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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天下春秋-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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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公心中稍安。

便听殿外靴声霍霍,一众人拥了进来。当先一人白面长须,身材修长,目若朗星,笑道:“原来左相也在宫中,不知与国君有何计较呢?”躬身向齐简公施礼。这人便是执掌齐国大权的右相田恒。

齐简公道:“右相辛苦,请就坐。”田恒大大咧咧地坐在右侧的案后,周围的十二个人齐齐地站在他身后。阚止笑道:“国君与本相忽感无聊,正在闲议击剑之道,右相是齐国第一剑手,正好聆听高论。”田恒大笑,眼光向齐简公身后的十八侍卫一扫,道:“这十八侍卫面生得紧,莫非是左相新为国君招纳的高手?”齐简公苦笑道:“右相说笑了。以右相之能,更有何人配称为‘高手’?”

田恒正色道:“国君与左相可说错了。本相虽然在剑术上有些心得,但‘第一剑手’几个字,是绝对不敢自认的。须知天下之大,真正的高手不记其数,只是他们未必如本相这般招摇过市而已。”阚止道:“这也未必。如今天下高手,首推剑中圣人屠龙子支离益,然后是支离益的弟子董梧、朱平漫等人,只是他们未曾与右相较量过剑术,孰高孰下,谁也说不准。”

田恒摇头道:“左相又说错了。屠龙子虽然一生无敌,但也未必是真无敌手。譬如说,鲁国的子路,天生神力,空手裂虎,号称鲁国第一,剑术便不在本相之下。”阚止笑道:“子路虽勇,毕竟是一勇之夫,不足以论。”

田恒叹道:“本相所说的高手,并非子路,而是其师孔子。”齐简公笑道:“孔子当时名士,学识之博,天下无双,倒不曾听说他是剑术了得。”田恒道:“这正是孔子的好处,他也是天生神力,少年时便曾以单臂举起一扇城门,却不以力闻。其‘礼、乐、射、御、书、数’六艺之中,‘射’不单是射箭,还有箭术在内。子路的剑术,绝非天成,而是来自孔子。弟子的剑术已是如此高明,其师可想而知。”

齐简公叹了口气:“右相说得是,寡人倒未曾想过这一点。”阚止皱眉道:“莫非孔子的剑术,竟能比得上支离益?”田恒道:“这个谁也不知道。不过,孔子如今年事已高,今年已经七十岁了吧?据说支离益年方五十,单以体力而论,孔子是万万敌不过支离益了。”

阚止道:“如此说来,孔子的剑术,其实也有可能是天下第一?”田恒道:“这却又未必,孔子周游列国,曾数次拜访老子,后来孔子曾说:‘我听说神龙见首不见尾,老子大概就是这种神龙罢!’连孔子也觉得其高深莫测,老子可真是了不起了!”阚止点头道:“老子的本事,天下间有很多传闻,他的两大弟子函谷尹关喜、楚狂人接舆名满天下,却不曾听说过这二人剑术了得。”田恒道:“本相也不曾听说过,不过我想,如今盗贼横行,老子的弟子只身周游,从来未曾听说受过侵害,若非其剑法厉害,便是自有一套逃身养命之法。”

阚止笑道:“右相这么晚了来见国君,莫非就是为了谈论老子、孔子、支离益?”田恒也笑道:“本相说起这几人,纯粹是有感而发。只因如今临淄城内外,来了一些与这三人有关的人。”

齐简公吃了一惊:“是些什么人?”田恒扫了二人一眼,道:“本相府中有位客人,是燕国武士,名叫犰委,此人不仅剑术高明,更长于侦测探查之术,本相一直委派他助吾弟田逆维护临淄城治安。今日犰委在城中见到了几人,认出是支离益的大弟子董梧大师的门人。这董梧在代国收徒,传授刺客之术,其门人来到临淄,定有所图谋,不可不防。”

齐简公与阚止吃了一惊,齐简公脸色大变,道:“这……,这些……”田恒笑道:“国君勿忧,依本相看来,这些人未必是为国君,多半是冲着我田氏兄弟而来。”阚止心头一震,强笑道:“怪不得右相夤夜入宫,还带着府中高手作护卫。”田恒冷笑道:“本相虽然猜测这些刺客是为了刺杀我兄弟二人,却也怕这些刺客混入宫中,对国君不利。”说着话,眼光却向齐简公身后的十八侍卫瞟了过去。

