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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状元风流-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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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长幼,无视圣人之言,不可参加朝廷科举”

“一派胡言”王夫子顿时气得横眉倒竖,“这王大人居然如此明目张胆,他就不怕我等告上朝堂,判他个察举不清之罪?”

“无根无言,再者他又握着朝廷保举之权,我等无从干涉!”杨山长叹了叹道,“这陈公子性格乖张,又不肯认输,早晚要吃大亏,可没想却遇上了这王大人”

“可……咱们书院若是保举了他,定然是金榜有名之人,我书院岂不是应了他而发扬吗?”

“老夫又岂不明白,可这王大人却是心性狭窄,不能容物,惋惜可叹”杨山长叹惋唏嘘,也无可奈何。

王夫子沉吟了半响,道:“若是说及这王大人心胸狭隘,老夫与他见过几面,却不曾看出。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你是说那日杯酒之争?”杨山长蹙眉问道。

“一杯浊酒便定了一个人的前程,老夫不信?”王夫子摇了摇头道。

“老夫也不信王大人好歹朝廷命官,岂会如此草率,可事实如此,就看这陈尧咨可否有什么法子了?”杨山长叹惋道。

第一百一十四章你滑,我也滑

“这知州保举之权,我等皆无权干涉,就算那陈大人亲到,也未必能有办法啊”朝廷对于科举取士,皆有严密的规定,各州府应试举子籍贯,必须是州府丄折保举,是在良人子弟出身,品行端正之人。这各路州府保举之权,乃是他人不得干涉。

“可这王大人便是如此轻率断人前程,岂不是有意而为之?”王夫子蹙眉道。

“这个中因由,我等岂会知晓”杨山长摇了摇头。

“那咱们该如何是好,若是真舍了这陈尧咨,山长便不觉惋惜吗?”陈尧咨有多少才学,王夫子最是清楚。这人虽然有些心性慵懒,可要被拉上了道,总能让人大吃一惊。

“此事老夫又何尝不明白,可这王大人这一手,我等也无法啊”杨山长叹息了半响,却仍是一筹莫展,区区一介书生,要扭转这王大人的主意,未免太过强人所难。

“山长何去亲自走上一遭,把此情细说,想那王大人也不至于太过执着,他只是不肯放下了颜面罢了。”王夫子沉吟了片刻,说出了这话,可便是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可此行果真能行,那王大人他也必不是那好说项之人啊”杨山长摇了摇头。

“山长又何须自谦,你在成都府也是有名的文士,老夫在这成都府也有几分薄面,便随你走上这一遭吧”王夫子说出了自己的话。

如今王大人在成都府,也是悠闲得意,但凡有人言,人逢喜事精神爽,此话绝对不假,王大人的精神可是倍加爽朗,颇似他七门八妾给他添了个崽一般,得意之下,乐呵的捧着《论语》装模作样铿锵沉吟起来。

“大人”这府衙之内,最有特色的不是那些凶神恶煞般模样的衙差,他们在王大人面前不过是鼠而已;那这人是谁,便是这官衙的师爷,平日里贼头鼠脑,这心思里更是见缝插针般的缜密,这郑师爷便是这其中的佼佼者,王大人把这些府衙之事托付于他,最是放心。

“大人,”郑师爷行匆匆而来,走到他身边低眉道:“府衙外墨池书院的杨山长与王夫子求见,大人您看……”

“他们,哈哈哈哈,怕是为了那陈尧咨而来吧”王大人直言不讳的道。

“确实如此,此时正在前厅用茶,大人是否要见?”

“当然,若是错此良机,岂不是报抱憾终身”王大人粘须而笑。

“大人,那杨山长与王夫子,皆是成都府之名士,若是做的太过,不免招人是非之言啊”郑师爷低声说道,他的身音很低,可这话分量却是不轻,王大人仍旧一字不漏的落在了耳中。

“非本官不与情,只是这陈尧咨此人,本官绝不会如此善罢甘休”王大人斩钉截铁的说道,言语之期,不容置疑。

“那下官去打他们回去?”郑师爷接话道。

“既然来了,总要见上一面吧”王大人露出了微微的笑意,起身往前厅而来。

却说这杨山长与王夫子二人在这府衙前厅已经坐了有一个多时辰,这杯盏的茶水都换了一回又一回,眼看这王大人还是没有半点声息,王夫子有些心急起来,虽知这王大人定是不愿相见,可自己好歹有求于人,也不好撕破了面皮,只能顺着眼干瞪瞪的往里屋望着。

