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掩妆,戒瘾皇后-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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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看到了吗?”
凤影墨回得毫不留情。
夜离站在边上,有些尴尬。
关于这对父子之间的事,她也是听凤影墨讲起了一些,大概是知道的。
虽然从凤影墨里的话里,觉得他还没有原谅自己的这个父亲,但是,夜离却觉得,那只是一个男人不愿意表露自己的情感而已,毕竟,爱之深,才会恨之切,不然,他也不会分裂的时候,分裂成这个人。其实,内心深处,他还是很关心他这个父亲的,她能感受到。
陌篱殇也不计较他的挖苦,继续道:“听说你中了陌千羽的毒,你放心,我已经让人潜到陌千羽身边去偷解药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
凤影墨跟夜离皆是一怔。
陌千羽的身边岂是那么好潜的?陌千羽的解药又岂是那么好偷的?
凤影墨微拢了眉心。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自己先养好自己的伤再说!”
陌篱殇没有做声。
但是,夜离看到了青铜面具下的唇角轻轻扬了扬。
她想,这个男人定然也感觉到了这个儿子刀子嘴下面掩盖的一颗关心他的心。
“我没事!”
陌篱殇飞身离开。
凤影墨微微失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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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沉。
远处的梆子声一声一声衬得夜越发的静谧,已是午夜三更。
一抹身影从龙吟宫前面的廊柱后探出头,看了看守在龙吟宫门口两个正在低头打盹的宫人,又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
远远地可以看到手持兵器的禁卫巡逻。
眸光微微一敛,身影快速闪出,悄声来到龙吟宫门口,伸手对着那两个睡得正香的宫人一点,两人的身子便朝边上一软,身影连忙接住,轻轻放倒在地上。
身影同样着一身太监服,只是身材略显娇小,皮肤也较太监白皙,以轻纱掩面,只露出一双大眼睛。
轻轻将龙吟宫的门推开一点点,身影闪身而入。
经过外殿,身影入了中殿。
中殿的矮榻上,霍安正睡得香甜。
身影脚下一高一低,悄声走过,直接入了内殿。
内殿里没有掌灯,但是一颗夜明珠却是将一室照亮,只是夜明珠的光亮就像是秋夜的月辉,清冷又寂寥。
身影站在那里,透过明黄床幔,静静看了躺在龙榻上的那人良久,直到外面又远远的传来梆子声,身影才怔怔回过神,连忙蹑手蹑脚四处找了起来。
将可能会放的几个地方都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到要找的东西。
身影又来到床榻边,去搜摸帝王挂在床头边上衣架上的龙袍。
原本是打算摸一下胸口的口袋和袖袋就可以的。
但是,当领口处龙纹暗理的触感入手,身影微微颤了指尖,顺着领口轻轻抚上衣袍,就像抚着身着此件衣袍的男人。
或许是心中装着事,又或许是太过投入,身影陡然感觉到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时,已是后悔都来不及。
惊惧回头,就看到身材伟岸,只着一袭明黄寝衣的男人不知几时正站在自己身后,冷冷地看着自己。
身影大骇。
脸色一变中,第一反应是逃。
可刚迈出一步,一股强劲的外力就将她卷了回去。
再下一瞬,她就被对方老鹰抓小鸡一般擒住。
四目相对,她心尖一抖,想要挣脱。
拼尽全力。
可对方的大手就像是铁钳一般将她钳制得死死的。
“你是谁?胆敢夜闯朕的龙吟宫!”
陌千羽一手钳制着她,一手准备扯下她脸上的轻纱。
她吓得连忙将脸一偏。
结果,谁知道,因为她的动作,不仅没能逃过轻纱被扯掉的命运,头上的太监帽也因为她扭头而掉落在地。
一头青丝瞬间如同瀑布一般漫肩倾泻。
青丝飞扬中,她慌乱转首,就看到陌千羽震惊的眼眸。
“是你!”
