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罗河岸永生歌-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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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搏击这类只有武官才会感兴趣的东西，而且还学习得特别卖力。
　　塔莉获得王子禁卫队队长纳克明的准示，可以随时到马场借到马儿骑马。于是她每天天还未亮便骑马到很远的尼罗河上游，练习骑术和射箭，还缠着雷拉指导她并陪着她练习。
　　雷拉便琢磨不透了：自从上次向拉美西斯王子和伊斯诺弗莱特乐师请罪之后，塔莉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热衷上了武力暴力行为，还显得杀气十足，难道是想暴力袭击那个傲气凌人的乐师？乐师伊斯诺弗莱特虽然是骄纵了点，但毕竟放蛇咬人家的可是塔莉自己啊？怎么说也是塔莉有错在先，人家乐师没怪罪她就算她运气，结果她比人家更愤怒不满？……女人真是让人难以琢磨！
　　虽然雷拉平常处事的态度看起来有些玩世不恭，但是在塔莉看来，他却是个非常容易相处人，两人相识至今，虽然期间也产生过一些隔阂，但缘分似乎牵引着两人走在一起，逐渐积累了深厚的交情。
　　回想着这一路走来，塔莉一直想对雷拉道声感谢，但却说不出口：“雷拉，你很闲呢！每天都有大把的时间陪着我？”
　　雷拉听罢一脸自以为傲的表情：“跟你说过了，我是整个卡纳克神庙最闲的人！”
　　塔莉仍是不解：“可是，农作物的收获季不正是书吏们最忙碌的季节吗？”
　　“想知道究竟吗？”雷拉故作神秘的凑近塔莉面前：“因为我的祭祀体文字写得很烂，乌克隆亚大先知不许我留下的真迹，所以我便每天无所事事了！哈哈……”
　　“呵呵……难怪说能者多劳，智者多忧，而愚者相反能无忧无虑。”塔莉突然有些钦佩雷拉了：“原来雷拉是大智若愚啊！”
　　两人谈笑风生间，塔莉无意看到雷拉的左手中指上戴着一枚造型古朴精致的戒指，戒指的戒面上还刻有凸凹有致的花纹，不禁好奇道：“咦？这戒指是印章吗？”
　　雷拉低下头，转动了一下那枚戒指，回答道：“是啊，我父亲给我的，我家族的印章。”
　　塔莉看着那戒指，有些失神：“卡纳克神庙的神官大多都是贵族，雷拉的家族一定也是底比斯的贵族吧！”
　　“贵族如何？平民又如何？我所喜欢的是像尼罗河上的轻风一样，随心所欲的生活。”雷拉指着蔚蓝的天空，尼罗河水奔腾的方向，爽朗大声地笑着。
　　笑声感染了塔莉：随心所欲的生活恐怕是每一个人的心愿吧！
　　雷拉突然想起塔莉的身世：“塔莉的母亲好像也是位贵族吧？”
　　见雷拉提起自己的母亲，塔莉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小心翼翼如获至宝似的对雷拉说：“你看这是什么？”
　　雷拉仔细端详着，半晌也没看出什么端倪：“一块黏土板？”
　　“这是刻有妈妈标记的黏土板！”塔莉如是回答。
　　雷拉自顾点着头：“刻有母亲的标记，看到它就像看着母亲一样，的确值得纪念！”
　　塔莉淡淡一笑，继续说道：“……当年就是因为它，害我妈妈含冤屈死！”
　　“……”雷拉顿时感到一阵尴尬。
　　“但它现在却是我的宝贝！如你所言，每当我看到她就像看到妈妈一样！”塔莉将这块黏土板紧握入手心，百感交集：“虽然它给我带来了很多痛苦的，但有时候却也能给我带来一些快乐，生活也许就是这样，大多数时候痛苦与快乐是交织在一起的！”
　　眼前的女子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雷拉的身边，偶尔抬头冲着雷拉微笑，偶尔低头默默思量。
　　如此平静美好的日子过得飞快，至上次的事情结束之后，到现在已经一月有余。而就在昨天雷拉觐见第二先知时，克拉斯唯尔大人表示出有意让塔莉离开卡纳克神庙，回塔里穆村，希望雷拉处理此事。
　　雷拉原本难以开口告知塔莉先知大人的意愿，现在却看到她沉浸在母亲的感伤中，心中默默感慨，也许纳克神庙真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雷拉轻叹了一口气对塔莉说到：“……塔莉，你回家吧！”
