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为妃之世子爷请绕道-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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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阳王想着,转身又往书房走,他到书房时那杜嬷嬷已经在书房等候了,她已经听闻了祁阳王叫她过来的用意,恭敬地回答道:“当年世子爷从穗州回来确实带了一个妾室崔姨娘,只是带回来后也没见世子爷怎么喜欢,好似只去过一两回,后来便丢下了。再之后世子便随着郡王去了边疆。世子爷殁了后,郡王妃进宫求了恩典,让世子妃归了宗,便又吩咐奴婢将世子爷的三房妾室也都发嫁出去。那崔姨娘因在京城也没个亲人,老奴便做主将她配给了郡王府庄子上的一个管事,如今她当在庄子上当管事娘子,郡王若然要见她,老奴这便遣个人过去唤她过来一趟。”
祁阳王却沉声道:“不必了,是哪个田庄?”
杜嬷嬷听祁阳王这意思竟然像是要亲自找过去的,一时略怔了下,这才道:“就是郡王府在西郊马文山下的那个田庄。”
祁阳王便又追问道:“那个崔姨娘是穗州人吗?当年是如何到了岚哥儿身边的?”
崔姨娘到底是儿子的妾室,没有父亲留意儿子妾室的道理,故此祁阳王并不清楚崔姨娘的情况,而杜嬷嬷是郡王妃身边的心腹,对内宅之事自然是了若指掌的,利索地回答道:“这崔姨娘说是穗州人士,家里遭了灾,被世子爷救了,那时候世子爷在穗州身边也没个伺候的,便跟了世子爷,后来被带回了京城。”
祁阳王闻言却觉得这中间定有蹊跷,一来儿子就不是离不开女人的,怎么随便救了个女人便留在了身边,又不是那等没见过女人的。再来这既是带了回来,那便说明必是喜欢的,可方才杜嬷嬷又说崔姨娘并不得世子喜欢,统共也就去过一两回,这岂不是相互矛盾了。
祁阳王越想越觉得蹊跷,令杜嬷嬷退下,他在书房中转悠了一圈,便将那幅画包起来大步出了书房,喊了随从打马往西郊的庄子去了。
那崔姨娘嫁给了田庄的管事金义,这些年生了两个娃子,田庄上的人都称其金大娘。
祁阳王到了田庄管事金义自然迎在庄前,得知祁阳王要见自己婆娘,愣了半天这才忙忙吩咐人赶紧去叫金大娘过来。
金大娘并不知道祁阳王为何要见自己,她到书房时颇有些战战兢兢,低着头进了屋跪在地上磕头后,不闻祁阳王开口,便也不敢抬起头来,只心中惊疑不定。
而祁阳王坐在案后打量着屋中跪着的女人,见其穿着一件姜黄色长褙子,束着圆髻,上头插着两件金银首饰,瞧着有些发福,容貌也只是一般,不由越发觉得这样的女子,儿子犯不着从穗州带回京城来。
他沉吟片刻,才开口问道:“叫你来,是想要问你个事情,你且抬头回答。”
金大娘闻言心中一紧,抬起头来,见祁阳王面容沉肃,她心中越发不安定下来。
祁阳王双眸微微眯起,这才道:“穗州知府苏定文你可识得?”
祁阳王来田庄的路上已经想的清楚,那苏五姑娘瞧着和其生母容貌相似,而苏五姑娘又是苏定文的庶女,那便说明,自己儿子得遇那画中女子时,那女子已经是苏定文的妾室,且已经育有一女了。
而他并不确定儿子带回来的这个崔姨娘是否知道当年的事情,最好的法子便是先探一探,看看这个崔姨娘到底认识不认识苏定文。
若然崔姨娘认识苏定文,那多半她也是认识苏定文那个妾室的,兴许她便能知道为何苏定文的妾室会和自己儿子珠胎暗结,还留下了苏景华。
此刻祁阳王问出口来,便目光锐利的盯着那金大娘,却见她脸上露出了惊愕之色来,接着又闪过一丝慌乱和心虚,竟是垂了头,接着却是道:“奴婢不认识什么穗州知府。”
祁阳王将金大娘面上神情瞧的仔细,又如何会相信她说的,冷哼了一声,道:“你也不必紧张,本郡王不过是问你一些往事,你老实回答,不管有什么隐情,本郡王都不会追究过往。回答的好,本郡王还会提携你男人,听说你生养了俩小子?你回答的好,便是为你那俩小子求什么恩典,本郡王都可以满足你。可若然你敢隐瞒本郡王,让本郡王查出来,莫说是你,便是你男人和孩子也要遭严惩!明白吗?”
