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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合租时代的爱情-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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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让我在欣慰之余,难免也有些郁闷。男人也许都一个德性,他喜欢女人对自己开放,对别人传统。如果有一个你喜欢的女人,对你很传统,对别人却很开放,你心里一定会很民不聊生。

  我在沙发上民不聊生地枯坐半天,桃花总算洗完澡出来了。她身上裹着雪白的浴巾,一边用毛巾揉搓头发,一边往卧室走去。沐浴露的清香钻进鼻孔,卧室里昏黄柔和的灯光打在脸上,还有桃花湿湿的黑发拖在光滑白嫩的肩上……我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健步向桃花奔去,就像一条饥饿的草原狼扑向无辜的羔羊。

  当然,严格来说,我不是草原狼,桃花也并非什么羔羊。她像泥鳅一样溜进卧室,勾起一脚,将门重重带上。我笨头笨脑,一个收势不住,整张脸在门上撞成扁平状。

  痛苦地捂着鼻子,我猛敲房门,义正辞严地说道:桃花!你丫别拒人于房门之外好不好?快开门,放我进来。我现在是你名正言顺的老公啊,你再这样,小心我去消费者协会投诉你丫的。

  桃花在里面不知干嘛,只听她懒洋洋说道:快去洗澡。至少要花两个小时,不然你今晚就别想进这个门。哼,我对你身上臭哄哄的狗屎味早就忍无可忍了。

  闻言我低头往身上嗅去,最容易出问题的胳肢窝也都嗅过。除了男人味略嫌隆重外,别的没啥味道啊。唉,桃花这个家伙就是事儿妈。但上头既然如此吩咐下来,我也不敢过于拂逆,只得转身,步履沉重地走进卫生间。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卧室和卫生间的区别居然如此之大,简直一个是天堂,一个是地狱。

  我在卫生间里心不在焉地洗了两分钟左右,然后步履匆匆地往卧室奔去。抬手砰砰敲门,桃花在里面大声问:谁呀?

  我靠,这不揣着明白装糊涂吗。我愤愤然答道:我是老灭!

  桃花哼了一声:不认识。你可能走错门了吧。

  我悲愤交加地在客厅里抽完一支烟,然后又过去敲门,桃花还是冷冷地问谁呀。这回我学乖了,因为我想起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和她丈夫的故事。话说某夜女王出席盛大宴会,喝高了,回到卧室使劲敲门。丈夫心里有气,故意问她是谁。伊丽莎白二世气昂昂雄赳赳地说:我是大不列颠女王伊丽莎白二世!谁知她丈夫倔驴也似,毫不买账。女王没辙,过半天进行第二次敲门工作。丈夫照例问她是谁,伊丽莎白二世强压努气,不咸不淡地说:我是伊丽莎白。她丈夫玩笑开大方了,还是未予理睬。伊丽莎白二世忍气吞声,第三次敲门,这回她极尽温柔之能事地说:亲爱的,我是你妻子。这一次她丈夫当然跳下床过来开了门,不然就太丧尽天良了。

  想起这个故事,我在第二次敲门的时候就开始东施效颦,无限温柔地说:亲爱的,我是你老公。

  本以为这次一定要大功告成了,谁知过了良久,里面还是毫无反应——估计被我给麻翻了。所谓先礼后兵,桃花既然这样不给面子,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咬牙切齿地攥紧拳头,使劲往门上砸去。在离门还有毫米的地方,我收住力道,拳头轻轻地落到门上。我轻声向桃花提出强烈的抗议,对她这种漠视民瘼的行径表示深深的谴责,就差在门前静坐示威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吃了闭门羹的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时间分分秒秒地流失。心里那个痛啊,一刻千金,这半天功夫,也不知挥霍、浪费了多少人民币。唉,*无处不在,我们想要反贪反腐,确实很举步维艰。对此,我算是有了切肤之痛。

  也不知过了多久,反正我已经身心俱疲,正要蹒跚着往客厅沙发里走去,我忽然听到门锁喀嚓一声轻响。我心里砰砰直跳,这个时候,我才明白世上最动听的声音,既非花开的声音,也不是鸟叫的声音,而是门锁转动的声音!

