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绝杀:当关东军遇上苏联红军-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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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大林增调给朱可夫集团军的坦克部队早就到了蒙古,但在补给尚未完全到位,反攻也没有正式发起之前,诺门罕地区的自然条件和地理环境,都不允许苏军再向前线增添更多兵力,所以这些援兵都被朱可夫作为战役预备队,放在蒙古首都乌兰巴托待命。
除乌兰巴托的战役预备队外,朱可夫集团军尚拥有3个坦克旅和3个装甲旅,而在前沿作战的一直只有第11坦克旅和第9装甲旅,也就是日军过河作战时遭遇的那两个旅,其余机械化部队同样因补给原因留在了温都尔汗。
仅从部队编制上看,苏军的一线部队明显兵力不足,不过奇怪的是,与之交战的日军从来没有产生过这一印象。他们的感觉正好相反,苏军不是不足,是太足了,不论兵力还是武器,都几倍几倍地超过自己,更恐惧的是,怎么打都不见少。
就算是游戏机里最牛的主角,打完之后都还需要补血,面对这样从不需要补血的强悍对手,你心里能不发毛吗?
日军的这种印象,正是朱可夫想要的效果。他在前沿运用了一个类似于移花接木的办法:以火力弥补兵力。
第36摩步师从未调换过不假,但到反攻前,包括第36摩步师在内,苏军一线步兵师的重武器配备已比正常编制超出一半。
第11坦克旅和第9装甲旅也是一样,它们的坦克一旦破损或被击毁,马上就由驻温都尔汗的坦克装甲部队负责进行补充调换,缺多少补多少,使其出勤率始终保持在百分之一百。
这样总是激情澎湃的坦克部队一露面,不仅可以轻而易举地收复晚上丢失的阵地,还能与空军配合,对日军据守的弗依高地展开进一步反攻。
在苏军反攻时,高地上空硝烟弥漫,苏军轰炸机来回俯冲,进行低空扫射,坦克群则向高地日军猛烈开火,日军后方部队甚至可以看到t…130喷火坦克所喷出的青蓝色火焰。
朱可夫并不真的想占领弗依高地,他只是要通过这种“攻势防御”的战术,在有效地守住现有阵地的同时,杀伤日军有生力量。
小松原无机可乘,连小规模小范围的夜袭也被迫宣告中止。
你想安安静静地躺一会,朱可夫可不让,他开始派兵袭击,只不过他派的不是普通步兵,而是传说中令人闻风丧胆的狙击手。
苏军狙击手使用装有瞄准镜的莫辛狙击步枪,两到三人组成一个“猎杀小组”,每天二十四小时瞄准弗依高地上的日军,展开“草原狩猎”。
在诺门罕战场上,这样的画面逐渐成为常态:一群日本兵蹲在战壕里,一个家伙把脑袋探出来往外看,也只是探出去一点点,但没过一会,他就像突然触电一样,整个人往后倒去。同伴一检查,不少胳膊不少腿,只是前额多了一个圆圆的弹洞。
一枪毙命!当他被撂倒时,周围的人连子弹从哪里飞来都没弄清楚。
苏军狙击手不放过任何暴露的目标。日本兵或蹲或趴,别说伸脑袋了,就是身体动一动,或者俯卧的姿势稍高一些,都会惹来子弹。有的人过于惊恐,像鸵鸟一样拼命往地上钻,一不留神,屁股抬了起来,结果子弹就从那个倒霉部位上穿了过去。
苏军的“猎杀小组”中只有少数经过专业训练的职业狙击手,大部分也是临时从前线步兵连队中挑选的。这让日军很不服气,于是也针锋相对地组织“射击敢死队”。
日军装备于前线的三八式狙击步枪非常少,狙击手的数量也因此受到极大限制,而且日本人在狙击战中的战术特点跟他们进行迂回、夜袭时一样,非常死板,总是一群人守在一个地方,乒里乓啷射,极易被发现。发现之后,苏军都不用派自家狙击手与之对悍,只需确定目标,远距离一炮就能将这些人枪统统炸碎。
