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子桑gl-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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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州地进行科考,我要通过一场新的秋试,纳一批新人。”
“秋试…”
闻言,皆是一惊。
旁座有些将领直接被子桑聿这番话吓了个激灵,悄悄地去拉顾樘的衣袖:“顾将军!殿下是不是想找人更替我们的意思啊?…”
“放肆,怎可揣度殿下!”顾樘瞪了他一眼,心里的确也有些不安。
虽说心里还是相信殿下想重用在场将领的,只是…今天怎么说也是个庆功宴,殿下这样子开门见山,只怕有些人心里开始不满了…诶呀。
子桑聿权当席中的窃窃私语一句都听不到,照旧淡笑:
“我相信诸位是我大延的好将领,日后定然肯尽心带携新人的。日后这些新人们有了一分的成就,就是诸位的一分功劳。我记得诸位为我子桑家打江山,自然我也不会做一个忘恩负义的君主。”
这还能说什么?
未来皇帝都已经说了这件事情不会耽误到元老们的仕途,还放下条件说以后新臣子混得好了,元老们才好过、这般,就算是不想纳新,也得改口支持新政了呗。
“臣等自当为殿下尽力尽忠!——”
“众爱将免礼!”
…殿下打算举行秋试纳新?
…对。如今大延已经打下了半壁江山,可是我手下,始终还是父皇留给我的旧臣。如果将来有一天新皇登基,我是无论如何都要有自己底牌的。你也不是不知道,刚开始时,海固王给我引荐的人可都是信服于他的。
…这个我明白。只是殿下,他们会同意秋试纳新么?
…秋试纳新对于我来说,是势在必行。我不会让任何人阻止这一件事情的执行。老臣们必定会担心自己的利益,只要权衡好人心,自然可以…
…如今大宁正是没落之期,殿下在这个时候秋试纳新,想必定有不少能人愿意为大延贡献自己的一份力,介时只怕是门槛都踏破了罢。
…哈哈,义兄此言不无道理!
于是,秋试纳新这件事,便在中旬定了下来。
月初攻城,拿下江洲;月中休战,城门高挂免战牌;少年帝王有心纳新,欲意力排众议;月底庆功宴席定计,为此后大延王朝的走向打下根基……
这个月里发生了很多事情。
如果是从连信的角度里来看这个月的所有事情的话,倒是有一件事——从大宁安统十七年六月开始,连信这个名字这个人,自此成为了子桑聿为数不多完全信任的人。这件事情,足以让连信记一辈子。
七月初七七夕节刚过,大延所辖城池乃至各乡镇都张贴了一份皇榜。
“奉大延皇孙殿下旨令,诏如下:一季将去,大延之地延绵半壁河山,与宁柏对峙已成不可改变之势;今观天象祥瑞紫光,必定预兆大延收复河山,此景良辰,特令各地按诏执行秋试文武科考,以乡镇审满为核,至江洲统一会试。各城、镇、乡不得对此事有任何偏护欺瞒,接令后八月开考。同年六月,子桑聿。”
“(玺印)大延朝子桑氏皇帝诏。”(这是太子统留下的玉玺)
镇里的人围在皇榜跟前,听到这番话立马炸开了锅一般。
“哎呀,照秀才这么个说法,这皇孙殿下是要弄科考?”
“我看是了!你瞧瞧咱们殿下发兵以来,无所不胜啊!想必复延的事情用不着多久了,这样一来,殿下肯定需要人才,需要栋梁!不行,我得赶快回去告诉我那儿子去!”
“对对对,秀才方才也念到了,这回是秋试文武科考啊!”一民众看了看方才给大家伙念皇榜的人:“秀才,这可是个机会啊,你之前时运不好名落孙山,这一回可别放了!”
那被称作秀才的青年只是淡淡一笑。
那时候的名落孙山,都是因为自己不富贵,没有门路去打点所谓仕途罢了。这世道势利的人那么多,自己这种穷困潦倒的,怎么才能出人头地…青年转过头望了一眼皇榜,压抑在心里多年的宏图志愿似乎又开始了流动。
子桑聿…会是改变这一切的人吗?
前来围观的人是越来越多了,挤得那青年都不禁后退了几步。原本守在皇榜旁边的士兵连忙握紧长枪维持秩序,大喊着:“皇孙殿下有令,凡是有志向报效朝廷的,不论出身不论年纪一律可以科考!当地官吏若有欺瞒,一经举报,即刻关押!”
