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昏君,夫有本要奏-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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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成宇拿着红薯看了又看,犹豫着从哪里下嘴啃,半晌后,终于下定决心,从中间啃了一口,呃,虽然哏了点,但又甜又脆的,味道还不错。
太阳下山时,两人走在荒地里,未见到任何村落。
“今晚,只能在野地过夜了。”尚成宇扔下包袱,捡写枯枝干草和落叶,枯枝用来烤火,干草和落叶则堆成堆,躺在上面睡觉,比较暖和,这是他昨天上午睡在草棚里想到的。
他生了两堆火,干草铺在中间,这样两人睡觉不再会一面热,而且因为下面有干草,所以地上的寒气不会沁入体内。
尚成宇啃了半块红薯便躺下睡,韩君临却背对着他盯着烧的“噼里啪啦”的火堆出神。
昨晚两人不曾合眼,尚成宇是困的眼皮只打架,想着她待会儿困的受不住也会睡的,便没再管他,翻身径自睡去了。
睡到半夜,他被尿憋醒,一睁眼,发现他仍旧背对自己坐着,一动不动的。13857156
“你怎么还不睡?”他一直没出声,就在尚成宇起去确定他是不是坐着睡着时,他却出了声,“我睡不着!”
“不困吗?”昨晚一整夜没睡,这又过了大半夜,她怎么受的主,“就是不困,也得躺着眯一会。”
“一闭眼,我就想起小李村!”虽没目睹五年期的惨状,但却一幕幕的在她眼前闪现,似是她亲身经历过。。
尚成宇走出几米远小解,完事儿后在她旁边坐下,“看你脸白的,头又疼了吧!”
他伸出手,又开始帮她揉捏,“这会不会落下毛病啊?”
“没事儿,大夫说多休息就没事。”
“你还记得大夫的交代啊。”尚成宇没好气道,“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这样不当一回事,落下头痛的毛病怎么办,哎,说来都怪我,害你从马上跌下来。”
这件事,他一直耿耿于怀,不管韩君临如何劝说,他始终认为是自己的错,“成大哥,那是意外,不怪你的,别自责!”
“你别安慰我了。”他比小九大,理所当然的要照顾他,可他做的都是什么事,不但害他大病一场,还从马上摔下来。
韩君临劝不通他,干脆什么都不说,静静的坐着看跳跃的火苗,就这样安静异常的画面,令尚成宇觉得他是个没有灵魂的躯体,有那么一刻,心惊起来,“小九,小九?”
恍惚了一下,她才反应过来,“啊?什么事?”
尚成宇强把他摁倒,“睡觉。”韩君临又要挣扎着坐起来,“我不困,还不想睡觉。”尚成宇有些生气,手一甩双腿一盘,赌气道,“你不睡我也不睡。”
“你,怎么这样呢。”她不是睡觉是睡不着,一闭上眼就能看到小李村的过去和现在,美好与残败的巨大落差,所以她心里难过、悲伤,更是因为不知道接下来给去哪里,所以更是迷茫。“你睡吧,不要管我。”昨晚已跟着她熬了一夜,眼底都是黑眼圈,她不能拖着他一起耗体力。
“不,你不睡我也不睡。”他找来一根木棍,来回拨动火堆,火星随风跳动,落在干草堆上,顿时铺在两人下面干草烧起来,尚成宇起身手忙脚乱的把火踩灭,“吁,好险!”
她不睡尚成宇也不睡,两人就这么耗着,韩君临懊恼他的执着,却又拿他无可奈何,只能败下阵来,“成大哥,我睡了!”看她躺下闭上眼,尚成宇便翻身躺在另一侧,和她背对背躺着,不多时,耳边就传来他平稳的呼吸声,怕惊醒他,韩君临就那么躺着没再挪动身体,无声的长长叹息,继续看跳动的火苗。
第二天早上,尚成宇看到他眼底浓厚的黑眼圈和布满红血丝的双眼,知道她昨晚又是一夜没睡,“你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
他的关切,让韩君临觉得愧疚,可她不是不想睡,根本睡不着,“对不起。”尚成宇很生气,“身体是你自己的,干嘛给我数对不起。”说着拿着包袱,气冲冲的走人,韩君临叹息一声,抬脚跟了上去。
两日两夜没睡觉也没吃东西的人,是没有多少体力的,韩君临刚开始还跟着的上他的步伐,可后来渐渐撑不下去,尚成宇生着闷气头也不回的一直往前走。韩君临知道这是自找的,所以不好意思开口叫他,可当身体实在呛不住,不得不开口叫他时,他已经走的很远很远,她虚弱无力的开口叫了几声,他根本就没听到,依旧不回头的继续走,她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尚成宇憋着一口气走了好长的路,当终于消气时,便转身回头看,“呃,小九呢?”弯弯曲曲的小路上,根本没有他的影子,想到她的身体状况,他心往下一沉,抬脚顺着走过的路找回去。
看他爬在地上,虚弱的对他笑时,尚成宇的松下一口气,跺着脚步朝她走去,闷着一张脸什么也没说,从包袱里掏出一块红薯递给他,他不说话他不接,就是硬逼着他先开口,红薯往她手里一塞,“吃不完,我就再也不理你!”
