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国公府嫡女-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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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也不能因为着急就胡乱算计我大哥吧。本来,你只要等着阿娘给大哥纳两个妾,你还是正房夫人,阿娘也不忍心把你休了,让你回家去受人白眼。”
“你懂什么!被架空掌家权的夫人,那是傀儡,谁还会尊敬着,我早受够了被下人瞧不起!”杜氏红着眼眶看着奉珠:“我从小就是这样紧巴巴过日子的,谁又教过我如何同那些夫人相处,没人教我,我也学着你对人大方,可我没有嫁妆,只有月钱,我怎么大方去。我嫁进来时,后母和她的那些女儿们都恨死我了,只面子上过得去,暗地里什么都没给我。”
“大少夫人,茶。”连翘颤颤巍巍的把茶端进来。心里却冷哼,喝吧,喝了剩茶让你肚子疼,喝了我的唾沫让你肠穿肚烂!喝死你!
奉珠恨其不争,又同情她,亲自端了茶送到她手里,看着她喝了,便自嘲道:“我怎不知,我又怎不懂。我是不能感同身受你的痛苦,可我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我努力让自己过的开心,过得舒适,让爹娘开心,什么样的选择对我自己好,也对爹娘好,我便怎样做,怎样去选择,这就行了。
至于你,我最多能为你做的就是替你求情。你若能像初嫁进来时,把心思放在我大哥身上,而不是想着夺权,你也不会失宠于大哥。大哥那人,五年来,你竟是一点都不了解他的。”
杜氏抬起头,泪如雨下,看着奉珠,喃喃道:“我如何就不了解他了,他心里从没爱过我。我知道我配不上他。我努力去学了,学着配上他,学着做一个国公夫人,大家也曾想着培养我,可我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把旁人都往坏处想。”
见这样的杜氏,也可怜,便想着,若是以后嫁人了,什么都不管,先把郎君的心握在手里,这才是重中之重。
不论出嫁前的身份是高贵还是低贱,嫁了人,就真的是,郎君才是你的天,你所有的喜怒哀乐多要仰仗他。
不,要让郎君的喜怒哀乐牵系在我身上这才是对的。若是反过来,只怕迟早会遭到郎君厌弃的,而不论你长的如何美貌。
这天下,美貌的女子何其多!
看到杜氏自食恶果,奉珠心里真是又解气又可怜她。
若非被后母养成这般的性子,她也不会落到如今下场了。
阿弥陀佛,阿娘你真是太疼我了。
卢氏和王夫人商议定了,想着各自回家去,和各自的夫君再商议一番,这个时候客人也都告辞去了。
卢氏腾出手来,便带着青叶怒气冲冲杀到杜氏院中。
杜氏的院子除了卢氏和房公的主院,便是最大最好的一处,当初卢氏便想若大儿媳能尽快管起中馈,她就放手出去,随着年纪渐大,每到了晚上,她的视力便减弱,看人都是模模糊糊的,太医诊治,让她多休养,便把大儿子的院子安排在了主院侧前方,两座院子中间隔了一个荷花池,有一座石桥相连,她便想着如此安排方便儿媳往来,也方便她教导,谁知娶来这个却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
杜氏的院子半开着,青叶忙推开,让卢氏进去。
卢氏一进大厅,便见奉珠站着,杜九娘正坐在地上,她脸色铁青,先问奉珠道:“可是成了没有?”
奉珠摇摇头,又点点有,忙开口道:“我在她屋里没见到大哥,也没见到那对母女,大嫂发了一顿脾气,至今尚不肯说话呢。”
“我一张老脸差点让她给丢尽了。你起来,坐在地上像什么样子。”卢氏呵斥一声。
杜氏却不说话,垂着头坐在地上,不动如山。
卢氏更气道:“竟学着违背长辈的话了!青叶,你去,把她给我拉起来。”
“是。”青叶忙上前去,道:“大少夫人,先赔罪要紧,莫要和夫人犟着了。”
青叶碰了碰杜氏的肩膀,这一碰不要紧,这杜氏却突然往后一倒,脸上长出星星点点的紫斑,嘴角流血,昏厥不醒。
“啊——”奉珠惊恐的长大了嘴。
卢氏看了她这般半死不活模样,吓的几乎晕厥过去。
第071章 画影图形追盗贼
“我这还没处罚她呢,她怎就这般不经吓呢。”连夜请了太医前来诊治,等在大厅里的卢氏心中惴惴,来来回回在房中走动。
杜氏的卧房中,设了一道紫纱帐,将一位络腮胡子太医隔绝在床帐之外,奉珠把杜氏的手腕露出来,让太医诊治。
她亦是面有焦急,惊慌。
“郑太医,我大嫂这是如何了?怎好好的就面生紫斑?昏迷不醒?”