不论出身不论年纪…
那青年不禁心头一动。
秋试科考这件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了大江南北。对的,这件事情除了大延所辖土地知情以外,还有对峙已久的大宁领域。
那皇帝柏道成自然是气得不轻啊,这子桑聿怎么越来越叫起板了!这个阵势,竟然还有空闲搞科考…如果自己没点动静,似乎又丢了脸面…只是满朝文武不知道是被大延的气势震慑到还是其他,大宁国库打的这几场仗,钱银连印试纸都印不出来!
大宁百姓走上街头,对于这事可谓津津乐道。而最为特别的,就是这当中还有不少有着抱负的青年才俊,打算找路子奔江洲进行科考呢。
而那原本被战事催急所以返回中原回防的二皇子则是守在江洲以北的城池里。本来满是兴致领着大部队回来,打算和那犯下滔天罪孽的妹婿好好一战、不料延军先一步夺下了江洲城池,而朝廷又下令免战备防,硬生生地把一腔火气压了下去。
如今那二皇子可是郁闷,只好每天在府中买醉,以下闷火。
江洲。
今天江洲的天气挺不错的。
子桑聿看着日头不毒还有些风,特意喊了连信以及几支暗卫微服出行。听闻江洲以西的山头有座古庙,里头神明挺灵验,去看一看又何妨呢。
“这江洲,确实是个好地方呐…”
走在这青山绿水里,可谓是倍感惬意。
“是啊…”子桑聿赞同地点点头,笑了:“也亏得李常只用了七年时间打造出这么一个好山好水好人物的好地方。短短七年,他能让江洲百姓对这件事情瞒得滴水不漏,你说这人的本事得通天了吧。”
“李州备在战场打滚多年,以前又是太子身边的暗卫统领,自然是有一番本事。”连信正说着,却接到了一旁暗卫闪将出来递密报。
“禀告殿下,有一封从大宁京城传来的信,今日刚到江洲。”
听到京城二字,子桑聿不禁跳了一下眉。伸手接过了信,信纸一抖便算打开。首先看在眼里的,是信里熟悉的字迹…
“无法切身言明,腹中怀你我骨肉;怨天不从人愿,当中乱事太多;无他话,望夫君早日迷途知返;悔过这种种旧事,团聚一堂罢。”
这的确是柏倾冉的字迹。
子桑聿甚至没有去理会信里的内容、只是愣着看到这些字这些话,想起了那人。
身怀六甲这种烂借口…柏道成也想得出来?子桑聿不禁苦笑,如果自己真的是男儿身,指不定会因为这件事而对行军发兵有了耽误。但是柏道成是无论如何也算不到,自己从来都不是血性男儿罢了。
“无怨无悔…”子桑聿笑了,掂着信纸折好,放入怀中。
既然你依旧信我,我就会依旧为你努力。
终有一天,我会站在你的面前。
等我。
☆、第25章 秋试凉
七月二十,初凉日。
江洲街头。
“义弟,你走慢一些,街上人多。”
“哈哈,义兄,你的脚步倒是别那么慢才对。”
不久之前的秋试指令颁下来之后,各乡各镇便开始连夜印刷空白纸张、出题、备考,以应付在这战乱初息时一涌而上的各界学子武士。各地官吏有公孙政或是李常的门生相辅,很快便将乡试顺利地完成,各地几乎是在同样的时间里放了榜,让过线的考生拿上行文前往洛关城等府池赴考。
而通过了省试的各个考生,则又带上新一封的考官举荐信,浩浩荡荡地往江洲而来。子桑聿也曾说过考试内容,乡试省试之后,便是江洲会试。江洲会试过了的,便是殿试,介时将会与文武前五十的考生相会于守备府,并定下文武各二十名进士,两名榜眼,一名探花以及一名状元。
江洲街头上,正走着这么一对兄弟。
年长的约十□□岁,身穿一袭白衣,很朴素,却是腰间佩剑;年幼的大概十六七岁,头上绑着书生方巾,手执一把纸扇,笑得甚是灿烂。
“最近这些天,不少考生到了这江洲来,如今大小街头,处处都是来赴考的文武学子。”那青年一闪身,又避让了一个路人,脸色有些焦急:“咱们还是回去罢,要是出了些什么事情,我可怎么是好。”
少年站停了脚,慢悠悠地扇着扇子。
后头的青年防备不及,险些便撞了上去。
“就是趁着现在人多,才应该出来走走。”少年收回了手中纸扇,回过身敲了那青年的脑袋一记:“义兄休再多言,随我一同到那酒肆里去。”
“嘶——知道了!”
