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鸡叫-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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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月朗星稀,啊,压根没人。
等到了菜地,二话不说,直接捋着袖子,放下小篮子,掏出小铁铲子开工。
钟乙就这么一个人撅着腚,在地里费力的使劲儿刨坑。
深夜里,那认真工作的眼神,专心致志的热诚,都让她忘乎所以的投身于这项伟大的工作之中,甚至有种忘我的情绪渲染在里面。
热忱,忘情。
这种高度集中的精神,自然不会意识到有什么诡异的眼神投来。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身后传来几声违和的碎碎声音。
此时,钟乙正两眼发直的瞅着地里的土豆马上就要露出可爱的头了……哪里还能顾得上其他。
情到浓时,甚至一把甩掉小铲子,直接改双手刨~。
……
却没有发现,身后的男人正倚在一旁的树藤,双手环胸,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很是慵懒的眨了下星眸,长长睫毛甚至能鼓动风声一般,异常安静的看着刨地的钟乙,不急不躁,耐心至极。
极了安静蛰伏的狩猎者,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只是,纤长的手微微摩挲了下下颚,隐隐的总无形之间泛着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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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菜地矫健 。。。
钟乙放下铲子,抹了下脸上的汗。
紧接着又撩了撩衣摆,蹲着认真的开始数篮子里,硕果累累的土豆和零星的几个西红柿。肉呼呼的手利索的穿梭在菜篮子之中,汗水津津的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
临了,还不忘顺带着又细细摸了摸刚才从鸡窝里掏来的两枚珍贵小鸡蛋。
顿时,脸上情不自禁的喜笑颜开。
……
知足啊!
夏夜的闷热,使得钟乙不得不拿宽大的袖子扇了扇凉风,顺带着又捶了捶蹲得发麻的腿这才站起身。
掐着腰歇了会,难得看着这硕果累累的绿油油的菜地,不禁也随即赞叹,想赋诗一首。可惜,刚啊出一个字,就憋屈了。
苦想了半天也就吐出了句:“锄禾日当午……”
意兴阑珊之后,这才打算挎着篮子赶紧回后院。
谁让,精神上的愉悦之后,紧接着不就是肉、体上的。
于是,钟乙正想找个默默无闻的地界来祭奠一下自个的五脏庙的时候。可是,此时却忽然吹来一阵略带着阴风负面情绪。
忍不住,让钟乙紧了紧后背。
这时。
忽然,索性眼睛的余光无意间瞥见不远处,不知什么时候竟多出了个身穿紫色衣袍的修长身影?!
阴森……
惨白的月光下,衬得这死静中的大院徒添了一抹诡异的色彩,明明是个闷热的夏夜却让人觉得寒战起来。
小风吹过……
气氛更浓了。
情景交汇的这一幕,更加显得慎人入骨。
“嘎!”一声不可抑制的惊叫。
钟乙几乎是十足惊了一大跳,甚至连哎呀~俩字都忘了怎么喊出声。
可悲的一时控制不住,直接就简单直接省略成了嘎~!这嗷嗷一字嗓子,紧接着人就又没了声。
……
不过。
似乎那抹白影的回应也简约至极,只是动了下嘴“啧~”了一声,完全能听得出里面参杂着对于一个嘎字的无尽歧视。
忽而,又是一阵凉风拂过。
两人都少有动静,四目相对!
虽然,有些看不清楚彼此的长相。
但是,感觉在……就在!
这时,就着刚才的那点威风,钟乙只见,那修长的人影,像是被风撩动了白色的衣衫,纯黑色的头发也随即舞动,期间夹杂着卷起几片樱红的花瓣,微微穿过发丝,即使看不见长相却让人觉得极美。
无声的。
遮月的云被渐渐地吹散,那白影半勾着唇笑,光华惑众……
造型依旧是还挎着篮子的钟乙,顿时有些傻在原地。
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人……甚至比以前看戏的时候唱戏的那些人都要好看上不知道千倍百倍。
月光下。
那张美得不似人间的俊逸脸旁,隐隐的更显得带着魅惑,可是,那含笑的嘴角越发的显得掺着几分邪气。
此时的钟乙整个人傻呆呆的站着,就好像被一瞬间石化了一样,压根就是一动不动的站定了,两只眼瞪得浑圆直勾勾的盯着站在前方的白影。
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人,虽然是个男子却连许多她见过的女子都赶不上,甚至比台上唱戏的人还要没上千倍万倍。
……只是,美虽美,却让人觉得距离好远,漠然……带着精明。
但是,弄清楚了一件事,好在……那人有影子,是人!
