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值千金-第2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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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中送东西。
可君兰舟没有跟他联系。
阮筠婷今日也没有直言告知。
可是,他对阮筠婷的感觉仍旧是那样放不下。忍不住快走几步追近了她,道:
“对了,我看上一把好琴,想知道与凤尾焦琴之间相差了多少,水神医的琴赠与你,你整日抚弄,对它的音色应当最为了解,今散学后帮我去看看吧。”
萧北舒酷爱音律,对琴也是爱之如生命,阮筠婷既然当他是朋友,还知道他的喜好,自然不会拒绝他的要求,便笑着道:“今日散学后我再山下等你?”
“好。我若先到也会等你。”
阮筠婷重回书院,同窗们较为相熟的自然要问候一番。初云公主见阮筠婷清减了许多,禁不住拉着她的手,张罗着待她好些了,要教她骑射功夫强身健体。
阮筠婷笑着应下了,却见初云公主的眼神中有掩饰不住的心疼和叹息。心念电转,立即明白她这表情从何而来——韩肃和戴雪菲的婚期近了,韩初云大概将她的病体不愈联系到了韩肃的大婚之上。
韩初云也的确是这样想的。她的傻瓜侄儿最近一头扎进朝政里,忙的昏天黑地,原本是适中终身材,现在消瘦不少,而且养好了一些的胃又开始不时的疼,要他好生将养,他却跟与自己有仇一样,激进的努力于朝政,一点都不考虑自己的身体。就连皇上都对他的努力和智慧另眼相看。
阮筠婷这厢更是惹人疼,本就不是丰腴的人,现在单薄的身形仿佛风过就能将她吹走,她人生的俊俏。柔柔弱弱的确更惹人怜爱,可这样的美丽,换做是她她宁可不要。
如今她也有了喜欢的人。知道那种求而不得的痛苦,在她看来,韩肃与阮筠婷是被现实的残酷生生拆散的有情人,可怜可悲的令她跟着难过。
“婷儿,你也不要太难过了。”韩初云难过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多余的话并没有说,叹息着走开了。
阮筠婷无奈的摇摇头。明知道初云公主误会了,可主动去解释的行为只能越描越黑,便也去做自己的事。
课间,先生带着他们讨论的竟然是先进大梁国的土地政策。他们是军事科,没有讨论行军打仗排兵布阵。众人都有些疑惑。不过在坐众人都是精英学子,选学的课程也大多选择了时政,对于土地政策的讨论也极为激烈。
阮筠婷在戴家听了戴明父子不少的言论,也知道皇帝如今赞成哪一种做法。然现在听了众学子的讨论,却发现指出现今土地政策弊端的人只在少数,提出改革的人一不多,赞成改革的更是凤毛麟角。
在奉贤书院的学子各个出身名门,他们的愿望和看法,就可以代表了他们家族的愿望。想必今日将土地改革拿到了课堂上来议。也是皇上有意想要探口风吧?
阮筠婷苦笑着抚着额头,这种事情涉及到大多数人的利益,相信行事的难度远远要比预想中的还要大。
到了散学时间,阮筠婷并没直接下山去找萧北舒,而是去了隔壁的厢房,去找戴明。
几乎是阮筠婷一到了时政班的门口。屋内所剩不多的几人就都看了过来——没办法,在清一色正红之中,月白色的常服显得极为扎眼。
韩肃怀里抱着苹果大小的黄铜暖炉,正与戴明讨论着什么,见众人的目光都转向门前,也回过身漫不经心的投去一眼。只是这一眼,就让他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怔愣。
她瘦了。也苍白了。虽不似从前那般古灵精怪精气神十足,却多了许多少女特有的温柔和娇弱,也有了一些淡雅高贵的气质。一个女子生的美貌并不算做美貌,要容貌气质才学兼备才叫美丽。时间的淬炼果真留给了她最好的东西,只可惜,他大婚在即,她也注定不是他的了。
“世子爷,在下有事。先告退。”戴明笑着道。
韩肃几乎是立即收回了看着阮筠婷的目光,笑容入常的道:“去吧,我也有要事要办,此时咱们改日再议。”
“好。”
戴明匆匆应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的疾步到了门前,语带惊喜的道:“怎么来了?”
阮筠婷看了看韩肃的背影,这才道:“我有事跟你说,你现在可有空闲?”