韩君临拿着红薯,扯起一抹无力却真心的笑,“成大哥,你真好!”在她最伤心和迷茫的时候,有他在身边陪着,虽然不会说安慰的话,可他温柔的大手和关切的眼神却能表达一切,成为她最迷茫无措时的唯一依靠,即使现在她没有活下去的目标和动力,却会因为贪恋他的温柔而继续走下去。
正在生气的尚成宇被他这么一夸,有些不自在的撇过头,“哼,知道我好就不要连累我,害的我走了那么远的路,还要回头找你,很费力气的,你知道不知道!”
韩君临咬着下嘴唇点头,“我知道。”
初冬的暖阳高照,可因为风也很大,所以身上一点都不暖和,脚步一停下里,身上的汗水被吹干,身子也跟着颤抖起来,“元照的冬天,风一直很大吗?”
尚成宇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长叹,“已经没有元照了!”
是的,元照已被盛元改|朝换|代, 踩在脚下的土地已不属于韩氏,而是烙上了霍氏的印记,她也抬头看晴空,长叹,“是啊,已经没有元照了!”
元照的灭亡,给尚成宇带来的是丧权辱国、疆土沦陷的悲愤,可对韩君临来说,只是些许的愧疚。虽然在位五年,可心思没放在上面,所以就没有归属感,没有归属感,没有深切的感触。
那动去一。那感觉就像小时候她不喜欢刀,可爹爹非要送她,她不情愿的收下礼物后随手一撂就没再理过,后来娘提起时,她才想起。她不喜欢那把刀,所以就不把它当自己的东西,丢了就丢了,没什么大碍,不过愧疚还是有的,觉得白费了爹的心意,不过那感觉只是一时的,并没有给她带来更长远的影响,所以这次爹爹把元照国交给她,她不喜欢,就像把刀一样,依旧不把它当自己的,元照没了没了,她只会愧疚不会难过。
过了老半天,身边的人没什么动静,捧着红薯看着天空发呆,尚成宇点她的额头,“快点吃,我们还得赶路呢。”
天凉、风凉,身凉、手凉,红薯也凉,韩君临盯着红薯看了又看,怎么都下不了嘴。
头一次吃生红薯,又脆又甜的,尚成宇觉得很新鲜,一口气吃了一整块,不曾想肚子昨天难受了一下午,直到晚上才好些,所以他昨晚不敢多吃,只啃了半块充饥,“那个,小九,你少吃点挨一挨,晚些时候找到客栈就有好吃的了。”他想尽快赶路,争取在天黑之前找到客栈,这样两人就不用睡在露宿,不用饿肚子了。
不知怎么的,他又想起胖女人和瘦男人的苦难生活,尚成宇疑惑,普通人的生活都这么困苦吗?
在韩君临勉勉强强啃了半块红薯后,两人继续上路。
吃下红薯没多久,她开始闹肚子,两人走走停停,赶了一天的路还不及往常两个时辰走的远,所以这晚两人依旧是露宿。
幸运的是,两人遇到一条小河,胖女人给的水袋已空了半天,这下正好灌满!
不过,郁闷的是,她的月事竟然来了!比她预料的晚了近半个月!
尚成宇说去河边打水,顺便抹脸擦身,好好的把自己打理干净,韩君临估摸着他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便走到火光看不到的地方,咬牙忍受着冷风把外衣脱下来,一点点的解开裹在胸前的布条。月事来了,她手边什么东西都没有,只能把裹胸的布条解下来垫在下面一用。
月事是个麻烦事,跟在他身边早晚有一天会露馅,韩君临想着,是找个机会和他坦白,还是到了下个落脚点,和他分道扬镳呢?