阚止心中惊疑不定,道:“右相说笑了,刺客怎能随便混入宫来?”齐简公打岔道:“既然右相已经侦探到了这些人,自然有办法对付,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寡人对右相的本事放心得很。”田恒又道:“单是这些刺客,便已经让人十分头痛了,但有讯息说,今日晚间,阚左相府中的恒因先生在郊外遇到了鲁国的子路,不知如何二人大打出手,恒因先生不幸死在了子路的剑下。”

阚止大吃一惊:“什么?”田恒叹道:“说起来,本相也不怎么相信,一是子路怎会无缘无故到齐国来?二是以恒因先生的身手,就算敌不过子路,怎么也可以逃生的,怎至于死在子路剑下?是以命人去查看,如今子路已经找不到了,但恒因先生的尸体却已觅到,适才本相已经命人送到左相府中去了。”

齐简公与阚止都是大惊失色。齐简公倒还罢了,阚止却是心头剧震,只因他在城外埋伏的三千死士,为避田恒的耳目,自己不敢出面,一直由恒因调度。如今恒因一死,情况大为不妙。须知那三千死士,全是些无法无天的亡命之徒。恒因费了一年半的时间,恩威并重,才能做到如臂使指般顺利指挥。若是新派人去指挥,恐怕一时间难以调度如意。何况恒因今日出城,便是为了安排死士埋伏,如今死在城外,连阚止也不知道他们匿身何处了。本来,恒因的剑术之高,并不比阚止差了多少,齐人之中,除了田恒、子剑和阚止三人,恐怕无人能胜得了他。若非子路,更有何人杀得了他?只是这子路身为孔子的四大弟子之一,未得孔子同意,怎敢擅来齐国?

“孔子是当代大贤,无缘无故派子路来趟这淌浑水干什么?”阚止心中惊疑不定,齐简公怒道:“这子路好大的胆子!右相可曾派人去捉拿?”他虽然忿怒,却不知阚止城外的三千死士全干系在恒因身上,是以不甚着紧。

田恒苦笑道:“要捉拿子路,谈何容易?其实子路倒也罢了,如今临淄城外,来了一个比子路难惹十倍的人,这才是本相最为担心的。”齐简公问道:“还有什么人比子路难惹十倍?”田恒目光如电,从二人面上扫过,缓缓道:“大盗柳下跖。”

这一下,齐简公浑身的冷汗也冒了出来,向阚止望了一眼,却见阚止面如土色,比他也好不了多少。

齐简公张口结舌,道:“这柳下跖来到临淄城外干什么?”田恒冷笑道:“是啊,他来干什么?”眼睛却望着阚止。阚止结结巴巴道:“这柳下跖虽然横行天下,但他不至于敢来进攻临淄城吧?或是恰好路经此地,也未可知。”

田恒冷冷地道:“这倒奇了,好似国君与左相早就知道柳下跖来了一样,否则,为何不问他带了多少人马来呢?”齐简公骇了一跳,忙道:“寡人又怎知道呢?”举目向阚止望去。阚止心中暗骂柳下跖行事不慎,露出了行踪来,又看田恒见疑,忙道:“这大盗横行天下,右相不如派出兵车捉拿。”田恒叹道:“非是本相不愿捉拿,只是他带来人马不少,没有三千,也有两千。临淄城中仅有一万守兵,若是倾城而出,或可取胜,但城中又无人驻守。柳下跖久居胡地,全是如胡人般骑射,来去如风,兵车又如何赶得上他?何况,此人是屠龙子支离益的弟子,董梧的师弟,本相不大愿意招惹。董梧为人最是护短,若是杀了柳下跖,万一董梧见责,将他门下的刺客尽数派了来,或是亲自赶了来,那可是大大的麻烦了!再加上柳下跖的胞兄柳下惠,据说曾向老子学艺,现任鲁国大夫,又为叔孙氏打理府中事务。如今鲁国之政,在季、孟、叔三家,叔孙氏的家兵不下二万。如今叔孙氏对柳下惠言听计从,若是柳下惠为弟报仇,说动三家,齐鲁非起战端不可。单是鲁国,倒不必怕他,但鲁吴结盟已久,鲁国起兵,又怎会不说动吴国?吴国近年虽然势弱,但其精兵仍是非同小可,三年前的艾陵之战,齐国大败于吴鲁联军,如今阵亡将士尸骨未寒,元气未复,本相怎可重蹈覆辙?”