陌千羽眸光一敛。
易敏便放弃了挣扎。
既然,抓也抓了,真面目暴露也暴露了。
逃也逃不了。
只得接受这个事实。
“对,是我!皇上好久不见!”易敏嫣然一笑。
“你没死?”陌千羽盯着她。
当初在北国,他们先走,后面还留了人寻她的尸体,最终未果返回。
“是嘞,没死,让皇上失望了。”
易敏依旧微微笑着。
“你深更半夜来朕的寝宫做什么?”
“如果我说,我想皇上了,所以偷偷潜进来看看,皇上信吗?”
易敏的衣领被他的大手抄着,小白微微泛白,她却始终笑容恬静。
陌千羽大手一松,她骤不及防,陡然没了支撑,便“嘭”的一声摔跌在地上。
陌千羽冷笑。
“想朕了?”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陌千羽沉声道:“朕看你是来给某人偷解药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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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263】谁也回不到从前(1日第二更,2日还有更)
天刚亮。
凤影墨从厢房出来,一眼就看到站在院子里被夏日的晨光薄露笼罩的那人。
黑衣铜面,身姿挺拔謦。
眼波微微一动,反手带上了厢房的门,凤影墨举步走了过去凡。
陌篱殇似乎心情有些沉重,自袖中掏出一个药瓶,走了两步迎上凤影墨。
“这是解药,快服了它。”
凤影墨垂眸看向他手中的瓷瓶,没有立即接。
陌篱殇就有些恼了。
收回手,将瓷瓶的盖子拧开,将里面唯一的一粒药丸倒出来,瓷瓶扔掉,又将那一粒药丸递向他。
“你身上的毒坚持不了几天了,难道你想死?”
陌篱殇少有的不耐烦。
“解药怎么来的?”
凤影墨终于出了声。
他知道是他派人潜入陌千羽身边偷的,但是,陌千羽岂是那般好偷的主儿?
而且,看他的样子,明显情绪不对。
“你莫问,只管服用,放心,解药是真的!”
陌篱殇依旧伸着手,语气微硬。
“解药到底怎么来的?”
凤影墨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陌篱殇看着他,看他一副他若不说他便不接的固执样子,低低一叹。
“是易敏偷的。”
易敏?
凤影墨眸光微微一敛。
“她人呢?”
陌篱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她被抓了……但是,她还是想办法弄到了解药,并让人给送了出来……”
“我说过,我的事不要你管!”陌篱殇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凤影墨沉声打断。
“你是我儿子,你的事我不管谁管?你都快要死了,我难道眼睁睁地看着你毒发身亡?”
凤影墨的话刚落,陌篱殇又紧声逼问。
胸口起伏得厉害,明显比凤影墨更加生气。
“可是你却将易敏推了出去,她只是一个女人!”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她是我的女人,她被抓,我比你难过百倍千倍,但凡我能想到别的一点办法,又何至于此?凤儿,今日为父就把话撂这儿,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他是帝王,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帝王,只要夜离在你身边一日,他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这一点,相信你比为父心里清楚!现在满京城的都在找你们两个,你自己好自为之!”
陌篱殇说完,将药丸往凤影墨手中一塞,转身往外走。
走了两步又顿住,没有回头,声音却微微放低了几分:“至于易敏,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救她。”
说完,陌篱殇低咳了两声,拾步离开。
夜离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凤影墨一人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的身影。
缓缓走过去,她轻轻拥住他。
“是不是都是因为我?”
她轻声问。
父子二人的对话,她在房中听得一清二楚。
“不,就算没有你,就算你在他身边,他也时刻想着,置我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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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敏被两个禁卫钳制着上到映月楼的时候,陌千羽已经等在了上面,负手而立,留给她一个背影。
闻见身后的动静,陌千羽头也未回,只扬了扬袖。
两个禁卫便松了易敏,退下。
上面便只剩下了男女两人。
易敏也没有行礼,就站在那里。
手上脚下镣铐沉重,也不方便行礼。
陌千羽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后面的动静,就缓缓转过身,面对着她。
凤眸目光凝在她的脸上,好一会儿之后,开口:“说吧,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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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易敏同样看着他。
“说你为何而回?”
