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乃大元帅-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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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越来越不舒服的司徒婉晴,眼珠子突然一转,她点燃手中三炷高香,插到铜鼎一旁后,回身冷笑着望着沈玉嘉。
“今日来上香的人,大都是一方才子,乡试举人,他们不惜破费钱财,求得是在日后官路上,如日中天,而你来求什么?小小诚意,莫非是求庸俗之财?还是求得美人归啊!本姑娘来到汴梁就听闻,贵夫人好似和某位大官公子走得很近啊!不过说来也是,那位公子方才我们已经得见,的确是生的气宇轩昂,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传言他更是文武双全的奇才,汴梁解元,与他相……。”
“够了。”
司徒乐突然一声冷喝,打断了司徒婉晴的话,不过并没有让司徒婉晴感到不悦,反而很开心,毕竟她的目的,已经到达了。
果然,在听闻司徒婉晴这一席话后,他们身旁的才子佳人们,个个都是一脸惊异的望着沈玉嘉,回想着刚才在山道上遇到的一对碧藕,原来其中那位令人惊艳的女子,居然是眼前青年的夫人,这算什么事?
汪财靖心中已经笑开花了,刚才听闻沈玉嘉的话,他就确定,对方当日已经奄奄一息,根本没有认出他是谁,这下被司徒婉晴羞辱,汪财靖本想乘此机会添油加醋一番,不过想到如此一来,怕在这些人眼中,掉了身价,也就乐的在一旁欣赏沈玉嘉憋屈,愤怒,狂躁的表情。
然而,让汪财靖失望了,沈玉嘉神色从容,面色淡雅,似乎根本没有听出司徒婉晴在借话羞辱于他。
沈玉嘉微微一笑,根本没有提起颜芷绮的事请,而是回头看着铜鼎道:“礼轻情义重,求神在心不在财,更不在前程,方才婉晴妹子的意思,莫非是要表明,咱们大齐朝的官位,都是银子买来的?只要有几两香油钱,就能让人一举夺魁,官路畅通无阻,往后如日中天!”
沈玉嘉说到这,已经见到这些人呆滞的表情,他冷冷一笑,语气越来越快的讽刺道:“如此一来,各位何须苦读十数载,干脆直接比拼家世,谁出钱多谁官就大,把天下所有苦读才子,穷弱书生,统统拒之门外,让那些有财有势,却无才无德,毫无学问之人平步青云,治理天下,掌管我们这些老百姓的死活!我说,婉晴妹子,你是这个意思吗?”
司徒婉晴闻言,脸色一僵,在她身后的一群人,更是集体愕然,而司徒乐的面色,已经是惨白一片了。
他赶紧对着沈玉嘉一躬身,淡笑道:“玩笑,玩笑,沈兄莫要与家妹一般见识,我们大齐科举,比的自然是胸中才学,唯有满腹经纶者,才有望一举夺魁,怎会靠财了事,此等大逆不道的话,沈兄还是莫要在提了。”
沈玉嘉本来可以不必理会这些人,但他也不是什么圣人,刚才被司徒婉晴羞辱一顿,已让他心中火冒三丈,才有了这一番激昂之语。
“说得好!”
突然,一个青年走台阶下走上来,此人剑眉星目,走姿端正,论相貌,或许比不上沈玉嘉与司徒乐,但气质,却要比在场任何人都高出一筹,就算把那个尹天左叫回来在找他身旁,恐怕都要掉价。
待青年走到沈玉嘉身前,拱手称赞道:“这位仁兄一席话,深入我心,敢问仁兄高姓大名?”
沈玉嘉微微一笑,也拱手道:“客气,在下雍州天水沈玉嘉!”
“哦!原来是雍州天水的沈兄,在下吉州庐陵文天祥,方才闻听沈兄激昂之语,真是令天祥热血…呃…沈…沈公子你这是何意?”
这文天祥话还没说完,手已经被沈玉嘉给握住了,他呆愣愣的望着沈玉嘉半响,才听到对方笑道:“久闻天祥兄大名,今日得以相见,实乃三生有幸啊。”
“哦,想不到沈兄居然认识在下,不过这手…”文天祥有些不好意思的望着被沈玉嘉紧握的手。
沈玉嘉连忙收回手,咳嗽一声道:“咳,不好意思,一时激动,多有得罪,抱歉,抱歉。”
文天祥摆手一笑,道:“玉嘉兄真乃性情中人,虽不拘小礼,却大义凛然,其洒脱之姿,实乃天祥羡慕啊!”