王大人姗姗来迟,却是笑脸相迎,微微的胡须如春风拂起,自若春风得意,与二人见礼,便也不客气,分宾而坐。

“本官公务繁忙,颇得二位久等,是在过意不去”王大人顾盼的微笑。

“大人严重了”两人立即还礼,笑道,“我等冒昧拜访,实在是唐突,望大人海涵。”

“不知二位可是有何要事?”王大人笑道。

杨山长一听,立即站了起来,说道:“在下二人冒昧拜访大人,并非其他之事,只是为了这成都府今岁入京举子保荐之名册而来。”

“哦,这名册不是前日已经送抵个书院了吗,莫非杨山长未曾收到?”王大人明知故问,他倒是装起了糊涂虫,在这份力度上,这杨山长二人,便落了下乘。至少这老奸巨猾的王大人站定了上锋。

“大人,名册老夫业已收到,只是这老夫不明,为何大人要革去了解元陈尧咨的资格,还请大人明示“

“陈尧咨?”王大人哈哈笑了起来,“杨山长莫非今日此来,便只是为了一个区区的士子,还是为了墨池书院的名额?”

王大人见势不对,忙的起身道:“大人想必有所误会,我等并非有何偏袒之意。只是这陈尧咨……”

“这陈尧咨是陈省华之子”王大人冷哼的道,“王夫子可是要说这话老夫既然身为成都府知府,身负为朝廷选取才学之要,岂能因他陈尧咨一人,便予以偏袒。莫说他是陈大人之子,便是他是皇亲,本官也定然驳回他的资格”

“大人,”杨山长见他得势不饶人,心里更是愤恨,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争锋相对道,“敢问大人,这陈尧咨为何不可有保举之资格?”

“为何不可?”

“不错”杨山长道,”依我大宋律,凡出身良家,无触犯我大宋律而品行端正之举子,皆可获保举之资格,大人唯独革除这陈尧咨之资格,总要给我墨池书院一个满意的交代吧”

“不错,本官自然有交代“王大人眉心一跳,冷道,”这陈尧咨目无尊长,品行不正,又岂能入得朝堂,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本官若是保荐他陈尧咨,岂不是有负官家之重托。又如何对得起天下之百姓”

这厮之无耻,非一般人可比,能把这话说的如此大义凛然而明目张胆的人,怕天下也找不出几个这样的人来,这厮若是去打边患,绝对的人才,可也不敢保证他就投了敌国,做了汉奸。古往今来,那些做汉奸的,哪个不是慈眉善目,哪个又不是大义凛然的模样。

“品行不端,目无尊长哼,依大人的意思,这陈尧咨如何个品行不端,目无尊长,老夫倒是想听得明白,还请大人不吝赐教啊。”杨山长怒极反笑。

“他品行若是端正,何来对本官如此无礼,本官既与陈大人同辈,他居然熟视无睹,一斑可窥全豹,这人虽是有些才学,可却是恃才傲物,狂浪之人,若是进入朝廷,岂不是辱我朝堂之名?”

“好一个品行不端,王大人居然如此强词夺理,老夫看来以无必要再言了,大人好自为之”王大人也不多言,摇了摇头,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送客”王大人心情非常的爽朗,看着这杨山长二人的窘样,他如同见到了陈尧咨的愁眉莫展,心思怎能不欢喜。

“山长,你怎么就走了?”两人走出了知州府,王夫子问道,虽然同是本家之性,可是这王大人似乎并没有给他什么好颜色。可如今有求于人,他也顾不得什么颜面了。

“留在知州府,也无济于事啊”杨山长叹了叹气。

“这王大人但凭着这一杯浊酒,便断了个目无尊长,未免太过儿戏了?”王夫子一拍手掌,怒道。

“一杯浊酒自然会,但若是冤家相聚,就难以说清此事了”两人身后一个撕哑般的声音尖声道,王夫子转身一看,这不是那跟在王大人身后的郑师爷是谁。

“郑师爷此言,不是是何意?”杨山长问道。

郑师爷八憋的胡须微微的一动,如那楚水的王八,伸长了脖子只待叫唤了。

“杨山长,王夫子,你二人不知,这王大人的公子,唤名王钦若,与那陈公子本就是牛头不对马嘴,历来不和已久。而每每二人比试,这陈公子都压着那王公子一筹,不巧的是,这王公子恩科无名,也在明年入京会试,您二位夫子可想,这王大人岂会让这陈公子再进京压着王公子一筹吗?”

