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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田园竹香-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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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觐被夸得心花怒放,嘴上却仍傲娇地说道:“我一直都这么好,是你从来都没把我往好里想过。”
    ……
    隔两日,李大姑和杨墨回乡,两人前去送行。听杨墨说,蔡青没有回乡,陈家别庄旁边的那栋房子他也打算卖出去。
    杨墨提起蔡青,心情难免有些复杂和遗憾。
    无人在场时,他悄悄地对李竹说道:“阿青变了,他不再是以前的他。”
    李竹也有此感,但是这世上又有谁能一直不变呢?
    杨墨深深地叹息道:“短短几年而已,一切都物是人非,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李竹恍然想起,她还在杨家集的那些岁月。穆长倩、杨墨、蔡青和她在一起游玩的快乐时光。桃花林中,芦苇荡里,那个清秀腼腆的青衣少年。他总是笑着,清亮的目光像门前的泉水一样。
    然而光阴如同家乡的河流一样,不舍昼夜,逝者如斯。他们被裹挟其中,身不由己地一直向前。河流不能倒流,他们再也回不到原来的地方。
    送走杨墨和大姑后,李竹消沉了两日。陈觐费尽心思,百般逗她。本来也不是多大的事,李竹很快就缓了过来。
    然而,陈觐不知从哪里挖出了一些陈年旧事,有些吃味地说道:“我听说杨墨当初差一点和你亲上作亲?”
    李竹白了他一眼,道:“你再这样,我可就要揭你的老底了。”
    陈觐不服气地道:“顾左右而言他,我半生清白,实在没什么底子可揭的。”
    “真的吗?你确定?”
    “算了,咱们说些别的吧。”
    李竹想一想,他的老底也确实没什么杀伤力。但陈觐这个人的洁癖是全方位的,他连自己的黑历史都不能容忍。李竹往往就抓住这点来威胁他。
    转眼间,已到了七月,他们九月就要离京。眼看分别在即。陈家众人对他们格外优容关切。陈老夫人也有意让李竹多多交游,再加上穆长倩怀了孕身子不方便,李竹只得陪着两人四处走动,三日一大宴,两日一小宴。
    李竹本来担心自己应付不过来。陈觐却一脸自信地对她说道:“连我都败在你的手下,你还有什么可怕的。你把对付我的本领拿出十分之一,对付这帮人绰绰有余。”
    李竹学着陈觐的高冷姿态,与人来往,清淡如水,点到为止。遇到有人搭话她也是少说多听。出人意料的,她的人缘倒是不错。
    特别是那些中年妇人和老太太们,时不时地对陈老夫人和陈夫人夸赞李竹:“你家大公子跟他祖父、父亲一样有眼光,你这大孙/儿媳妇稳重懂事,知书达理,颇有大家气象。”
    李竹回来转述给陈觐听,他淡淡一笑道:“嗯,这帮人总算有点眼光。”
    两日之间的感情,就像夏日的庄稼一样长得飞快。但让李竹不解的是,陈觐在床上仍然规矩得像个君子。他应该不是那种被动的人啊,难道一次拒绝就承受不住?既然如此,那就给他点暗示吧。
    李竹清清嗓子,意味深长地说道:“哎,陈小白,你没有东西要找吗?”
