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为妃之世子爷请绕道-第1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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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性子也有好处。有盛大少爷看护着,弟弟万不会被人推出去做肉盾,太危险的事儿也不会落到他头上,我左思右想觉得此举都是利大于弊的。”
云妈妈见璎珞思虑的清楚,也被说动了,点头道:“姑娘说的是,倘若是送少爷到军营去,老夫人的喜爱与否便也没那么要紧了,且将来少爷怕免不了和府中再起摩擦,到时候有老夫人不慈的名声在,少爷也能少受些孝道约束,不至于太过被动。”
璎珞点头,道:“正是如此,我也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而妈妈说的,侯府下人知道我和弟弟已经彻底令老夫人厌弃便欺上头来的事,那些欺的狠的,便也不用客气,我和弟弟总归还是这定安侯府的主子,闹起来便是老夫人再是不喜我们也不得不发落了欺主的奴才,至于其他,也不过是看人下菜碟,克扣些吃穿份例罢了,不过多打赏些,或是出府采买都是可的,左右如今药膳楼开了起来,我们也不差那些银子,等过了这些时候离了定安侯府便也罢了,没必要太过计较。”
云妈妈点了点头,璎珞这才舒了一口气,移步书房去抄写经书。
翌日,璎珞刚用过午膳坐在靠窗的罗汉床上看书,外头便有人通报说是王雪瑶来看她,璎珞一怔忙站起身来,她迎到了秋水院门口,果见王雪瑶被段嬷嬷亲自领着走了过来。
两人进了屋,璎珞屏退了丫鬟,王雪瑶却是蹙眉道:“这可刚回府,你们老夫人便禁了你的足,也不怕当真坐实了不慈的名声,早知道这样,便留你一直住在将军府于我作伴才好呢。”
璎珞闻言笑着摇头道:“那哪儿能啊,我总归是定安侯府的姑娘,再说了我这也不放心留我弟弟一人在府中。”
王雪瑶听璎珞提及苏景华,不觉面露复杂,压低了声音道:“我这次来便是为了你这弟弟。”
璎珞闻言心中咯噔一下,抬手示意了下王雪瑶,出去寻了妙哥和云妈妈,令两人严严地守护着屋子不让人靠近这才折回拉了王雪瑶进内室说话。
却闻得王雪瑶道:“那日从大国寺回去太夫人便悄悄使了承义哥哥去祁阳王府打探十二年前祁阳王和祁阳王世子的行踪,那祁阳王确实不曾去过穗州,可祁阳王世子却在十二年前往穗州去过!”
璎珞闻言手心不由渗出了汗水来,一时间有些茫然起来,楞了下才道:“祁阳王世子到穗州去做什么?”
王雪瑶岂能瞧不出璎珞的情绪波动,拍了拍她的手方才道:“祁阳王世子当年还不曾请封世子时便曾下场中得了二榜进士,皇上是个惜才之人,那时曾令祁阳王世子侍从圣上左右,出入宫廷,与闻朝政颇得宠信。那时候恰穗州发生了私盐案,有密告参奏当时的穗州知府伙同穗州上下十数官员贩卖私盐,知法犯法。皇上便派了钦差前往探查,谁知道那钦差到了穗州没多久,竟然出了意外乘花船游湖时掉进湖中溺死了,皇上龙颜震怒,派了祁阳王世子领了钦差一职前往穗州再查私盐案,当时祁阳王世子曾因此事在穗州滞留了有小半年的时间,算算时间正是你弟弟出生的前一年。”
璎珞闻言咬了下唇,王雪瑶见她凝眉不语,心思沉沉,不觉叹了一声。
任谁怀疑一母同胞的弟弟可能不是父亲的孩子,自己的生母可能做出出墙之事只怕心中也会过不去,更何况,璎珞和弟弟相依为命,如今忽而得知弟弟和自己可能不是同父所出,心中又怎能不难受的。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解璎珞,半响才道:“你也莫多想,说不定只是凑巧罢了。祖母的意思是,这事儿你若还想再继续查下去,祖母便设法让你弟弟和祁阳王见上一面,若你弟弟当真和祁阳王世子有什么关系,祁阳王见了你弟弟起了疑,自然会主动去查此事,若是此事你不准备再查下去,祖母也只当没有这回事便罢了。不过也是你弟弟刚刚回京,寻常也不在外走动,见到的人少之又少,这才没有引人注意,以后随着你弟弟出门走动,他容貌那般肖似祁阳王世子,难保不会有人也生出疑问来……”
