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妖娆-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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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爱恨悲欢,史书万重。
缘分变动,真爱难逢。
天意作弄,寂寥相从。
来去匆匆,情难独钟。
是非不懂,一片朦胧。
驰骋万里,徒劳无功。
他的一生,究竟是在为谁的光荣而拼死效忠?
他的抱负,究竟是在为谁被传诵而残忍英勇?
谁能看懂?
谁能想通?
谁还会在他跌倒时为他心痛?
谁还会记得,是谁用自己的铁骨热血染红边关桥东的天空?
谁能稳站如松,射日张弓?
谁能浩气长存,如九天飞龙?
谁能立于泰山顶峰,上千万人鞠躬?
谁能,傲笑人间,独称英雄!
英雄的宽容,能不能成就英雄的成功?
能不能成全,自己的梦?
梦……
全都是梦。
英雄是梦,感动是梦,歌颂是梦,轰动是梦……
一切,都只是,一场漫无止境的梦……
他所有的往事,所有的伤口,自他身上逐渐消失。
他遇见另外一个“她”,被“她”身上琢磨不定的脆弱而又固执的倔强所迷了心智。
莫明的,心疼“她”。
心疼“她”的自暴自弃,心疼“她”的无奈,心疼“她”的悲伤,心疼“她”的黯然……
“她”让他,很心疼。
“她!”
“她,”庞莞落。
“子际,仇可以比山高,恨可以比海深,但是,若是真爱,何惧刻骨仇恨?
如若你确实真真切切的爱过我,怎会因世事百转而放弃,又怎会改变初衷无所顾及的伤我?”
落落,是怎样的情深意浓能上你说出这番话。
落落,我不要你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我不要你的心里再装有一丁点的失望。
落落……
像是上天专为他楼林而派下的救赎。
像是上天专为他等待而恩赐的温暖。
像是上天专为两个无所依傍的灵魂而排下的相遇。
我们,是命中注定的。
似乎什么也看不到,楼林的眼前浮现出一片白色。
很久,很久……
渐渐变淡,渐渐透明,那一道光华璀璨的身影终于重新映入眼帘。
凤鸣楼的大厅内仍是一反常态的宁静。
莞落端坐在琴案前,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九重宫阙 第132章 赌注(三)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
迫而察之,灼若芙蓉出绿波。
颠倒众生的美。
铮!
一声尖锐琴音忽然破空而出,律震四方。
但只是一声而已。
下一刻,一根琴弦忽尔在莞落指间断绝,琴音亦随之止歇。
所有人的心,都在这尖锐荡起的刹那骤然纠在一起,又因接下来的蓦停而松动下来。
一上一下,一拿一放,心里的防备与虚伪瞬间荡然无存,天地之间只剩下内心潜藏的真情实感。
“梦回沉烟,嫣红开遍,难遣春回天。春回难遣,惜春念,凄草似去年。莫道谁牵桃花缘,谁家缘分,乱煞小庭院。”
清雅的歌声伴着如泣如泪的琴音再次响起,动听中带着低沉,幽雅里藏着哀伤。
“雨丝绵绵,雨丝片,繁华一梦,红尘宴。繁华梦,临风倦,彷徨游荡落素颜。”
莞落低垂眼帘,状似漫不经心地轻声浅唱。
“秋来霜叶遍,霜叶华服盖千面。秋来琴瑟牵,哀怀何处言。”
她唇畔漾着无谓的浅笑,她是在淡淡的笑,轻轻地唱着,“秋来霜叶琴瑟牵,哀怀何处言呵,无处言……”
楼林听了片刻,记得这曲调与瑞王府出事那晚莞落所奏的曲子甚为相象,想起她花样年华便遭家门不幸等诸多变故,不禁又心疼起来。
“怜幽怨,心难怨,悬梦遥寄彩云边。彩云边,韶光见,是非堪能辨?莫再辨……”
琴声依旧,柔和缠绵,哀伤的词句,奇迹般带给人真实温暖的感觉。仿佛一幕幕春色,毫无保留地展开在世人面前。仿佛身临其境,甚至能闻到空气中混合的泥土芬芳。
厅中人听得如痴如醉,感叹如此曲风跳进耳膜,竟能给人截然不同的豁达畅快,竟能想像出明媚的春光笼罩在身上,撩人心醉的沉寂温柔。
虽是冬日,却已经丝毫感觉不到冬日的阴寒。
琴声到处,仿佛带来夕阳西下时的绝美宁静,时光一下子去得急了,让人刹那间感觉,人生如此短暂,理应放开心灵,活得尽情尽性。
“烦扰连,夜夜深深难入眠。风尘间,把酒欢歌作消遣,便只能,只能消遣……”
旋律渐渐越奏越快,微急的促调,偏又不觉压抑烦躁。
似一注清泉淌进心间,不含一丝杂质,不积一丝沉重。
一切,都是纯净轻快的。
怎会如此?
