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国公府嫡女-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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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离开公主府吧,只当是放过你自己。”元娘劝说道。
“我想过,可是我还想做最后一次努力。我想知道,在她的心里,我到底算什么。”永安用袖子擦掉眼泪,笑着道:“奉珠,你知道我最羡慕你什么吗?”
“什么?”奉珠问。
“我羡慕你有一对好父母,尤其是有一个疼你若宝的母亲。不像高密长公主,从我懂事起,她就从没有抱过我,更没有给过我好脸色看。小的时候我不懂,我总挨着噌着凑到她跟前去讨好,可是现在我有一些懂了,当那些真相被我一点一点的找出来之后。却原来,我就是一个多余的人,我从始至终就是一个错误啊。”
奉珠瞧着永安绝望的眼神,心中不安大盛,喊着她的名字道:“永安,什么真相,你在说什么?”
“因为我继承了她的血统,我才被封县主,因为我的身体里流着她的血,所以才有资格享受荣华富贵,可是这些我都不稀罕了,我要把这些东西都还给她!”永安目光决然道。
“怎么,你还想割肉还母,断骨还父不成?”元娘蹙眉看着永安道。
“不,我才没有那么傻。在我的身体里,不紧紧有她的血,还有我父亲的,属于我父亲的那一部分与她何干!”
闻言,知道永安不会做傻事,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突然觉得,目前来说,只有我是最幸福的。”元娘敬她们一杯酒,笑道。
“我也很幸福啊。没有孩子,我还有九郎。”已经醉趴下的奉珠举着酒杯哼哧道。
永安想了想自己,便笑着道:“至少我还有你们,所以,还不是我绝望的时候。敬你们一杯。”
说罢,永安仰头便灌下。
“今日你们俩都不对啊,尽说些疯疯癫癫的扫兴话。”元娘有些不满道。
“如果,我死了,你们会记得我吧。”永安眼神往左右瞟着,耳朵竖起,小心翼翼的听着她们的回答。
“不会!”
奉珠和元娘异口同声道。
“这样无情啊。”永安沮丧的低下头。低喃道:“这样看来,如果没有人记得我,时日久了,我就像一个从没有出现过的人一样呢,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所以,你别提死不死的事情了,你自己不记得自己,谁又会记得你。永安,你要改一改脾气才好。”奉珠打了一个酒嗝,晕乎乎的看着永安道。
“好啊,有机会我就改。”永安咕咚一声趴到桌子上,她已然醉死了。
待李姬阳从宫中出来,得知奉珠醉酒了,便和遗直大踏步的往这边来。
靠近卧房,便听着里头正载歌载舞闹腾的欢快。
“成何体统!”遗直不悦道。掀帘子进去。
“珠娘,天晚了,回家去吧。”李姬阳见奉珠正和永安手挽着手跳舞,上前去拉着她另一只手道,
“元娘,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散了吧。”遗直见元娘虽然脸色微红,但是仍然清醒,把她拉到一边道。
“九郎,你来了。”奉珠瞅着李姬阳呵呵笑着,顺手提了空酒壶敬他道:“喝!”
永安放开了奉珠的手,一屁股坐到毡毯上,瞅了一眼被李姬阳圈在怀里的奉珠,又看了一眼正仰着头嘟嘟囔囔教训房遗直的元娘。
永安低喃道:“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个人啊,也好。”
趁着那两对人不注意时便踉踉跄跄离开了。
“偷喝了我的醉天宫?嗯?”李姬阳闻了闻酒味稀薄的空酒壶,打横将奉珠抱起,笑道。
“嗯。好喝。”奉珠又打了个酒嗝,红着一张小脸呵呵笑道。
“大哥,我这就带了珠娘回家去,打扰了。”李姬阳抱着醉醺醺的奉珠朝遗直点点头道。
“这个珠娘越发没规矩了。王爷若是看她不惯,教训她就是。”遗直不满的瞪了醉眼朦胧的奉珠一眼,稍稍抬头看向李姬阳。
“无碍。”李姬阳心内好笑遗直的小心思,却不戳破,打了个招呼,便抱着奉珠离去。
见着那对夫妻走了,元娘才道:“你放心好了,他才舍不得责罚珠娘呢。”
待出了有炭炉烘烤的暖房,锦画忙为奉珠披上白裘。
“锦画,你心细胆大,一心为主,做的不错。过几日,我便为你和宝庆主持成亲吧。”李姬阳道。
锦画心知李姬阳已然知道了她在酒中掺水的事情,便拜谢了一回。
“九郎,我难受。”奉珠咕哝道。
“哪里难受,可是想吐?”他想着,那酒太烈,便是被锦画稀释了,也很是醉人,便道。
