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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希区柯克悬疑小说-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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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可以,”雷勒太太说,“我很乐意。”
    喝完饮料,吃了块蛋糕后,她要比尔收拾起勃拉尼的作品,然后开车回家。她打算借着这个理由,下午去菲利普家拜访菲利普太太。
    没想到,她还在洗午饭的碗盘时,比尔跑进厨房,说:“妈,勃拉尼的妈妈来了,她来拿勃拉尼的东西,你把东西放到哪儿了?”
    “勃拉尼的母亲?真的吗?”雷勒太太急忙擦干手,跟在比尔的后面出来。可能吗?她觉得非常不安。
    站在门前的女人,和雷勒太太想象中的菲利普太太完全不同,以致她呆呆地盯着对方,说不出话来。菲利普太太看上去比菲利普先生要年轻十岁,身材修长,一头黑发,穿着玫瑰色的衣服,手腕上戴着一条金手链。
    “我是菲利普太太,”她亲切地微笑着说,“我刚刚打电话给丽娜小姐,她说你帮忙把勃拉尼的东西带回来了。勃拉尼没有参加聚会,心里很难过,不过早晨天气不好——天气预报又说会有暴风雨,我和勃拉尼都很害怕。”
    “我知道那种风很吓人,”雷勒太太说,恢复了镇定,“你不进来坐坐吗?比尔,把勃拉尼的东西拿出来给菲利普太太,好吗?”
    “我只坐一会儿,”菲利普太太说,尴尬地笑笑。“勃拉尼不知道我来这里,他可能会担心的,那孩子非常胆小,又喜欢操心。”
    在客厅,雷勒太太陪着客人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位美丽的女人,她感到自己的幻想真可笑。看着菲利普太太修剪整齐的指甲,白色的凉鞋,乌黑的头发,雷勒太太觉得自己太简陋了。她高兴地承认说:
    “菲利普太太,我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存在着一位菲利普太太?”
    “哦,真的,”客人大笑着说,“我也一直想见见你,但一直没有机会。”说着,从皮包里取出一支香烟,伸手拿起桌上一只银质打火机,点着烟。“这打火机太漂亮了,而且非常灵活。对不起,你抽烟吗?”
    “谢谢,我不抽烟,”雷勒太太说,把烟灰缸往前推了推,“我一直在想像你长得什么样子,结果完全错了,我丈夫常说我太喜欢幻想了。”
    雷勒太太很高兴丈夫不在家,他要在的话,会不停地取笑她,说她把菲利普太太想像成被锁在壁橱里的可怜人儿。她决定不把菲利普太太来家里的事告诉丈夫。
    比尔带着一大堆木头、皮革和金属做的手工艺品进来,菲利普太太接过来,放到腿上,分门别类地分开,同时高兴地喊道:“这些东西很有趣,是吗?这是什么东西?究竟是手链,还是餐巾圈?反正,这些东西都很可爱,我真为勃拉尼骄傲。”
    “你应该感到骄傲,丽娜小姐称赞勃拉尼,说他的手非常灵巧,哪天有空,带他过来玩吧!也许你们可以留下来吃顿便饭。”雷勒太太冲动地说,“你离开芝加哥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一定很寂寞。”
    “是的,那寂寞你难以想像。我很乐意来,我喜欢你的房子,你有许多漂亮的东西。我喜欢漂亮的东西。”说着,黑眼珠向四处打量。“我不认识多少人,所以我不常到外面走动。另外,勃拉尼也喜欢我在家里陪他。”
    突然,雷勒太太明白了,这就是菲利普太太神秘的答案。教授潜意识里很妒忌,他要独占这位美丽的妻子,他不想让妻子认识别人。雷勒太太听说过很多这类事情,在老夫少妻中尤其普通。突然,她对面前这位菲利普太太产生了—种怜悯之情。她过的生活一定很可怕,想想看,被一位严肃、占有欲强烈的人捆住。雷勒太太想起来,她从来没有见过菲利普先生的笑容呢!
    “有空一定来啊!”她热情地对菲利普太太说,“我会跟你联系的。”
    菲利普太太掐灭手中的香烟,收拾起儿子夏令营的作品。“雷勒太太,你太好了,”她微笑着站起来。“现在,我真得走了。再次感谢你。”
    雷勒太太送她到汽车前,目送她开车离去,她离开时,挥了挥手;手链闪闪发光。
    雷勒太太慢慢回到屋里,继续做中午没有做完的事,脑子里尽想着刚刚那位客人的事。
    大约二十分钟后,电话铃响了。
    很意外,打电话的是菲利普先生。
    “我妻子说,她刚刚到过你家,雷勒太太,这是真的吗?”
