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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lol]逐光-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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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人呢?”思考着自己那两嗓子能吵醒高晓阳,对其他人效果肯定不差的杨卓希随口一问。
“Kazuki让阿七陪他出门买东西了,说是要给韩国的家人朋友带点特产回去。”精通韩语的教练阿七很多时候都是一人担起教练和翻译两个职务。高晓阳又想了下。“何鸟和那两个去哪了我不知道。”
“……。”说曹操曹操到,饿得已经快出现幻觉的杨卓希和祁瑞撞了个正着。
“早啊。”
很难得的是,祁瑞看起来有点局促不安,像是干了什么坏事一样简短的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就侧身离去。
“他怎么了?”不明真相的杨卓希回头去问高晓阳。
只见高晓阳一脸不能直视的望着墙壁上某处不说话,听他问了才不耐烦地催他快去换衣服。
“问什么问,就你话多,换衣服吃饭去。”
过了好久,两个人都吃得撑了。杨卓希才终于觉出了哪里不对。
“我发现了!”他神秘兮兮地凑近了跟高晓阳说。
“你发现什么了?”嫌他烦的高晓阳敷衍得不行。
“他是从顾霖均那货房间里出来的。”杨卓希滔滔不绝讲着自己的发现:“他的房间和顾霖均的在走廊两个尽头,我就说他过来的方向看着怪怪的。肯定是昨天晚上喝多了分不清左右进了顾霖均房间,今天早上起来想趁着顾霖均没发现偷偷回去,所以被我们撞见了才一脸尴尬。”

“所以你撞见他们两个了?”
从祁瑞那得知了片刻以前发生了什么的顾霖均颇没有同情心的大笑起来。
“闭嘴。”有点恼羞成怒的祁瑞瞪着这个忘记了自己在这件事上同样有责任的家伙。“只要不傻,肯定都知道我昨天睡在哪。”
“放轻松。”顾霖均拍拍他的肩膀。“睡我房间又不吃亏。”
“我不是指这个。”
“唔,你是说那个吗?”顾霖均又凑过去,趁着训练基地里就剩他们两个,亲了他一下。“阿阳知道的。阿希的话……他那么蠢,脑回路又和正常人不在一条线上,天知道他会想到什么。嗯,按照他的脑回路,要么以为你走错房间了,要么以为你是来我这里寻求安慰……不要笑,以前输了比赛他真来我这里唠叨加检讨,折磨了我一晚上。”
“可我们昨天赢了。”祁瑞轻声说:“赢得很漂亮。”
“噢,那你就要忍耐,他这段时间都要用看傻瓜的眼神看你了。”想起假期已经开始,他们都要陆陆续续离开基地,顾霖均摊手。“他记性不怎么好,等假期回来自然就忘了。”
从昨夜开始,就像打开了某种奇怪的开关一样,变得极度渴求身体上的接触:可以是简单的手指相缠,也可以是更加深入隐秘的。祁瑞知道自己享受着顾霖均的亲近,所以他干脆的加深了这个亲吻。
等到他们好不容易分开,无一不心跳得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Devin知道?”
“比你想象得还要多。”
“比如?”
“比如我为什么这么喜欢你。”
面对祁瑞渴望知道真相的眼睛,顾霖均非常不道德地转移了话题。
“我该来拆礼物了。”
对于昨天他是如何执着地找祁瑞要来这份礼物,顾霖均没有感到半分羞耻或是不好意思。从小到大,顾霖均都知道自己性格里有着恶劣顽皮的一面,他喜欢着被众人包围的感觉,也享受刺激与新奇感。
“是什么?”将小小的包裹握在手里——它很小,刚好能捧在掌心。“不,别说,我自己来看。”
是戒指。从包装纸揭开看到丝绒首饰盒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有预感会是这个。
打开盒子,镶嵌在铂金戒身上的蓝宝石、紫水晶和尖晶石在清晨阳光下熠熠生辉。
“很漂亮。”从来没收到过这种礼物的顾霖均眼神稍稍游移了下。“谢谢。”
“你是不是不太喜欢这个?其实一开始我也想不到要买什么。”祁瑞说得有点不太好意思。“于是我就打电话给我哥,问他,给第一次交往的男朋友买什么比较好。”
想不清楚该先问“你还有哥哥”还是“你就这么跟你家人出柜了”的顾霖均最终选择了与这两者都无关的一句话。
“我喜欢它。”
听到肯定的回答,祁瑞松了口气似的。
“我也想过,突然送这个,会不会很……轻率?”
“其实还好。”顾霖均将它戴在手指上试了试,大小相当合适。“只是以前从来没人送过我这个,有点意外罢了。”
“我也是第一次送礼物给喜欢的人。”
“我很高兴。”
顾霖均举起手细细端详,他的皮肤很白,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均匀,配戒指有种天生的好看与相衬。
他看起来是真的开心,祁瑞想。他想一直看到这么高兴又满足的顾霖均。

