白首-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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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来势汹汹,冷嘲热讽之际又特别提高了嗓音,程以萱明白,这个素来做事不择手段的“妹妹”大概是见向程修业告状至今未果,决定亲自出马了。
虽然不过是撒泼耍赖的拙劣手段,但并不代表它不可行。岳歆怡话音才落,各个办公室内已有三三两两的人头冒出,眼神各异地朝她们这边望过来。
知道形势不妙,屏幕后边的刘明再坐不住,起身过来招呼:“别在楼道里站着啦,来来来,进屋坐,喝杯水消消气,有什么事咱们慢慢说。”
好容易达到想要的效果,岳歆怡又怎会听他的话,抬手捂住嘴,她突然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将刘明晾在一边。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太冲动了,态度不好,以萱姐你可不要怪我。不过你也真是的,明明知道陆海洋和我才是一对,我们都快要订婚了,你怎么忍心这样对我?我可是和你从小一起长大,比亲姐妹还亲的妹妹呀!你这么做,你让我怎么办?”
岳歆怡声情并茂,表现得十分到位,程以萱却心知肚明,凭着这女人一贯的脾气是绝对不会做出此举的。
“是岳睿遥教你的吧?”她无奈叹气。
岳歆怡恍若未闻,眼泪甚至已经在眼眶中打起转来,“以萱姐,我求求你,看在咱们姐妹一场的份儿上,你就放过海洋吧,我真的不能没有他,不能和他在一起我会死的……”
“那你就去死吧!”
一声厉呵凭空响起,打断了岳歆怡的话。她显然没有心理准备,当时就是一怔,不过只过了两秒钟,她便反应过来,又惊又怒向后看去。
身后的女孩与她个头相当,一头齐耳短发飒爽利落,粉黛未施的脸上此时皆是怒意。显然,刚才的话正是出自这女孩口中。
“你是谁?我们说话关你什么事!”岳歆怡何时受过这种委屈,戏当时就演不下去了,双手一插腰,泼妇样儿尽显。
女孩也不惧她,一双杏眼瞪得溜圆,伸手指着她鼻子,半分也不与她客气,“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陆海洋和你是一对?陆海洋就要与你订婚了?那我就奇怪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只看见他每天每地来陪我以萱姐吃饭,送我以萱姐回家,至于你这根葱,我可从来都没听说过!”
女孩的声音不大,却是句句铿锵,掷地有声。眼见着远处看热闹的人们点头频频,马上倒了阵营,岳歆怡登时火大,一双眼珠子简直快要喷了火。
“海洋和我好不好,那是我们的私事,凭什么告诉你?再说了,你算老几呀,竟敢教训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女孩双臂拢在胸前,撇着嘴角冷冷而笑:“‘宁远’岳家的大小姐嘛,那么有名,我怎么会不知道?”
“知道就好!”岳歆怡挑眉,自认为总算挣回几份面子,“趁本小姐现在心情还没有变坏,你赶紧给我道歉,或许我还能饶过你。”
女孩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噗嗤”一下笑出声。
岳歆怡莫名其妙,有些恼火,“你笑什么?”
女孩登时笑得更欢了,一双眼睛弯成月牙,“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之前你曾经两次问到我是谁,如果不告诉你,显得我多没礼貌呀。所以呢,现在郑重做个自我介绍,我姓白,单名一个月字。当然了,这个名字你可能不太熟,不过没关系,有个名字我若说出来你一定不陌生,白灵,你总该知道吧?”
“你说的是白灵阿姨?”岳歆怡脸上的不屑神色在那两个字出现的瞬间蓦然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不可抑制的深深的惊讶。
“白……”她低头沉吟,然后猛然惊醒,手指着白月一阵语结:“你你,你就是那个白月?”
白月微微歪着头,笑地一脸天真无邪。
岳歆怡的表情顿时僵在脸上。
程以萱倚门而立,一直未曾表态,此时却忍不住勾起嘴角,咯咯笑道:“呦,原来你们不认识,早知道提前给你介绍一下了。”
岳歆怡脸色变了又变,却只当没听见,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竟然是白月表妹!哎,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嘛。原来总听白灵阿姨提起你,就是一直没机会见,妹妹你可千万别将姐姐刚才的话放在心上,姐姐那都是无心的!”
