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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两世冤家-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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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尚好;多谢。”魏瑾泓淡道;在她请他入坐的手势下落了坐,随后他也问了她句:“你可好?”

“还好;多谢魏大人记挂。”赖云烟在他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两人都没入主座;而是入了主客座。

大堂里;主座两张金檀座椅依旧空落。

“魏大人请来有事?”冬雨奉上茶后,等他掀盖喝了口茶;赖云烟张口问。

“嗯。”魏瑾泓喝了两口茶,把茶盏搁置在了桌上;才漫不经心朝她看来,“你这些时日没有去过京中?”

“未。”赖云烟摇了下头。

看着她平静无波的脸;魏瑾泓收回了他放在她脸上的视线;轻点了下头,拿着茶杯喝了两口,才与她道,“有衣着与你相似之人在三天前出没了胭阁与茶楼。”

“衣着相似?没人看到她的脸,还有她身边伴着的丫环?”赖云烟抬眼朝他看去。

“没有,她与丫环头上都戴了半身帷帽。”

看着他摇了头,赖云烟垂头拿帕擦了下嘴,想了一下,才抬头与他道,“您觉得于我们两家有碍?”

若不然,他不必亲自来此一趟。

“你已知会震严兄在查?”

“嗯。”

“有了结果?”

“尚无,魏大人那边呢?”

“有一点。”魏瑾泓闭了闭眼,揉了下额头,舒展了一下眉心,突然睁眼与她道,“留我顿饭吧?”

赖云烟轻哈了一声,啼笑皆非后朝他笑道问,“一顿饭?”

“一顿饭。”魏瑾泓回答得甚是平静。

赖云烟看着他清雅的脸,摇头失笑了一声,点了下头。

一顿饭?亏魏大人好意思提出,提得她都不好意思不答应。

赖云烟在笑,魏瑾泓眉眼不动接道,“是你庶妹。”

“她从庵堂里出来了?”赖云烟没什么意外。

毕竟,赖游死了,太子也死了,她要是真能当一辈子尼姑也就罢了,但她那个儿子还在外面过着不怎么体面风光的皇族生活。

废太子是罪臣,皇族不可能接济他留下的儿子们的生活,跟皇上对着干,而赖画月之子没了赖游也是毫无依靠了,她兄长可不是心善之人,还会养着这庶女和她的儿子一家。

所以赖画月要是折腾点什么出来,赖云烟真觉得这没有什么。

当一个女人没有依靠后,狠起来会比谁都要狠。

“没有。”魏瑾泓看着平静的赖云烟,顿了好一会才道,“你不意外?”

“有何意外的?”赖云烟笑笑,“冲着我来的,能有几人?”

一个没死的赖画月,可能还得加上她的儿子,和她儿子背后的废太子一系,另外还有个魏瑾瑜夫妻俩。

后者现在府中被关着,但她从不敢小看魏瑾瑜这个人,先前还有些怀疑魏二公子领着他媳妇又干出了这等惊世骇俗的事,但没料,是她认为可能性低一点的赖画月出手了。

“她没出庵?那是何人扮的我?”赖云烟又问,反正都留人了,这饭也不能让人白吃了去,该问的都问了吧。

“她的一个师妹。”

“也是个尼姑?”

“是遗官的孤女,父母双亡后记在了庵堂主持名下戴发修行。”

“哦,还有……”赖云烟朝魏瑾泓略挑了下眉。

魏瑾泓道,“其余的还在查。”

见问不出更多了,赖云烟也没再迫问,扬声叫了秋虹进来去准备午膳,吩咐完对魏瑾泓笑说,“我午膳用得晚,魏大人就按你在府中的用膳时辰用膳吧。”

她说完不等魏瑾泓回答,就朝他浅浅一福,“魏大人先用膳,等会要走时告知丫环一声,以时妾身再来相送几步。”

该做的她都做了,不该做的,她也不想为难着自己做。

赖云烟回了自己的大卧室,在大窗前洒满春日阳光的案桌上写了信,让下人交到京中赖府后,她就打了个哈欠,在窗边的卧榻上,头靠软枕,晒着暖暖的春光睡了过去。

这厢冬雨进屋来要问她事,见犯春困的主子又睡上了,她不由无奈地摇了摇头,上前给她盖了薄被退了出去。

**

过两日,赖三儿回来报了详信。

他们从那假扮赖云烟的尼姑那已套出了信,原来是是赖画月许了把那孤女嫁给达官贵人的承诺,那孤女信之便答应随她的话,穿了那套与赖云烟所穿相似的衣裳去她所说的几个地方转了几圈。