“好奸的心肠老夫找他理论”王夫子怒急而走,就要往回而去,郑师爷与杨山长立即抓住了他。

“此事万万不可,咱们没有明证,若是被他反咬一口,岂不是坏了你一世名声?”杨山长劝慰道。

“那咱们该如何处置?”王夫子也没了主意,把希望寄托在了杨山长身上。

“郑师爷,你之言是否属实?”杨山长顿了顿,问道。

“老夫乃是听闻王大人说起此事,至于是否如此,虽不是全尽如此,想来也不差多少。”郑师爷沉吟了片刻,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可随老夫去见一人,可否?”杨山长沉默了片刻,似是下定了决心,出声道。

“谁?”郑师爷与王夫子同时问道。

“赵公子”

“赵公子?哪个赵公子?”王夫子问道。

“墨池书院,能与陈尧咨比肩之人,至今未有,可非要找出这么一个人,那便是这赵公子了。”杨山长低声的严肃道。

“此人莫非大有来路?”王夫子心里一惊,老脸顿时吓的使了颜色,他从未见过这赵公子有何不同,还时常多在讲堂呵斥,没想却无形而得罪了人。

“不错”杨山长点了点头。

“什么来路,莫非功臣之后?”

“老夫也不知,但他却是与蜀王交厚,更像是皇亲国戚”

第一百一十五章再上公堂

赵璇今日倒是有些惆怅,他不喜与陈尧咨去凑那些热闹,更不喜欢那些女子般的秀颜添香,在范浱这厮屁颠屁颠的跟在陈尧咨身后跑了的时候,她却是在院里捧着清茶独品起来。

书卷的浓香使得这淡雅的茶更添了一份雅致,可她心里却若那江南烟雨的巷,有些惆怅,更添了柔细的寞落。便如那江南的女子,多了一份傻气。似乎这墙垣外的风声笑语,总在她心头挥抹不去。

“赵公子”杨山长与王夫子二人走了进来,对赵璇恭敬的施了施礼。

“杨院士,王夫子?”赵璇芳心微微一怔,说道,“二位夫子前来,莫非可是想寻嘉谟?这却不巧了,他此时不在院。”

“并非如此”杨院士和煦的笑道,“老夫此来,是有事请教公子,与陈公子无关?”

“哦,找我有何事?”赵璇也不谦让,径自问道。

“也是无他,乃是这今岁成都府士子保举之事”

“保举?不是名册已经下来了吗,这有什么问题?”赵璇心里诧异道,士子乃是国之大器,字太祖开国以来,便夺武权,重文人治国,对这保举一事,更是极为看重,杨山长此说,怎能不令她惊讶。

“公子所言不差,这保举名册是已下来,可却是打出我等所料,故特来与公子商议”

赵璇哭笑不得,愣了半响,只能笑道:“此事乃是知州之权,与我何干,山长严重了”

“此言差矣,”杨山长急忙摇了摇头,便把书院的保举名册拿出,对赵璇倍加细说此事,王夫子看的惊异不已,这赵璇乃是何人,居然受的杨山长如此之礼,想到在文人雅集,他不禁心里寒颤。

“岂有此理”赵璇听闻详细始末,不觉心里怒火大气,姣好的面上顿时脸色愤怒不已。

“这么说来,这乃是那王知州从中作梗了?”赵璇紧蹙道。

“确实如此,陈公子与其子王钦若多有不和,这王大人心生偏袒,此事业有佐证”

“何人可证?”

“乃是成都府府衙的郑师爷所知”王夫子赶紧的道。

“好啊”赵璇怒极反笑,“这王知州居然如此明目的徇私枉法,他眼里可还有我大宋朝廷”

“公子的意思是……”杨山长不明,沉吟的道,这话他却是没有说完,这剩下的事,便是赵璇的事了,若是这赵公子能处理好,陈尧咨获保举资格,也尚未可知。

“两位夫子无忧,此事在下自有法子”赵璇的眼眸了闪烁这微微的光,如同迷雾的沉幕,让人捉摸不透。

却说这天色不早,陈尧咨与范浱二人又是一番游荡,两人在书院也无所事事,夫子的讲堂也很少的走动,倒是这书院的大大,前院的柳,中堂的枫,他二人倒是熟悉之极。今日溜达,又是一日,颇有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洒脱。

“昨夜为他愁,换来今朝杯中酒”范浱微微摇了摇自己晃悠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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