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掩妆,戒瘾皇后-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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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那个人指的就是陌千羽。
而她,当时以为他说的是三爷。
因为这段时日以来,他的确无所不用其极的想要逼出她身后之人,所以她才会往三爷身上去想。
可是,他再尽快,也没有陌千羽快。
陌千羽果然知道了,也果然起了疑,还果然采取了行动。
陌千羽召凤影墨入宫了。
陌千羽说,他要来缉台亲自提审那几个毒贩,顺道看看帮助缉台发现毒贩证据的那个叫阿丑的人。
她知道,陌千羽要见她,真正的原因自然不是因为这个,就是如凤影墨所想的一样,因为她不过是一个刚进缉台的新人,凤影墨却舍身赴火救她,这是关键。
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既然陌千羽提出来了,凤影墨又岂能不从?
而且,陌千羽估计是怕凤影墨做什么手脚,雷厉风行,说来就来,不给凤影墨一丝喘息之机。
凤影墨没有办法,才赶快让人通知了张硕速速来缉台带她先离开。
张硕说,凤影墨让他着黑袍、带青铜面具前来是有原因的。
因为她人在缉台,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
特别是当陌千羽正要前来见她,她就莫名其妙消失了,显然此地无银、欲盖弥彰。
可是,却又万万不能让陌千羽见到她的人。
因为,就算她的面容已有很大的改变,可她终究是她,难保陌千羽认不出来,也难保陌千羽会不会用什么办法将她试探出来。
所以,才想到了此招。
让张硕扮作那个曾经在封妃大典当日,着一身墨袍、面戴青铜面具的男人前来缉台,将她带走。
并让张硕带走她的时候,故意弄出点动静来,让缉台的人知道。
这样,在众人看来,她的离开,跟那日封妃大典一样,是那个男人所为。
如此一来,陌千羽见不到她,也怀疑不到缉台上来。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她跟张硕终究晚了一步。
动静还没有弄出来,陌千羽跟凤影墨就已经到了。
哎~
夜离低低一叹,放下手中药瓶,拿起干净的绷带轻轻覆在男人上好药粉的伤口上。
因为他还在昏迷,所以也不用缠一周固定,就只是将他的伤口保护好就行。
做完这一切,替他拢好衣襟,被褥盖好,她就开始给他喂药。
给一个昏迷者喂药还真是一个技术活。
显然,她不擅长。
她已经非常小心翼翼,非常专心致志,却还是未能将汤药给喂进凤影墨的口中。
因为他毫无知觉,完全没有吞咽能力,喂进去的汤药又都顺着他的唇角流了出来。
药没喂进去多少,他的衣领和软枕倒是濡湿了一片。
没有办法,最终,她就只能用哺药的方式。
自己先喝一口,含在口中,然后再嘴对嘴,一点一点慢慢将药水哺喂进凤影墨的口中。
喂得专注,喂得心无旁笃。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猛地感觉到一道幽深的视线凝落在她的脸上,她一震,愕然抬眸,就直直撞上男人黝黑的深瞳。
夜离心尖一抖,喝进口中原本要哺给他的药汁尽数吞进了腹中。
又腥又苦,又被呛住,她扭头皱眉“咳咳”了起来。
凤影墨一直没有说话,就看着她。
而她却借着咳嗽之机,别着脸,不敢看他,心里又惊又喜,又慌又怕。
惊喜的是,他终于醒了。
慌怕的是,不知该如何面对?
静谧的厢房里,只闻她突兀的“咳咳”声。
总不能一直这样!
她想了一会儿,才缓缓收了咳嗽,主动出了声:“那个……那个,我喂你将这些药喝完……”
这是她想了半天,想出来的觉得最合适的一句话。
说完,她就用瓷勺舀起一勺汤汁,递到男人发白的唇边。
男人没有接,只是看着她,目光清冷寡淡。
就在夜离有些不知所措之时,骤然问道:“寒香呢?”
