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明月-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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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鼓掌叫好,公孙天都未曾抵毁凤仪阁坊一个字,却在无形中,已然成为京津区珠宝行业新的领军人物。
设局的人,万料不到反被将军,成全富贵坊。
公孙天都对那些波斯客商说,他们的损失由富贵坊全额承担,充次珠链全部换成新链,并为富贵坊掌柜生硬不友好的态度致歉。波斯商人为他的气度所折服,当场就在富贵坊下巨额定单:“我们就交这样的朋友,实在,哈哈~”
“哎、哎,那冠我们主子订了!”有管事叫起来,拦住波斯富商选货的动作,立即地,有十来个管家模样的人冲上擂台,厚厚的银票数也不数扔过去,先把主子看中的东西抢到手再说。
不到晌午,十箱珠宝脱销一空。
富贵坊大获全胜之时,也是其他商贾头痛之时。不少人返家取来珠宝匣,请九位大师鉴定。没问题自然好,查出有次有旧可惹了众怒,纷纷叫嚷退货砸店索赔。
被点中名号的商户,面上五颜六色,心中大概是百般不是滋味吧。
富贵坊的伙计趁机在人群中分发首饰画册挖别家的固定客源,富贵坊接受预订、来料加工、独家设计、十倍赔偿、无偿翻新等等服务,还打出口号:买珠宝,就要富贵坊。
后面的事有富贵坊掌柜们负责处理,公孙天都带妹妹到登观楼,要摆宴请客。李明章笑说,这仗打得漂亮,非请不可。公孙天都也笑,说已在青龙大街传世第一楼定好包厢。
众人转地,席间,公孙天都拉公孙红锦举杯向晚晴,说他这个妹妹自小给家里人宠坏,性情难免娇纵:“还请晚晴姑娘不要与锦儿一般见识。”
“公子客气。”晚晴神情淡淡,“公孙小姐果敢直率,行事皆是性情使然,与晚晴并无交恶。比试不过游戏,公子不必介怀。”
公孙天都畅笑,连干三杯,公孙红锦和晚晴赌斗之事便就此化解。
饭毕,公孙天都邀李家兄弟游燕京,李明章推却:“这半年荒废了功课,趁夫子未告状,得赶回去补上。”
公孙天都不勉强,众人告别,公孙红锦走时,一步三回头,极是不舍兄长。公孙天都走近,神情宠溺:“傻姑娘,想哥哥就来伯雅居。”
“哥,你不走了?”公孙红锦又笑又叫,脸上还挂着泪珠儿,见众人看她,燥红脸,低头跑了。公孙天都与李明章等人抱拳,言下之语都是让李家兄弟体谅这个孩子心性重的妹妹。
之后,男骑马女乘车,一行人赶回津州。
经历了这些风波,李家三兄弟似乎成熟不少,他们与苏、曲、公孙三女的关系,在可见的范围里密切许多。据犁花小院那边的丫环透露,两位少爷向简三太太提了,预备在一个特殊的日子,和相中的姑娘交换定情信物。
园子里所有姑娘的目光定在七夕那一天,传说中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
人人穿针引线忙绣活,晚晴也在忙刺绣,同时督促小孩在洒金粉的宣纸上抄小金刚经。少女们期待的日子到了,那天早上,晚晴把塞了小金刚经的绣包交到小孩手上,要小孩一定把东西交给四少爷。
“姑姑自己给。”
“乖,这是囡囡亲手抄的,意义不一样。”
“四少爷喜欢姑姑,姑姑喜欢四少爷。”晚晴讶然,小孩趁机滑下凳子,做个鬼脸一溜烟跑了。
晚晴叫着小名儿让小孩跑慢些,不要摔跤什么,小孩咯咯笑着跑给晚晴追,两人笑笑闹闹,到信芳园石园门处时,急切绑上的腰带没系好,小孩里头的衬裤下滑到腿间,跑也跑不动。
萧如月害臊,晚晴浅笑,把她抱到花丛处,弯腰帮小孩提裤子重绑腰带。弄好后,晚晴似乎对小孩红红的脸蛋很有兴趣,边走着,边弹着,边笑着。
“晴儿。”
晚晴如遭雷击,完全没有喜悦,颤抖着,惶恐着,痛苦着。
013.千情旧愁
信芳园的男主人,李先生不知什么时候到的津州,竟没人通知。萧如月无言叹息,她转过身,见到唐诗傍在李先生旁,对他的提前到来有了一定的认知。
“唐姑姑,你额头的伤好了吗?”萧如月忍不住地刺了一句,要做苏贞秀的狗,简三太太会先打断你的腿!
唐诗微微变色,她下意识地伸手要摸用刘海遮盖额角的伤疤,李先生没理会她,他的注意力全放在冰雪笼纱的忧郁美人处,掩藏不住眼中的怜惜与夺取的欲望。这位枭雄的身上,已丝毫不见丧子之痛。
“多日不见,晴儿清减了几分。”李先生不失亲切地问道,“是带孩子累着了吗?”