二人都没有说话,周围重新陷入了死寂,偶尔几声虫鸣,更衬得周围冷清。
不过,钟乙越发的觉得不安。
明明已经看清楚有影子,是人个人没错,还是个长得极美的人,可是……
那模样,那造型,尤其是那深谋远略的“慈祥”笑容……
怎么说都透着一丝让人生畏的清凉。
不知道为什么钟乙见到他有种熟悉的感觉,既觉得陌生,又总是很不对劲,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甚至此时连她自己都有些不清不楚了。
为什么……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她也不过就是看了他一眼,竟然莫名其妙的后脊梁是一阵阵的发麻。
怯……
难道真的夜路走多了?!
总之,眼前的这个身影有种莫名的露怯,心底发憷发虚,就是天生耗子见了猫一样,觉得……竟好像是天生欠他的一样。
那种起鸡皮疙瘩的淡淡心虚的感觉,偏偏又难以脱口而出。
咽了咽吐沫,明知不应该这么露怯,可是腿肚子还是止不住打转。
连钟乙自己都奇了怪,可是就是管不住她那一颗哆嗦的心。
不自觉地握紧了篮子,情不自禁的脚往后撤。
……
“看来你今晚的收成了不少啊?”男人的声音很浅、很轻,依旧透着让人骨头发酥的慵懒,侧身倚在一侧的藤树旁,口吻中还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调笑。
闻声,钟乙一直往后撤的脚丫子卡住了半截。
或许是是天气太热,反正钟乙是情不自禁的小额上渗出一层薄薄的细汗。
眼巴巴的看了看依旧兴致盎然的那人,满面笑容,一点都没有要放他走的打算。笑眯眯的眼睛仿佛无时无刻不叫嚣着你敢走走试试,剥了你?!
钟乙提了提气,磨蹭了下,心领神会的还是收敛会了迈开的腿。
她虽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让他一看就觉得欠得慌的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但是能这个点在前院的人其实数来数去没几个人,反正甭管是谁,职位肯定都在她之上的之上的之上。再加上,她晚上来前院本身就是犯了规矩,还是一偷菜背景烘托着,深陷尴尬的钟乙就更不光彩和猥琐了。
一是先天性看见这个人她毫无缘由的觉得自己理亏。
再二是后天自己还出来偷菜就更亏了,她觉得现在的她比肾都亏。
天,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
现在,她恨不得现在就去挠墙,挠出个窟窿就钻进去。
“不会……是个哑巴吧?”男人显然懒懒拖长的音,显然是耐心不多,低着头吹了下手指甲盖上的灰尘。
“不,不哑巴。”钟乙好不容易才忍住嘴角的抽搐,勉强还不忘僵硬对着男人来了个深沉的笑,俗话不是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还是怯……
“我看你挖的很尽兴嘛?”男人笑着眯了眯那双可爱又狭长的凤目,像极了一直高贵至极的猫。
“……”
只是,钟乙不清楚她不笑还好,一笑男人那张慵懒的眸子竟明亮了许多,更渗人了!
可是,正在钟乙啧啧称叹对方的时候,男人也忍不住多看了钟乙好几眼。
只觉得此妇女的造型,牛X~!
说来也是,能不牛那啥嘛,这不还都是亏了钟乙自个造型的潜在魅力。
之前,因为刨土豆刨地刨得太投入,汗水混着黑漆马糊的泥灰都贴在脸上,还一块一块的。乱糟糟的头发随意的盘在脑后更显得那张脸越发的凌乱。又因为怕穿工作服偷菜太明显,所以就很低调的穿上之前在渔夫家借来的那一身褐色褐得已经发黄的男装,偏偏不巧的还又明显大了一号。
这么多混搭的元素混合在一起,果不其然钟乙整个人看起来,格外壮实,外加极其不协调,格外的妇女。
悲剧的身上多了几分喜剧的色彩。
“半夜三更,你一个妇女在这挖这么卖力,想干什么?”男人声音依旧懒懒的,淡淡的声音起伏依旧不疾不徐。
“我……我,吃。”
“吃?”显然钟乙的一语中的的回答完全出乎男人的意料,冷笑道:“……你倒是挺实。”
“谢,谢。”钟乙老脸羞赧的一笑。
“我没谢夸你。”男人有点忍不住,解释。
“……”
“怎么又不说话了?”