阚止道:“柳下惠美女坐怀而不乱,是天下闻名的正人,早与其弟柳下跖断绝了兄弟之情,又怎会为了这臭名昭著的柳下跖掀动齐鲁两国之战?”田恒道:“你这是小儿之见。兄弟之情,怎能说断就断?那多半是掩人耳目之举。何况柳下惠真要报仇,自然会另找一个理由,怎会宣称是为大盗柳下跖报仇?”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斥阚止,阚止面红耳赤,欲要抗辩,但心中有鬼,理既不直,气也壮不起来。田恒这右相虽比阚止这左相职位要高,但这么视若属下般斥责,毕竟是有些过分。

齐简公颇有些看不过眼,只是在田恒积威之下,也不敢说什么。倒是他身后的十八侍卫,新受国君之恩,又是阚止千里之外请来,荐于宫中,所谓投桃报李,不免有些代主子出头的意思。只是身份低微,也不好开口,一个个面脸怒色,手握剑柄,只要齐简公一声令下,便会扑了上前,将田恒砍为肉酱。

田恒看了看二人,又看了看那十八侍卫,忽地大笑,道:“国君与左相真是好兴致,这么晚了还闲聊剑术。本相看国君这十八位新来的侍卫,剑术定是高人一等。恰好本相身边的这几个家客,手下也算有两下子。不如各挑出一二人来,略作比试,长夜漫漫,也好提提大家的兴致,国君以为如何?”阚止被田恒一番奚落,大损脸面,只寻思如何挽回面子来,听田恒这一提议,正中下怀,脱口道:“妙极,妙极!”田恒笑问道:“什么妙极?”阚止讪讪道:“久闻右想府上高手如云,本相欲一览身手久矣,如今右相愿意让他们一显身手,正是大偿所愿。”扭头向齐简公看去。齐简公也想让董梧的门人杀一杀田恒的傲气,点头道:“比剑为乐,本是常事,人手多亦无益,不如双方各派一人,如何?”田恒点头道:“也好。”

田恒话音刚落,齐简公右侧的侍卫中走出一人,大声道:“小人平启愿意为国君效力。”齐简公见这平启身高近九尺,比一般齐人要高出不少,粗壮魁梧,面色黝黑,满脸都是硬硬的短须,便向阚止望了过去,却见阚止微微颔首,便知这人多半是十八侍卫中身手最好的,便道:“去吧。”

平启走到殿下,“呛啷”一声,从腰间拔出了剑来,眼光却向站在田恒身后的家将看了过来,眼中满是鄙夷之色。这时,田恒身后也走出了一人,向齐简公施了一礼,又向田恒和阚止各施了一礼,向田恒道:“相爷,小人愿意一战。”田恒笑道:“小委,你可要小心。”那小委应了一声,缓缓走下了殿,又向平启施了一礼,才从腰间拔出了剑。这人礼数倒是不缺,只是身材颇为矮小,与平启相比,便如老鼠站在猫面前一样。

平启傲然看了看小委,冷笑一声,忽地上跨一步,“呼”地一声,手中的青铜剑直上而下,向小委当头劈来。烛光闪处,殿上众人只见一道剑光,便如阴雨天的闪电一般,快疾无比,剑尚高举,冷森森的剑光竟将小委的脸映得铁青。

其时的剑是最常见的随身武器,君王、卿大夫和士人无不佩剑,既为护身之用,又是身份的象征,以区别于庶人。此时铁器虽然已经有了,但十分稀少,是以人们的佩剑一般是青铜所制,只因青铜硬而质脆,故剑只有二尺余长,脊厚刃宽,再长些则易折断。

平启与小委手上都是黑黄色的青铜剑,但平启一剑挥动,剑光直上而下劈将下来,仿佛剑身忽然增长了一尺多,当真是气势如虹,凶狠异常。

本来,剑走轻灵,剑术之中,极少有这般直劈的招数,但平启这一招使出来,那一口剑在他的手中,便如是一口利刀、一把巨斧一般,连田恒也暗吃了一惊。小委却如山之峙,一动不动。平启这人貌似粗豪,其实心思细密,兼且技击经验极丰富,他不知这小委的底细,是以用这一剑直劈,试探小委的剑术。谁知小委似是看穿了他这一剑是虚招,又似是故意托大,竟然一动不动。

平启心道:“我董门的剑法,虚虚实实,变化难测,实可变虚,虚可化实,你竟敢如此托大!”腕上凝力,摧动剑势,化虚为实,“唰”的一声,剑影重叠,如片片山岱,沛然而劈下。众人见他剑势摧发,比之先前更迅猛十倍,齐齐吃了一惊。田恒心道:“这家伙化虚为实,剑势竟然如此惊人!”暗暗替小委担心。小委待得平启的剑势已老,微微一笑,竟顺着剑势,侧身倒在地上,右手握住了剑柄。众人“咦”了一声,不料这小委竟以拙化巧,倒地避剑。

此时列国纷争,天下尚武之风极盛,每逢盛典,或是酒前宴后,剑手比武乃是常事。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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