祁阳王的声音并不大,可他却浑身都有种战场磨砺出来的威仪和杀气,金大娘身子抖了抖,垂头半响,心道郡王不会无缘无故见她,也定不会无缘无故地问起了苏定文来,只怕是郡王早知道了什么才会如此。
她想着,便不敢再嘴硬欺瞒下去,道:“回郡王的话,穗州知府苏定文,奴婢是认识的,不过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他还不是知府,只是穗州辖下青峰县的县老爷。”
祁阳王闻言目露满意的笑意,道:“很好,本郡王再问你,你是如何认识这苏定文的?”
金大娘犹豫了一下,这才回答道:“奴婢曾经受雇于苏老爷,所以也曾见过苏老爷几回。”
祁阳王却道:“本郡王这里有一幅画,你且拿过去看看这画中人,你是否认识。”
他说着将那画卷递了出去,金大娘忙爬起身来,躬身到了书案前,双手举起小心翼翼地接过了那画。
她缓缓展开那画,只瞧了一眼,顿时便脸色一白,手上一个脱力,险些画卷给掉落到地上去。
正心思浮动,便听到祁阳王的声音响起。
“看来你是认识这画中人了!那么我儿明明是和这画中女子有了露水姻缘,为何后来带回府的却是你呢?你又是何人?还不从实交代!”
金大娘闻言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却是哭着道:“郡王饶命,当年不是奴婢刻意欺瞒世子爷的,是我家夫人授意奴婢那么做的!奴婢都是鬼迷心窍,这才欺骗了世子爷,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不该贪图荣华欺瞒世子爷,奴婢知道错了,求郡王爷看在奴婢好歹也算做过世子爷女人的份儿上,饶命啊。”
祁阳王闻言却不动声色,道:“你且将当年之事细细说上一遍,本郡王才好决定是否饶了你。”
金大娘这才说起了当年之事,却原来当年她正是苏定文外室寄瑶的贴身丫鬟。
而那寄瑶原是穗州一带颇有艳名的清倌人,有次苏定文和同僚逛花船这寄瑶便在船上,当时船上的清倌人和妓女着实不少,可苏定文却独独点了寄瑶陪伴在侧,席间有人为难寄瑶,还是苏定文给解的围。
彼时苏定文虽然不过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但他却出身定安侯府,下头自然也有想要攀交的官员,见苏定文对寄瑶上心,便将寄瑶赎了身,换了种身份送给了苏定文做外室。
寄瑶当时就被安置在离青州河不远的一处宅院中,苏定文虽然对寄瑶很是喜爱,但却没接寄瑶回府的打算。
许是寄瑶知道苏定文家中有青梅竹马的娇妻,对她不过是贪图个美色新鲜,并非真心。故此便是她为苏定文生下了一女,心里却依然没真爱慕上苏定文。
苏定文便是再贪图寄瑶的美色,可也怕其夫人宋氏发觉,故此并不常常到寄瑶的宅子去。
寄瑶深闺无事,加上本来就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人,比寻常内宅女子本就多了些胆识和不安分,故此便常常入夜后带着贴身丫鬟,趁着下人熟睡从后门偷偷地溜出去到不远处的青州河边去散心。
而寄瑶和祁阳王世子便是在青州河边第一次遇见的,那时候祁阳王世子到穗州去查私盐案,当时穗州上下官员就没几个是清白的,先前这些官员已经害死了一个钦差,祁阳王世子作为第二个钦差,他的到来就像是在油锅里投下了冷水一般,穗州立马便炸了锅,祁阳王世子这趟差事注定不会轻松。
饶是祁阳王世子处事小心谨慎,又身负武功,可强龙不压地头蛇,还是中了招,恰祁阳王受伤落难时逃到青州河附近就遇上了在那里散心的寄瑶。
于是就上演了一场美人救英雄的戏码,其后那祁阳王世子又专门到青州河致等候寄瑶,只为致谢。
当日寄瑶救下祁阳王世子时便隐瞒了身份,只说自己是个寡妇。
如今再相处,一个是容貌清隽,风度清贵的佳公子,一个是色艺双绝的俏佳人,这一来二去,便生出了些不一样的感情来。
后来两人又在青州河边儿见过三次,祁阳王世子年少便中了进士,文采风流,那寄瑶是有名的清倌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两人谈诗词说歌赋,聊字画论棋艺,自然是越来越熟稔起来,颇有引为知己之意。
直到有一日,祁阳王世子终于圆满办好了差事,准备回京,问寄瑶可愿意跟着他一起到京城来,寄瑶才从美梦中惊醒过来,她是真心爱慕祁阳王世子的,只是她已经和苏定文生下了一女,作为母亲她如何能够狠心的抛下女儿就此跟着祁阳王世子离开呢?
