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陌上花-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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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掩住了口,钱和慕容楚风本就是一丘之貉,而从慕容楚风的角度考虑,钱有求于他的财力来夺取钱佐的越国江山,自然会帮他把血伏参搞到手。
慕容楚风上次没有从我口中探问出血伏参的下落,他临走的时候,我又故意表现出和钱暧昧不清的样子,慕容楚风怎会不好好利用钱来打探血伏参?
两人各取所需,却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为什么之前没有想到?可是这一联系,却更是心惊。
我蓦地想到了这一段时间越国地动荡不安。。。
先是慕容楚风不吝财力,资助辽国攻打石晋。尔后钱佐未雨绸缪,全国上下戒备。而他更是大肆招兵买马,闹得国人颇有怨言,若不是灵隐寺弥勒佛降世,让越国百姓一时把钱佐当作了活菩萨,愚昧之下把钱佐的话当作上天旨意。尊奉虔诚,在三日之内有七万新兵投效帐下,只怕钱佐非但没有能凑齐新兵,闹不好在有心人策动之下,发动政变也未可知。
钱佐中毒之时,众人便推举钱监国,一旦策反,最大的受益人便是钱无疑!我想到钱为了不得罪慕容楚歌而对钱佐地生死不闻不问,不由心寒。
那么越国新兵七万之众。一夜之间被染上疟疾又是怎么回事?疟疾的传播乃是靠蚊虫,冬季蚊虫渐渐绝迹,新兵哪里会得?这定然是有人刻意把疟蚊放入新兵营地。慕容楚风能出入宫闱。但不见得能进入新兵阵营投放疟蚊,特别是新兵人数众多。能在一夜之间让疟疾横行。需要疟蚊之众,每一个营帐都不能错过。这样地事。非得有内应不可。
这样一说,钱实在是有莫大的嫌疑。他表面上对钱佐服服帖帖,为了越国的安危不同乃兄计较,可他定然是不甘钱佐募得新兵,于是想了个最绝的法子,逼得钱佐从大局考虑,不得不杀七万新兵。这样一来,天怒人怨,钱登高一呼,必定是一呼百应!取代钱佐实在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另一方面,他又让瓶儿劝我回去,名义上是让我去劝说慕容楚歌,实际上,却是借花献佛,把我送与慕容楚风!
用越国表面上地“岌岌可危”来逼钱佐和我就范乖乖交出血伏参,实际上不过是钱与慕容楚风合演的一出把戏!
真是演得一出好戏!我不禁喟然感叹,险些就被钱这个狼子野心的家伙给骗了。再看旁边的钱佐,什么事都无法瞒过他的法眼吧,我说不出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明明希望他没事,可见他这个时候还能如此冷静,却又不自在。不论钱的演技是否有了质的飞越,钱佐终究还是看出了他的阴谋,他就像一个游离在外的孤魂,冷笑着看待世人地一切。别人瞒不了他,却也好像与他无关似的。
只是他有意把合欢环所藏之处透露给钱,又究竟是何意?
我想要问,但钱佐却在我面前摆了摆手,所有的问题都重新埋在肚子里。
就这样坐等到天明,他坐在桌边,我坐在床沿,我看着他地背影,他看着太阳冉冉升起,屋子里充满阳光,但他的身子却在一片阴影之中,只看着都觉得寒冷。
他说:“起来吧,太阳出来了,去戴府看看。”这天早上,他没有早朝。
我在欣欣地帮助下,洗漱穿戴,喝了粥,尾随钱佐出了宫。
宫外依旧是一辆马车。依旧是太阳东升地时候,冬日的清晨,有些微寒。
回想起上次地心痛,面前的马车俨然成了一只呼啸的老虎,把我震慑在那不敢动弹。
钱佐显然也明白我的心境,他把脸别过去,以手加额,两只手掌来回搓动着他的脸庞,仿佛这样能让自己的脑袋轻松一点。他没有过来扶我,只是说道:“坐车安稳些。”声音有气无力。
我没再挣扎什么,我越在意,钱佐心里的痛便越
一路上,车行很慢,如同将死之老牛,虽平稳但却每走一步便更接近灭亡。
我与钱佐来到戴府,这一次,钱佐没有选择之前的方式,抱着我飞入那斑驳木门之中,而是一掌把将木门之上的锁链击了个粉碎,似乎从此再不进此处,更似以这种方式宣泄着心中的决然。
我看着漫天的铁屑,夹杂着电光石火所带来的金属锈味,只觉得钱佐的心便同那铁块一样冰凉。他到底在想着什么?我尾随他进了园子,一切如常。
颓井、樟树与荒草。荒草之上还沾着露水,地上满是落叶,并没有凹陷下去的痕迹,而周围也没有泥土被翻开的痕迹,好像从来没有人惊动过。
难道钱佐不是有意说给钱听的?抑或是钱并没有来此地?我再仰头看那棵大樟树。这棵樟树果然比旁边几株要繁茂一些,而樟树底下的野草也比其他地方的更显郁郁葱葱。沾着露水的青草看起来就如同画里的,那样的不真实,一切都跟梦幻似的。
我环绕着樟树走了一遭,努力区分着野草的区别,那么,哪一株野草长得最茁壮、最茂盛、最青翠的,想必就是离合欢环最近!