  卧室里亮着一盏壁灯,粉红色灯光慵懒地撒满一室。桃花已经重新钻入被窝。除了散落在黄色枕头上的头发,她整个人都藏进了被窝。她侧躺在床上,从我这个角度来看,隆起的被子弯弯曲曲,错落有致,宛如一道连绵起伏的山脉。我敢发誓,只要见过这道山脉的男人,即使他腿脚不便,在内心也会升腾起去攀登、去征服的强烈欲望。

  房间万籁俱寂,我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变得粗重、短促。在我目光巨细无遗的扫描下,我发现床上隆起的被子在微微颤抖。这让我怜意盎然。做了一个深呼吸,我轻轻走到床边,轻轻掀起被子一角,轻轻滑了进去。

  桃花光着身子,我仿佛跌入丝绸之乡,触手可及的都是光滑。我将手搭在她肩上,想将她轻轻扳转过来。她用指甲在我手上狠狠地挖了一下,冷冷地说:别碰我!你刚才说什么向消费者协会投诉,现在给我说清楚了,到底谁在消费?我是小商品吗?你喜欢小商品,咋不去义乌小商品交易市场呀?

  我忍住笑,一个劲儿地告罪,点头哈腰地说道:都怪我没分清主谓宾,其实是你在消费我,不是我在消费你。这样成了吧?

  桃花扭动身子,想甩掉我粘在上面的手掌:不成!你这歪瓜劣枣,有什么好消费的?

  这个时候,我就由不得她了。在我上下其手的折磨下,桃花开始*,浑身颤抖。

  瞧瞧火候差不多了,我准备翻身上马。让我微微诧异的是,桃花紧紧并拢双腿,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我笑着打趣了一句:亏你刚才还敢跟我耗,你瞧你,都饿成这样了。

  桃花粉脸通红,咬牙切齿地说:我今天算是便宜你这狗屎了……你……轻……点……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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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狼似虎续集(035)
“一种丑的努力,一种神圣的愤怒,是继续,是开始。”(引自沈从文先生短篇小说《柏子》)

  一番“努力”和“愤怒”后,局面从昏天黑地飞沙走石归于风平浪静,桃花就像一只吃饱了的猫,懒懒地缩在被窝里,轻轻喘息。我靠在床头,点了一支烟,肉体上平静了,心里却在翻江倒海。桃花居然是初试云雨,这很出乎我的意外。这是个大家对快餐钟爱有加的时代,人们似乎都失去耐心,失去信念,失去坚守,争先恐后地及时行乐。以桃花的年龄和相貌,早就被男人攻城掠地无数次了,但她居然还固若金汤,保留着一片完好神圣的领土。现在,她对我就这样拱手相让了!我并非那种封建余孽,处女情结根深蒂固,但我是个男人,我知道女人把第一次献给一个男人意味着什么;何况,桃花一直是那样的挑剔,不苟且……

  我溜下床,光着身子蹑手蹑脚来到客厅,推开窗户。寒冷的夜风灌了进来,吹得我浑身直打哆嗦,但昏昏沉沉的脑子,却更加清醒了。我站在楼上,俯瞰这个沉睡中的城市。面对万家灯火,我曾经生起强烈的羡慕,因为我知道每一盏的灯火下面,都有一个故事,两个缠绵。现在,我不用再去羡慕别人了,我也拥有了这一切。社会学家告诉我们,家庭是构成社会的最基本的单位。现在我也拥有了家庭,入木三分地渗进这个社会,不再像以前那样浮萍似地漂泊,浪迹天涯。从今往后,我得跟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生涯说再见了。我需要一个稳定的巢窠,一份稳定的收入,养家糊口。我要给心爱的桃花最基本的安全感,还有数不胜数的幸福!

  灯火稀疏,楼下那条河流模糊难辨,但我知道它在流动,下面潜伏了无数的暗流、旋窝。我低低的短促地笑了两声,仿佛夜枭。对我来说,未来的生活就是一条潜伏无数暗流和旋窝的大河,我要么被它无情地咽进肚子,被它笑熬浆糊;要么尽己所能地弄出几朵浪花,自个儿笑傲江湖。也许,生活的本质就是这样,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转回卧室,桃花发出均匀的呼吸,已经沉沉睡去。她脸上还滞留着兴奋的潮红,以及一种欲说还休的满足感。对这一切,我也感到非常满意,脑子里忽然想起《廊桥遗梦》里的一段话——终于,他明白了一切:他走过的所有荒野沙滩上所有那些细小的脚印,那些从未起锚的船上装的神秘的货箱,那些躲在帘幕后面看着他在昏暗的城市曲折的街道上行走的一张张脸……所有的这一切的意义,他终于都明白了。像一个老猎人远行归来,看到家中的篝火之光,所有的孤寂之感一下子溶解了。终于,终于……他走了这么远,这么远……来到这里……

