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妖娆-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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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莞落赞同道:“父王谋反之事虽已告一段落,但谋反之名却难以轻易洗清,即使皇亲贵胄人人知晓,黎民百姓却亦难清楚。我大姐入宫时日尚短,人心不稳,本就背着个狐媚惑主的名声,再加上父王这条罪款,不就真的成了祸水殃国吗?”
“不错!确实如此!”
楼林想了想,有些不情愿的说:“我是真不愿意搀和这些事,罢了,权当是帮你,仅此一次。我问你,自古王朝外戚勋臣为巩固地位,有很多都争相将自己的女儿引荐给皇室,最惯用的一套,是什么?”
“最惯用的……”
莞落微微一怔,低声喃喃,下一秒,她眸光亮起来,“是相术!对不对?”
她目光亮的似能灼人,“皇家最忌八字不合,命数不好,所以入宫之前,权贵们就找相士给自己的女儿看相,如相出大福大贵来,便将女儿居为奇货!若有胆大者,直接相出皇后相,便会引起皇家的注意!”
楼林赞赏地轻笑一下,“聪明。”
又道:“如今百姓们大多信佛,若你大姐是命定皇后,又得佛主青睐,暗示给某位得道高僧,让你大姐是凤凰之命这一说,从他口中向世人道出,说不定会对祸水殃国的谣言起很大作用!”
“如何能让一位得道高僧为我姐姐开口?”
楼林笑:“这世上,还有用银子解决不了的问题吗?”
莞落点点头,想了又想,神色有些为难,说道:“就算帮大姐澄清谣言,挽回名声,子际和父王之间……还有父王在夏都意欲谋反的事……”
楼林眉眼舒展,轻笑着摇头,“这个倒是你最不需要担心的。你忘了,你还有个三姐吗?她虽不擅谋算,但做起事来,一向有根有据,有条有理。而且,不擅谋算,并不代表不会谋算,往往越是这样的人,认真起来,越是比谁都精明。她在镶亲王身边,往小了说,可以影响一位王爷的心思,往大了说,可以影响的,是半个嘉运王朝。所以,只要镶亲王肯帮忙,这些你看来的麻烦,都不再是麻烦,反而可以在必要时,助你大姐一臂之力。”
“你说得对……”
莞落肃然,暗自感叹。
楼林的意思她当然明白。
赵邵峥的权势究竟有多大,是任何人也无法估量的。
而且他那个人,上不畏皇权,下不愧百姓,若能得他相助,才真是如鱼得水,如虎添翼!
楼林站起身,轻拂下衣衫,侃侃道:“至于你大姐现今在宫中到底过的是好是坏,是顺是逆,我想,应该很快就会有所揭晓了!”
九重宫阙 第147章 定谋(二)
莞落挑起眉角,问道:“你的意思是,她日后还会有麻烦?”
“你说呢?”
“这……应该吧……”
庞莞慕当然还会有麻烦!
她人在深宫,岂能万事由她?
既然不由她,又怎能放着机会不害她?
艳阳高照,却依旧寒意侵人。
华朝殿后的梅树开了满枝,芬芳缭绕,惹人心醉。
邵凌一早就派人给各宫嫔妃每人都送了几支红梅,以表六宫和睦。
雪虐风号愈凛然,花中气节最高坚。
过时自会飘零去,耻向东君更乞怜。
玉兰殿。
玉妃懒懒地倚在暖榻上,盯着眼前插在玉瓶里的几支红梅冷笑。
良久过后,她动手,抽出一支,将梅花一朵一朵的狠狠拽下来,再一点一点在指尖揉碎。
汁液溢出,涂上指尖,映着她冰冷的声音,活像某种暗示。
“皇上可真够怜香惜玉的,不过才这么几天,庞莞慕还尚在思过之期,皇上居然开始担心她一个人会寂寞,昨晚就忍不住过去陪她了!”
树大招风,高处不胜寒。
嫉妒是最原始的情绪,也是最有杀伤力的武器。
许姑姑听后,微眯了双眼,阴沉道:
“娘娘莫要动气。那狐媚子只会媚人,论起其他的,哪里是娘娘的对手。上次冬至宴,娘娘那步借刀杀人的棋走的真是高,不但老奴等人看不出丝毫破绽,只怕连皇上,也瞧不出一点端倪!”
借刀杀人?
话音入耳,玉妃眉心骤然一紧。
那哪里是她的棋,她的手段!
根本就不是!
