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春秋-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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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封奇道:“怎么?”
叶柔道:“眼下将至春分,正是东海起风之时,若有南风起时,乘风而攻入徐乘的水寨,正是大佳。”
小鹿忽道:“姑姑!”
众人扭头看他,只见他手指着南天之际。顺其手指望去,只见天际处白云涌动,中带黑色。
叶柔道:“公子,只怕一阵间便会有狂风大雨,须得让众水军收拾船船,归营休息才是。这是绵绵春雨,恐怕有几天,一旦雨止,便是我们剿贼之时了。”
伍封知道叶柔和小鹿都有些稀奇古怪的本事,忙向赵悦道:“赵兄,你吩咐士卒收拾船只,沉锚落帆,入营以避风雨。”
小鹿这些天练熟了骑术,是以众人骑马入城,他尽可以跟得上。
众人忙了大半日,才吃了晚饭,各自忙碌去了。
这时天外变得暗黑起来,风渐转急,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伍封与妙公主和楚月儿坐在窗边看雨,只见天中云色变幻,雨势渐渐转得大了。
妙公主惊道:“柔姊姊说今日有雨,果然下起雨来,当真是料事如神!”
楚月儿道:“公主这两月剑术大进,也多亏了柔姊姊的指点。”
伍封点头道:“柔儿想来同你一样,也是个‘天巴图’。每每有何变故,反能因此想出了妙法来。”
妙公主嘻嘻笑道:“下次柔姊姊若如迟迟一般也中了你的彩头,说不好因此想出什么剑法技击的妙术,那就是天下奇事了。”
恰好叶柔正走过来,闻言大羞,嗔道:“公主又拿我开心了。”
伍封哈哈大笑,道:“我看公主说得大有道理,此事非得让柔儿试试不可。”
叶柔啐了他一口。
伍封忽叹了一口气,道:“岳丈走了多日,毫无消息,是否夫子和公冶先生嫌我是个粗人,不肯将柔儿嫁给我呢?”
楚月儿嘻嘻笑道:“这才几天哩!上次我与夫君在鲁国时,夫子和公冶先生都很喜欢你,我看法师必定大功告成!”
叶柔害羞道:“你们说点别的行不行?”
伍封点头道:“怎么不行?”笑嘻嘻盯着叶柔上下打量,眼珠子乱转,道:“若是万不得已,我也有办法,让令尊非将你嫁我不可。”
叶柔大奇,不知他想出了什么办法。
妙公主讶然道:“夫君不是想来个木已成舟吧?”
叶柔脸上赤红,伍封大笑道:“还是公主最了解我的心思。柔儿我是万万不会放过的,若是未来外公和未来丈人坚决不允,也只好卑鄙无耻一回,日后慢慢陪罪。”
叶柔“嘤咛”一声,立时逃开,嗔道:“原来公子是这么个人,不是鲁直好人!”
伍封笑道:“天下哪有那么多鲁直好人?这几年我见过的人中,真正的鲁直好人除了夫子和柳大哥外,只怕没有了罢。依我之见,天下的鲁直好人十有八九都是假扮的,我才没那份心思非要扮出鲁直好人的模样。”
妙公主笑道:“鲁直好人固然可敬,却未必能让女人喜欢,我还是像夫君这样口花花的人,最能讨人开心。”
伍封起身搂着叶柔回来,道:“这就是世人的悲哀之处了,多少女子听着男人的花言巧语上当。不过有时明知是在骗人,却仍然受用。”
叶柔细声道:“公子能直言无讳,心口如一,其实才是真正的好人,柔儿先前可说错了。”
伍封笑道:“若真是丑女,我断不会赞她美丽。不过像公主、月儿和柔儿这样罕见的美人儿,每日赞上十七八回,也算上口花花胡说?”
楚月儿笑道:“夫君又来了。”
这场雨一连下了三天,伍封躲在府中,每日与众女说笑,倒也不觉烦闷。渐渐雨息之后,又开始刮起南风来。
这日叶柔道:“公子,南风已起,这些天便好准备对付徐乘了。”
正说话时,列九和楚姬风尘扑扑地赶了来,列九笑道:“莱东比不得莱西、莱南和莱北,诸事都是草创,这多日来才算基本完备,委实忙碌。”
楚姬扯了楚月儿在一旁说话去了,列九道:“幸亏有楚姬帮手,否则还要忙碌多日哩!”
伍封笑道:“九师父和姊姊的婚事也该办了吧?”
庆夫人笑道:“楚姬便留在府上,我以嫁女之礼嫁给九师父。不过此事九师父是否知会过令尊大人?”