江洲十八城连绵甚广,所以城池之内的大小酒肆也比比皆是。早在几天之前,酒肆之中的各样客房已经被考生们订下住满,并且以一定的速度增长着人流。
这对兄弟徐步来了城中最大的一家。
酒肆之中学子不在少数,尽管有些人还是被这兄弟吸引住目光,但是多数人还是把注意力放在原本便在斗才斗艺的那批人里。
少年自顾自地寻了一处位子坐下,连同那呆木的青年。
“义兄,咱们站在这人群之中,方能知道他们最真的想法。”
“诶。”
酒肆的大堂坐了几桌青年,看样子,似乎都是这一次秋试前来江洲会试的考生。年龄基本也在二十岁左右,风流潇洒自命不凡;当然这当中也有一些顽固的书呆子,只是坐在角落里吃着自己的东西,一言不发。
“我看徐兄弟方才说得在理啊,大家伙也好好听听。”
左上角的一桌酒席,坐着几个青衫书生。
“谢过江兄弟赏识!”那被称为徐兄弟的青年站了起来,手执筷子敲着跟前小碗:“咱们这些过了省试前来会试的,都是想为新朝廷出一份力的人。说不定哪一天,咱们以后就是一起共事了,好说歹说,咱们的出发点可都是一样的。”
“哎,徐兄弟这一句我赞同得很!”桌上又一人端起酒杯敬向他:“咱们这些人,都是冲着给殿下卖命来的,那柏家皇帝当了十几年,政策不似政策,国论不似国论,只知道花咱们老百姓的钱财,从来没有给咱们百姓考虑过。这十七年,别说咱们,老一辈的人也是受够了的。”
听了这边几个秀才的苦水,旁边一桌的两个汉子也忍不住开口插话。
“几位公子哥儿!我老胡从来没赞同过哪个人的话,今儿个倒是说到我心里去了。”其中一汉子话声未落,另一个又接了话茬:“要不是那姓柏的这般对百姓,我们也不会萌生了赶赴秋试的念头!”
原本过来凑热闹的那对兄弟,也把目光看到了这几人身上。
那少年一手时而紧握着手里的纸扇,没规律地敲打着另一手的掌心。看那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
“义弟。”
“……”
“义弟!”
“啊?怎么了?”少年这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一副出神的模样?想什么了呢!”那青年有些哭笑不得。看了看那边几个人,回过头来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听这些考生所言,那姓柏的似乎做了不少坏事。你说会不会是咱们在京城天子脚下呆久了,所以对这些事不曾听说?”
那少年心中也拿不定主意。想了想,还是朝那几人走了过去。
“哎义弟!”
那青年没拦成,少年已经在那几人面前作揖。
“几位,有礼了。”少年握着纸扇作揖微微一笑,后又把手中扇子打开,语气不紧不慢:“方才在下在那边跟义兄喝酒,听得几位说起大宁的事情来,在下尚且年幼,而且旧时是京城人士,未曾知道这些。不知几位,可否与在下一说?”
短短数语,便把这两桌人的目光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那几个文生看了看眼前这纤弱少年,明眸皓齿,双目如星,待人礼数得当得很,一看便知是大户人家的子弟。再看那衣着打扮以及口气,方才说什么?京城人士?莫非是战事乱起来的时候,搬迁来的?
“这位小兄弟,”那江兄弟站起一笑:“也是考生?”
少年顿了顿,淡笑点了点头。
后头那青年尴尬地跟了过来,只是站在那少年旁边,神情有些责怪,却不说话。几个青衫书生当即便腾出了空位,让这两兄弟加入酒席。
“小兄弟看起来年幼啊。”
“十七。”
酒席上的几个秀才皆是笑了,不免带着惊艳之色,“本以为我们这席上徐兄弟已经是少年出英雄、十九。不曾想,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小兄弟年纪轻轻便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