至于说赖云烟进京城的流言,就是几个市井探子嘴里漏出来的,现在他们已被抓了起来,但那孤女却被主持领着回去了。

赖云烟听完,觉得此事不对劲得很。

果然,过了不到两日,那孤女突然出现在京中刑部最铁面无私的刑官,当朝刑部侍郎的轿前,哭诉赖家家主逼她干了那羞耻之事,并说还恐吓她要说一些奇怪的话。

她把赖画月让她所做之事复述了一遍,但却全推到了赖震严身上,让是他逼她这样说的。

而那刑官是元辰帝一手拉拔起来的重臣,把这孤女带了回去后验明她的身,确定她不是处子之后震怒不已,隔天朝会就朝皇帝禀明了赖震严此等违律,且有辱斯文道德的事。

所幸赖震严当天知道这孤女拦了他轿后有了准备,当天在朝会上,赖震严的好兄弟,工部侍郎祝小厚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朝那李刑官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朝他满脸讥俏地道,“李大人,你听一面之词,查都未查,就说是正在丁忧中的魏大人干了这等天理不容的事?要是改天再多来几个那**之女说全是魏大人所做的,那你是不是又得上朝廷跟皇上再禀此等不雅之事?敢情魏大人不出家门就把这些天理不容的事全做了不成!百姓皆道你是青天大老爷,我看你是青天大昏蛋!”

他把“昏蛋”两字说得铿锵无比,金殿上还起了一点小小的回音,落在众臣的耳里,有几个跟赖祝两家亲厚的臣子已w经轻笑了起来。

“肃静,肃静。”这让站于宝座下的大太监不得不拔尖了噪子喊了几句,这才止了这些轻微的嘲笑声。

“李卿,查明再禀。w”皇帝看着他那一根筋通到底的刑部侍郎,不由轻摇了下头。

这一根筋通到底,查起案来也不畏强权的臣子对他是有益处,但脑子太不会转弯了也是个祸害。

他是寒士出身,只要是一听闻达官贵人犯了事,就当百姓是受了冤屈,都有些不问青红皂白了。

不过,权贵中欺男霸女的确实也是多。

看着底下困惑这次他怎么不再支持的臣子,皇帝厉眼朝他望了过去,见他低了头,这才缓和了神色道,“要是查出来事情确凿无疑,无论是谁,与庶民同罪,可知,李大人?”

“下官领命,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帝还是把这事交给了他,李侍郎闻言一喜,立马跪伏大拜。

旁边祝小厚不屑地撇了撇嘴,“这脑子。”

**

说来这李侍郎也真是不畏强权的典范了,他还有另一个身份就是江镇远的好友,按宫里传出来的消息,这位李侍郎的刑部之职,还是江镇远向皇帝举荐的人才。

而现在的江镇远是魏家德宏请来的先生,还是魏家小主子的先生。

而魏赖两府是姻亲。

他们之间的关系传出来后,百姓就更景仰不畏强权的李大人了,连对与他有恩情的好友的脸面都不顾,定要为一介小女子讨回公道的官岂不就是那举世难得的好官!

这话从京中很快就传到赖云烟的耳朵里,闻言后,赖云烟好笑地翘了嘴角。

权贵阶级得到的多,相对应的,承受的也不少。

自古以来都如此,世事再复杂,表面占了优势,那就是占了最大的优势。

但最后谁赢谁输,还真不好说。

世朝也让赖绝带来了口信,说这事先生他与先生谈起过,先生说世间事自有公道,人只要行处正坐得稳,就不怕是非。

赖云烟听后真是笑道了好几声,最后掩眼笑道,“这世间事真是说不清。”

赖绝回去后,魏世朝问了他娘的反应,听到她说了这话后,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魏世朝在这天与先生习过功课后,在与先生闲谈时与他道,“对于舅父之事,我娘说,这世间的事是说不清的。”

脸带微笑的江镇远闻言沉默了好一会,才温和地朝他道,“你知道她这话的意思吗?”