声音沙哑破碎得厉害,夜离手中的瓷勺差点没拿稳。
“寒香她在外面。”
因为她要化妆成寒香入府,所以,就暂时让寒香呆在外面了,等她回去跟她换回来。
“让她回来!”
男人再次淡声开口。
夜离怔了怔,缓缓收回瓷勺,放进碗中。
垂眸弯唇,心里面早已滋味不明。
他的意思是不想见她,让她走,去将寒香换回来是吗?
他生她的气,她知道。
他在怪她,她也知道。
可是……
一时间,心中又疼又乱,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咬了咬唇,她准备先跟他道歉。
刚抬眸开口:“凤影墨,对不……”
就被男人淡声打断。
“长安呢?”
男人皱眉,似是连听她说话都不愿意听,眼角眉梢间的不耐,丝毫不掩饰。
夜离的话就只得僵在了唇边。
话已至此,她也不是不识趣的
人。
苦涩地弯了弯唇,她缓缓直起腰身,将手中的瓷碗放在床头柜上。
“那你好好休息吧!”
幽幽说完,想再看他一眼,却发现他竟然已经嫌恶地闭上了眸子。
她怔了怔,转身,离去。
就在她刚刚打开厢房的门,一脚迈过门槛,就猛地听到身后“嘭”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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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164】他在吃味儿?(第二更)
幽幽说完,想再看他一眼,却发现他竟然已经嫌恶地闭上了眸子。
她怔了怔,转身,离去。
就在她刚刚打开厢房的门,一脚迈过门槛,就猛地听到身后“嘭”的一声拗。
她一惊,回头跖。
只见男人正苍白着脸艰难地半撑着身子,在床边的地上,是已被摔得四分五裂的瓷碗片,散落得到处都是。
看样子,是他想要自己端碗喝药,结果碗没拿住,跌落在地所致。
夜离很难过,也很惆怅,更多的是无奈。
犹豫了片刻,她还是转身回了厢房。
径直走到床边,她伸手将男人扶住。
原本他的衣襟就只是拢着的,并未束缚,而且胸口的伤也只是用绷带纱布轻覆而已。
被他如此起身一动,衣袍散了,绷带纱布掉了,露出男人健硕的胸膛和触目惊心的伤口。
夜离皱眉,也顾不上他没有好脸色:“我先扶你躺下去。”
男人原本自己是想要挪动身子躺下去的,结果被她一搀扶,反而不动了。
他垂目看着她落在他臂膀上的手,固执地保持着半撑着身子的姿势。
夜离自是知道,他虽未出声,意思却很明显。
让她将手拿开。
自她刺了他一剑之后,她的情绪就一直紧绷着,方才他的态度让她更加绷得死紧。
她压抑着,极力压抑着,终于在此时他无声的淡漠中如同洪山爆发一般喷薄而出。
她直接将他撑在床上的手臂一扯,然后强行将他按倒下去。
她还不信,她制服不了一个昏迷了三日刚刚醒过来的伤者。
显然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男人完全不及防备。
于是,总算被她搞得躺了下去。
但,显然也触及到了他的底线,男人嘶哑着喉咙沉声:“我不是你戒坊的那些戒坊者。”
看得出,非常生气。
不仅生气,还再次撑着身子想要坐起。
毕竟刚刚苏醒,伤又严重,哪经得起这样折腾?
只见他脸色煞白如纸,额上冷汗淋漓,胸口的伤也挣开了在出血,可他还是想要回到她扶他之前的那个姿势。
夜离就彻底怒了。
“凤影墨,你不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很别扭吗?你若真不想见我,我走便是,你若不愿我碰,我为刚刚的行为跟你道歉,你没必要跟自己身上的伤过不去。”
“不要你管!”
男人终于坐了起来,苍白着脸微微喘息。
夜离看着他,真的有些无语。
“好!我走!”
愤然转身,她拾步便走。
可刚迈了一步,身后就传来男人凉凉的声音:“这么一点耐心都没有?”
夜离脚步一滞。
转身,刚想回他,就听到他的声音继续。
“我现在这般,也是拜你所赐,你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差点要了我的性命,你还想要我怎样不别扭地对你?”