    她才离开一会儿,他就来追问了,真可笑!“是的,她是到过我家,”雷勒太太的声音很严厉,“你反对吗?”
    他的声音疲倦而无奈。“请问,你有没有丢了什么东西?”他问。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当然没有。”
    “—个缸型的打火机?银质的?”
    从接电话的地方,雷勒太太可以看到茶几,她眼睛往那儿—扫,不错,打火机不见了。不知怎么搞的,她竟然说不出话来。
    沉默了几分钟后,他疲倦地说:“真对不起,发生了这种事。我会给你送回来的。”他的声音显得很无奈,好像他已经经历过许多次这种令人尴尬的事。
    雷勒太太轻轻放下电话,双手捂住脸,不知怎么的,突然哭了起来。
 临死前的推理
    临死前的推理
    围墙有八尺高,墙头布满了锯齿形的碎玻璃,沿墙种着高塔般的棉树,在微风中摇曳。马斯特的屋子座落在正中央,四周环绕着一大片碧绿的草坪。这是一个下雨的夜晚,就在这里,发生了一桩谋杀案。
    整幢三层楼的房子,只有马斯特一个人,他的女管家玛格丽特今天休假,而其他人都走了,其实,马斯特并不在乎一个人独处,只是一个人生活不太方便。
    他很早就吃完晚饭,现在,他离开客厅,穿过走廊,来到宽敞干净的厨房,准备做晚茶。玛格丽特想得很周到,把水壶留在炉灶上,免得他找不到。马斯特打开壶盖,放进一些高级茶叶。他把水壶放到炉灶上煮,轻轻关掉屋里的灯,然后穿过走廊向书房走去。
    书房门一开,角落里就传来一阵低沉的吠声,灯亮后,马斯特那只硕大的德国牧羊犬歪着头坐了起来,看到是主人后,它慢慢躺下,又打起盹来。
    马斯特对那条狗笑笑,这条名叫“上校”的牧羊犬从小跟着他,已经有十二年了,对他忠心耿耿,虽然现在它老是打盹,但仍然很警觉。
    除了狗之外,能让马斯特信任的人很少,所以他对自己的安全非常注意。每天晚上,当他和太太准备休息时,他就会启动房屋的整个警卫系统,防止不速之客闯进来。马斯特有很大一笔财产,身体也非常健康,这是他五十年来不断努力的结果。
    外面刮着大风,雨水打在黑色玻璃窗上。雨已经下了一整天了,马斯特感觉很烦闷,他走到窗前,拉起窗帘,窗户上映出他那罗马人的体型,威风凛凛,又很自负的样子。红色的窗帘由两边合拢起来,遮住了马斯特的身影,就好像真正的舞台剧的最后一幕一样。
    马斯特坐在书房的一张大桌子旁,无聊地玩弄着一把金制刀柄的拆信刀,房子另一头传来一阵微弱而细碎的吱吱声,这一定是风吹动的,马斯特根本不加理会。沉思一会,马斯特决定该利用这段时间去做一些事情。他把拆信刀丢在桌上,站起来,走向橡木书架。
    马斯特用力将书架往里压了半英寸,然后向右一推,书架顺着墙后的轨道滑进去。出现了一座类似保险箱的大型铁门,马斯特用尽全力将铁门旋转出来,然后走进保险箱中。
    这地道宽约六尺,深八尺,墙边有无数的架子和保险柜,马斯特拉开右边墙壁档案柜的一个抽屉,在案卷中翻了几分钟,在他翻到夏季那一部分档案时,传来茶壶的尖叫声。
    马斯特骂骂咧咧地把文件放好,茶壶的尖叫声突然让他觉得毛骨悚然。他转身正要走出去,突然看到书房里有一条人影,这人一定是利用茶壶的响声来分散他的注意力。就在快到达出口时,马斯特惊恐地看到铁门缓缓地合拢起来。无论他怎么用力地推、叫,铁门还是合了起来。顿时,地道里一片黑暗。
    马斯特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惊慌过。今晚,没有人会进入这房子,明天最早来的是玛格丽特。马斯特确信,这个人把他关在地道内,就是要置他于死地,从他目前的情况看,空气很快就会耗尽,他只有死路一条。
    马斯特从没想过,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经过最初的绝望后,马斯特逐渐平静下来。他估计自己只能活两到六小时,然后就会被活活闷死在这黑暗的地方。他真希望当初自己在这里安装了照明设备。
    马斯特摸黑找到一个角落,背靠着书架坐下。他知道,自己必须保持镇静,并且应该平缓地呼吸,以保留氧气。
    一个小时过去了,接着第二个小时也过去了,马斯特感到呼吸有点困难了。
    在他心里,只想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到底是谁想杀他?
