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是人海里的一粒渣-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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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工作,才能让牧歌忘记堵心的一切。
公司的技术班底逐渐成熟,而在整体运营上却生涩得很,这一块短板必须尽快弥补上来,牧歌很忙,忙中还要应付关映的骚。扰。
关映的骚。扰很有技巧:“牧歌,你们的'X'准备内测了吧,怎么没见一点儿动静啊。私下做得再好,市场上要是没有一点水花也是有用的,你是不是又想以小成本来撬动大宣传?没那么容易的!哈,看看Y…C的上一款游戏,那叫一个失败啊!”
老东家的失败,关映竟这么乐呵,绝对有毛病。
牧歌鄙夷着,关映还撩拨:“新来的CEO不给力啊,石渐维气也没有用。”
Y…C游戏换了CEO,显然一日不如一日,远不如石渐维在运营时那么蓬勃向上。想当初,石渐维的手段卑鄙、强势、有效,内部被管理得井然有序的,打压起对手来眼睛都不带眨的,在他手里好几个对手都被收了。
新来的CEO手段不如石渐维。
而石渐维荣升为幕后老板之后,关注点在金融板块,所以游戏板块也就消沉下来了。当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怎么着也是Y…C游戏,光吃老本就能撑好几年。
就在一个鄙夷、一个自揭黑幕的氛围中,关映凭着他的“原市场运营总监”的“触角”给牧歌出谋划策。
可都是“砸钱”的点子,一点不考虑公司缺钱缺疯了的实情,牧歌更鄙夷。
凌晨一点,牧歌回到家。
也许是关映东一榔头西一锤子的的开解,虽然根本性问题还没解决,牧歌的心情却莫名好了很多。
不过,现实仍然是残酷的现实。
'X'顺利内测,影视新秀林雪儿也来助阵,可惜'X'所获得的反响远不如'机甲'和'喋血'那么轰轰烈烈,林飞和李超都很失落。
牧歌依旧很乐观,鼓励这两人卯足了劲往前冲。
失落的李超喝着闷酒,对牧歌说:“我是投入了所有的热情,这个游戏要是不火,我就不打算从事游戏业了。”
牧歌回答:“开什么玩笑,'X…2'还等着你呢!”
李超苦笑着说:“1代都这么冷清,还指望开发2代吗?”
牧歌说:“一。炮走红当然好,但这个市场以及这个游戏的性质决定了,它是慢热型的——而且,我们还真没把它挖到极致,很多地方都很粗糙,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当然要继续开发第2代。”
牧歌神采奕奕,李超的心劲又张扬起来。
后来,李超对林飞说,不知怎么回事,每次一沮丧只要跟牧歌聊两句,就莫名地充满希望。明知道牧歌在画饼,但啃着就是香喷喷的。林飞大笑,说自己也是这么被洗脑的,当初来到只有老板一个人的工作室,工作第一天的中午就想走,不知道怎么的被洗脑啊洗脑,然后就被洗脑到了现在。
牧歌不止画饼,牧歌也给大家烤真实的饼子充饥。
比如面对内测的反响冷清,牧歌一方面让技术部的人改进,另一方面带着市场部的人积极挖掘客户群,找到最契合的玩家,以便于有针对性地打宣传牌——毕竟游戏已经成形,不可能让技术部推倒重来,那就只能在后期宣传上下工夫了。
要宣传,要投广告,都得花钱啊。
公司一直主打研发新项目,典型的发展太快,扯着蛋了。
看着一张张市场部递上来的费用清单,牧歌深切地感受到,没有钱,寸步难行啊。
这种捉襟见肘的日子,跟公司新成立时没两样。多亏'ZM'项目没有脑子一热毁约,要不然,现在就是热锅上的蚂蚁了。
就在这时,Y…C游戏又递出了橄榄枝。
Y…C游戏的新任CEO傅建波约牧歌出来谈论合作一事,明确表态说愿意投入一定资金,共同打造'X'。说白了,也就是他们投入钱,然后分红。
牧歌对傅建波很客气,也客气地拒绝了他的提议。
而当牧歌拒绝后,傅建波也松了一口气,好像他也不太情愿似的。
“我们辛辛苦苦把游戏研发成了,他们就想来分这块蛋糕,太搞笑了。”李超愤愤不平。
“如果换一个公司来谈,我就同意。”牧歌叹气。
“为什么啊?”