祁瑞的航班订的是当月三号早十一点二十的,而顾霖均是当天下午三点的。
高晓阳和Kazuki已经先走一步,昨天就离开了训练基地。
已然先后送走了两位选手的何鹄照例开车送祁瑞去机场。
“最早初四就能回基地,不过那个时候回来肯定没什么人。所以最好过了初七再回来。”
“我如果要回来,肯定会提前告知。”
一年到这个时候,街头巷尾年味已经很浓了,好似每个人都沉浸在新年的喜悦之中,积极操办着一切。
看到祁瑞办好了登机手续准备过安检,何鹄朝着他摆摆手就转身离去,离开之前还预祝他有个愉快的假期。
在候机厅里等待登机广播的过程有点枯燥。祁瑞说不出来自己对此到底是期待,还是恐惧。
他已经太多年没有回到那个家了。不论是春节,还是圣诞节假期,这种于情于理都该全家团聚的日子,他都习惯于仅仅打个电话回去。有的时候接电话的是爸爸或哥哥,他还能说上几句话,有的时候是妈妈,他连问声好的机会都没有。
不知道这次回去,等待着他的又将是什么。
大不了再跳窗连夜逃跑一次。他半是自暴自弃半是开玩笑地想,上一次被关在房间里不许和Sean他们联系、强迫他退役他都过来了,这次肯定要事先做好准备……比如第一条,证件护照什么的一定要保护好。
胡思乱想间,登机广播响起来。祁瑞站起来,跟着人流走去。
登机后,按照登机牌找到自己的座位。他没什么要带的行李,也就省去了放置行李这一步。
按照规定关闭手机,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等待飞机起飞间,有人停在了他面前。
对于陌生人靠近一直很敏感的他睁开眼睛,发现是在候机大厅一直看他的女孩。
“不好意思。”她歉意地笑了下,似乎是为了缓解自己的局促。“SarieL,我是你的粉丝,从你在SN就喜欢你了。看到你和我搭乘同一班航班,控制不住想要过来和你打个招呼。希望没有打扰到你。”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是他的粉丝,女孩拿出手机,锁屏就是他在某次比赛期间的现场照。
拍照的角度很好。照片里的他正注视着某个没有被拍进去的人,目光专注到让他感到一阵危险。







第21章 21
21

结束了漫长的空中飞行,和飞机上认识的粉丝道别,还被大胆的女孩索要了一个礼节性拥抱的祁瑞一眼就看到了来接机的Jo。
Jo是祁瑞同父异母的兄长,长得八分像他早逝的母亲:典型的西方人长相,高鼻深目,发色棕金,瞳孔灰绿,笑起来格外英俊,只有依稀痕迹可见他们共同父亲的影子。
听说他父母圣诞节前搬去了新家,不知道新家地址的祁瑞跟着Jo回他父母住的地方。一路上,兄弟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里都没找不到什么话可说。
“今天是星期五,你不用去你导师那儿吗?”
“你的AD男孩喜欢你的礼物吗?”
他们突然选择了同一时间发问,面对对方的问题又笑了起来。
“我请假了。最近没那么多课题要做,所以请假还算容易。你呢?”
“我想……有点吓到他了。”祁瑞耸耸肩。“可能,有点太贵重了,我猜。”
“好吧,我的失误。”Jo毫无歉意地说了声抱歉,转而双眼放光地问及他真正关心的部分。“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
“收起你多余的好奇心。”再怎么也不可能和兄长讨论这种话题的祁瑞瞪了他一眼。“专心开车,我不想出车祸。”
“看起来你们暂时还是纯洁的。”
已经从祁瑞的反应中得知了答案的Jo嘟囔了些诸如“年轻人”“害羞”之类的词组。
完全不想再搭理他的祁瑞靠在座位上,闭上眼睛,想要缓解生物钟错乱带来的疲惫与酸痛。
不知道前方等待着他的会是什么。
半睡半醒之间,他又想起了顾霖均。