直到现在,她也没弄明白,那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就突然变成安嫔无故中毒,宁妃配合着自己一起对莞慕落井下石?
怎么就变成莞慕为了一个侍女而不惜向邵凌认罪领罚?
明知被人栽赃陷害,却不肯舍弃臂膀。
明知从贵妃降到妃,就是由高高在上变成与他人平起平坐,却仍然冷静对待。
这种落差,庞莞慕就真的受得了?
难道她就一点都不怕邵凌会因为这件事而收回对她的恩宠?
玉妃板着一张脸,控制着自己不流露任何情绪。
她疑惑,但她不能说,只能在许姑姑面前装作对一切掌控自如。
谁叫她是主子,主子如果是个窝囊废,如何让下人甘心为其卖命效忠!
“许姑姑,你说……”
玉妃一边揉搓着花瓣,一边问道:“本宫现在应该做些什么?是主动出击,还是先与宁妃联手一起对付那狐媚子?”
“依老奴看,娘娘倒不如先静观其变。”
许姑姑沉吟道:“庞莞慕毕竟生于皇亲之家,其母赵筝当年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教出来的女儿,除了二郡主,个个为人深沉谨慎,心思诡异,所以,对庞莞慕,还是不能小看的。且不说宁妃到底安的什么心,只要她二人不联手,对娘娘已是堪称无害。老奴在瑞王府当差多年,可以说是看着庞莞慕长大的,以她的性情,绝不可能就这样善罢甘休,别看她如今闭门思过,安分守己,背地里,一定会有很多的小动作。娘娘何不以静制动,观察着她和宁妃,最好让她们鹬蚌相争,到最后,娘娘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你说的,倒也有理。”
玉妃想了想,眉间透出怨恨之色,“本宫原本以为,宁妃那贱人这辈子也就只能窝在她宫里,出不了什么风头,本宫早已不把她瞧在眼中。没想到,关键时候,倒是她往火坑里推了庞莞慕一把。这事看起来对本宫有利,实际上是给本宫增添了一个擅于隐藏实力的对手。”
“话是这样说,但老奴却觉得,优势如今仍在娘娘手中。”
许姑姑看一眼她,随即不明意味的一笑,“娘娘,那庞莞慕入宫才几天?她不过是仗着有几分姿色,迷惑了皇上,等皇上这股新鲜劲一过,她说不定就从此失宠了。安嫔原本就是娘娘的人,娘娘说一,她向来不敢说二,后宫里加起来就这么几位正主,娘娘大可放心,后位早晚都是娘娘您的。”
“后位?”
玉妃一愣,轻轻摇几下头,苦笑道:“就算是斗败了所有的人,想要做皇后,也要皇上点头才行!”
“娘娘入宫的年头最久,皇上自然是和娘娘感情最为深厚啊!”
“感情深厚?”
“当然了,娘娘!”许姑姑恭敬道。
“你们……”
玉妃犹豫半晌,良久,低低叹息,“你们,都太不了解皇上了……”
她顿一下,又摆摆手,道:“罢了,不说这个,去办本宫交代你的事吧!”
“是,老奴告退!”
许姑姑退下后,玉兰殿内有一刻的寂静。
玉妃漫不经心地拿过绢帕,擦拭着手上的尘土和汁液。
一边擦着,她一边自言自语般低喃:“难道你们都不知道,权高者,皆无情么……”
难道,你们没有听过?
无情最是帝王家么……
这是个千古不变的规律,没有人可以改变。
玉妃心里清楚,赵邵凌的心里也很清楚。
谁都会说,无情最是帝王家。
可又有几人知晓,帝王家的“无情”二字,究竟是为何?
冷风吹上邵凌清俊的脸。
他感叹。
那些世人眼前的风光无限,掩盖住他心里的无奈与痛苦。他的忧,他的愁,远远胜过百姓数倍,却又不得为外人道。
他的心,也是肉长的,他怎么可能没有感觉?
御花园中,株株寒梅吐蕊,凌霜绽放。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气如故。
邵凌静默站立,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粉雪缀罗,花海茫茫,云影疏淡,或明或暗,红白交错,横斜错落。
他只穿一件单色织边花貂裘袍,未着外衣和斗篷,稍显单薄的身姿立在雪光中,少了一分威严,多出许多的落寞与苍凉。
小李子一溜小跑,怀里抱着斗篷,面色略显焦急。
“万岁爷,快穿上吧!小心着凉!”