“这里难受。”奉珠指着自己心口的位置。
少顷,便搂着李姬阳的脖子呜呜哭道:“我想要个像幼儿一样可爱的孩子。”
“好。我给你找。”
“我现在就要!”奉珠撒酒疯道。
“好,现在就去给你找。”李姬阳顺着她道。
“九郎,你真好。”奉珠吧唧一口亲在李姬阳的脸上。
她正闭着眼睛,可一点都不知道身侧跟了多少仆婢出来。然而,李姬阳的脸皮也厚的很,一点也没有羞囧的意思。
“王爷。”绿琴、彩棋将厚皮帘子掀开,恭请二人入内。
卧房内,已经被炭炉烘烤的暖融融的。
奉珠被放到大床上去便直叫着热。
“我去去就来,伺候着你们王妃洗漱。”
“是。”
“九郎,你去哪里?”奉珠人晕乎乎的,可是心却清醒着。
知道这么晚了他又要出去,便不安的看着他。
“给你找个儿子回来可好?你先去沐浴,洗去这一身的酒气,你闻闻,你都要臭死了。”李姬阳安抚着她道。
“那你一会儿就要回来,我沐浴完若是见不到你,我就要去找你了。”奉珠咕哝道。
“好。”
奉珠却不知,他答应过她的事情从不食言,说要帮她找个儿子便是真的去找。
奉珠醉的东倒西歪,沐浴都是由着锦画和绿琴两个丫头完成的。
把洗剥的干干净净的奉珠搀扶到大床上安置好,两个丫头热了一身的汗,相视一眼,双双叹气。
锦画捏了捏自己的拳头,状似无意的和绿琴说话,实则在婉言劝说奉珠,便道:“若是由着王妃这般下去,王爷只怕迟早是要厌烦的吧。”
绿琴瞧着锦画的眼色,跟着点头道:“是啊。”
“到那时,王妃只怕会更痛苦了。”锦画叹息道。
床上的奉珠好似睡死过去了,无动于衷。
锦画、绿琴只好作罢,跽坐在床下,静静的等着李姬阳回来。
脑袋晕乎乎的难受,可心却越见清醒。
醉了也醉不死心啊。
她甚至有种疯狂的想法,逼他,逼的他把她休掉,这才能两厢安好。
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待再醒过来的时候,奉珠便觉得有什么在舔她的脸,她睁开眼,便见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孩子,正睁着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她。
“娘啊。”他笑吱吱的咕哝,透明纯净的口水唰一下就随着他喊的那一声“娘啊”流到了奉珠的脸上。
奉珠没有嫌弃他,反是一骨碌爬了起来,惊喜的一把抱过这孩子,亲亲他的小脸、小手,甚至是小脚丫。
“珠娘,他以后就是你的孩子了。”站在床前,李姬阳笑道。
“九郎,真的可以吗?他的父母不会把他要回去吗?”奉珠抱着这小胖墩,希冀的看着李姬阳,凤眸晶亮。
“这是三哥过继给咱们的小儿子,挑个好日子拜祭了宗庙也便是了。”奉珠抱着小胖墩,而他拥着开心的奉珠。
见着她高兴,他也便高兴了。
“他叫什么?”依偎在李姬阳的怀里,奉珠摸着他肉肉的小脚丫道。
“你可以重新给他取一个,以前的不重要。”
“孔子曰:君子泰而不骄,小人骄而不泰;我们叫他君泰可好?”奉珠兴致勃勃道。
“好,怎样都好。”他顺着奉珠满头的青丝笑着道。
“小君泰,叫阿娘。”奉珠稀罕的又亲一口他的小粉脸。
“娘啊、娘啊。”他看了奉珠半响,喊了两声,忽而小脸一皱,哇哇大哭。
“九郎,九郎,他哭了,怎么办,怎么办啊。”奉珠慌了手脚。
“呃……这……”李姬阳同样没带过孩子,他并不知这孩子为什么哭。
“是不是饿了?”李姬阳道。
“对!”奉珠低头瞧瞧自己高耸的胸部,李姬阳也趁机瞄一瞄,奉珠脸蛋一红,低声哼哼道:“我没有奶水。”
“咳!这我知道。他该是有奶娘的,你等等,我这就派人去找。”
“嗯。”奉珠学着卢氏哄幼儿的样子,把小君泰抱起来,在屋里慢慢走动道。
小君泰往奉珠的怀里拱了拱,没有闻到熟悉的奶香味哭的更厉害了。
这还不算,这小家伙底下一泡尿,把奉珠的睡裙都浇湿了。
“快来人,尿了,尿了。”奉珠手忙脚乱喊道。
“王妃,我来吧。”进来的却不是锦画或者绿琴,而是一个身着缭绫,脸色焦急不安的贵夫人。
“你是三嫂吧。”奉珠在成亲三个月之后,跪拜宗庙的时候见过她一回。
“是、是,王妃,求你把孩子还给我好吗?这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我舍不得他。”这贵夫人噗通一声给奉珠跪下,哭着哀求道。
奉珠紧紧的抱着大哭的小君泰,戒备的看着地上跪着的可怜母亲。
“九郎说,他已经过继给我们了。”
“是的,昨天晚上夫君已经和王爷谈妥了的,可是、可是我真的舍不得他,我后悔了,我们什么都不要了,我们只想要回自己的孩子。王妃,求求你念在都是一家子骨血的份上,把安儿还给我,他在哭啊,他在哭着要娘。”
卧房外,李姬阳被老王爷掴了一巴掌,骂道:“混账东西,还不快把安儿还给你三哥!”