“有,咱们到那边去说。”
戴明很是欢喜,今日一整天都在为了土地改革的事绞尽脑汁,可看到她主动来找他,他的欢喜足以弥补一切疲惫。
阮筠婷脑子里都是土地改革有可能造成的弊端,也并没有多注意戴明的反应,到了一旁无人之处,直接将今日军事科讨论土地问题的事情与戴明说了,最后道:“之浅,土地改革虽然是一桩对百姓有益,对大梁国也绝无坏处的事,但是朝堂势力盘根错节,并非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那些世家公子难道不知道土地问题的弊端吗?他们都是能进得了大学部的精英啊,可是他们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人赞同改革,着说明什么?这说明,在现时触碰到多数人的利益之时,他们绝对会将自己放在首位。”
“好了,婷儿,你要说的我已经明白了。”戴明原本心情极好,阮筠婷的一番话,让他觉得她虽然聪明机智,但终究不过是寻常女子,也有胆小惧怕和妇人之见。
阮筠婷见她的话他完全没有听进去,有些焦急的道:“我知道你与伯父都是忠心耿耿的良臣,但这件事并非你父子二人牵头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你回去一定要与伯父从长计议,历史上因为变法失败而死于非命的人也是有的,朝堂上的事,出头鸟做不得,不可激进啊。”
虽然戴明不赞同阮筠婷的想法,可是她眼神中的关切和语气里的焦急都是掩盖不住的,戴明笑的很是开怀,语气虽然温柔,并没再反驳她,话语中的敷衍也并未掩饰:“我知道了,我会与父亲商议。”
阮筠婷突然觉得很是无奈,她该说的话说了,该给的建议也给了,戴明听与不听,都是他自己的问题。更何况她对大梁国的朝堂也并不是很了解,兴许她的想法是错的。
“罢了,你能与伯父商议就好。我稍后要与萧先生一同去看琴,然后就回府了。”
戴明闻言微笑着道:“外头天寒,早些回去。”
“我晓得……阮筠婷和萧北舒买了琴出来,天色已经黯了。萧北舒差随从将琴送回书院,道:“我送你回府吧,而且我也很久没去拜访徐老夫人了,正好顺路。”
“也好,只不过我的马车只容得下一个人。”
“那出了集市你自己乘车便是,我跟在外头走路。”
阮筠婷忙摇头:“那怎么成,雇一辆车不就成了,若是老祖宗知道我如此怠慢你,不会饶我的。”
萧北舒道:“给你做跟班也不是没有过,我得心应手。”
萧北舒的话,让阮筠婷想起他们随圣驾西行时发生的种种。说实话,若是一路上没有萧北舒帮忙守护,她怕是要提心吊胆,安稳觉都睡不到的。
阮筠婷感激他,哪里能让他一个客人自己走路,她反而大爷似的乘车?左右集市距离徐府不远,阮筠婷也不乘车,让车把式和跟车的下人先回去禀报老太太一声,就说萧先生随后就到。自己与萧北舒散步回去。
夜幕降临的街上,行人渐渐少了,阮筠婷并不害怕,萧北舒身手矫健,现在又是在天子脚下,哪里来的那么多突发事件?
可是阮筠婷想错了,就在他们谈笑着向前走时候,斜刺里突然冲出一个黑影,一把夺走了她垂落在腰带上的香囊,而香囊里装着的除了两张百两银票之外,还有韩肃给了她坐位归云阁信物的蝠纹玉佩!
第320章 惊心动魄
前一段时间蝠纹玉佩她一直是贴身挂着的,昨日婵娟新作了这个荷包,大小正适合蝠纹玉佩,她一时兴起就将玉佩和二百两银票连同一些夏天晒干的茉莉花一同放在里头挂在腰带上,她整日除了在书院就是在府里,路上还要乘坐马车,且绳结绑的很结实,从来没有考虑过会丢失的问题。想不到今日才刚挂了一天,就被偷儿用刀子割断了绳结。
银票丢了可以再赚,可蝠纹玉佩对她来说太重要了,她不但是归云阁的信物,更涉及到神秘的力量。随意丢失,阮筠婷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后果。
“站住!”阮筠婷心急如焚,想也不想的提起裙摆就追。
萧北舒也只是愣了一下:“别急,我帮你追!”话音落下,人已经窜出去一段距离。
阮筠婷略微放了心,有萧北舒在,总好过她自己的脚力。
傍晚的街市上还有三两行人,更有集市上的小摊贩收了摊子推车回家,萧北舒追着那贼人在前,七拐八拐之中难免撞到人,引得抱怨声连连。
阮筠婷跟在后头跑的气喘吁吁,不多时就被落开了一大段距离,只能远远的看到前面两人的背影越来越远,渐渐离开了人群,转身进了一个小巷。
阮筠婷累的双腿发酸,沉重的如同灌了铅,完全抬不起来,也使不上力气,脚步禁不住放慢,气喘的嗓子眼儿发干咳嗽了好几声。萧北舒当日在地穴中徒手掰断钢刀的事情她还记得,想来他身负绝技,那偷儿应当不会得逞。
喘息了半晌好容易顺了气。阮筠婷又一次奔了过去,好容易拐进小巷,正巧见萧北舒一脚踹在拿头儿屁股上:
“好的不学,学人行窃。念你事出有因,这次姑且饶了你,下一次再让我抓到。却不会轻饶!”