易敏垂眸轻笑。
再次抬眼望向陌千羽的时候,笑容渐渐敛起,“我说了因为思念皇上,这便是实话,可惜皇上不信。”
这次轮到陌千羽笑了。
“易敏,朕有的时候在想,朕为何当初就对你这么一个没有心的女人上了心呢?在你的心里,只有算计、阴谋、欺骗。”
易敏怔了怔,再次垂眸弯唇。
到底是谁没了心呢?
她若没有心,当年,她又何必当着他的面,从这么高的映月楼上跳下去。
她完全可以全身而退、悄无声息的离开。
她还不是想长痛不如短痛,死在他的面前,彻底断了他的执念,他可以重新开始。
他是万般耀眼的皇子,她是见不得光的细作。
他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彼时彼刻,从映月楼纵身一跃的那一瞬,她是抱着必死之心的。
谁知,她却还是苟活了下来。
陌千羽是这世上第二个给她温暖的男人。
第一个是宁阳王陌篱殇。
那时,她才五岁,家乡闹灾荒,在逃荒的路上,父母饿死路边,她在父母的尸体边哭。
陌篱殇打马经过,正好看到。
当时有很多难民,也有很多失去双亲的孤儿,但是,他却独独走到她的面前,抱起了她。
那时,她觉得他的怀抱好暖,就像是父亲的怀抱一样。
她抓着他的袖襟,停止了哭泣。
从此,她便住进了宁阳王府。
陌篱殇栽培她就像栽培自己的亲生儿子陌影凤一样。
识字、习武、琴棋书画。
她比陌影凤大一岁。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她十一岁那年。
先帝下令,让宁阳王一家去幽州出任刺史。
路上遭遇变故。
她因为出发了以后,又和一个老仆人回府拿忘拿的东西,没跟大家一起,侥幸逃过了那场灾难。
她以为他们都死了,伤痛欲绝。
后来,陌篱殇找到了她。
告诉她,他要复仇。
她便心甘情愿地帮他。
十四岁那年,陌篱殇告诉她,先帝秘密招收女细作,目的是为了监视和暗查各个王府王爷的动静以及忠心。
她去报了名。
录取后参加秘密培训。
一次机会,她看到了陌影凤,只不过已经化名成了凤影墨,跟在三皇子陌千羽身边。
他也看到了她。
两人都很震惊,可碍于当时的情况,两人都没有打招呼。
夜里,她将这个激动人心的消息告诉了陌篱殇。
陌篱殇很平静,说他知道,并让她不要告诉陌影凤,他这个父亲还活着。
一来,以免给陌影凤带来危险,二来,也可以让陌影凤单独历练历练。
也是那天夜里,她第一次成了陌篱殇的女人。
那时的她十五岁未到,根本不懂男女情爱,只知道,自己是心甘情愿的,心甘情愿将自己奉献给这个给了她无限宠爱的男人。
跟陌千羽相遇相识,是一次偶然。
当时,她正在执行任务,先帝密旨给她的是,负责监视和暗查端王,她在跟踪端王的过程中被端王发现,紧急情况下,是陌千羽偷偷出手救了她。
两人便这样认识。
后来,两人经常相约见面。
陌千羽给了她另一种感觉,跟陌篱殇给她的完全不同。
对陌篱殇是依赖,非常的依赖。
只要遇到困境,只要遭遇绝望,她第一个想到的人一定是他,然后等着他出现,等着他来救,就像当年她坐在她父母的尸体边上,等着他天神一般出现一样。
而,陌千羽却是让她觉得每一天都充满阳光,生活有了盼头,人生有了希望,她喜欢跟他在一起,想天天跟他在一起,每时每刻都在一起
。
可,显然不可能。
他们不是一种人,她还是蒲柳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