楼林执起玉杯,仰头,一杯清酒饮尽,柔和的目光再次放远,专注地看向莞落。
原来,她这个人,到底是固执倔强的。
宁愿将刻骨的往事和伤痛埋在心底,独自承担,也不愿让别人察觉,不愿让别人清楚的看见。
这样的一个人,总是会让不经意间心醉,不由自主的心疼。
“前世欠,今生缘,今生今世呵,谁为债,债主留人便,留人便……”
微急的节奏弹不多久,突然间,莞落手指一挑,琴音高了上去,越响越高,直至尖锐之极。
铮!
撕心裂肺的一声响,琴弦断了一根。
再高了几个音,铮的一声,琴弦又断一根。
楼林心头蓦地一慌,担心起莞落刚刚痊愈的手指,下意识的想要开口制止,刚想起身,莞落却眸光一转,正正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眸。
一眼刺进心底,你就是我想要寻找的答案。
楼林顿时怔住。
就是这样坚定,你就是能够让我这样坚定。
不需要衡量,不需要规则,不需要识别,哪怕爱你是蒙住自己的眼睛往前走,跌跌撞撞,头破血流,我也甘愿。
你让我心里燃起火焰,让我拥有不顾一切的勇气,让我看清自己的心,我怎能不甘愿?
人这一辈子,能有几次不计较是否值得?
能有几次,明知是深渊,仍愿纵身投入,盲目执着?
三千世界,一半是野心和欲望,让人不得不清醒自觉。一半是安静和颓唐,让人甘愿去沉沦迷惑。
我脱离不了骨子里另一半消极的黑色力量,并不是我不能,而是因为,你让我懂得什么是爱。
我爱你。
无限伤感依然爱你。
路途艰难依然爱你。
粉身碎骨依然爱你。
我爱你,我就是爱你,我就是这样执迷不悔万劫不复的爱着你。
任何事情与人,都比不上认清自己的感知来得重要,都比不上,我能够清楚地知道,我爱你。
世间如此繁华,却又如此虚假,人这一辈子,生不由己,死不由己,难道我还要让自己活得心不由己?
世间美好的东西实在太多,我并不是什么都不在意。
但要为了去追求那些美好,而毁了我的心,让我的生命从此不再真实,我不愿。
我终于明白,不计代价的爱一个人也许一生只会有一次,如果我为了得到安慰而放弃你,与放弃骨子里的自己根本没有区别。
我爱你,就让我这样不够理性的爱下去,我必须信任生命带给我的真实内容,不被任何世俗的表相蒙蔽。
就让我这样不要理性的爱下去,哪怕有一天,我的心毁了,灭了,没了,我的灵魂还在。
我会用我的灵魂,继续爱你。
楼林一双玄黑的眼眸,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夺目光彩。
终于,想懂了,想通了。
终于,不再迷惑。
莞落仍在与他摇摇对望,一双纤纤玉手在琴弦上灵活的拨动。
琴音借着她的催势越转越高,琴韵竟然履险如夷,举重若轻,毫不费力的硬转了上去。
曲调升高,微微一变,仿若温柔雅致中,多出一份慷慨激昂,楼林虽不明乐理,但也觉出这份热血如沸的激奋。
“惜春念,凄草似去年。
桃花缘,乱煞小庭院。
雨丝片,繁华红尘宴。
临风倦,彷徨落素颜。
霜叶遍,华服盖千面。
琴瑟牵,哀怀无处言。”
莞落手腕一转,顿时有三根琴弦齐齐断绝,哀鸣声未止,回旋婉转的高亢音调便丝毫不留余地的追逐上来,琴声清丽,忽高忽低,忽轻忽响,她朱唇轻起,竟是停了歌唱,改为轻声念道:
“心难怨,悬梦遥寄彩云边。
韶光见,是非莫再辨。
烦扰连,夜深难入眠。
风尘间,欢歌作消遣。
今生欠,债主留人便。
孤坟前,寂寥慢厮连。”
她声音很轻,极低极细,但每个字仍清晰可闻。与盘旋而上的音律配合的恰到好处,先如清泉飞溅,此起彼伏,继而如万物复苏,百花争艳。
渐渐的,节奏逐步恢复温和,繁音渐减,似能清清楚楚的看到春残花落,夏雨绵绵,秋红满地,冬雪簌落。
一曲终毕,万籁俱寂。
莞落收回手,牵一下衣袖,缓缓将目光转回厅内。
良久,众人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皆是满脸的不可思议和心弛神醉。
董修方才眼见着莞落一路走来,早已在不知不觉间迷失了心智,这会儿他更是犹如丧魂落魄一般,满眼怔然地站在当地,完全忘记自己所为何来,身在何处,眼里只剩下前方那一抹倾国倾城的妖娆颜色。
“哎呦呦呦呦!各位爷,都缓缓神啊!咱们诗儿姑娘今晚可是第一次见客,这重头戏啊!还没开场呐!”