魏世朝偏头一想,说,“大概知道一点。”

见先生这时看他,等他说话,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说,“我们一家曾在外游历时,曾见一人告了一人杀了他未出嫁的闺女,在那个地方,那被告之人是个屠夫,半生没有成亲,但因他不与人成亲之余又面呈凶相,大家都认为他是个怪人,就都指是他所为,后来那人未出半月就受了腰斩,他死后半月,又有了人行了同样的凶,又杀了另一未出嫁的小女子,后抓铺到真凶后,大家才知杀错了人,这时他的肉铺和房屋都被他的兄嫂收了去了,他行刑那天,他的兄嫂还泼了他一身的狗血,说他是他们家的晦气之人,咒他永世不得超生,当时我就听我娘说,这世间的事,靠人的一张嘴,是说也说不清的,明白的就会明白,且有一些还会揣着明白装糊涂,而那糊涂的,永世都是糊涂之人,只会跟着人说好就是好,说坏就是坏。”

说到这,他朝先生一笑,又道,“那屠夫兄嫂是知道那屠夫当夜未杀人的,那夜他们就在他家中,吃着他为他们和他们子女备着的肉食。”

☆、113

“先生;我娘曾跟我说;这世上清者自清这种事固然有;但得等到那个人能活到那个自清的时间才行;要不;清了又如何,命都没了,别人说得再好;哪怕说得再坏;也与他无关了。”魏世朝又向江镇远笑笑,问他;“先生,你说这这世上有几个强大到能清者自清的人呢?”

“得去查明真相。”江镇远缓缓地道。

“是;查明真相,总有人等得起去查明真相。”魏世朝说到这,又朝江镇远轻声说道,“只是到时查明了若是没有,希望真正做错的人也有那惩戒。”

毁他舅父名声,于宫中侍读的表兄有碍,还于在府中养病的舅母有碍,便是母亲的日子也不得安宁,这一切,总是得有个说法的。

“是。”江镇远若有所思地点了头,他接着顿了一下,对魏世朝也轻言道,“你有个知识渊博的好母亲。”

魏世朝闻言这次打心底地发出笑了,弯起的眼睛里跳动着明亮的光,看得江镇远不自禁地微笑了起来。

李弟是个执拗的,也不知这次事于他是好是坏。

但暂且如此罢,皇上这次大概也是想从其中看看他到底能不能堪当重用。

**

赖震严□民女一事被流传到了市井当中,在京郊静养的赖云烟回了赖府。

一见嫂嫂,见她还安然,赖云烟往她半躺着的榻上坐下,也往后靠着后,不由笑着朝她说,“你倒是不急。”

“急坏你了?”苏明芙微微一笑。

“可不是。”

“这有何好急的,你兄长定会无事。”苏明芙很是淡定且坚定地道。

“是呢。”赖云烟点头,又问她说,“煦阳如何?”

苏明芙这时顿了一会,这时她眼睛里泛起了烟雾,随即她连眨了好几下眼,才把水雾眨掉,与她道,“宫中是有人拿此欺负他,但你知道的,煦阳应付得过来。”

只是可怜她的孩儿才这般年纪,身子弱,要提防着有人害他,还要与人尔虞我诈。

赖云烟听后看了她一眼,恰好看到她眼波中的水雾,就低了下头去。

等料嫂嫂差不多收敛好情绪后她才笑着接话道,“可不就是如此,煦阳能应付得过来。”

苏明芙拉了她的手,“你也别担太多心了,宫中已打点好了,听你兄长说,皇上太子都没因此事怪罪于他,更无意打发他回来。”

赖云烟勉强地笑了笑,“要是真能打发回来,那才是好。”

苏明芙听了怔住,过了好一会才苦笑道,“这种事,岂是我们想怎样就怎样的。”

见她笑得苦涩,赖云烟便笑着转了话题,道,“也就你信兄长什么事都未做,要是换了别家的女主子,这时候说不定怎么哭天喊地了喽。”

见她又说离谱的话,苏明芙好笑地轻拍了下她的脸,“就知道你是回来说不正经话的。”

也就她在全府被人暗算的情况下还能说几句轻俏的话,这爱借着名目打发赏银的大小姐一回来,全府的下人都要轻快些,哪看得出乌云顶罩。

这日子,说来确实是好了起来了。

便是有风波,又何须去怕。

“哈哈。”赖云烟大笑两声,就头靠着她的肩悠悠地道,“嫂嫂,咱们开开心心地过,省得家里全是兄长那样的棺材脸,那时才是败坏了家风了呢。”

“你啊,”看着又说兄长的“不是”的小姑子,苏明芙好笑又好气的截了截她的额头,“就知道你是回来玩耍来的了。”

赖云烟就又笑了起来,还传了冬雨进来,对她说今儿她心情好,去备点瓜果赏下去,让大伙儿也沾沾她的乐气,这夜间的晚膳啊,也给大家多添一个菜,谁人碗中要是少了,来找她就是。

冬雨笑着应了是,她退下后,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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