其实真是王雪瑶想多了,璎珞根本就不是原主,也不是这古代人,其实当真没觉得本主的生母出墙难以忍受,更不会因此产生什么心里阴影,继而因有这样一个生母而自惭形秽起来。
她更不会因为苏景华可能和她不是同父所出就难过接受不了,她总归不是本主,将苏景华当做亲弟弟也不是真因为那点血缘,更多的是因为将对苏阳的感情不觉间移到苏景华身上。
经过这大半年的相处,她和苏景华的姐弟感情突飞猛进,她也不怕苏景华得知此事对她这个姐姐疏远。
他们是一对相依为命的姐弟,这已经是不可更改的事实,璎珞相信即便苏景华真是萧家的血脉,即便苏景华知道了此事,也不会不认她这个姐姐。
她现在不是在难受,却是在想此事若然是真的,那么苏景华是继续做苏家的儿子好,还是离开苏家的好。
纵然苏家待他们姐弟不好,可如今她已经为以后铺好了路,她出嫁之后也会送苏景华去军营历练,前路已经明朗,她心中也已经有数。若然是离开苏家,那祁阳王府她却是一概不明,弟弟将来会如何,未来在哪里一时便有充满了未知和迷障。
定安侯府中已有这么多是非利益牵扯,更何况是那祁阳王府,弟弟若然真是萧家人,那祁阳王府却不知会否是另一个龙潭虎穴。
可若然此事就此为止,就像太夫人说的,弟弟容貌肖似祁阳王世子难保以后不会出什么事儿,与其那时候闹起来充满未知数,倒不如自己此刻弄个清楚,更有,若然苏景华真是萧家的血脉,自己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替他做任何决定,也不该隐瞒于他,更不该阻拦他寻回亲人。
苏家人不曾善待苏景华,那祁阳王府却子嗣不丰,当日见那祁阳王也是个不错的人,也许苏景华在苏家不曾得到的,在祁阳王府却可以得到家族的重视和庇护。
璎珞来回思虑着,一时竟觉左右为难,半响她才揉了揉眉心,回视着王雪瑶道:“瑶姐姐且容我两日,此事我不能擅专,且容我唤了弟弟来,和他讲明了原委,此事还是他来拿主意的好。”
王雪瑶闻言倒也不再多言,点头道:“你也莫为此事心思太沉,这苏家长辈待你们姐弟不公,我看你弟弟在苏府也得不到家族任何庇护,兴许此事是好事呢。”
璎珞送走了王雪瑶倒没立时去唤苏景华过来,一来怕下人们察觉到不对劲起了什么疑,再来她现在被禁足,老夫人也不让人来探望她。
奈何到了夜里,璎珞才招呼了云妈妈来,低声吩咐了几句,片刻云妈妈便令伺候的丫鬟都散了,又留了妙哥守夜。又过了一个时辰,待得外头下人们都歇下了,云妈妈却挑帘到了廊下,招呼茶水房的姣儿烧一壶开水送进来。
待姣儿送水进来,璎珞迅速地和姣儿换了打扮,姣儿呆在屋中,璎珞却是打扮成丫鬟模样出了房,她趁院中无人往茶水房饶了下便偷偷顺着暗处往后院而去。
入夜后内宅各院早已落了匙,秋水院的后头却有个西角门,角门守门的罗婆子早已被收买,也得了云妈妈的吩咐,待得璎珞过去便开了角门,偷偷放了璎珞出去。
而璎珞出了角门却是脚步匆匆往前院的方向去,没走多远便在一条夹道中遇上来得信儿等候着的苏景华。
苏景华见璎珞过来忙迎上前来,见她身上穿着丫鬟的衣裳单薄的很,忙脱下肩上的斗篷披在了璎珞身上,道:“到底什么事情,值当姐姐这大寒夜的这般行事?若然冻出个好歹来可如何是好。”
这时候璎珞自然没什么功夫和苏景华闲谈寒暄,直接便道:“有件事姐姐问你,你定要老实回答。”
苏景华见璎珞语气沉肃,顿时也肃然了起来,道:“姐姐问吧,我何时骗过姐姐。”
璎珞点头,道:“老爷一直对你极为冷漠,全然没有半点父子之情,你可知这是为什么?”
苏景华万没想到璎珞会问起这个来,顿时面上便露出了慌乱心虚,挣扎痛苦之色来,饶是他很快掩饰了过去,故作诧异不解,璎珞却也瞧了个正着。
“姐姐怎么问起这个来,我怎知道父亲为何不喜于我,兴许是父亲不喜我害地娘亲血崩而亡,也兴许是嫡母在父亲面前撺掇之故,更何况父亲有两个嫡子,不看中我也是应该的。”
璎珞却冷了面色,沉声道:“你还敢欺瞒我!你竟是连我也信不过?答应的好,却还如何欺哄于我!你是要寒了姐姐的心吗?!”