男人声音沉哑,凤眸阴鸷。
说完,喘息更甚。
明明虚弱至极,可夜离却还是有些被他的样子震住。
他突然说这些,她有些意外。
可是……
“凤影墨,我承认,我刺了你一剑,是我不对,我也懊恼,我也后悔,你想要怎样对我,我都可以接受。可是,你也要讲道理对不对?什么叫我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张硕不是你安排的吗?我为了救你安排的男人,我有错吗?当然,我的方式错了,但是,我的出发点没有错,是不是当时我见死不救,任由你那一箭将张硕射死,你就开心了?”
夜离一口气说完,同样喘息。
明明不是这样的不是吗?
明明她那一剑,
他可以躲开的,他却并没有躲。
按照张硕的话说,他就是故意让她刺上的,目的就是为了伤自己,而不伤他张硕,还不会让陌千羽起疑。
一个宁愿伤自己,也不愿伤兄弟的人,又怎会计较她为了救他的这个兄弟,而伤了他?
所以,她说他别扭。
真的很别扭。
凤影墨低低笑,却笑容冰冷。
“为了救我安排的男人?当时,你知道他是我安排的吗?你知道他是张硕吗?当然,你或许知道,可是,就算你知道,对于你来说,那个时候的张硕,已经不仅仅是张硕,他更是你身后那个藏得很深的男人。”
夜离皱眉,这段话真的好绕。
她听完之后反应了好一会儿,才似乎终于有些明白了这个别扭男人的意思。
他在吃味儿?
在吃张硕,不对,应该说,在吃三爷的味儿?
她有些难以置信。
心里面却隐隐透着几分愉悦。
“噗嗤”一声笑出来。
“凤影墨,你不至于吧?”
“你笑什么?什么不至于?”
男人不悦开口,一副听不懂的样子,也不知道是真的听不懂,还是装的。
夜离便也不跟他挑破。
“你好好躺下去,我就将我跟你口中的所说的那个藏得很深的男人的故事说给你听。”
男人有些意外。
紧接着,鼻子里又发出一声冷哼,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
“不感兴趣!”
嘴上这样死硬着,身子却缓缓躺下被褥。
夜离微微弯了弯唇,也不想跟他计较。
“凤影墨,你知道吗?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霸道、最强势、最厚脸皮、最矫情、最别扭的男人!”
一边说,夜离一边上前。
轻轻掀了被褥,她拉开他本就散开的衣襟。
这一次,出乎意料的,他竟没有对她的话有任何反驳,也未对她的行为进行阻止,就任由了她去。
“你看,就是因为你不消停,你的伤口又挣开了。”
取了床头柜上的药瓶,拧开,她又重新将里面的药粉均匀地洒在他的伤口上。
在男人凤眸深深地注视下,缓缓开口。
“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他是我和妹妹的救命恩人,他一直戴着青铜面具,我从未见过他真正的容貌,我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夜离一边说,一边睨着男人的反应。
男人轻瞥着她,显然一副不信的样子。
“不管你信是不信,这就是事实。”
男人没有出声。
夜离又继续。
“每次在我最危难的时候,他就如同天神一般出现,救我于水火。第一次,是我跟……大哥差点被人杀掉;第二次,就是上次我身中蜈蚣毒,然后还受了陌千羽一掌,差点死掉;”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看到凤影墨的瞳孔微微一敛。
“第三次,就是封妃大典上,他突然出现将我劫走。就这三次,其实我跟他的交集只有这三次,可,虽然只有三次,却等于给了我三次生命。”
当然,为了三爷的安全,她隐瞒了一些没有说。
譬如,他叫三爷。
又譬如,他有一块跟陌千羽一模一样的梅花形和田玉佩。
再譬如,她曾经以为陌千羽是他,还以为了三年。
还譬如,他第一次救她,是在钟家灭门之时。
可就算这些没有说,她觉得她说的那些已经足以说明她跟三爷之间的关系。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他屡屡救我性命,所以,我是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