    没有回应。身边的有睡着了,他竟然睡着了。李竹一阵气馁。算了,反正她给过他机会,是他不知道珍惜。李竹有些懊恼地闭上眼睛,她刚要进入梦乡。
    陈觐却突然说道:“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李竹为了报复他刚才的怠慢,故意装睡不理。
    陈觐被她勾起了这个念头,再也打消不了。他腾地坐起来,酝酿半晌,语气十分不自然:“你主动相邀,我却之不恭。”
    李竹似乎有些后悔,忙出声道:“算我没说,改日吧。”
    “嗯哼,你从小白嘴里抢肉试试。”
    “陈小白,你越来越像小白了。”
    陈觐欺身压上来,李竹一挨着他那火炉一样的躯体,就不由得一阵颤栗。
    陈觐的呼吸渐渐沉重,嗓音低沉沙哑:“我一直在等着这一天。我一直准备着把我二十多年来全部的积蓄都给你。”
    李竹心想,他果然不走寻常路,在这种时候却要提上交财政大权的事。不过,这个男人还算有诚意。
    她微微喘、息着推脱道:“不必这样着急的,我准备做一个贤妻,不会拘你太过,这种事我们以后慢慢商量。”大权是要收上来,但不能急于一时。
    “开始吧,明早你就明白我的话了。”
    ……
    李竹第二天早上真的明白了他话中的深意。他二十多年的积蓄根本不是指银子。
    李竹现在只有一种感觉,累,十分地累。
    陈觐在这件事充分发扬了他那勤于钻研的精神,翻来覆去地研究她。再加上他对自己的苛求,不能容忍自己的失败,一次又一次,直到两人都满意为止。
    他不但在姿势和技巧上精益求精,连称呼都要改变。
    “叫我的名字。”
    “陈小白。”
    “换一个。”
    “相公。”
    “这还差不多。”
    ……
    次日清晨,陈觐心满意足地、蹑手蹑脚地起了床。他吩咐众人说话小声些,走路脚步轻些,不要影响了少夫人睡觉。
    此时虽然是夏末秋初,众人却在他脸上看到了几分盎然春、色。
    他今早对人格外的和气,连小白也难的看到他的好脸色。
    青芜院里的下人们心照不宣,偷偷抿着嘴笑。
    李竹睡得正香,却觉得有一只可恶的爪子在挠她的脚心。
    她气呼呼地嚷道:“小白,又是你。”
    “汪汪。”才不是我。
    李竹睁眼一看,才发现做坏事的人是谁。偏偏那个人还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李竹和小白一起,对他怒目而视。
    “你真讨厌。”
    陈觐复又缠上来,弯腰抱起她,像猫洗脸似的吻着她。
    “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李竹仍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她恹恹地坐在床上,瞪着惺忪的睡眼看着陈觐。
    陈觐极其难得地摆出一副做小伏低的姿态:“夫人昨晚劳苦功高。为夫准你放纵一些。今日悉听夫人吩咐。”
    李竹揉揉眼问道:“真的?”
    “当真。”
    李竹伸伸胳膊和腿,昂然吩咐道:“那好,来帮我把衣服和鞋子穿上。”
    陈觐一本正经地道:“遵命,以后穿、脱都由我负责。”
    陈觐的改变惊动了陈家众人。他们都用好奇探究的目光盯着他瞧,脸上挂着耐人寻味的笑意。
    李竹还没起床,这件事就像风一样传到了上房。陈老夫十分满意,连早饭都多吃了两碗。因为她觉得这不是普通的事,这代表着她那乖张古怪大孙子的某种突破,具有重大意义。
    ……
    两个月后。
    京里诸事处理妥当。李竹和陈觐带着一干仆从侍卫还有小白大黄小灰等启程去西北。
    他们先从船去清河县,再在那里经陆路辗转去西北,因为他们打算到清河县逗留几日,所以提早半月动身。
    此时正值秋高气爽之时,天空一碧如洗,高远明澈。大河两岸,秋色斑斓。
    船行数日后,终于渐近清河县地界。
    李竹望着两岸熟悉的景致,心头涌上一股十分复杂的情绪。
    去年他们进京时,也是秋天。不过短短一年的光景,却如同过了好几年似的,让心生一种沧桑之感。
    李竹正在感慨时,陈觐却走到她身边,和她一起共赏河景。
    “近乡情怯?”他简短地问道。
    “没有。”
    陈觐望着辽阔的河面,感慨道:“我曾数次从这条河上通过,每次的感触都不尽相同。”
    李竹接道:“那当然,毕竟不是每次都有我陪着你。”
    陈觐手环着她的腰,轻笑了一声,低声说道:“你越来越自大了。”
    “近墨者黑。”
    陈觐眺望着远处青森森的芦苇,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我发现,你有一种奇特的本领,你能把好男人变坏,把坏男人变好。”
    前者指的是蔡青,后者是宁希迈。
    李竹却不大认同:“有时不是某人改变了他们,而是他们可能本来就是这种人,只不过没遇到合适的契机而已。”
    “那么,你就是那个契机。”陈觐这会儿又有些固执。
    “好吧,我承认。”
    “嗯,我希望你以后别再做这种契机了。”
    李竹从中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酸味。
    “你还有一个罪状。”
    “本夫人容你详陈下情。”
    陈觐用恨恨的声音道:“你把一个冷静的,爱洁成癖的男人变成了不冷静,不爱干净的男人。”
    李竹狡黠而得意地笑了,“哼,我不过是顺从天意,把你从不正常变成正常罢了。”
    “狡辩。”
    李竹笑得愈发得意:“活该,谁让你自投罗网。”
    陈觐的声音里带了笑意,“好吧,我自认倒霉。”
    笑容从李竹的心头浮到脸上,她抬头看看鲜蓝的天空,说道:“今天的天气真好。”
    “是好。”
    李竹循循善诱,“面对此情此景,你不想说些什么吗?”
