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风流-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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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即位,史上为真宗,这真宗皇帝更是比起太宗而言,多了些褒贬不一的后论,大抵坐上皇位的人,总有些让自己改变的因素,这些使得其言行受人针砭。
“陛下,”吕端起身奏道,“内侍总管王继恩欲以掀起风浪,臣等将其擒拿,听圣命论处”
真宗想了半响,问道:“依吕相之意该当如何?”
吕端拜了拜道:“臣以为,王继恩虽是恶行,但却服侍先皇有功,不宜杀之。可贬王继恩为右监门卫将军,在偏远之地均州安置”
“就依吕相之言”真宗点了点头,坐上皇位,那是很舒服的事,对于他而言,这如同实现了自己人生的目标一样,舒坦的一时来不及准备。
“吴王一党畏罪自杀,请圣上定夺”吕端又道。
“吴王弟,”真宗沉默了,这毕竟是同为皇家子弟,若是做的太过决断,只怕会人心紊乱。
“按礼制葬之”真宗叹了叹,说道。
这一系列的事做完,余党已除尽,皇位已固,吕端才如释负重的松了口气,转身看了看陈尧咨,微微的淡然一笑,显然,正是他两人的无间默契的合作,这这一场纷争得以平息,没有杀戮,没有流血,当然除了那些喋血宣德门的无知人士和醉饮的吴王之外。
从龙之功,这是莫大的荣幸的,而今这一场争斗里,真宗一派得到了最大的胜利,他们有些人已经觉得自己的眼前遥遥在望了。
在真宗示意下,秦翰打开了那长长的黄绢金帛,扯起了嗓子大念起来,嗷嗷褶皱的话让人有些听不明白,但不外乎是们做得好,朕非常高兴,以后你们就跟朕吃香的、喝辣的吧
吕端再次位相,与参知政事寇准同出任宰辅,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召老臣范宽入京,任知枢密院事,柳开、李沆为观文殿大学士,同领从二品衔,陈省华擢御史大夫,吕文仲迁吏部尚书,连着陈尧叟进了政事堂,任尚书列曹侍郎,从三品衔,陈尧佐擢敷文阁直学士。至于陈尧咨,与这皇帝做的你来我偷的,紧密不已,而今又与吕端两人眉来眼去,干了漂亮的一仗,再也不用干当差了事了,摆脱这两个六品是迟早的事,真宗初位,早有一番志气,特擢其为枢密直学士,领正三品衔,任知制浩、右谏议大夫,特授紫金光禄大夫,以示褒奖
真宗的诺言也兑现了出来,如此这些官员个个喜笑颜开,不提这日子看的多么舒坦,但看这些人脸上的笑脸,却是让人欢喜不已。
“如此这般,你这俸禄不浅,合该能养得起了吧”吕端走出大殿之时,还不忘了打趣他一番。
“相爷,向你道喜了,恭喜相爷再列政事堂”陈尧咨拱了拱手笑道。
“怕是没那么容易,那寇倔驴子你愿意去惹吗?”吕端捋着胡须,摇了摇头淡淡的笑道。
陈尧咨摊了摊手,“还是算了吧,寇相人虽是倔了些,可是从本质上来说,也算个直性子人了吧”
“他倒是直性子,可这朝中大元,他可是得罪了个十之**了,老夫还不是要为他担上不少娄子“吕端苦笑的道。
“吕公在此,在下有礼了”两人说话之间,寇准出了大殿,走了过来。
“寇相”陈尧咨拱手施礼,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论年纪,寇准比他老爹陈省华还要大;论官职,别人正一品,他是个三品官,说起来也就是个三流,这朝中的大臣,三品以上者,有近百人,他不过是百分之一罢了;论资历,寇倔驴子有着丰富的实践经验和社会经验,但看他那一脸白花花的胡子既可以知道,或许他过的桥比自己走的路还要多,而自己就是嘴上没毛的家伙,古话说得好: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跟这家伙比起来,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原来是寇相”吕端连忙对寇准还礼,两人招呼了起来。
“吕相这是要去政事堂吗?”寇准笑问道。