“就跟挑水一样啊,既然挑不起一担水,那就只能跟别人一起抬了。得到的虽然少了,但不会渴死啊。”牧歌笑着解释,“我也不想别人来分一杯羹,但'X'现在这样,路只会越走越窄。”
李超不明白,林飞明白:“不如,我去跟这个新CEO谈一谈?”
牧歌摇头:“傅建波不是能谈事的人,他看不上'X',只不过有人施压让他来谈而已——我也不希望惹上Y…C的任何关系。这事给我一个启发,林飞,你去给咱们物色一个投资公司,切记,一定要人傻钱多不干内政的那种。”
这年头,钱多还有傻的吗?
林飞满头冷汗:“小的,办不到啊。”
牧歌两手一摊:“大胆的去吧!放心,跟我合作,我就不会亏待自己的合作伙伴的!”
在林飞物色投资公司时,李超筹备公测事宜,牧歌做的是将游戏推向市场,争取用微薄的资金在市场上溅起一点儿水花。Y…C的CEO傅建波来谈过几次,还是不情不愿的样子,最后一次,牧歌挑开来明说:“傅总,我真的不能答应。你回去告诉你们石董,牧歌公司是小作坊经营,挣多少算多少。”
傅建波笑了:“能挣当然是好事。”言下之意本都捞不回来。
牧歌无所谓:“走着看了。”
拒绝完傅建波,一身轻松,牧歌买了一罐冰柠檬茶,问游戏专营店老板最新最热门的游戏。
正看着呢,忽然感觉背后一阵异样。
牧歌回头,发现是关映。
关映穿着斜格子毛衣,蓝色牛仔裤,很休闲随意,短短的头发很精神。
关映扫了几款游戏,轻松地纳入囊中:“按照你一贯的快进度,'X'该公测了吧,这么久没动静——听说你拒绝石渐维的支援了?钱是无辜的啊,唉,你真不是做生意的人!”
切!不是做生意,还会在这里?
关映拿过牧歌手里的游戏:“听说你们在找投资公司?”
这他都知道?牧歌斜了关映一眼:“别打你那什么歪主意,我这次找的投资公司是要大型的、势力绝对雄厚、可以支撑好几代开发的那种,而且绝对不能过多干涉公司发展。”
“啧啧,难怪拒绝石渐维,要我给你介绍吗?”
二代有这点好处,人脉都高端,不过牧歌没打算沾惹。
牧歌将柠檬茶放在桌上,转眼就到了关映手里:“大冷天,你还喝这么冰的东西,该不会着急上火长痘痘了吧?”说着,关映一仰头,把剩下的全部喝完了,而后笑嘻嘻地将一杯暖暖的豆浆塞进牧歌手里,嘴里嘟囔着奶茶里面既没奶又没茶,不如豆浆健康。
牧歌嘴角抽搐,心想都是自己玩剩的了。
按照正常的剧情发展,在递上一杯豆浆的同时,一定要紧紧握住对方的手。
果然,关映伸手握过来时,牧歌拿着豆浆一个完美的弧线轻松躲开。关映的手一空,一滞,而后侧头一笑,露出皓白的牙齿,关映长得很不错,十分能得九分——不止如此,他还很会运用这种优势。
牧歌也笑,心想,自己也曾对着镜子练习最优笑容。
两人并肩走出专营店。
初冬阳光很好,半兜游戏,一兜食物。关映嚼着牛肉干,牧歌咬着薯片,走过了两条街,洒下了一路薯片末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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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包庇罪犯
☆【40】
初冬阳光很好,半兜游戏,一兜食物。关映嚼着牛肉干,牧歌咬着薯片,走过了两条街,洒下了一路薯片末末。
“你竟然喜欢吃薯片?女孩才吃的!”关映露出鄙视的表情。
食物都分男女?
你吃牛肉干就男人了?
有本事跟原始人一样生吃牛肉啊!
再说了,这些都是谁买的啊,牧歌白了他一眼:“你怎么还在这里啊?再不回军队,你的位置就保不住了。”
关映哼了一声:“C-Y开年度大会,我从起床到现在一颗饭都没吃饿死了。”
牧歌说:“去吧,回头聊。”
关映没说什么。
牧歌健步走了十几米,陌生的人从身旁穿梭而过,熟悉的城市,陌生的人。下意识地,牧歌回了一下头,看见关映还站在招牌下,左手半兜游戏,右手半兜零食,目送自己。
牧歌不由得停了下来。
关映挥了挥左手,而后走进那家馆子,非常自然,牧歌一阵轻松。
牧歌的办事特征是:快!