白月弯着眼睛笑眯眯:“可千万别叫我妹妹,承受不起!至于刚才的那些,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往心里去,更不会去和姑姑告状,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我又怎么会和你一般计较?”
“这……呵呵呵,妹妹性格真活泼,真爱说笑。”岳歆怡也笑,笑容尴尬。
见她气焰全灭,也算为程以萱报了仇,白月再懒于和她周旋,拍拍手,下逐客令:“那就这样吧。时间不早了,我看你也该走了吧?”
“哦对,妹妹你这么一提醒,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情没办。”岳歆怡心知肚明,自己今天即使再在这里赖下去也占不了便宜,还不如顺坡下驴,见好就收,“那我就先走了,改天请你和白灵阿姨吃饭。”
程以萱和白月并肩而立,望着岳歆怡仓皇逃走的背影心情大好。刘明正从一旁竖起大拇指朝白月暗暗称赞,小丫头突然眼珠一转,不知又憋了什么坏主意,飞身扑到楼梯口,探着脖子往下望。
“对了,岳歆怡,你等等。”
高跟鞋的声音一顿,不多时,岳歆怡又折返回来,满脸欣喜,“妹妹你找我?”
白月似笑非笑点点头,之后做出一脸的疑惑表情,“就是有个问题想和你探讨一下,你猜我表哥陆海洋如果知道了今天的事,你,和你们岳家,会发生什么?”
**********
才和女儿夸下海口的第二天,程修业便被急急叫去岳睿遥的办公室。见他眉头紧锁,脸色又难看地怕人,程修业心里一沉,心想终于还是逃不过这一劫。
有关女儿的幸福与自己前途这个选择题其实十分简单,简单到他甚至不用思考就可以给出答案。然而整件事情却并非一个单纯的选择题,他要面对的除了女儿,还有岳睿遥——那个当初给了他一切的慧眼伯乐。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即便那个施恩的人心存他念。况且这些年来,岳睿遥对他并不薄,那些傲慢无礼,不过是有钱人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岳总。”他再次轻声叩门,岳睿遥的目光才从办公桌上一堆凌乱的材料上移开。
程修业的心里开始不安,惶恐地一如当年初见岳睿遥时那个一贫如洗的穷小子。
岳睿遥脸色阴沉,“啪”地将一叠文件夹摔在了程修业的面前,“真是太不像话了!你看看,你看看,这些人究竟发什么神经,明明已经谈妥的合作案,怎么能说提价就提价?当我岳睿遥好欺负还是怎么地?”
听到不是关于程以萱的事,程修业立时松了一口气,逐个翻看过文件后,他奇怪道:“怎么这么巧,三家都是咱们公司重要的大客户,而且发来传真的时间竟然……基本相同?”
“没错!”岳睿遥用手一拍桌子,“你算说到重点了,很明显,这事一定是有人在从中作梗,不然他们也不敢那么有恃无恐。等我查出究竟是谁在和我作对,我定然让他见识见识我岳某人的手段!哼!”
第二十三章
“宁远”集团最近背运十足,先是价钱谈不拢,和三家长期合作的大客户分道扬镳,之后在邻市刚刚买下的地皮莫名其妙就被政府冻结了,原因不详。
虽未动骨,却也伤筋,尤其可恨的是作梗之人手段高超,即便是岳睿遥这样的老地树,脉络错杂深远,竟也未能查出半点皮毛。
岳睿遥这边忙乎地焦头烂额之际,陆海洋那边也没闲着。
他原本也不是什么谨小慎微之人,此时又和程以萱确立了关系,自然更加无所忌惮,隔三差五便被记者拍到挽着程以萱出入各种场合的照片。
程以萱并不愿如此抛头露面,每日里被人指指点点,尤其不愿过多地刺激程佑赫,她怕影响他的功课,更加怕他受不了会做出什么蠢事。
可陆海洋却对她的想法嗤之以鼻,“男人不受挫折长不大,如果他真的败了,只能证明他是个孬种,是块没有未来的废柴!难道你还能保护他一辈子吗?”