陈妈妈特有的腔调蓦地一出,众人的思绪皆是一恍,有些不甘心地被拉回现实中。
她站在莞落身旁,一边甩动着手中绢帕,一边说道:“各位爷,诗儿姑娘在咱们凤鸣楼是只卖艺不卖身的,若是有哪位爷还想听诗儿弹琴,只有银子出得够数……”
“她的身价是多少,我……替她赎身。”
九重宫阙 第133章 赌注(四)
董修忽然道出这么一句,话一脱口,连他自己都不由得诧异一下。
转瞬间,目光在莞落身上稍稍一触,便又坚定地道:“陈妈妈,你说个价吧!老子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能让老子这么着迷,老子要娶她回家。”
娶她回家?
那怎么行?
楼林眉心一紧,来不及思考,脱口便道:“她没有身价,没有我的允许,她这辈子都别想离开凤鸣楼。”
“你算老几?敢管老子的事……”
董修骤然回首,话已到嘴边,却在望到楼林面容时生生顿住。
好一股摄人心怀的清冷气息!
那眉眼之间轻轻一瞥,就令人不由自主地心头发颤!
他是谁?
如此凛冽气豪,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她是我买回来的,欠了我多少债,何时能还清,全由我心情而定。她的事,我当然管得着!”
完全不顾周围众人投过来的诧异目光,楼林边向前走边道: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凤鸣楼自然也有凤鸣楼的规矩。我既然买了她,她就是我的人,我高心她卖艺她就卖艺,我高心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就休想出来见客。她这个人,这条命,除了我,没人可以做得了主!”
凭什么?
莞落看着他一步步接近自己,心里的逆反情绪有膨胀起来。
明明是你在我无家可归时,让我沦落青楼。
明明是你在我烦扰不堪时,让我更加心灰意冷,郁结难解。
是你亲口对我说,若是想死,就先把欠你的债还清!
此刻你有凭什么管束我,阻拦我?
“你是什么人?诗儿姑娘欠你再多,也总有个数,你说出来,老子替她还!”
董修看着楼林走到莞落身边,不是滋味的冲他嚷道。
“她欠我的,岂是银两能够还清……”楼林站在莞落对面,直直与她对视,“她一辈子也还不清!”
怎么回事?
众人面面相觑,眼里皆布满疑惑。
凤鸣楼以后还想不想在京城做生意这等有毁信誉的事也做得出!
陈妈妈见场面变得越来越诡异,不禁暗暗着急,她忙使了眼色,一边打发丫鬟去找十凤过来,自己也赶紧帮着楼林圆场,“哎呦呦呦呦!各位爷别误会,咱们诗儿姑娘当真是只卖艺,不卖身的。而且,诗儿姑娘从未签过卖身契,论起赎身之事,确实需要带她进来的人亲自首肯。不然,是没人可以决定的!”
说着,她将视线转到楼林身上,正色道:“这位才是我们凤鸣楼真正的大老板,楼公子。”
正如是说,却见莞落半敛着眸光,从坐椅中站起。
“楼公子,我不过才欠你三千两银子,你不用这么咄咄逼人吧?”
艳如花瓣的薄唇轻抿着,莞落理直气壮的站在楼林面前,用眼角瞥着他。
是你说的,我是死是活,和你没有关系。
是你用轻蔑冷漠的态度击败了我,让我想要堕落!
我偏要任意妄为!
偏要将这些天心里赌的所有气一分不少的还给你!
“楼公子,且放下你是否咄咄逼人不论,你我最多只有债务关系,我又没有签卖身契给你,只要还清了欠你的银子,我这条命,与你何干?”
“我想管便管,谁叫你身处之地,无论是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