我的心砰砰跳着,认真的看着这些野草,也确实能分出差异。终于,有那么一小撮草,夹杂着零星的野花最是葱绿,绿得有些炫目。
我高兴地对着钱佐指着那一撮杂草:“这里,你试着往这里挖一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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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梦篇 第四十二章 西湖
钱佐于是走了过来,捋起袖子,就把地面上的杂草全部拔了去,裸露出黑色泥土。我对他说:“这里似乎没有人动过。”看他刚才拔草的力度,以及草根的情况,这里的青草绝对没有被拔起又安插回去。
钱佐没有说话,但也点头表示赞同。他刚才观察了许久,这个园子的确没有被人翻动过。莫非和我之前所料想的一样,钱现在拿到合欢环并没有用,而是和慕容楚歌躲在暗处,待我和钱佐把暗道法门打开之后,再突然袭击,把血伏参抢走?并非借此要挟?可既然如此,钱佐又想试探些什么呢?
正想着,钱佐已经用手刨出一个坑来,黑色的泥土之下,露出一块刺眼的白。钱佐看了我一眼,我则也正好看着他,两人都迅速地把视线汇集于那一抹亮白。
那是一块白色的丝绸,钱佐加快速度,把周围的泥土往旁边扒去,渐渐把那片白色暴露无疑。
是一方丝帕,丝帕包裹着鼓鼓囊囊的东西。
我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尽管明知道这一方丝帕所掩盖的定然就是合欢环,但心里头还是止不住的兴奋。只因为离血伏参越来越近了!钱佐小心翼翼地揭开丝帕的四角,那黑色的圆环,带着一抹幽蓝萤光的合欢环完完整整的呆在钱佐的手上。
我差点就要笑出声来,钱佐则把他的手掌往我面前一摊,我顺手把合欢环拿起来,只觉得这轻轻的合欢环拿在手里竟然是那样的沉重,压得我胸口喘不过气来。
一旁的钱佐则叹道:“还在这。”我正要自夸地说。当然在这。但一撇头却见钱佐并非是对着我手中地合欢环发出的感慨,而是双目依旧没有离开他自己的手掌。
他手中还有着另一物事。那匹白绢所包裹地并不独独是一枚合欢环,还有另外一样东西。
我凑过去一看。原来是一枚巴掌大的玉环。不对,应该是半片玉环。这玉环有一端缺失了一角,那一角形如弯月。。。玉环整体雪白晶莹,完全没有半点地瑕疵,更是打磨得圆润通透,绝对是一块价值连城的好玉。只是这玉却也是十分地质朴。没有精雕细琢,仿佛是浑然天成,虽然圆润通透,缺失一角,但又好像看不出任何打磨的痕迹,那一角却也不像是被人剜出去的。
“这是什么?”我刚刚发问,脑子里立马就有了答案,“是金日?还是银月?”所谓的玉,原本是君子示之以决之物。是玉环缺了一角。那么这枚玉想必就是金日了?!圆环表示太阳,缺失地月牙一角,则为月亮。想必银月正是那一角大小,若是把二者凑在一起。正好合二为一。
我恍然大悟。原来金日和银月合二为一便是这样的意思。只是,这枚玉怎么会在这?
我看了钱佐一眼。“这枚是金日?是你送给戴皇后的?”
钱佐没有说话,算是默认。我顿时哑然。
这一枚玉就是有着神话色彩的金日?就是那个传言得之就能得天下的圣物?就是钱费尽心思想要得到的?
怎么看都不觉得这玉有什么特殊之处。说这玉价值连城,我倒是相信,但这玉能放什么异彩?