更何况她骗了祁阳王世子,说自己是个寡妇,如今让祁阳王世子知道她的真实情况,那又将是何等的不堪。
故此,她拒绝了祁阳王世子,但是因为伤心,当夜两人便都用了些酒,本便是郎情妾意,又遭了酒的催情之效,再逢离别,当夜便发生了一段露水情事。
事后却是寄瑶先清醒了过来,她不能抛下女儿随着祁阳王世子离开,又唯恐祁阳王世子知道和自己有了一夜露水姻缘后,两人会愈发牵扯不清,更怕自己的真实身份被祁阳王世子知道后,他会厌恶于她,她宁愿让他觉得两人有缘无份,将来还能留下些美好的回忆。
故此当夜寄瑶便令当时的贴身婢女绿屏,也就是崔姨娘脱了衣裳和祁阳王世子躺在了一起。有如此机会,绿屏自然是乐意之至的。
按寄瑶的想法,那祁阳王世子是心性高傲的人,若然醒来后发现竟然碰了她的婢女,必定再无颜面面对她,又遭受了她的拒绝,自然便不会再去探究寄瑶的身份,更不会再惦记于她。
这样祁阳王世子带走她的婢女,而寄瑶则继续做苏定文的外室,两人便像从不相识一般,各自回到各自的轨道上去。
事实也正像寄瑶想的那样,祁阳王世子醒来发觉和绿屏躺在一起,果然再没多纠缠寄瑶,只留下了银两买下了绿屏,带着绿屏回了京城。
而绿屏便成了祁阳王府的崔姨娘,她到郡王府后便不曾再和以往的人有过联系,故此到不知道事后寄瑶竟然怀了祁阳王世子的孩子,且还在生这孩子时遇到了难产离开了人世。
祁阳王自然不会告诉寄瑶这些事儿,听她说清楚了当年之事,便长长舒了口气,道:“原来竟是如此。”
金大娘却伏在地上再度求饶道:“郡王明鉴,奴婢当年虽然欺瞒了郡王世子,可奴婢没什么害人的心思。而且奴婢总觉着世子爷是知道当夜之事的,他虽将奴婢带回了京城,还给了奴婢名分,可却从来没碰过奴婢,虽是去了奴婢这里两回,可都是只说了会子话,聊的也是夫人的事儿。”
祁阳王闻言却并不意外,儿子是什么样的人祁阳王还是知道的,那小子哪里是喝醉了就任事儿不知的人,多半是见那寄瑶都和自己发生了露水姻缘,还做此遮掩,宁肯让婢女演戏,也不肯跟了他,这才遂了那寄瑶的心,没再多加纠缠只带了绿屏离开。
寄瑶事后有怀,那事后儿子已经回到了京城,那寄瑶多半是骗了苏定文孩子是苏家的,这才有了后来苏定文将外室所生一儿一女抱回苏府的事情。
苏景华是萧家的骨血,这孩子是一定要回到祁阳王府来的,可他这个身世却要弄好了,不能以奸生子的身份被认回来,祁阳王府丢不起这个人,儿子人都死了,不能再为了此事被人谩骂谴责。
更何况,苏景华若是顶着这么个身份被认回来,将来便是再出息也不能顶立门户,是要被世人取笑一辈子的。
所以当年的事情不能传出半点风声去,这个金大娘虽然并不知道当年寄瑶有孕生子一事儿,但是将来祁阳王府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少爷,金大娘便一准能明白过来。
祁阳王沉吟片刻,抬头道:“你交代的还算彻底,只总归是骗了我儿,郡王府的大门岂是能够靠欺瞒手段便进得的?念你已经知悔,便从宽处置,这样吧,这京城你也莫呆了,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和你男人孩子一起到丰州的庄子上去吧。你放心,到了那里你男人还做管事,只是莫再回京来了,可明白?”
金大娘对如今的生活很满意,生怕因为当年欺瞒祁阳王世子的事情而影响到现在的生活,听闻祁阳王只是让他们一家离开京城,顿时已是惊喜万分,哪里敢多做商量,忙磕头应了,躬身退了下去。
祁阳王待她出去豁然起身,将那副画卷又收好,便大步流星出了书房,直接上马便往祁阳王府赶回。
他回到祁阳王府时天色已经微黑,郡王妃唐氏的千禧院中已挂起了灯笼,见今日祁阳王第二次进了正院,下人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