    “汪汪。”他们身后突然两声狗叫。
    李竹故作惊讶道:“我还以为是你叫的呢。”
    陈觐转身瞪了小白一眼,小白哼唧两声。这一人一狗至今仍看不对眼。
    李竹叹息一声,只得偃旗息鼓。嫁给一个严肃古板的男人就这点不好,想听点甜言蜜语海誓山盟之类的很难很难。
    就在这时,她听到陈觐别别扭扭地说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李竹扬扬嘴角,她得寸进尺:“唉,我学问不高,你还是来点通俗易懂的吧。”
    陈觐气闷,不过话说出来了,总得起到效果吧。不然就白说了。
    “我愿意当你的枕头,愿意吃你的剩饭。”
    李竹略有些满意。
    陈觐补充一句:“期限是一生一世。”
    李竹终于满意地笑了。
    不过,她仍嘴硬道:“这句勉强合格,不难为你了。这实在非你所长。”
    陈觐点头道,“我也以为本人最擅长的不在此处。”
    李竹侧头笑问:“哦,那你擅长的是战场还是官场?”
    陈觐一本正经答道:“床上。”
    李竹:“……”
    陈觐逼问道:“你不认同?”
    “我若说不认呢?”
    “咱们晚上见分晓。——为了证明我是对的。”
    “好吧,我认同。”
    “还是晚上见。为了证明你是对的。”
    “你无赖!”
    这次轮到陈觐得意地笑了。他悲哀地发现,自己成亲后权利一步步丧失,地位越来越低。也只有在床上才能逞逞威风。
    李竹轻轻靠在他的肩头,迎着浩浩河风,沐浴着暖暖的淡金色阳光。远处,沙鸥翔集、芦苇摇曳。
    正文完。


☆、第173章 番外夫妻趣事
  (一)免战牌
    两人虽然感情很好,但像大部分夫妻一样也会时不时地争执几句。
    每当这时候,陈觐就会在书房门口挂免战牌。家里的下人们一看到这个标志,也都像大战前的士兵一样严肃,连走路说话都会小声些。
    但李竹很不喜欢陈觐的这个做法,她觉得自己受到了冷落和忽视。
    于是,到晚上睡觉时,她便以牙还牙,在床头也挂了一个免战牌,用意不言而喻。
    挂上牌子后,她还用枕头在两人中间砌起一道长城,并气哼哼地警告道:“那边的野蛮人,请别过界。”
    陈觐回道:“不过,你请我也不过。”
    睡了一会儿,陈觐开始轻轻往里面移动长城界线,李竹那边的“领土”逐步被蚕食。她睡觉本来就不老实,地方又在变小,结果可想而知。陈觐好整以暇地等待着。
    果然,不出他所料,不多时,李竹的一条腿便越过了边界,接着一条胳膊也伸了过来。
    陈觐继续不动声色地等着,像守在耗子洞口的猫一样,然后她的半个人都越过了边境。陈觐像饿狼抓羊似的把她抓到自己怀里。
    李竹睡得迷迷糊糊,气呼呼地嚷道:“你不是说请你过界都不过吗?”
    陈觐早有话等着她,“这次是你先过的,不信你看看,你都到长城这边来了。所以我要惩罚你。”
    “……唔。”
    陈觐为了“惩罚”她,将十大床刑都用上了。
    ……
    很久以后,李竹气地喘吁吁叫道“休战,休战。”
    “不休。我喜欢这样。”
    (二)关于养马
    到 了西北后,陈觐升任云州知府,他上马治军,下马治民,政绩斐然。云州府内一部分场地都是草原,自古以产为名,战马对于异族作战的作用十分重要。而李竹对于 畜类有非同寻常的亲和力。她时常到马场巡视。自从她到来,马匹的生病次数急剧减少,马儿也更加膘肥体壮,作战能力大大提升。云州百姓也受到官府的鼓励,开 始养殖马匹牲口,这些牲口畅销关内。
    陈觐接连数次受到上峰及朝廷嘉奖,于是便有同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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