    为了减轻这不断加重的恐惧感,马斯特开始认真思考这一问题。
    许多人浮现在他脑海中。在生意场上,他一向是很无情的,但是,在马斯特认为有嫌疑的人中,又找不到要置他于死地的理由。
    突然,马斯特想起一件事,不禁得意地笑起来。有一件事能缩小这范围。无论是谁进入书房来关这保险门,一定要从“上校”身边经过,这意味着,那凶手一定是“上校”很熟悉的。马斯特又在脑中列了一些名字。
    他太太丽达,对,她有充分的动机——钱以及自由。丽达比马斯特年轻二十岁,她身材苗条诱人;前一阵儿,他风闻丽达有一些不安分的举动。但两天前,他亲自送丽达上了飞机,到纽约探望她姐姐——一位时髦、成功的百老汇演员。丽达现在应该在千里之外的地方。
    马斯特的弟弟查理,他是一位艺术家,这很奇怪,是吗?弟兄两人,一个是钢铁制造商,一个是山水画家,差别真是太大了!查理在绘画上虽然很有造诣,但卖画所得的钱却不足以糊口。信托基金每月的补助,只够他维持生活。钱,就是动机。查理知道遗嘱中规定,兄长去世后,家产才能由其他兄弟依次继承,其他未继承者.只能继续领生活费。这表明查理将继承他的财产。查理有充分的理由,置他于死地。
    不过,马斯特和他的弟弟相处得很好,至少,弟弟是什么样的人,他知道得很清楚。马斯特确信,他搞艺术的弟弟不是凶手。
    今天早晨,马斯特还打电话约查理一起吃午饭,但查理婉言谢绝了,他兴奋地提到在公路旁有一大片向日葵,他想在它们被建筑商摧毁前完成这幅画。查理总是这样,只要看到美景,他忍不住要画下来。不过,查理答应,如果画不成的话,他会打电话来的。查理到现在还没有打来电话,大概画家仍然沉醉在花的世界里。
    第三位嫌疑犯是洛克,他是马斯特的助手,公司的副经理。马斯特不在时,他全权负责公司的财政。洛克应该在圣路易市与一家棉纺织公司谈判。所以,他像丽达一样,根本不在城里。
    马斯特确信,除此之外,应该没有其他人了。
    到底是他们三个中的哪一个呢?马斯特感到空气越来越不新鲜,他要费很大力气才能满足肺的需求。他知道自己的时间越来越少,所以专心致志地思考这个问题。
    丽达早晨曾打来长途电话。从她姐姐那里乘飞机回来,完全有时间完成任务,并且在尸体(我的尸体)僵硬前离开。
    马斯特记起,早晨电话中,他曾和丽达的姐姐说话,这表明丽达的确在纽约。从纽约赶回来,必须乘直达飞机,并且需要一天时间。说她们两人合谋杀他,那简直毫无理由。如果丽达一整天不在,她姐姐一定会发现的。其实,他死后丽达所得的遗产,还不如她现在的多,所以,不应该是丽达。
    接着,他又想到在圣路易市的洛克,几个小时前,他们也通过电话,洛克答应他,价格计算好后,会带着所有资料来向他请示的。他们约定晚上九点再联系一次。洛克是个很守信用的人。马斯特看看手腕上的表,现在是八点五十二分。假如九点整电话铃响的话,那就证明凶手决不是洛克。如果他是凶手,又何必再打电话来呢?
    问题是,从这里能听到电话铃声吗?应该可以。马斯特猜想,凶手很可能想让人觉得这是一个意外事件,所以外面的书架一定没有推回原位,声音应该能透过铁门。
    再过五分钟就到九点了,马斯特站起来,慢慢走到门口,将耳朵紧贴在门上。
    如果九点时铃声不响,那凶手一定是洛克,如果响的话——
    突然,一阵微弱的电话声传进马斯特的耳朵。九点差一分,没错,一定是洛克,他提前一分钟开始拨电话。
    马斯特回到原来位置,呼吸越来越困难,他极力不去想它。
    如果他敲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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