起初某个清晨的饭桌上,程以萱远远看见程佑赫手中杂志的封面大图,一男一女两个人亲密无间的熟悉模样时,她还高高悬了一颗心,直到少年抬眼,云淡风轻冲她笑,叫她姐的神情与往常一般无异,她才终于松了气。
这孩子到底长大了。
不仅如此,程佑赫对待学习的态度也更加认真起来,仿佛变了个人似的,每日里起早贪黑,捧着本书没日没夜地看,模拟题更是不知道做了多少,将他房间的一个角落都堆满了。
因为程佑赫的改变,一向没有好脸色的罗紫玉竟也难得对程以萱露出了笑脸,甚至吃饭时也偶尔会惦记着给她夹上几筷子菜。
见别扭了十几年的几个人因为陆海洋的出现竟意外变得融洽起来,作为一家之主的程修业自然比谁都开心。
这才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你还挺厉害,连这么匪夷所思的结果都能料到?”在vip厅等电影开场的空隙,程以萱嚼着爆米花,开心不已,“不过我还是觉得佑赫转变地太快了,一个人的感情怎么能说变就变呢?”
陆海洋被迫捧着另外一桶爆米花,正心情不爽,听她感慨,眼神立时小刀子一般剜来,“怎么着,你还挺失落的是吗?”
“是呗,”程以萱耷拉着嘴角,故意长长叹了一口气,“好怀念以前的日子呀,其实仔细想想,身边每天都围着个帅哥的感觉还不错啦~~”
“程、以、萱!你是不是不想活了?”陆海洋手上一加力,硕大的纸桶立时瘪了半边,撒了一身、一地的爆米花。
程以萱皱起眉头,“喂喂喂,有点公德心行不行?”
陆海洋冷哼一声,索性将剩下半桶爆米花也丢在地上,伸手把她狠狠掐到怀里,附在她耳边低声威胁:“敢惦记别的男人,没有把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剥光,我已经很有公德心了。”
“陆海洋!”程以萱又羞又恼,脸颊登时涨的通红。奋力从他铁箍一般的臂膀中挣脱,她朝他啐了一声,“臭流氓!”
陆海洋盯着她看了几秒,嘴角边突然浮起笑容,十分地不怀好意,“要不要试一试?”
“才不要!”程以萱这次早有提防,身子一扭,已灵活地从他手中逃脱,“爆米花都撒了,我出去再买一桶。”
撇下这个拙劣的借口,她便逃也一般矮着身子向出口奔去,满面嫣红。
直至她的背影从视线中完全消失,陆海洋这才收起笑容,捧起她随手放下的那桶爆米花,不紧不慢往嘴里填,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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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台前又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下一场电影不多时也要入场了。程以萱正需要时间来平复心情,便想当然地排入了队尾。
突然被人从身后轻轻拍了肩膀,刚刚平静下来的心猛地一顿,之后又兵兵乓乓乱跳起来。程以萱心想着这人怎么那么讨厌,在里面闹不够,还要追到外边,不满回头。
“别那么幼稚行吗?”
身后之人没有料到她会乱发脾气,怔了两秒钟,温和而笑:“是谁这么大胆子,竟然敢惹程小姐生气?”
“宋世勋?”程以萱挑起眉梢,十分意外。
本来不该在这种僻远的小地方遇见的,那人不是从来只会出没于市里各种高档酒店、夜总会吗?可眼前这位桃花眼微眯,笑得一脸灿烂的高大男人,却又明明是他没错。
“怎么?很奇怪我出现在这里吗?”仿佛看穿了她的心事,宋世勋一语中的。
程以萱忙摇头,“不会,只是许久未见,有些意外罢了。”
“哦~笑我不去上班。不过相信你也听过,我这种性子怎么受得了一天到晚被困在办公室里,闷也闷死了!无奈父命难为,我也只好阳奉阴违喽!”宋世勋大笑,整个人如初夏的太阳,散发着灿烂的光芒。
程以萱也笑,心情顿时好起来,“是有过不少耳闻,所以以你的性子,我推断你今天一定不是一个人来看电影。你的女伴呢,怎么没有看到?”
宋世勋的表情突然尴尬起来,捂着嘴干咳了两声,似有些不安,“哦对了,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呢,听说你都见过陆海洋的父母了?进展够快的啊!怎么,今天是不是两个人一起来看电影?他……在附近?”
见他对女伴的话题闪闪躲躲,顾左右而言他,程以萱善意一笑,不再逼问,“他已经进场了,我们看的是8点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