列九笑道:“去年渠公贩运渔盐之时,曾专程到家父府上下聘,家父十分高兴,说是春后即来,前个月便已派人去接了,下月定可赶到。”
叶柔小声对伍封道:“柔儿为平爷和招爷挑了一个宫女,但他们执意不肯成亲,如何是好?”
伍封叹了口气。道:“他们二人心结未解,一时难处,日后我慢慢劝他们吧。”
叶柔又道:“那群倭人勇士也多有相好,公子府上的宫女和卫女甚是抢手哩!”
伍封笑道:“那是当然,我府上的女子都称得上美人,便宜了他们。”
叶柔笑道:“倭人勇士都住府上,成亲之后,这些宫女和卫女还是府上的人,公子也不会有何损失。”
伍封搔头道:“柔儿总该留几个给我吧?”
叶柔笑嘻嘻地道:“柔儿倒不想留人,不过有十几个美人不愿意嫁人,我也没甚办法,日后多半会便宜你了。”
妙公主笑道:“夫君说话就是没点正经,小雨儿她们你还未能对付,怎还心花想着别人。”
叶柔道:“公子,倭人勇士的婚事,是否在破贼之后一齐办了?”
伍封点头道:“正好。是了,吴兄、赵兄和蒙兄早有了相好,也一并办了罢。”
叶柔笑道:“那日慕元成亲之时,他们也早成亲了,你怎今日才想起来?”
伍封讶然道:“是么?我怎会不知道?”
妙公主道:“他们说这是小事,不必因此惊动了夫君,还说夫君若每一件事都亲力亲为,哪有功夫破贼?我见他们说得有理,便没有告诉你。”
伍封笑道:“你这丫头没甚记性,想是后来忘了告诉我。不过他们说得不错,眼下以破贼最为要紧,今日我们便到五龙水城,破贼之后再回来。”
伍封带着妙公主、楚月儿、叶柔、小鹿、鲍兴、四燕女和亲卫军尽数进入了五龙水城的营寨之中,田燕儿要随军看热闹,也带着田力跟来。
伍封将军中众将叫来议事,招来虽夜巡昼寝,也闻讯而来。
伍封见海上南风甚紧,与叶柔略作商议之后,等众将到齐,道:“眼下雨方停下,南风甚急,正是破贼之时,今日夜间便大举进攻。”
众将尽皆愕然,因为伍封以前并未吩咐,众人都以为水军在雨后还得略略修整数日,才会想到发兵。
伍封笑道:“兵贵神速,前者我并未透露消息,是见军中人多,怕万一有所泄露,其实此役我已在心中盘恒良久,今日我们攻入敌军水寨,连你们也觉得意外,徐乘更是如此了,此举必令海盗猝不及防,可获全胜。”
田燕儿道:“大将军。听说徐乘眼下还有战船七十多艘,渔船五十多艘,我们虽有余皇,毕竟只有战船十五艘,渔船百余艘虽多,不好作战,是否太过敌众我寡?”
伍封见众将有不少人点头,笑道:“我们有四胜,徐乘有四败,是以攻之必胜。我们从入莱夷以来,连连得胜,士气高昂,是为一胜,而徐乘先失战船十五艘,又失余皇大舟,更有龙伯之虞,是为一败;我们战船虽少,但高手颇多,兵精将勇,是为二胜,而徐乘虽有颜不疑和市南宜僚两大高手,但一人断臂、一人伤目,不能用之,其余的徐乘、田新之类,更加不敌,是为其二败;我们得九族之助,民心相附以破贼人,是为三胜,徐乘为盗已久,人神俱愤,况他的浆手多是九族之人,不会依附,是为其三败;今日是南风之时,我们又是雨停骤攻,顺风行舟,出其不意,是为四胜,而徐乘逆风行船,费力不讨好,是为其四败处。如此四胜四败,足能以少胜多,大破贼寇。我早已命人准备好干粮肉脯无数,可供全军三月之粮,已置于各船之上。”
众将听他这么说来,精神大振。
伍封道:“虽然我们大有胜算,仍要小心行事。公主、柔儿,一阵间你与燕儿由四燕女护卫,带着女儿营、金遁、木遁和土遁各人守在余皇大舟之上,夜间以火把号令,左则左进,右则右进,上则合,下则分,鼓声为进,金声为退,以此号令各船。你们戍时后出发,偷偷带所有战船出去,停于长岛十里之外。子时不管如何,指挥各船进攻,以大舟之势,专撞敌军三翼,舟上以连弩射杀敌军。”
妙公主和叶柔点头答应,田燕儿得此重任,十分兴奋。
伍封叫上众将,一一安排:
命小鹿带五艘小翼为前锋,领一百水军和一百五十名浆手,多备膏油火箭火把,见余皇号令之后,饶到北长水岛之前,截住徐乘的归路,再南下攻入水寨。
命赵悦引大翼五艘,领二百水军和二百五十名浆手,由东边长岛和北长水岛之间攻入敌寨;蒙猎引中翼五艘,领一百五十水军和二百浆手,由西边庙岛和长岛之间攻入,此路径略远,好在中翼稍快,正好能配合齐攻。多用火攻,焚敌战船。
命天鄙虎、满饰基各带运兵船一艘,以二船载一千人,由平启、招来率领,待敌军水寨毁后,攻上长岛。另一船由鲍兴领着,带百人载足清水干粮,沿途接济,一直随大军进发,依次清剿各岛。
命乐浪乘率百艘渔船随后,每船十卒,专门清扫战场,将各族之人和降兵运回。
各船加起来约二千五百士卒,其余的一千多士卒留守五龙水城。
安排完后,伍封道:“你们都是正兵,以火箭弩矢为主,焚烧敌军战船,渔船不必理会,我和月儿带水兄等九名水遁高手先潜入敌寨之后,先扰乱敌军,设法联络各族浆手,若能夺得数船自是更好。你们看余皇的号令行事,若见战船头上有三个火把相连,此船便已被夺下来,是自己的船。此去除了攻敌水寨,更要一路北上,将十八座岛上的敌军尽数剿除。每攻一岛,便要修整齐聚,以免散落之后被敌人的残兵所伤。”
众人领命,各去准备。
田力道:“大将军,小人有何职司呢?”
伍封笑道:“田兄引几艘渔船和数十水军,跟在大队之后,专为我堪舆各岛,详绘帛图。”
一一安排之后,伍封问巫水道:“水兄,此去长岛有二十余里,我们乘一舟在十里之外,再潜水十余里,未知各位水遁兄弟能否胜任?”
巫水笑道:“公子放心好了,不要说十余里,就算五十里我们可行,樊越那几个海盗尚能做到,我们从小在水中长大,这十多里水程又算什么?”
天尚未黑,伍封、楚月儿和九名水遁者便乘了一艘渔船到了五龙水城外十里处停下,不敢再驶过去,以免被长岛上的敌军发现。
十一人各穿水靠,带着弩箭,还用牛皮包着凿船用的钉、锤、刀等物和若干浸足了膏脂的火矢火把,各带了一包在身上,潜入水中,众遁者在后以铜管相助呼吸,伍封和楚月儿在前借脐息之妙,各执长剑在前开路。
待到了那日市南宜僚暗算所立之岛礁旁,伍封等上见周围无人,悄悄上岛,伍封和楚月儿在附近的高石上向水寨处看去,只见各船上的火把如满天星斗,照得水寨中极其明亮,岛上旱寨之中堆了二十余堆大火,在风中扬动。
看了一阵,伍封等人小心到了水寨之侧,又悄然下水,到了水寨中各船之下,周围寻找浆上扎着白葛的浆头,果然见有不少战船上有此记号,伍封觅了一个与它船相距较远的战船,从船侧冒出身来,船上望孔之后立时有人小声惊呼:“龙伯?”
伍封暗笑,道:“是我。”
船上的人立时七手八脚将他们飞快拉上船来,这时正好有巡营的渔船经过,伍封等人伏下了身,便听巡营渔船上有人喝问:“何事吵闹?”
船上一个浆手出来答道:“军爷,小人适才便溺于水中,无人吵闹。”
巡营渔船略停了停,又驶了开去。
伍封等人起身,见这是一艘中翼战船,从伸浆的小孔看进去,底舱中星星火把之下,有四十名浆手,一个个都十分兴奋,船上那浆手道:“大头哥说得果然没错,南风起时,龙伯大将军必会进攻。”
伍封暗暗吃了一惊,想不到那大头竟然有如此见识,猜得到他们会在此时进攻。
那浆手又道:“自从那天有几个贼人重伤逃回,说大将军是龙伯化身,当日余皇大舟又被夺,市南先生损了一目,军中早已大乱了。这些天无论是贼人还是各族之人,都是人心涣散。大头哥趁修船之际四下说动族人,大家都等着龙伯来救,只要龙伯的大军攻入,浆手都会跳入水中相避。”
伍封不料那大头一人回来,竟有如此效用,可见海盗为恶,所掳之人怨恨极深,才能如此。
伍封道:“晚间贼人在船上还是在营中?”
那浆手道:“浆手只能睡在船上,每船之上都有二人看守,不过这些天贼人心中都怕了,每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