“咱俩还不熟。”
“……”男人语塞,头一回有种语塞的感觉,磨了磨洁白的牙齿。
钟乙低着头,见那人不再说什么,试探性的挪了挪脚步。
然后,故意停了会儿,见那人似乎……还没有反应。
于是,猛然深吸了口气。
说时迟那时快,瞅准时机,快准狠,这边操起篮子扭头就开溜。
小腿利索的频率转换,那姿态何止是火速简直是光速!
于是,就那这么狂奔,手上攥着的菜篮子却还丝毫不愿意松手一分一毫。
很是执着!!
片刻而已,就这么刹那片刻,人就这么一溜烟的功夫人就消失在茫茫的月色之下。
徒留下,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男子。
男子缓缓地站直了身子,有些愣是目瞪口呆的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大婶模样的偷菜妇人。不由得心生赞叹,就这么小短腿,也能利索的直接撒丫子直奔……也能以这个速度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不容易啊!
可是。
那矫健的急速窜离自己眼跟的身板倩影,除了意外和震惊之外,竟懵然让人记忆深刻,还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深邃慵懒的眼眸上,染上了一丝浅薄的笑,弯弯的,宛若皓月,甚是极美。
难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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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又见紫衣服 1 。。。
一路飞奔之后,钟乙又是钻进柴火堆旁,又耐心的等了好大一阵子。
直到再三确定身后真的没有人跟来,这才算是拖着几近累残的小身板,一走三颤抖着步调,肥鸭子一样履蹒跚的回到了属于她的,那个闷热的窝!
一进门,顺手就撂下篮子放在一边,接着就是狗喘了好几口气,许久才算是勉强缓过神。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凉白开,总算是觉得自个冷静了下来。
想起刚才的那一幕,直到现在甚至还觉得小心肝跳得扑通扑通的。
深更半夜的,一个穿着紫色翩翩的男人,还眯着丹凤眼,笑露着一口森森冒着寒气的小白牙朝她呲着……想想后背都会莫名其妙的发紧。
明明好端端的一个人,她就是不明白为神马她就那么没出息的觉得恐惧泥?
甚至……到现在还胆战心惊的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那个啥。
记得,月光下那人淡淡的回眸一下,真是愣是让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肝脾肺肾又剧烈的一颤抖,顿时已经湿透的衣服愣是又是湿了又湿。
唉!
钟乙从没有像今天这么觉得丧气和缺乏自信心过。
以前的时候,她虽然不至于觉得自己是一个天生一股正气、顶天立地的巾帼女侠吧,但是最起码也是符合大众趋势的一个颇具原则和正义感十足的良家小妇女。
可是,现在……
现在,她的那点梦幻,真的就这么被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一个长到好看的影子,吓得碎了!她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竟然这么承不住事,不就是偷个菜,又不是奔赴战场,她就吓得冷汗淋淋、两腿直打哆嗦。
他姥姥的,这不就注定,她算是朦胧中认识清楚了,她说不住将来是个叛国的潜在料子。
唉!
这么巨大的反差让钟乙心里很是不能接受。
她是胆小,正确点是,他姥姥的!她出奇的胆小,可是也不至于见着那个男人颤抖猥琐成这样吧。
钟乙心里百转千回,一屁股坐在床上,心情郁闷。
稍微一回想以前,心里更是感慨万分。
小时候,她觉得那时候自己在几位小伙伴里面勉强算是个胆肥的吧,可是自打因为儿时,依稀的、那点细微的、甚至说……呃,可以忽略不计的不愉快的小小“磨难”,这才让她的胆肥精神世界,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尘。
后来,年少的她又随着父母回了乡下,在父母热络的棍棒教育修改之下,她渐渐地想胆肥也肥不起来了。
造成连这样没出息的局面,让钟乙很是受伤。
不由的又是叹了一口长长的气,起身提了提松垮垮的裤子,汗津津的脸皱成了一团,丧气的趴在床上。
更觉得这年岁混口饭吃怎么就这么难!
这年头,姥姥不疼救救不爱也就算了,嫁人嫁成了那摸样的也忍了。可是,好不容易贵人相助有了份稳定的工作偏偏摊上了一个一根筋两头堵的混蛋上司,白壮壮不让吃饱就算了,现在连偷点菜都正的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