那么钱佐刚才说“还在这”又是什么意思?“你早就猜到金日会在此处?”我问钱佐,他心中到底都藏着什么事?
“戴悠梦若是要是把合欢环埋在这里,那金日也会在此罢。”
我想想也是。一个是天下人人想得的宝物,另一个则是关系越国宝物的钥匙,都是至宝,戴悠梦既然要藏,也确实该藏在一处的。
只是,钱佐居然把金日这样地宝物送与戴悠梦,我多少都有些惊讶,不论金日是不是神物,但至少它有这层寓意,更是钱佐祖父与父亲毕生追逐的,钱佐居然毫不在意似的。也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思,忍不住说道:“外面人你争我夺得厉害,费尽心思想要得到这两枚玉,却原来其中一个藏在此,废井颓垣之地。”钱佐是假戏真情混做一团,明明化身为黑衣人从钱手中把金日夺过来,却又弃之如草芥,转送给戴悠梦。
他是要告诉戴悠梦,他只爱美人不爱江山,还是他眼里根本就没把这金日当一回事?
我仔细回想,难道钱佐昨晚上故意拖延时间,就是想让钱来此地把金日拿走?是试探钱么?还是别地把戏?只是钱不知是觉察到了什么,还是压根没联想到金日也会在此,所以根本就没有踏入此园半步。
我心中疑窦丛生,钱佐到底要做些什么?“你要干什么?”
钱佐冲我一笑,用手绢把自己沾满泥巴的手擦了擦,低眉道:“你不是要血伏参吗?朕保证把血伏参原原本本送到你手中。”
“可是……”为什么钱佐有些不对劲呢?他到底在筹谋些什么?我猜不透他,因为我和他之间隔了一重鸿沟,可是为什么我会感觉到一丝不安呢?
“再信朕一次。”钱佐万分诚挚地对我说话。
我忘记点头,也忘记摇头。只觉得他这话一直回荡在自己地耳边。
钱佐领着我,我和他,两个人,单枪匹马来到西湖畔。
钱佐站在堤岸上垂柳下,望着那雾气茫茫地水面,思索着,搜索着。在宫里的时候,他好像不积极似地,可一旦拿到了合欢环,却又急着打开。
难道他不怕慕容楚风和钱追来么?就他与我两个人,就算真的把法门打开,真的把血伏参拿到手,单凭钱佐一人之力,是否真的能确保血伏参的万无一失?
然而我也不能再说些什么。尽管他今日的举动实在让我不得要领,他那一句“再信朕一次”,还有他认真又真挚的表情,让我无从质疑。或许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吧。
我也把目光投向雾中的西湖,西湖虽不大,但一眼望去,却也是不见水端。合欢环对应的机括又究竟会在哪里?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从水面深处悠然飘来隐隐歌声,这歌声穿过层层的水雾,送到耳畔,却正是应了此情此景,我听着这声音,不禁有些心酸。差一点就没有忍住喷出眼眶的泪水。
钱佐不知为何忽然回转头来,却正巧见着我这一副哭丧着的脸,他盯着我的脸,眼眸中什么闪烁着。他想要笑,却也没有笑出来,只是说道:“雇一艘船吧。”
我点点头,想要找到机括,并不容易,绕湖行舟,或许会有所收获。
远远看着一叶扁舟,钱佐招了招手,扁舟徐徐而来,那船家摇橹靠岸,却有些面熟。“呀,是您二位呀,又来游湖?嘿嘿,游湖好啊,游湖好,这冬日的湖跟往常的不一样,冬天也有冬天的看头。”船家有些高兴,更喋喋不休了。
这船家竟然是上次载我和钱佐的船家。我冲他努力笑笑,他倒是先一步把我和钱佐认出来了。
钱佐先上了船,摇摇晃晃地,他朝我伸出了手:“小心点。”
他拽着我的手很紧,或许怕船家像上次那样开玩笑吧。
但船家似乎在冬日不敢再开那样的玩笑,只是好意叮嘱道:“夫人,这冬天湖上有些寒气,您二位可小心些。”
我朝他点头道谢,却觉得身后风顿时小了,钱佐身上的貂裘已经加在了我的肩上。我一愣,想要把这件貂裘退还给钱佐,他则不由分说地已经帮我从前面系上了。我身上的狐白裘最是暖和,但厚度偏薄,加上钱佐这一件厚厚的貂裘,身子顿时火热起来。钱佐牵着我的手往乌蓬里钻,我正要和他说些什么,他已经从另一头出去,站在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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