郑太医抬手示意奉珠稍安勿躁,他则一手抚胡,一手探脉,闭目沉思。
奉珠心中焦虑不安,直觉的,是不是自己捧给她的那杯茶的问题?
一开始的时候都还能和自己争吵,怒喝,怎得,让她自己哭了一场,饮了一杯茶就忽然昏迷了呢?
房公送走了杜公,闻听此事,也在大厅里坐等结果,见卢氏在跟前走来走去,晃的他眼晕,便道:“你先坐下慢慢等着,望闻问切,总得一步步来,你便是如热锅上的蚂蚁也无济于事。”
“阿直呢,还没到?平常怎般冷待也不要紧,如今这种时候,他这个做人家夫君的去哪里了。”卢氏忙打发人去找。
“爹,娘。她如何了?”遗直大踏步从门外走进来,见了自己爹娘都在榻上坐等着,他面上微红,立时敛容作揖道。
“还不知道,郑太医在屋内诊治。你这是干什么去了?”房公眼神颇厉,见他圆领墨色常服微皱,皂靴帮子上有黄色泥土,问道。
遗直沉默片刻,便道:“走的急,夜色黑笼,一脚踏在花园里,摔了一跤。”
房公点点头,安慰道:“你也别急。先听听太医的诊治结果,再作打算。”
遗直点点头,走近这间,他长达半年都没踏进来过的卧室,里头摆设还是不伦不类,粗俗不堪,然而这次他却并没有嫌恶,而是心怀愧疚。
奉珠见她大哥这般憔悴模样,便想着,到底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大哥还是念旧的人,便道:“大哥你可别太着急,也许情况不太糟。”
“珠娘,你出去陪娘亲去吧,我在这里照看她。”
奉珠欠欠身,回头看了一眼,紫纱帐内,容颜如花枯萎的杜氏,便叹息一声往外走去。
“太医,如何?”遗直在床榻上坐了,看着杜氏的脸,问道。
“有点中毒的迹象。大郎君如果不介意,请掀开纱帐,让我看看少夫人的面色,舌苔。”郑太医收起探脉的手,如是要求道。
“可以。”遗直掀开纱帐,捏开杜氏的嘴,让她舌头显露出来。
郑太医见杜氏脸上已经被紫斑蔓延,舌苔发黑,便确定道:“的确是中毒了。少夫人这毒该是蜀地那片地域的毒花毒草混合而成的毒剂。鄙人想问,少夫人今日都食过些什么?”
遗直愧疚的满面通红,自知少问津于她,便道:“我让她的侍婢进来,再行告之。”
“太医可否悄悄这碗茶,是否有毒?”奉珠心中总不放心,便把这碗出事之后,无人敢乱动的茶捧了进来。
“这是最后我大嫂入口的东西,是我从连翘手里接过来,捧给大嫂喝的,我只但愿不是我间接害了她。”奉珠难过道。
郑太医接过先凑在鼻端闻了闻,而后在自己的医箱中拿出一棉卷,缓缓打开,里面是一排大小不等的银针,郑太医挑出一根比其他银针略粗一圈的插在水里一试,那针起初还不见变化,待一个呼吸间的功夫,那针便被一层亮粉色完全覆盖。
奉珠惊愕的张大嘴,喃喃道:“竟真是我间接害死了她?”
卢氏见奉珠脸色灰白,惊吓之余钻了牛角尖,忙高声呵斥道:“胡扯什么,还不快退到一边去。”
房公站在卧室门口不方便进去,便道:“郑太医,且出来说话。”
“把连翘带上来。”房公对卢氏道。
卢氏这才想起事出之后就抓起来的连翘,赶忙叫人提上来审问。
房公请太医在榻上坐了,便询问道:“能看出是何种毒物否?”