“小九,你是女人!”突如其来的说话声打断她的思绪,她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097 你是个大骗子
月事是个麻烦事,跟在他身边早晚有一天会露馅,韩君临想着,是找个机会和他坦白,还是到了下个落脚点,和他分道扬镳呢?
“小九,你是女人!”突如其来的说话声打断她的思绪,韩君临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尚成宇还没走到河边,在水边喝水的小动物听见脚步声就四散逃窜,一团团黑色的影子中,他似是看到了兔子,想着逮到兔子能烤着吃,他便丢下水袋追了过去。天黑,兔子跑的快,追了没多远就没了兔子的影子,他只好不甘愿的空手朝火堆的方向走。
走过来时,他以为眼前的黑影是木桩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可渐渐走近后,他却发现是小九,好奇她不在火堆旁取暖而是在黑暗处脱身上的衣服,他便轻声走过去,想看看她到底在做什么。
看她脱下衣服,看她一圈圈的解下裹在胸前的布条,看她露出雪白的肌肤······尚成宇惊呆了。
“小九,你是女人?!”尚成宇满脸的震惊和不置信。
韩君临怔忪片刻,慌乱的把衣服穿上,“成、成大哥!”刚还在担心会露馅,转眼就成了事实。
“小九?九儿?是同一个人吧?”尚成宇咬牙问出声。
他背对隐晦不明的月光站着,所以韩君临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得见他随风乱飞的头发,和被风吹的扑扑作响飞舞的衣裳。“是。”她想要解释清楚,可又不知从何说起。
“为什么?”除了说话声不一样外,两人的相貌、神态、说话的口气是一模一样,有多少次,他都把他错当九儿,他对她说着九儿的一切,告诉她那是自己一见钟情的女子,让她知道皇宫一别后,他费了多少心思去打探她的消息,让她看见他坐在绣架前,一针针的绣出不仅仅是她的容貌,更是他深深的思念······她知道他所有的一切,可却什么都没说。
“我。”
“为什么要骗我?” 相处这么长时间,她有很多机会开口告诉她,可她却什么都没说。她一直说要找九儿,可九儿就是她,她为什么要说谎骗人,“为什么说谎?”
“我不是故意的。”事情太多太乱也来的太突然,她根本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不是故意的,那是有意的?哼,太监,你说你是太监,我一直相信来着。”多好的理由,亏他还担心她被人嘲笑,她一直要他别在意,可该死的,的确没什么好在意的,因为她就是女人。
韩君临沉默片刻,道,“我是伺候皇上的宫女,怕受到牵连,为了活命只好扮成太监。”她想告诉他真相,可是说她曾是元照的小皇帝他会信吗?况且,那小皇帝在乱箭中身亡,那天他也听到了报丧的钟声,所以,有些话还是不能说。
“你说的话我该相信吗?会不会又是谎话?”尚成宇质问。
韩君临一怔,的确是谎话,的确不该相信,可她只能给这样的解释,“不是谎话。”
绪他说有。“我问你,你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有那些话是真的那些事是假的?”如果不是陪她来到小李|庄,他甚至怀疑那个村庄也是她凭空捏造的。
“除了身份外,其他都是真的。”她半真半假的保证着。
她的这句话,尚成宇不知是信还是不信,想起在烟霞镇她半夜不见的事,他问,“你和那主仆三人什么关系?”如果说没有关系,那主仆三人为什么要救她,为什么要找客栈给他们住,为什么花大把的银子在她身上,为什么她需要泡药澡去字瞒着他一人?
“我不认识他们。”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解不开尚成宇心头的疑惑,不过他也没多问,“你是个大骗子!”他丢下一句话,抬脚朝火堆走去。
韩君临从没像此刻这么难堪过,长这么大,她说过错话做过错事,能改正的她都在改正,不能 改正的也曾尝试去挽救,可是从没有人说她是骗子,她不是没说过谎,只是从不像这一次,需要用一个谎去圆另一个谎,说道最后,连她自己都快分不清真假。
“我是五年前离开小李|庄进宫的,离开前,小李|庄里的人都好好的。在宫里五年,我无时无刻不想着离开,想继续以前那种简单快乐的生活,所以陪皇上逃出宫那天,曹公公和另外两个宫女被抓,而我则趁乱脱离其他人,无头苍蝇似的找地方藏身,不曾想会进入尚府。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