快了,才能压缩成本,虽然会牺牲一定的质量作为代价!不过,资金紧缺,实在扯淡!
这天林飞心事重重,牧歌问怎么回事。林飞吭哧了半天,说投资公司不好找,而石渐维主掌的金融板块,如果从中能获得资金,核算下来,利率比投资公司的分红少。
牧歌无语,把音乐开得山响,疯狂打了几盘游戏后,转头对沙发上发愣的林飞说:“这是你的主意,还是石渐维的主意?如果是你的主意,我就要夸你;如果是石渐维通过你递话,我就要骂你!”
林飞叹了一口气:“我本来也不喜欢他,但他……在背后做了很多事,我觉得很难得。”
牧歌顺口说:“背后还有更背后,如果看不清一个人一定要远离。”
“是说,一定要跟智商比自己低的交往吗?”
“……”
因为'X'游戏,牧歌在R市的时间大为减少。好在有周涯在安排,岳金龙那边也没有再提出什么严重抗。议的事。但牧歌吃一堑长一智,即使对方没提要求,他找着个空闲时间飚过去汇报最近的工作进程。岳金龙很满意,说所有合作伙伴中,他对牧歌最满意。
牧歌想,应该是对周涯满意,因为一切都是周涯处理。
周涯的确是非常优秀的一个副手,有他在,牧歌压根儿不用操心。
牧歌觉得他当自己的副手,有点屈才。
'ZM'的进展比想象中快多了,牧歌一高兴,跟林飞一说,林飞嘟囔:“我做了一件特后悔的事。”
“什么?”
“我应该跟你去R市。”
“你要是跟过去了谁帮我料理总公司的事啊,要没有你,'X'现在还是一堆程序的叠加呢——喂!你不是想撂担子吧?”
“……要撂早撂了!”
世上的问题是永远解决不完的,解决了一个还有另一个。旧问题没了,新问题接踵而至,要有一颗积极的打不死的心去面对。
牧歌觉得最近特清静。
虽然关映偶尔会打过电话来,但是一切都是正常发展。
而石渐维,虽然他后来再没有再出现,但牧歌在无形中总能感受到他的存在。比如,有一次下车,他回头,就瞥见了石渐维的身影。说跟踪也好,说有意的偶遇也好,至少石渐维没有出现。
牧歌放下文件,舒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离以前越来越远了。
几天没好好休息,牧歌靠在椅子上睡着了。秋风不断地从窗户吹进来,吹入梦里,牧歌的后背凉凉的。他总想起身关窗子,但困得不行。梦着梦着,一股血腥的味道猛然袭过来。
牧歌一个激灵,醒了。
窗帘随风飘着,绿植的叶子轻轻摇动,玻璃外阳光灿烂。
牧歌舒展了一下四肢,拿着杯子慢悠悠走出办公室,就听见一阵喧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文员窃窃私语,有几名员工还好奇地往外看去。
牧歌也好奇,小白解释说刚才好几个人从逃生楼梯上先后跑过,好像在找什么,看上去都不是善类,个个身上都溅着血点。文员闻言转过头来:“不止这么简单,我还看见刀了呢,这么长——别笑,我没胡说——我刚刚从电梯出来,差点就撞上了,吓死我了。”
社会都这么乱了吗?
办公楼里都出现这种追杀命案了,活着吗,真不是一件轻易的事啊!
牧歌低头,忽然看见了地板上一抹痕迹,是被踩过的血痕,很淡,轻易看不出来,牧歌顺着淡淡的痕迹看过去,发现前台的地上有更淡的一丝血痕。围观的员工们三三两两走进来,血痕混入尘埃中,没了。
大厅里各个部门的人员座位被分开来坐,午休时间都趴下了。磨砂玻璃隔着大厅和过道,长长的过道进去,最里边是,是自己的办公室。牧歌的心不由得一颤,问前台文员是不是才回来。文员回答说是。
牧歌想了一想,慢慢走回办公室。
风呼呼地吹,吹得窗帘大大地膨起来。牧歌抄起了桌上的大花瓶,手心出汗,慢慢靠近卫生间,转动门把手。
砰!门开了!
牧歌的手一软,没有砸下去。
马桶盖上,燕初安静坐着,仰着头,清丽的脸庞苍白无血色,血,从腹部溢出。
燕初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