沈玉嘉闻言,差点被吓了一跳,他赶紧摇手道:“不敢不敢,我这是洒脱惯了,性子野,天祥兄就当看笑话吧。”
文天祥一听,神色一正,道:“方才一席话,又岂能当作笑话,我们苦读十数载,正是为了现今这一刻,若是被庸才用钱所压,如此天理何在?正气何存?”
卖官的事,历朝历代都有发生,特别是远离京都的一些小地方,用钱买官,欺压一方百姓,文天祥早有耳闻,所以在听到沈玉嘉一席话后,颇为感动,才会上来与之结交。
沈玉嘉自然不清楚对方的想法,但他可是十分清楚文天祥这个人物,一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青照汗青”让多少后人感慨膜拜这位爱国大忠臣。
第二卷汴梁风云第五十一章文天祥
“天祥兄此言不错,不过在下认为,大家苦读十数载,并非只为了科举一事,而是为了拥有一颗仁慈不屈的心,好学上进,刚正不阿的性,如辽阔大海般的胸怀,如此才能在为官之后,为国效力,造福一方啊!”
沈玉嘉真是万万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文天祥,对方的忠烈,让他敬佩,所以他才会极为热情的与对方交谈,所言之语,也是想表现一下自己的烈性,附合文天祥的口味。
果然,听到沈玉嘉的话后,文天祥双目一亮,点点头赞同道:“玉嘉兄果真是阔达之人,实不相瞒,就是刚才,在天祥脑海中,只存于科举一事,却忽略了根本,实乃惭愧啊!”
“非也,能执着一事,将全身心投入其中,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试问,若官都做不成,如何展示才能,造福一方,报效国家啊,所以对天祥兄目前而言,专注于科举才是大事,又何来惭愧一说。”
文天祥微微一笑,感叹道:“今日能在此遇到玉嘉兄,真是天祥之幸啊!”
沈玉嘉苦笑一声,道:“您可太抬举我了,在下实在是受之有愧啊,能与天祥兄攀上交情,乃是我沈玉嘉十世修来的福分啊!”
文天祥这一听,就急忙谦虚几句,而沈玉嘉也统统回敬,两人你来我往许久,最后都不由大笑起来。
“哼,真是臭味相投,一丘之貉。”
不合时宜的声音传出,这说话之人,居然是汪财靖。
“对,就……。”
司徒婉晴正想要拍手赞同汪财靖,她是越看沈玉嘉,越是不舒服,然而她这话还没成章,就被司徒乐一眼给瞪回去了。
文天祥眉头微微一皱,他看了汪财靖一眼,正要开口,而沈玉嘉及时摆摆手道:“天祥兄你为人正直,刚正不阿,不过正是如此,在面对小人时,免不了会吃亏,你又何须把美玉抛进茅厕呢!”
沈玉嘉这番话,虽然有些庸俗,甚至不堪入耳,但这种比喻,往往都能让人开怀与愤怒,而开怀的自然是文天祥,这愤怒的除了汪财靖,还能有谁。
“沈玉嘉你说什么。”汪财靖指着沈玉嘉怒道。
“今日有幸见到天祥兄,在下的心情可不想被破坏了,司徒兄,天祥兄,在下这便告辞!”
沈玉嘉对着文天祥一拱手,正要从容离去,却听到文天祥出言道:“如此,天祥可否同玉嘉兄一同下山?”
“若能如此,那是最好,在下还想多与天祥兄相谈一番。”
沈玉嘉说着,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两人相视一笑,不惧汪财靖几欲喷火的目光,从容离去。
待沈玉嘉和文天祥的身影走入人群后,司徒婉晴冷哼一声,讥讽道:“走了好,一个卑鄙无耻油嘴滑舌,另一个傻不拉唧,满口正直,言谈之语直让人感觉发笑,这一离开,本姑娘眼睛干净了,耳朵也轻松了。”
司徒乐还能说什么,他只有对着这个妹子摇摇头,不再理会她,与其他人抱歉一声,便插好三炷香,转身离开了。
“哥,你等等我。”
司徒婉晴赶紧追上,待两兄妹走出人群后,司徒乐突然脸色一正,凝视妹妹寒声道:“今天你都说了什么,你不知道这会害死我们司徒家啊!”
“我…。”
司徒婉晴被司徒乐吓了一跳,她下意识退后一步,我了半天,也我不出一句话来。
“咳…。”
司徒乐一叹,道:“好在沈兄是个阔达之人,不与你一般见识,否则只要抓住你上香那句话,四处宣扬,越演越烈,待传入了官家耳中,那后果可不敢相信啊!所以妹妹,你要记住,这里不是雍州,更不是天水,不是你想撒野,就能撒野的地方,日后出言时,切莫忘记三思啊!”