“阿翁,珠娘很喜欢那个孩子,且,这也是孙儿和三个商量妥了的。”李姬阳挡在卧房门口固执不让道。
“三哥,你说句话。”李姬阳看向一个身材略显臃肿,头戴黑幞头的男子。
“这个、这个,七弟,不,王爷,我想了想,还是算了吧。我觉得我这样挺好的,很安稳,目前虽然挂着闲职,无所事事,可是依着我的才能也就是这样了,至于七弟你承诺留给安儿的,我们也不要了。”他局促道。
“小君泰,别哭,别哭,阿娘在这里,阿娘疼你啊。”奉珠轻声哄着道。
“王妃,给我,让我试试好不好,小孩子不能哭太久的,哭太久会伤了他的嗓子的,王妃,求求你,让我抱抱他。”贵夫人张着双手伸向奉珠怀里的小君泰。
“安儿、安儿,阿娘在这里。”贵夫人哭着呼唤道。
“娘啊、娘啊……”小君泰似是听着他生母的哭喊,转动肉呼呼的小脖子看向贵夫人,亦张着双手要阿娘抱。
奉珠忽然觉得,自己是个作恶的恶人,是个大坏蛋。
“给你。”奉珠轻轻的把小君泰放到贵夫人的怀里,微微哽咽道。
“对不起,三嫂,我不该拆散你们母子的。三嫂你快起来。”奉珠蹲身去搀扶她。
“不、不,是我们的错,谢谢王妃,谢谢王妃。”贵夫人惶恐,抱着小君泰便急急忙忙奔了出去,好像奉珠是什么洪水猛兽。
奉珠跟出去,见李姬阳依然挡着不放,奉珠拉住他道:“九郎,放他们走吧,三艘才是小君泰的生母,我不能、不能……”
说到最后,奉珠蹲在地上已然泣不成声。
第171章
7
高密公主寿辰,段驸马为了讨得公主欢心,很是下了一番功夫,这长安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都请了到场。爱蝤鴵裻
古乐吟唱着长生的调子,美姬扭动腰肢跳着繁华如梦的舞蹈,在场的诸位高髻浓妆的贵夫人皆是言笑晏晏,恭贺声不绝于耳。
随着宦官尖尖的一声“河间王妃到——”
沉浸在红灯绿酒里的诸位,除了寿星长公主仍是安稳坐着,其余大臣之妇,郡主县主等皆起身相迎。
奉珠着了一身杏黄锦缎绣彩凤的裙裳,外头罩着一件白狐裘,高髻大妆,一举一动间皆是一个王妃该有的尊荣。
“河间王妃请上座。”长公主笑道。
“多谢。”奉珠颔首称谢,拉着元娘坐到了王妃们聚集的上首。
“河间王妃怎来得这样晚?”坐在太子妃身后的一个贵妇人掩唇笑问,“可是因着河间王不放人的缘故吗?可我听说,近来你们夫妻感情并不如意啊。”
“梳妆耽误了些时候。”奉珠轻描淡写道。
“你是哪位王妃,我怎没见过你?”奉珠疑惑的用眼神询问在坐的诸位王妃。
太子妃笑道:“这位是韩王侧妃宇文氏,不过你那庶姐一年多来称病不出,这位也和正妃差不多了。”
“太子妃此话差矣,正妃,侧妃,虽只是一字之差,然而却一个是天,一个是地,这位该不是做错了地方吧,长公主。”奉珠询问的看向高密。
“河间王妃竟是一个这般讲究规矩的人吗,诸位都是为我庆祝生辰而来,莫要伤了和气。”高密劝慰道。
“长公主莫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同这位宇文侧妃不过是一问一答说了些话,哪里又和伤不伤感情扯上边呢,真真是小题大做了。”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