“先、先生。”晚晴不安地应道,“孩、孩子老实,不辛苦。”她的脸那么白,似乎随时随地都会跌倒。(Zei8。COm电子书。整*理*提*供)
李先生关切地揽住她,扶她在花间石凳处坐下,神容里透出几分怜爱之意。见此景,唐诗的脸骤然变色,她死死地咬着唇,眼中是憎恨,更是对简三太太的恐惧。
晚晴靠在李先生的怀里,神情中的更添凄楚,却又透出欢喜的神采,这悲伤的柔、这温婉的愁,让李先生更舍不得放开手,晚晴依偎的身子更加柔软,柔弱无骨如菟丝子牢牢地攀附着大树。
萧如月暗叫不好,她忙说道:“姑姑,囡囡去上课了。”
晚晴迷乱的神智,蓦然清醒,她从李先生的怀里挣扎出来,匍匐在李先生的脚下,说担忧孩子摔跤,许她先送小孩去章华楼。李先生微笑同意,晚晴抓起小孩,跌跌撞撞地离开。
到得章华楼,李明武早已候在教室外,他担心地问道:“晚晚,出了什么事?”
晚晴悲伤笼罩,她很茫然,她紧紧地拽着小孩的手,似乎这是她唯一的依凭,她不知道李明武在说什么。萧如月回道:“姑姑碰到李先生了。”
“爹回来了?”李明武也慌了神,他扔下晚晴和小孩,冲进教室告诉其他兄弟这件事。很快,里面传来掴掌声和暴怒的吼骂,萧如月拽晚晴走到教室口,苏贞秀捂着脸,飞倒在桌椅之间,嘤嘤地哭。
李明武怒红了脸,喘着粗气,若非李明文拦着他,也许苏贞秀已没命了。
李明章寒着脸,走到苏贞秀处,扶起她,动作出奇地缓和,苏贞秀望着他,都忘了哭。李明章轻笑:“蠢货。”说着那么温柔的话,手掌却是啪地一声打肿苏贞秀另半边清秀的脸。
曲有容和公孙红锦尖叫,忙叫他住手。公孙红锦跑过去抱住李明章的手,急急地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要打人,她是你未来的弟媳!”
李明章嗤笑,手臂坚决地从公孙红锦怀里抽出,对苏贞秀说道:“传出去一个字,老子拆了你的骨头!”
其他女生一副怕怕的神色,躲在李明宪的背后,娇气地叫着:“明宪哥,X儿怕。”李明宪笑笑,起身带她们离开教室。
晚晴木木的,萧如月摇着她的身子。很久后,她才回过神,眼底清明了些,神情苦涩:“囡囡,用心听课。”说罢,起身欲走。萧如月摇头:“姑姑,囡囡怕。”晚晴扫了眼苏贞秀,抱起小孩,垂了头慌不择路跑回小院,把自己锁在里间。
“姑姑,姑姑,囡囡饿。”萧如月不停地拍着门扇,希望能引起晚晴的注意。晚晴红着眼眶,打开门,下厨给小孩炒了两个菜,她自己却是什么也吃不下的。
一个下午就这么胡乱地过去,傍晚,晚晴强打起精神,带小孩去犁花小院。最初,席间的气氛虽然不好,但还能凑活。饭毕,唐诗冲进餐厅,扑通一声,那膝盖骨和石板重撞的跪倒声,惨烈地回想在众人耳旁,再悲壮地打入人们的心底。
简三太太脸色不变,冲身旁使了个眼色,秦嬷嬷把苏、曲、公孙仨少女带出去,唐诗飞快地说着李先生要晚晴去服侍的事,她又惊又惧,说完话,已瘫软在地上。秦嬷嬷回转身,问道先生怎么会找晚晴?
“这前后也快有一年没想起了。”秦嬷嬷好奇是有根据的,三月份那顿毒打,七个丫环去了三个。秦嬷嬷精挑细选四个新丫头补上,新添的这几个青春娇艳,在李先生前头正得宠,“先生也念旧?”
唐诗怕得要命,咬紧一句,想让李先生陪太太过个和和美美的七夕。
这话没人信,简三太太喝问道:“说,你做了什么!”