“小妹知道了!”司徒婉晴委屈的说道,在她看来,刚才那句话只是普普通通啊,只是她用来挑起话头,牵引到正题的开场白而已,谁曾想,竟被沈玉嘉这坏蛋给抓住了把柄,反噬起来,其威力真是不可限量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司徒婉晴怎么也想不通,这臭混蛋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精明,如此能言善辩了?
汴梁城一处酒肆中,沈玉嘉和文天祥举杯畅饮,两人攀谈到夕阳西落,交情是越发深厚,文天祥几乎都有种和沈玉嘉烧黄纸结拜的冲动。
沈玉嘉能和文天祥谈得如此畅快,无非都是谈一些隋朝之前,爱国爱民的忠君烈士,他知道文天祥好这口,所以特意提起这些话题。
而当文天祥知道沈玉嘉并非举人后,深感遗憾,大叹惋惜,还不断劝说沈玉嘉多看书复习,提升学识,望三年后一举夺魁,可惜却被沈玉嘉推托了,他沈玉嘉是什么材料,自己能不知道吗,说是高中毕业,然而考不上大学的人,那和初中毕业是没什么两样啊,甚至还要不如,这也是他懒惰成性照成的。
“我这是性格所致,实乃改变,今日时日也不早了,科举将近,就不打搅天祥兄复习的时间了,在下告辞。”
“嗯,今日有幸能与玉嘉兄结识,实乃……”
文天祥这一开口,沈玉嘉便立即回敬,两人又是一番你来我往的谦虚,最后都只能摇头苦笑,互相约定再见时,不可再谦虚,否则就要罚酒,这才想告而别。
回去的路上,杨茂实在是忍不住好奇,透过马车道:“二公子,你为何会与这文天祥相交啊,这不像是您啊!”
杨茂一旁的华永,在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也好奇道:“对啊,这文天祥是何许人,我们都不认识,二公子您怎会知道,况且请他喝酒。”
沈玉嘉打了一个酒嗝,微微一笑,道:“若我猜的不错,此人很可能一举夺魁,高中状元!”
“什么!”
杨茂和华永齐齐一惊,同时回头望向马车中的二公子。
“好了,你们也别多问,待科举结束,我们自有分晓!”
对于自己了解的宋末三杰,沈玉嘉自然不会乱说,不过这同时他心中也有一份疑惑,这文天祥出现了,那么其他两位呢?这个世界历史变动太大,他所知道的很多名人,都未出世,比如唐朝的狄仁杰,宋朝的岳飞,这些大名鼎鼎的人物,却没有被记载,倒是当日被颜芷绮点明的诗仙李白,倒是出现了,不过沈玉嘉在查阅了不少典籍后,发现李白出生的年代,居然与他知晓的晚了二十多年。
一个小小的变动,就能引发后续一系列的大变化,这便是蝴蝶效应,让沈玉嘉无法把握大齐未来的走向。
第二卷汴梁风云第五十二章死要面子
距离盛安观上香一事,已经过去三天,这段时间里,沈玉嘉天天收到杨茂的汇报,这让他清楚了颜芷绮最近都在干什么。
虽然颜芷绮被封为昭武校尉,可却是一个虚职,每天基本上都是在家里待着,拉拉弓,练练力,而那位丞相之子尹天左,倒是一个执着之人,每天都到颜芷绮的府上拜会,有时候两人只在府中把酒言欢,有的时候也会去市集里逛逛,真是相濡以沫,如胶似漆啊!
沈玉嘉听后,心里那个恨啊,真想一刀劈了这对狗男女,不过转念一想,他便释然了,人家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他何必干涉呢,回忆前世,所看到的电影与电视剧,他是最恨那些因爱生恨的家伙,鄙视这些人内心的脆弱,导致一场场悲剧的发生,现在感觉自己居然要往这方面发展的节奏,他怎能接受。
“人要自爱啊,沈玉嘉,你就放她飞吧!以后找一个普通点的,好好过小日子去吧。”
沈玉嘉自我安慰完,朝着铜镜里的自己点点头,拿起桌台上的休书,便离开了沈府,向着杨茂所给的地址行去。
汴梁城大道宽阔,却少有树木,倒是小巷小道中,不乏杨柳桃木,缤纷落叶。
现以近八月,天气渐凉,这本是沈玉嘉最喜欢的天气,不热不冷,而在大齐的八月,更是一个热闹的季节,八月科举,八月中秋,八月愁。
他已经想了三天,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收到杨茂来信后一个月里,他算是想透了,只想看一眼确定那男人是什么货色后,他才决定是否要放手,在盛安观外看到的尹天左,无论容貌,气质都比他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