  接下来的几天,黄连树下可弹琴,我和桃花跟别的新婚夫妇一样,像模像样地度起了蜜月。我带她到这个城市有名的公园和楼阁去游玩。在一个夕阳满天的黄昏,我还带她去了我的母校师范大学。这里烙下了我四年的大好青春,我在这里既荒唐过,也发奋过。曾经的万丈雄心,如今意兴阑珊,只求在这十丈软红里,攫取属于我和桃花两个人的幸福。

  到了晚上,我和桃花深居简出,关起门来胡天胡地。现实的枯萎让我在那方面穷凶极恶,像个不朝朝政的暴君。桃花尝到甜头后,对我也是委曲求全,曲意逢迎。

  一次交欢之后,我疲倦地躺在床上,对桃花颐指气使,让她务必到客厅帮我把香烟拿过来。桃花踹我一脚,撇撇嘴说:灭狗屎,你现在开始装大爷了,一副劳苦功高的嘴脸。哼,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男人是不是都这毛病,追求女孩的时候夹起尾巴装孙子,一旦到了手,就开始装大爷了?

  我摇头否认,只是充满诚恳地告诉她:傻瓜,咱们再分什么彼此就见外了,让人笑话。咱们现在就是夫妻,古人说了,夫妇同心,其利断金。听话,乖乖,甜心,宝贝,去去去,快帮我把烟拿过来。

  桃花哀叹一声:强龙难压地头蛇!想当年,我好歹是个在皇城根下来去自如的人儿,现在倒好,千里迢迢跑到这个毫无感*彩的城市,天天受你这个毫无感*彩的地痞折磨。唉,一个字,贱啊!

  我懒洋洋地指出“贱啊”是两个字,桃花白我一眼,抓起毛巾裹到身上,扭着腰肢款款到了客厅,帮我拿回香烟。她自己很熟练地弹出一枝,噙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然后将烟火给我扔了过来。

  望着一缕白色的烟雾从她嘴里冒出,我不禁愣住,脑子里浮现出我们俩刚见面的场景:

  那天下午,我到小区理发店理发,完事后买了一条烟回来。在电梯间里,我遇到了前来合租桃花。虽然看不到她的眼神,但我感觉她在审视我,甚至带着挑衅的性质。从电梯出来,我打开防盗门以及里面那道木门,把烟扔到对面的沙发上,正要用脚把门勾上,那门却被桃花恶狠狠地推开了。她戴着黑镜站在门外,一只手压在门上,一只手拎着乳白色的坤包,很像007电影里的邦女郎。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这人看起来人模狗样,难道不知道让客人站在门外是很不礼貌的吗?在我勉为其难地说出请进后,她一屁股塌在沙发上,“嗖”地一声拉开坤包拉链,掏出一包紫罗兰女士烟,很熟练地弹出一枝,噙在嘴上,然后向我借火。我只得掏出打火机给她点上,只见她喷出一缕青烟,漫不经心地道了声谢,然后问我:你是潜伏的逃犯吗,为什么刚才给我点烟的时候手有点颤?我心想,就算我是逃犯,难道你是警察吗?哪有吸烟的女警察,至少我没见,我平生所见的警察,都挺英姿飒爽作风硬朗的……

  谁曾想到,桃花一语成谶,大半年后的我,居然真的沦为潜伏的逃犯!而桃花,也有过短暂的警察生涯!在命运这只巨大无比的魔掌下,我们成了任其操控的玩偶……

  手捏烟盒,我眼睛失神地仰望天花板。吊灯一圈圈往外发散昏黄的光芒,就像水面的波纹,让我心里一漾一漾,全是酸楚。心里慢慢漾出一个黑洞,即便是激烈的爱情,也无法填补。既有命运无常下的恐惧不安,也有从战马上滚落埃的失落悲伤。我还能身披战袍,腰跨战马,痛快淋漓驰骋在人生战场上,攻城掠地,为我爱人掠取幸福的战利品吗?

  正自恍惚失神,桃花将她手里燃着的香烟塞进我嘴里,轻轻拍了拍我脸颊,笑嘻嘻地说:我换了个角度,看问题就豁然开朗了——瞧在你给我做牛做马的份上,我怎么着也得体恤民情,对吧?

  我佯装糊涂地说:做牛做马,什么意思?我像牛那样在你身上耕田犁地了?像马那样在你身上东奔西跑了?

  桃花斜我一眼:小王八蛋,你想不认账?

  我摸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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