　　塔莉似乎没听明白雷拉的用意，侧着脑袋打量着他。
　　雷拉思忖了片刻，微笑着说道：“你回塔里穆村吧！那儿有你的家人，在尼罗河边捕蛇时才有你快乐的身影，和你的家人一起时才有你幸福的时光！……卡纳克神庙不是属于你的地方！”
　　话音落下，塔莉愣住了。
　　但很快塔莉便轻轻笑着自我安慰道：“雷拉多虑了！在卡纳克神庙，我也感到很快乐啊！”
　　雷拉看得出塔莉的表情极其勉强，以为她是在故作坚强：“塔莉，你只有14岁！你还这么年轻，就想被卡纳克这座大染缸染得五颜六色吗？……”
　　“你们想赶我走吗？”塔莉话锋一转，睁大了眼睛盯着他：“你们利用完了我，便嫌我多余想赶我走是吗？！”
　　雷拉不曾预料塔莉会如此扭曲他的意思，忙解释道：“不是的，塔莉，你误会我们了……”
　　而塔莉，原以为自己尽心尽力协助他们，他们也会知恩图报，可是他们居然打算中途抛弃她？！
　　就在之前，塔莉还把雷拉当作要好的朋友，还想对他说声感谢！一转眼，什么都不是了，什么都没有了……
　　她终于没忍住心头的愤怒，骤然暴发了：“我没有误会！你们一直都在利用我，你们从来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我算是什么？！”
　　塔莉转身奔跑到马场，骑上一匹快马呼啸而立，策马扬鞭向着卡纳克神庙的反方向疾驰而去。
　　雷拉见状不妙，赶忙骑马追了上去。
　　一来，塔莉的马技大有增长，雷拉也追得有些吃力。二来，塔莉现在的情绪极其不稳定，雷拉并不想过于刺激她，所以并没有及时将她拦下。
　　雷拉一边紧跟其后，一边呼喊着塔莉的名字试图让她保持冷静。
　　可塔莉此时的情绪，怎么都无法冷静下来。
　　“塔莉，你冷静一点，听我说！”
　　“你们不是想赶我走吗？……你跟来干嘛？”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快马跑了近两个更漏的时辰，片刻没有停歇，雷拉都感到疲惫了，再这样跑下去不知道要跑到何方。
　　终于塔莉的体力也有些不支了。
　　雷拉看到她开始在马背上左右摇晃，随时都有可能从马上摔下，于是焦急地喊叫着：“塔莉，不要再跑了，前方就是西勒西列山了，山脉的道路崎岖不平，骑马非常危险的……”
　　尽管道路坎坷难行，可塔莉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但她明显已经没有力量抱住马脖子，身体开始向右方倾斜……
　　雷拉加快马步，尽量与塔莉的马儿保持平行前进。马儿的速度不减，眼看着危险临近，就在塔莉的身体从马背上滑落的一瞬间，雷拉使出浑身力量从马背上腾起，双臂向着塔莉的方向展开飞跃而去，两人急速地从坑洼不平的山路上滚落而下。
　　不知来回翻滚了多少圈，好不容易停了下来，只见两人已是昏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连站立起保持平衡的能力都丧失了。
　　“塔莉，你没事吧？”雷拉与塔莉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
　　塔莉摇头晃脑地在原地转着圈，突然用力甩开雷拉的双手，一把将他推倒在地上：“放开我，不用你惺惺作态！”接着也因疲劳过度，倒在了地上。
　　两人体力已经透支，均是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累得无法动弹。
　　这里是西勒西列山山脉，以他们刚刚骑马的那种速度，沿着尼罗河再向上游行驶两个更漏的时辰，就到阿斯旺的采石场了。塔莉真要回塔里穆村，这倒是一条不错的归路。
　　过了良久，雷拉翻身先行爬起。可刚来到塔莉身边，塔莉居然一跃纵身而立，从身后抽出一把弓箭比着雷拉的胸口，凶神恶煞地对他说：“你再靠近，我便杀了你！”
　　“塔莉，你冷静点听我解释！”雷拉举起双手，做出一副缴械投降状。
　　塔莉狠狠盯着他，一动不动，似乎真在给雷拉一个辩解的机会。
　　“好吧！我承认我们的确是利用了你！”雷拉趁此时机充分解释：“但我们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不堪，利用你过后便弃之不顾。我们真心觉得神庙的斗争不适合你，怕你受到伤害才让你离开的……”
　　不等雷拉把话说完，塔莉已经没有耐心继续听下去，“咝啦”一声拉紧弓弦，毫不犹豫地对准了雷拉的胸膛。