到达目的地时,天空中阴云密布,空气中沉冗的潮意被寒风凝结,看起来是要下雨了。
他父母的新家在一块环境静谧,治安也相当不错的街区。
Jo把他从车上放下来,让他先进去,自己则是去把车停进车库里。
借着路灯,他也能看到母亲的花园打理得相当不错:风信子和樱草长势喜人,尤其是樱草,深绿的叶片和浅玫瑰色的花朵相互映衬,一丛丛的,颇为可爱。
给他开门的佣人是一张他不认识的生面孔。不过对方显然是认得他的,友好地和他打了招呼之余,还告诉他,父亲在客厅,母亲在楼上和人通电话。
祁瑞的房间被安排在一楼走廊的尽头。
或许是他上次砸碎玻璃从二楼阳台那儿跳下去,跳到草地上翘家的行为吓坏了有些人,使得他们不愿意再冒这个险。
和走廊尽头有着深刻不解之缘的他拎着自己少之又少的行李跟着陌生的女佣来到自己的房间。除了书架上的书和少量绝版了的CD,其它所有的一切都是新布置的:他过去的那些东西也确实没有什么值得带来新家的。不像Jo,热爱收集球鞋和NBA球星签名的球衣,每一样都是值得珍藏的。
“您需要吃点什么吗?”女佣礼貌性地询问了他一句。
还处在晕眩之中的祁瑞只感到不久之前吃过的糟糕飞机餐已经涌到了他的喉咙口。
“不了,谢谢。”
关掉灯,送走了佣人,他倒在柔软的床榻上,连外套都懒得脱,沉浸在一片黑暗里。
过了没一会儿,他听到有谁推开了门,摸到他的床边,坐下来,抚摸着他的头发。
他看起来确实像是睡着了。但是他知道,也就是看起来而已。
黑暗无限扩大了他的感知力,他能很清楚的感受到对方手指的温度,嗅到对方身体上散发着的淡淡香气。
就像是他生命中最混乱的那段时间里所经历过的一样:一样的温柔,一样的……令人心酸。
在他以为所有人都放弃了他的时候,这几乎拯救了他。
他装作刚刚睡醒的样子翻了个身,对方察觉到他的动作,手指瞬间不再移动。
“妈妈。”祁瑞坐起身子,抬起手按下床头的开关打开了灯。
灯光下所有东西都一览无遗,包括被儿子抓了个现行的祁夫人脸上止不住的尴尬。
“我……我进来看看你。”
年过四十的祁夫人保养得极好,看起来就像是三十岁出头。她见祁瑞方才的表现,已是清楚对方刚刚并没有睡着。
“我知道。”
母子二人面面相觑。最终是祁瑞服了软,把谈话继续了下去。
但是谈论到祁瑞在中国的生活,是如何都无法绕开祁瑞自己选择的职业的。
“我和PND签了两年合同。今年前几个星期成绩不错,我们暂时排在第一……”
“我不想听这个。”祁夫人直接打断了他,做出副厌恶的表情。“你只需要告诉我,你什么时候退役,回来把书念完,找份正经人的工作。”
“妈。”
“别叫我。”提到最痛恨的话题,她抿起嘴唇。“别的什么我都能顺着你,除了这个。”
“你知道这不可能。”
“那就等到可能你再来跟我说话。”
过了会,她站起来,冷淡地俯视还坐在床上的他。
“你要是真的能靠这个过得很好我也就不说什么。看看去年,你受伤的时候,你的那群‘好朋友’是怎么对你的?我问过你的医生,他说你的伤恢复得再好也有复发的可能。你不会以为换了群人,他们就不会放弃你了吧?”
“我现在的队友和……Sean他们,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等你想明白了就知道我说得都是对的。”

祁瑞的家庭组成有点复杂。他的父亲是华裔ABC,第一任妻子是意大利裔,生下Jo后因为癌症去世。他的母亲是留学生,和他父亲因为意外相识相爱。后来两人因为分歧分开,他母亲回国发现怀孕生下他,并把他交给外祖父母抚养,直到他六岁才因缘巧合和他父亲重修旧好。
回家的日子其实相当无聊。搬出去住的Jo学校没有放假,每天东奔西走做社会实践课题,作为ABC的父亲对这个节日的感情并不如圣诞节来得深厚。远离华人聚集地的街区并没有什么浓重的春节氛围,就连唯一对这个节日有执念的母亲都因为前几天和他谈崩了懒得准备什么庆祝活动。
按照预约上的时间,他去做了复查。
不是说他信不过PND随战队配备的医生,只是他的主治医师坚持该对自己的每一位患者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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