“不用。”
邵凌淡淡地应一声,眼角向上一瞥,忽而道:“小李子,你看,有人在放风筝。”
没理会小李子茫然的神情,他像是只在说给自己听,声音始终很轻,“朕不愿意这样活着,朕……我不想,这样的活……这万里江山,是父皇硬塞给我,不是我自己想要的,为什么,到头来,偏是我这样身不由己?为什么我不可以像邵峥一样为所欲为?为什么我就要为国为民为权为势牺牲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不要这样的活,我是一个活人,凭什么被放到一个死位上来?谁要这江山,尽管拿去。谁想坐这龙椅,尽管来夺!我不要,我什么都不想要,这都不是我愿意的,什么权势,地位,后宫,虚伪,争斗,都不是我愿意的,不是!”
胸口微微起伏,邵凌第一次如此坦白地将心理的愤怒发泄出来。没想到,发泄过后,居然只剩下苦笑的力气。
小李子见他神态举止都不像往日,就好像有人在身后逼他,活要把他逼疯一样,又担心又害怕,稍微接近一点,轻声唤道:“主子,您,您怎么了?主子,这天地万物都是您的,您怎么不顺畅了……”
“天地万物都是我的?”
邵凌没有回头,凄然道:“天地万物,我只想要一个真实的她。可她是我的吗?她在我身边吗?她一直在他的府里!”
“主子,您说谁啊?”
“……”
邵凌摇摇头,良久,长叹一声,“朕心里很烦,朕很累了……可是,这世间,竟没有一个真心实意为朕着想,为朕心疼,为朕担忧的人……朕其实,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主子……”
“罢了!”
邵凌摆摆手,淡淡地笑了,“摆驾……宁坤宫吧!”
堂堂万民之主,九五之尊,再一次,苦涩无力的笑了。
因为他再一次清清楚楚地明白过来,感情对于他,到底是一件奢侈到不能再奢侈的奢侈品。
没有人爱他,没有人可以爱……这种痛,是撕心裂肺的痛。
是一辈子都无法释怀的痛。
你,让我永远无法释怀……
朕是天子,但天子,亦不能胜天。
入夜,阴冷的寒风并没有减小的趋势,反而是漫天飞雪,越下越大。
邵凌只在宁坤宫过了半宿,后半夜,回了蟠龙殿。
九重宫阙 第148章 定谋(三)
他离开时对莞慕说,她目前正处于禁足期间,为免他人妄论,他不宜多留。
又表示出不舍和歉意。
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赵邵凌对莞慕的宠爱都是遍数后宫,无人可比的。
就算她亲口认下毒害其他嫔妃的罪,在事实上,并没有对她造成多大影响。
若赵邵凌真想怪罪,完全可以废除她妃子的头衔。
又何必雷声大,雨点小的照宠不误?
邵凌给她的处罚,已经是最小的了。
但这些日子里,莞慕心里已经开始觉出不对劲,与邵凌接触的越多,越觉得看不真切,总是感觉有一层模糊的东西挡在两人中间,虽不知这障碍究竟是什么,但她却知道,如果真有障碍,也是赵邵凌亲手放上去的。
因为,他在很多时候,都会不自觉的心不在焉,即使她就站在他面前。
所以,他对她,有一种说不出的虚假和敷衍。
可他今日离开,莞慕心里反倒轻松起来。
原因是,这个漫漫长夜,她并不想浪费于邀宠和猜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一阵冷风通过敞开的门窗卷入堂内,带过零星的几点雪花,眼前模糊不可辩。
宁坤宫的正堂,有三道人影。
一站,一坐,一跪。
“小怡?”
莞慕冷冷道出眼前人的名字,唇角勾起不明意味的笑,“找你还真不容易,非得用‘请’的,你才能过来。不过,既然来了,咱们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人嘛,还是坦诚相见比较好,对吧?!”
她轻声笑道:“咱们都是旧相识了,你也该答的坦白些。你是何时入宫?为何入宫?是敌是友?是明是暗?今晚,你就全部跟我说清楚吧!”
话锋一转,又问,“难道是镶亲王隐藏的好,谁也没看出来?难道他其实对我瑞王府暗存歹意,派你入宫,不过是为帮别人害我?”
小怡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她确实是,被人“请”来的。
被两个人,硬是抓了过来。
莫名其妙,毫无准备,突然被人偷袭。
她自幼习武,也是一身功夫,可莞慕派去的人,明显不是普通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