郑太医把那根银针拿给房公看,道:“幸甚。在我还未当上太医署太医的时候,曾经在蜀地游历,房公博学多闻,该知道蜀地药草毒虫最是繁多,我去那处锻炼医术是最好不过的。”
房公点头,“蜀地巫蛊昌盛,这和他们那处地理环境是分不开的”
“经我探少夫人脉象,脸色,舌苔,种种迹象表明,这里面有一种被当地人叫做一品红的毒花,食之可使人皮肤红肿,引起过敏,少夫人脸上紫斑该是这种毒素和另一种毒素万年青混合之下,过敏引起的。至于昏迷不醒,该是还有一种毒,我猜测是柳叶桃。房公,这明显是胡乱混合而来的毒剂,并不精通药理,这对于生活在蜀地的人来说很简单。”
自古高门大户后院之中是非多,郑太医在后宫混迹多年,早学会了一套明哲保身之法。
“可能救醒?”房公道。
“待我以针灸之法试之。”郑太医拱手起身,便又回到卧室为杜氏针灸。
此时,连翘已经被带上来。卢氏让人把塞住她嘴的布巾拿下来,她当即就大哭撇清道:“不干婢子的事啊,婢子因愤恨大少夫人用金钗扎婢子的脸,要毁婢子的容,这才往茶碗里吐了一口口水,呜呜,婢子冤枉啊。”
“把负责茶水间的奴婢都提上来。”房公道。
到了关键时候,还是房公拿大主意,摊上这样要命的事,卢氏慌了手脚,便是房公要作何,她都照做。
“咱们家从没出过这种事情。到底是谁这般狠心,要是让我逮到,一定打死她。”卢氏恨恨道。
她心里却也恐慌,这家里诸事都是她安排统管,这般的,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竟然把她儿媳妇毒倒了,怎让她不慌不惊不吓!
“夫人稍安勿躁。今日宴会,人多繁杂,门禁松弛,也不一定就是我们府中人做下的。”
“阿娘,大嫂的那两个亲戚呢,怎么大嫂出事了,她们就跑没影了。这是哪门子的亲戚。”奉珠不平道。
“是了,九娘母家也就剩下那两个了,如今儿媳出了这事,也该给人家一个交待。快去找来。”
青叶领命去了,一会儿便回来道:“府中并没有,奴婢问了司阍小僮,说是一早就走了。走时大包袱小包袱的,小僮知是大少夫人的亲戚并没有多问。夫人,不是奴婢多心,该不是那对母女见夫人并不待见她们,便趁着人多杂乱,各院看守人不注意,偷了府中金银器,逃了吧。”
卢氏便道:“青叶你去,找出账册来,到各院中去对账,看是否少了东西。九娘如今是这般光景,我是没心思的,纵是偷了也就偷了,只当是给九娘一个脸面。这个孩子也可怜。”
“现在说吧,那杯茶都经过谁的手?连翘你先说,你从哪里端的那杯茶。”房公审问道。
“婢子是从茶水间里,那是客人都走了,茶水间食案上多的是没喝完的茶,婢子怨恨大少夫人,不想她喝到新鲜茶,便偷了懒给她端了一杯客人用剩下的。”连翘边哭边道。
房公仔细打量这茶杯,又问卢氏道:“待客的茶具,为了尊重客人,我记得该是一般模样的整套吧。”
卢氏道:“这个是自然。不光咱们家这般,旁人家也是这般,惯没有用主人家用惯了的茶杯待客的道理。”
“你瞧这茶杯,是哪房里的?”房公道。“珠娘你也来认认。遗爱,遗则,你们俩也进来吧,事急从权,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看看是不是你们房里的。”
“咱们房里的茶杯,杯底都有福禄寿的字样,花纹也老式些,不是咱们房里的。”卢氏道。
“也不是我的,我的茶杯花纹大多是各色鲜花样式。”奉珠道。
听闻大嫂出事,遗爱也把自己的同窗们送走,领着遗则等在门口观望,见房公叫人,便领了小弟进来。
看了看便道:“不是我院子里的,我房中的多印有诗词翠竹。”
遗则见了爹娘不自在,便怯懦道:“我的茶杯有小鱼,这不是我的。”
“是我们房里的。”遗直站在卧室门口,看了,便道。并转身去拿了同一色的青瓷茶壶给房公看。且还发现,和茶壶配套的五盏,如今只剩了三盏。
意识到什么,遗直黑了一张脸。
奉珠见遗则这般怯懦模样,便不喜,又怜惜他,便一把逮住见了自己像老鼠见了猫儿一样的遗则,道:“我能吃了你吗,见了我,你跑什么?过来,给我瞅瞅,今晚上吃了什么,和谁玩的?”
遗则受宠若惊,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奉珠。
“叫三姐,看什么看。明天去我房里,我给你一样好东西玩。”奉珠见房公和卢氏正在审问下人,便拉着遗则小声威胁道。
“三姐。”遗则不自在的扭扭身子,这个三姐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抱他,牵他的手,还要给他东西哎。
奉珠看了便觉好笑,戳着他脑门道:“三姐允许你以后去我那里玩。三姐每日领你去给阿娘请安可好?”
遗则忙慌张摇头道:“三姐你不要害我。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