苏景华见璎珞满脸冷厉,目光中却全是失望之色,顿时面色大变,忙道:“我说,我说!姐姐莫伤心,我说便是。我……我……”
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哆喏了两下,脸色已经一片雪白,半响才微微闭了下眼睛,攥紧了拳头道:“我小时候也不明白爹爹为何会对我那么冷漠,有次我写了张大字,觉得进益了不少,拿着那张大字跑到父亲的书房去想要请父亲指点,当时恰父亲不知从哪里吃酒回来,醉醺醺的,看了我的字,非但不曾指点于我,反倒将我一脚踹在了地上,父亲当时骂我是……野种,还说枉费他待娘那么好,娘竟然背着他出墙,骂娘不愧是窑子里的浪荡货色,水性杨花……”
苏景华说着已是哽咽了起来,难以再继续下去,面上全是痛苦狰狞之色,浑身也微微发起抖来。
璎珞这一刻想起了头一回见到苏景华时他的自我放逐和自我厌弃,难怪那时候他会是那种心理状态。
苏景华是正宗的古人,他如何能忍受得了自己是奸生子这样令人难以接受的事实,生活在苏府中,唯一的亲人他的姐姐还只知道管他要银子,毫无半分关切之情,这孩子大抵那时候就没体会过亲情,怕是觉得全世界都放弃了他,他不曾心性扭曲到无法扭转,已经是个心智坚定的了。
璎珞一时间又想起了第一次在普济寺后山她和苏景华叙话的情景,当时苏景华曾经提及过他们的生母,当时他问她,他们的娘是个怎么样的女子,她的回答好像并不曾触动他,他还感叹了一句,说他们的娘是个青楼女子。
那时候她还曾教育过他,旁人都可以轻贱他们的娘,唯独他不可以,因为娘为了生下他,付出了生命。
如今想来,璎珞却是明白了,怪不得苏景华当时面色复杂,却原来竟是有此一出。
璎珞不由叹了一声,这一声叹却是惊动了苏景华,令他面色大变,急惶地抬眸泪光闪闪地盯着璎珞,上前紧紧抓住了璎珞的手臂,道:“姐姐莫怪我,我不是故意隐瞒姐姐的,我是怕姐姐知道了就不疼我了,我……我……”
璎珞却是抬手覆上了苏景华略微颤抖的手,道:“傻孩子,我不怪你。你也无需因此事感到羞耻,这不是你的错,姐姐也不会因为此事就不疼爱你了,我们是血脉相联的姐弟,你永远都是姐姐最在意看重的弟弟。”
璎珞的话令苏景华顿时眼泪就落了下来,他到底年纪还小,这么长时间这件事压在心中像一块重重的石头一般令他不得喘息,此刻说出来,又得璎珞如此宽慰,顿时便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璎珞上前一步抱了苏景华,静静拍抚着苏景华的背,陪伴着他,待得他情绪平静了下来,璎珞才道:“今夜唤你来是有件事要告诉你知道。”
她不再绕弯直接将事情说了一遍,苏景华顿时便愣住了,璎珞见他不说话,一时也不多言,只将自己的打算,还有自己的思虑都和苏景华细细的说了,言罢才握着苏景华的手,道:“你愿意继续在苏府,能不在意这些,那此事便到此作罢,你若是想一查到底,那其它的事情都交给姐姐,姐姐会安排你和祁阳王偶遇一次。”
见苏景华目光依赖而无助地看向自己,璎珞拍拍他的肩,道:“你马上也都虚岁十二了,算个大人了,这事你不必看姐姐,姐姐无法替你决断,端看你自己了。不管你如何决定,姐姐都会在你身边。”
苏景华闻言面色几番变幻,最后终是面露决然之色,道:“姐姐不知道,自从那次自父亲口中听到野种二字,我几度痛不欲生,不至一次厌弃自己,更不止一次地忍不住去想我是谁的孩子,去怪责娘为何要生下我,因为此事我自卑自贱过,自轻自闭过,也因为此事我对娘怨怪过,更是深恨我的父亲。”
想起那段暗无天日一样的日子,苏景华面上满是挣扎楚痛之色,璎珞不觉紧了紧握着苏景华的手,苏景华方才醒过神来,继续道:“若非姐姐在普济寺用非常手段将我拉了出来,只怕此刻我还是那副不死不活,连奴才都能打地我抱头求饶的鬼模样,这件事若不弄清楚,我只怕永远都会留着心结,永远无法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