　　雷拉见情势不妙，话锋一转，突然深情备至地说道：“塔莉，我又何尝不希望你留在我的身边……不知从何时起，只有看到你的笑容，我才倍感安心！可是如果把你留在身边，却让你受到了伤害，我该如何是好？！”

　　王的奖励

　　紧绷的弓弦仍在咝咝作响，不知雷拉是因眼前的弓箭而感到恐惧，还是刚刚那些绵绵话语使他感到紧张不安，他的整个心脏嘭嘭地乱跳个不停。
　　塔莉没有立刻动手，只是怒目圆睁地瞪着躺在地上的雷拉。
　　雷拉用眼角的余光可以看到弓箭的矛头在微微颤抖着。
　　气氛变得更加紧张，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周围寂静无声，只能听到远空有悠长的鸣叫声响起，那是一只翱翔的鹰隼盘旋在尼罗河的上空。
　　突然，塔莉双手一紧，抬头仰望天穹，将手中的弓箭对准了那迟迟不肯离去的鹰隼，脱手而出。
　　鹰隼受到了惊吓，尖叫一声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雷拉仰头望着远去的鹰隼，将目光收回到塔莉的身上。塔莉背对着太阳，居高临下地立在雷拉的面前，使雷拉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你没射中，它飞走了！”雷拉试探着。
　　良久，塔莉才缓缓开口：“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雷拉没有正面回答塔莉的问题：“你希望是真的吗？”
　　塔莉轻哼一声，冷笑着：“雷拉总是这般言语不忌，我早已习惯了！而且，我也有意中人……”
　　雷拉嘴角一弯：“你很了解我嘛！”
　　两人又沉默了下来。
　　起风了。轻风拂起塔莉的青丝，向着尼罗河的方向飞扬，阳光洒在河面使得河水波光粼粼，而那泛起的点点金光却有些令人睁不开双眼。
　　塔莉看着尼罗河上游的方向，背对着雷拉：“我一定要离开卡纳克神庙吗？”
　　雷拉看不清塔莉的表情，但可想而知她现在的落寂和无奈，不情愿地回答着：“……是的！”
　　塔莉猛然回头，几乎用哀求的口吻寻得一丝希望：“至少让我找到陷害妈妈的证据，替妈妈报仇！报仇之后我一定离开卡纳克？”
　　那是雷拉极不愿看到的表情，于是他干脆闭起双眼不去面对。他只是不希望将来后悔：“……不行！”
　　……
　　大先知不让塔莉留下，还有谁能让她继续待在卡纳克神庙？这无疑又是一次对塔莉的放逐。那种充满期待而来，却无奈而归的心，谁能了解？
　　就在塔莉的心凝结在空气中时，不远处传来了不合时宜的打扰：“肯定是他们，那女人手上还拿着弓箭！”
　　雷拉扭头一看：“禁卫队的士兵？你们想干什么？”
　　五名禁卫队打扮的士兵不容雷拉他们的置疑，用长刀架起两人的脖子就要将两人带走：“少废话，带走！”
　　倒不是雷拉打不赢这几名士兵，而是现下两人都没有这个心情去血拼恶斗，更何况雷拉也十分好奇这里为什么会有禁卫队的人？
　　原来这附近有座临时的军营，雷拉和塔莉被莫名其妙地带到了这里。军营规模不大，仅有一千人上下，但士兵们个个身形矫健，身手不凡，且训练有素。
　　几个士兵将他们押到军营中，让雷拉和塔莉大吃一惊的是，下令押他们回来的人居然是王子！
　　其中一名士兵用手指着塔莉，恭敬的问王子禀告：“回禀王子殿下，就是这个女人射的箭！”
　　王子见状也是十分惊讶，此箭居然是一女子所射？于是不可置信地质问塔莉：“是你放箭射了我的鹰隼？”
　　塔莉大惊，顿时明白了抓他们来的原因原来是顶撞了王子殿下：“回王子殿下的话，箭是我放的，但我并没有射中它呀！
　　王子抬起左臂，那鹰隼扑腾一下飞到了王子的臂膀之上。王子一边抚摸着鹰隼的羽翼，一边用塔莉的箭矢比划着：“的确是没有射伤到我的鹰隼，但这支箭矢就这样插在了它翅膀之中。”
　　雷拉听了王子之言，松了一口气，赶忙替塔莉脱罪：“王子殿下，既然此箭并没有伤到这鹰隼，那么塔莉便是无罪之有了！”
　　王子斜睨了雷拉一眼，摆弄着手中的箭矢继续说道：“如果这是纳克明放的箭，我一定会重罚他箭术不精，但这支箭矢居然是卡纳克神庙的一位女祭司放的？”说罢，王子走近塔莉，眯着双眼打量着眼前这个身材娇小的女子，“……金蛇神殿的祭司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原来是对塔莉的夸奖，塔莉紧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