“正是,我们二人正往政事堂而去,陈状元乃是知制浩,撰拟诏旨这些还需陈状元的笔墨啊”吕端摸了摸挺着的大肚子笑道。
政事堂为宰相职责所在,、参知政事议事办公处,设于禁中,囊括门下省、中书省和尚书省的大部或主要职权,可以高行政机构。这是个肥差,大部分得职权都囊括在了这里,三省六部,多为空架子,处理些三省六部的日常事务,论道实权,还是要在政事堂,这掌权者,不管职务,只要有个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就是正一品的宰相,在唐朝,称之为凤阁鸾台平章事,再领个内史职务,就是宰相;在大宋却是变了花样,要坐镇政事堂,加个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就是百官之长。
三人来到政事堂,众人已经坐齐了,这政事堂也是人多繁杂,陈尧咨的职务,也就是个知制浩,准备些文书之类,也不过是相当于高级秘书,干的也不是多嘴出言话策的伙计。
寇倔驴子脾气不行,做起事来要心,不能马虎,那是翻脸不认人的,但是这厮却有个不好之处,那就是花天酒地,简而言之,私生活太过奢侈,若是改日去拜访寇府,没有几杯好酒、几个轻歌曼舞的官ji,他自己脸上都感到无光。
有诗云:一曲清歌一束绫,美人犹自意嫌轻。不知织女莹窗下,几度抛梭织得成就是寇倔驴子的二房姨太太,他的侍妾呈给他的。
政事堂不是喝花酒的地方,众官都不敢争论,都只是心翼翼的做自己的事,奏折之类的事物一一俱全,而后再批阅而看,重要的再呈上御览。这个时代已经不是太祖时期的玩命时代了,皇帝也赖了起来,奏折少一分,他们更少了一分麻烦。
待到这一行人下班,陈尧咨回到府中走出政事堂,已经快酉时十分了,陈尧咨心思缭乱,感情这政事堂的事物太过繁杂,他在里面躲着些资料,也忙碌了一个下午,此时肚子里不禁咕咕直叫。
陈尧咨辞别众人,先行的走出了这政事堂,早早的下班确实好处不少,在这个没有奖金,没有绩效的时代,消极怠工那是必然的产物。
陈府早已得知这些,早早的摆开了家宴,庆贺陈老爷的高升,一时间宾客盈门,车水马龙,管家在府外忙碌不已,一个劲的接待着客人到来。
“三弟,你怎么现在才回来?”陈尧叟走了过来笑问道,此时他以早已脱下袍子,便服在身,笑颜的走了过来。
“衙门里太忙,没有时间,我这还是早早的就跑了,谁知道那些加班的人会怎么样”陈尧咨憋了憋嘴,往院边走边说道。
“父亲要你待会出来迎客”陈尧佐心情大好,对着他笑道。
“迎客?我这么忙的……”陈尧咨才争辩,却见陈省华走了过来,不禁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好,我去去便来。”
陈府有个规矩,但凡客人到来,必定分宾迎迎,不管什么人,职位高低,到了陈府,绝对可以享受着三品官以上职位四人列队相迎的待遇
第七章人生大事
一场风波而去,陈尧咨但可松了口气,日子过得也舒坦了下来。作为近臣,他几乎能与官家同路而行,每每论及时政,官家虽是一针见血,却毫无办法,他自己也知道,这皇帝并不是那么好做的。这一方面,陈尧咨倒是经颇多,论及形势,也多有不俗之论,每每官家大喜,叫人誊写,时时记着。
十月的天气已经秋意盎然了,陈尧咨燥热的心也歇息了下来,这有几日他没有去柳府了,柳大人昨日上朝的时候还漫言细语的问了不少这类问题,两人在这垂拱殿上,也谈起了非国家之事,还好众人不察,否则比必然称了下笑话。
陈尧咨本答应这几日去柳府一遭,可是突来的旨意却让他慌了手脚。也使得他不得不落在书房里,慢悠悠的遏写起了奏折。这玩意,他还是第一回写,也就将就凑合着,能充数就不错了
“少爷,你在做什么?”秋蓉推开房门,欣然走了进来,纤手捧着淡淡的清茶,仿若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鼻,不知是少女之香,或是茶味的香,青丝三千落在他的肩膀,他知道,这是佳人在看着他写的字。
“少爷,你这写的是什么?”秋蓉轻启朱唇,白皙的脸颊微微的如浅卷了一汪秋月,娇声问道。
“这是奏折”陈尧咨摇了摇头,继续的写了下去。
“今天下之财力日以团穷,而风俗日以衰坏,患在不知法度故也。法先王之政者,当法其意而已。法其意,则吾所改易更革,不至乎倾骇天下之耳目,嚣天下之口,而固已合乎先王之政矣。