唐诗不得不吐实,她用借口把李先生找来津州,并在晚晴前头晃一圈的事。
待她吞吞吐吐说完,哐当当,简三太太气怒之下,失控将桌上的餐具全都拂到唐诗的身上,冷眉倒竖,手指着唐诗行将气昏过去。唐诗伏在地上,血流满面,哀声求饶。秦嬷嬷安抚着女主人连连叹气,让晚晴装病、调派什么的都来不及。
“这是怎么了?”李先生大踏步地走进客厅,他看起来心情很好。这位男主人少见在吃晚饭的时候到简三太太的小楼,难道他就这么迫不及待要抱晚晴?屋子里的人大约都要这么想。
却见李先生的脚步顿了顿,他弯腰抱起像小狗一样趴伏的唐诗,神态亲昵,语气怜惜之极:“又惹太太了?你这小脾气得改改喽。”还伸手刮去她脸上水流。
唐诗虽然狼狈,却是妆容不差,模糊的伤还让那张脸多了些残虐的媚态,让人见了有想要狠狠凌虐的迫切感。她听出李先生没有责怪的意思,嗓音略低,道:“先生,这回是诗儿错了,要请先生求太太恩典,饶恕则个。”
那娇嗲的声音一转三折,如细麻的电流划过,让人酥了骨头。
李先生很是受用,爱怜地捏了下她的小嘴,唐诗破涕而笑,两手攀上李先生的肩,妖娆地倚在李先生的手上,圆润的臀部微微蹭着男人的手指头。李先生一手探进丫环的裙裤里,拉扯着里面的什么,回头漫不经心地让简三太太免了唐诗的责罚。
简三太太面色难看,声音有些哑,道:“唐丫头刚才来报,晚上你要晴丫头服侍?”
李先生嗯了声说有这么回事。他此刻没空注意今早的新奇发现,正忙于探索唐诗那饱满多情的身体。简三太太说,她已应承晚晴全力照顾小孩,不管院子里的事。
“那就这样吧。”在唐诗难耐的扭动中,李先生连人带抱站起来,转身就近进了简三太太日常打牌的地方。
简三太太脸色铁青,秦嬷嬷退开三步,不敢在这时候触霉头。
萧如月低头咬牙想笑,可是,身边的晚晴,哆嗦打颤的样子,怎么也让人高兴不起来。简三太太摆摆手,萧如月拉了宛若魂飞魄散的晚晴走回小院。
晚晴坐在床边傻傻地坐了一晚。萧如月陪着她,小孩的身体经不住熬夜,一个疏忽从床架上滚落,额头撞在鞋榻上,发出重重的响声。晚晴脑袋转了一转,动作僵硬得像是木头。
她看到头破血流的小孩,看到小孩忍着痛不哭的样子。顿时,神容大变,弯腰抱起小孩,无声地痛哭。萧如月心下松口气,能哭出来就好。
晚晴哭了一会儿,忙又起身找来伤药和绷带,给小孩打理伤口。小孩安静地任她摆弄,晚晴神情缓了缓,抹去脸上的泪水,问小孩饿不饿,姑姑去做好吃的。
萧如月指着书架,说要吃书上的蛋糕面包还要有蜡烛。晚晴说好,拿了绣包要出院子去买。萧如月摇头:“要姑姑做的,书上都这么写。”晚晴面有难色,小孩吵闹:“囡囡就要这个。”
“不哭,哭了头要痛。”晚晴扭不过小孩,到厨房拿了面粉鸡蛋牛奶试着慢慢做,只是搅伴着搅拌着,晚晴就望着某处发起呆。萧如月就哼哼地发出声音,提醒晚晴还有个小孩在挨饿。
李先生在简文公府的第二天,就这么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这年的七夕之于晚晴是悲苦的,之于曲有容、公孙红锦却是欢喜的,她们用同心结换到李明文和李明章两人的认可,真红玉葫芦坠、绛紫玉葫芦坠分别挂在她们胸前。四兄弟中只有李明宪那只未送出,其他少女全都围在他周围撒娇讨好。
萧如月的课听得七零八落,早早就跑回小院子,守着晚晴。
傍晚,萧如月正让晚晴编花环给她。小院墙头跳进来一个少年,正好落在小孩前头。正是李明武,眉眼其实还未展开,模糊在男人与少年之间,他在四兄弟中,身子板最鼓壮,就连胡子也最早冒出来。
萧如月张开嘴哇哇哭,晚晴忙抱起小孩诱哄。她对少年冷冷地问道:“四少爷怎么进了内院?”
“晚、晚晚。”李明武绕着晚晴团团转,“怎么不去四郎那儿?”
晚晴横抱着小孩,轻拍她的腰腹,不是很在意地回道:“李先生回来了。”
“爹走了,今天早上走的。”李明武讨好地笑道,“晚晚,今天。。。”
晚晴眼底冒出水光,叭嗒掉在小孩脸上,她飞快抹去,转了头,嘶哑着声音道:“四少爷,太太会给你安排新的丫头,以后万不可再来这里。”
“晚晚,你怎么哭了?”李明武急得团团转,他以为简三太太责骂了晚晴,他保证道,“我会跟姨娘说的,让你就服侍我一人。”
“怎么能够?与礼不合,四少爷,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