那人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无还手之力,趴在地上半晌起不来身,刚才一切发生的太快,阮筠婷并没瞧的真切,如今静下来仔细一看,偷儿竟是个破衣烂衫的少年,寒冬腊月的。身上连渐棉袄都没有。
萧北舒将荷包还给阮筠婷,“你看看少了什么不曾。”
阮筠婷打开香囊,里头银票和玉佩都在,而且蝠纹玉佩也没有被掉包。
“什么都没有少。”
“那就好。”萧北舒看了眼那少年,叹息一声。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扔给他:“去你给你娘抓药吧。”
少年脏污的脸上满是惊愕,不可置信的捡起那锭银子,迟疑了许久才小心翼翼揣进怀里,跪正了身子郑重叩头:“多谢公子,敢问公子贵姓大名,我也好还你的银子。”
“不必了。”萧北舒摆摆手,对阮筠婷微微一笑:“咱们走?”
“好。”阮筠婷笑着点头。
两人刚要举步离开,那少年却不依的追上来:“两位请留步,若是公子不留姓名。这银子我是不能要的。”
萧北舒扭过头看他半晌,见他眉目中满是认真,叹息道:“罢了,这银子是我们家姑娘给你的,我只是她的随从。”
阮筠婷惊愕的抬头看萧北舒,转念一想他或许是为了隐瞒身份。便没有反驳,而是配合的点头表示肯定。
那少年好似这时候才发现身旁还站着个姑娘,感激的看向阮筠婷,却在目光触及夜色下面容柔美朦胧的俏脸时,楞了一下,低头有些结巴的道:“多谢,多谢这位姑娘,我叫牛山,家就住在城东郊的三里村,这银子,将来我一定会还给您的,还请,还请姑娘告知小人府上何处。”
少年羞涩的低着头,说出的话却很有骨气,猜想这人倔强,若说不用他还他必然不会罢休,便道:“既然知道你的住处,往后我要银子了就去找你。”
“这……”少年飞速的看她一眼,又低下头,姑娘家不肯透露主值倒也无可厚非,只能点头:“好吧,姑娘的大恩小人记下了。”说罢跪下,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爬起来又行礼,转身走了。
阮筠婷看着他的背影走远,才对萧北舒说:“萧大哥,今日多亏了你,不然我的荷包落在外头,少不得要惹出许多事端来。”
“你我之间何须客套。”萧北舒左右看看,苦笑道:“只不过,咱们跑的有些远,可要快些回徐府才是,老夫人要惦念的。”
阮筠婷这才打量了一下周围,现在他们所在的是一个偏僻的小巷,两侧是粉墙,路面有积雪,往跑来的方向看去,巷子外也是灯火幽暗。
阮筠婷原本到城里来走的时间就少,再加上现在黑灯瞎火的,一时间很难分辨现在身在何处。
“萧大哥,咱们到正街上想法子雇辆马车吧。”
“也好。”
萧北舒虽不至于迷路,但时间紧张,他怕老太太会多想,一口答应下来,跟在阮筠婷身后走出小巷。
积雪湿润了绣鞋,也是无可奈何的事。阮筠婷叹息一声,本想回过头与萧北舒说话,侧头间,眼角余光却见后右方高墙顶端有银光一闪。
阮筠婷心头一跳,还来不及反应,肩膀已经被萧北舒用力推了一把,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左前方跌去。阮筠婷本能的想攀住什么,却什么都没抓住,手舞足蹈的跌进了小巷一侧的雪堆中,双手按着冰凉的雪地,又冷又疼。
就在阮筠婷倒下的一瞬,一支袖箭碰的一下扎入她原本所站位置的前方,直接没入了积雪的地面。若是阮筠婷再多停留一下,必然会被扎个透心凉!
阮筠婷趴在雪中,惊魂未定的挣扎着想要起身之际,从高墙的顶端,一个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