在位之人才既不足矣,而间巷草野之间亦少可用之才。非特行先王之政而不得也,社稷之托,封疆之守,陛下其能久以天幸为常而无一旦之忧乎?臣愿陛下鉴汉、唐、五代之所以乱亡,惩晋武苟且因循之祸,明诏大臣,思所以陶成天下人才,虑之以谋,计之以数,为之以渐,期合於当世之变而无负於先王之意,则天下之人才不胜用矣。”
“可是夫人要你去呢?”秋蓉有些犹豫的说道。
“娘亲找我什么事?”陈尧咨笑道,陈夫人知道这老陈家男人都是属于忙碌型的,一日没什么事也要瞎折腾几回,看陈大人一脸严肃,处事严厉的风格来看,必然是属于自找麻烦性质的人,这类人在官场上,总能找得到事做,且永远闲不下来。
“我也不知,”秋蓉摇了摇头,“昨日夫人去了柳府,回来便与老爷思量了半宿,可能是柳夫人那里的缘故吧。”
陈尧咨蹙着眉头,沉吟了半响,只好放下这写了一半的奏折,往陈夫人而来。才到院,便见陈夫人在院子里收拾了半响,仿似要出门一般。
“娘亲,你这是做什么?”陈尧咨傻了眼,却见陈夫人指挥着几个丫鬟和几个仆人在准备什么东西,大包捆的,仿似要去送礼。
“嘉儿,你来的正好,与娘亲出去一趟”陈夫人不由分说,便拉着他除了陈府,上了马车。
“娘亲,可我还未换身衣服呢?”陈尧咨摇了摇头,自己身上仍就是一身长衫,轻束着绫罗,菱角巾头上,也算是便服了,不过更多了一份书生气,这身打扮,走在路上也不会让人把他与三品大元联系在一起。可陈夫人瞟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似是对他这身打扮很是满意。
马车停了下来,陈夫人当先走出了马车,让人递上了名刺。陈尧咨走出了马车,不禁大惊,暗道不好,陈夫人未曾给他细说,今日他们要拜访的,就是柳府。
“娘亲,这是?”陈尧咨疑惑的道。
“咱们进去便知晓了”陈夫人拉着他走了进去。
柳府的前厅大堂今日有些热闹,非但是有时御史大夫陈大人在此,柳开与一位中年人陪坐,几人言笑晏晏,给这月旬的官假平添了一份闲适。
“老爷,陈夫人与姑爷到了”管家跑了过来,脸上喜气连连。
才在说话间,却见柳夫人走了进来,对柳大人微微施礼,几人分宾而坐,陈尧咨无法,只能站在陈大人的身旁,这礼仪倒是令这人大吃了一惊。
“陈状元,哦不,现在该是陈大人了,”那人笑道,“你不认得老夫了?”
陈尧咨看了看这人,却又几分眼熟,但却说不上认识,不觉笑道:“不知这位先生如何认得在下?”
“咱们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人笑道,本人姓秦,乃是江浙的商贾而已,那日往蜀中生意而回,途经潭州府,与陈大人走了几日水路,不知可记得?”
“先生是秦先生?”
“嘉谟,你认得秦先生?”陈省华不禁问道,杭州秦氏,是大宋有名的世家,这些年虽是从了商贾,却也仍是影响深远,在江浙很是有名。
“秦先生与孩儿在潭州府有过一面之缘”陈尧咨笑道。
“这就好了,”一声清越的声音响了起来,却是柳夫人走了出来,笑道,“本以为你还不知道呢,没想你倒是见多识广”
“是啊,一家人了,老夫也甚感欣慰啊”秦靖卓捋着美须点了点头。
“一家人?”陈尧咨更是不知所谓。
“嘉谟,你不知道秦先生是柳夫人的兄长?”陈省华问道,原本以为他知道这秦先生与柳府的因缘,没想他却是蒙在鼓里。
“不知“陈尧咨摇了摇头,心里却是惊讶不已,这杭州秦氏居然能与柳府扯上了关系。
“怎样,老夫说,与陈状元你有些亲戚之谊,没有说大话吧,哈哈哈哈”秦靖卓有商人的豪气,坦直率真,却不乏心机。
“真是没想到,秦先生与犬子有这些渊源”听了秦靖卓的详说,陈省华不免感慨,这子也不知道怎么招惹的这些人,还好没有添什么乱子。
“不知陈大人今日来府中所谓何事啊?“秦靖卓虽不是柳府主人,却开口笑问道。
“哦,实不相瞒,在下与内子今日此来,是为幼子陈尧咨与柳大人来提亲的”陈省华脸上笑道。
“什么?”陈尧咨一听,眼睛瞪的鼓鼓溜圆,简直难以置信,“这……父亲,我不是说……”
“怎么,你不是早要为父来了吗?”陈省华转身对他笑道。
“陈尧咨在心里暗自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