朱可夫的狙击战术给一线日军造成的心理压力,远大于其实际损失。日军不得不对前沿步兵的行动作出严格规定,要求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连续待在同一个地方,以免进入苏联狙击手的瞄准镜范围。
苏军狩猎的区域不仅有地面,还包括天空,进入7月以后,日本航空队的损失逐渐增大,其中以战斗机战队最为严重。
夜行怪客
损失大,就得补充,参谋本部被迫将分布在日本国内、中国关内、朝鲜的飞行战队陆续调出,以应前线之急。加上嵯峨彻二的第2飞行集团,此时集结于诺门罕的飞行战队已达18个之多,当时日本航空部队统共只有36个飞行战队,投入诺门罕战区的就有一半。
1939年7月12日,也就在日军地面部队停止进攻的这一天,日苏在诺门罕上空的新一轮角斗才刚刚开始。在当天的空战中,日本航空兵挨了重重一棒,第1战队长加藤敏雄中佐驾驶的飞机被击中起火。
在这所有战斗机战队里面,最精锐的还不是起初的第11、24战队,而是从日本国内调来的第1战队。作为战队长的加藤时年已经四十四岁,但他在日本陆军航空队中非常有名,被尊为航空兵的“长老”,二战后日本国内的一些游戏还以他为主角,称作“操纵的神”。
战机起火后,“操纵的神”跳伞逃命,结果落在了苏军后方,幸得僚机在草原上紧急着陆,才将他救了回来。
自第24战队森本重信战死以来,这已是日军王牌飞行员第二次落败,显示出年轻的苏联飞行员通过实战磨炼,正渐趋成熟和硬朗。
为应对苏联空军咄咄逼人的攻势,在嵯峨彻二的指挥下,日军地勤部队加紧施工,从海拉尔到诺门罕、阿尔山这一带,短时间内便出现了5个机场群,计36处机场。
如此多的机场,一方面有利于战机分散和隐蔽,另一方面各战队在支援陆军时,也拥有了更大的纵深和正面宽度,可以做到前后机动,左右支援。
诺门罕的天空又维持了均势,但这只是就白天而言,苏联空军主任斯穆什科维奇从中找到战机,并派出波…2袭扰机执行他的意图。
波…2袭扰机的俗名叫“玉米”,机如其名,因其结构相对简单,这种飞机的产量特别高,是历史上生产最多的双翼机,总产量在4万架以上。
最初飞机设计师是想把波…2作为战斗机使用,它的外观跟普通战斗机也确实很相似,但后来发现,波…2的飞行速度太慢,碰上正宗战斗机,根本就打不过,还得战斗机为它护航。
幸好波…2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它不会进入螺旋状态,即便偶然进入,只要飞行员放掉驾驶杆,飞机也会自动予以强制解除。对于新飞行员来说,螺旋是大敌,因此就被拿去做了教练机。
诺门罕战役让斯穆什科维奇看到了“玉米”的潜力,于是重新征召其入伍,教练机成了袭扰机。
当时日本和苏联的电子工业都很落后,飞机均未配备机载雷达,也就是说都不具备完全的夜战能力。波…2凭借完全隔离螺旋的特点,可以在晚上进行超低空飞行,在那个高度上,日军战斗机根本没法识别和发起攻击,因高度太低,高射炮也难以有效地进行跟踪射击。
斯穆什科维奇把“玉米”撒到日军阵地上空,这些“夜行怪客”驾临后,从机舱里扔下几颗炸弹便扬长而去。
波…2投掷的多为小型炸弹,对日军造成的实际损伤并不大。斯穆什科维奇用波…2进行夜袭,其主要目的也不是轰炸,而是搞“恐怖主义”。
当波…2现身时,下面的几乎所有官兵都会从睡梦中惊醒,然后四散奔逃,以寻找藏身之处。一来二去,就连声称最擅长夜袭战的日军都被折磨到濒临崩溃,许多部队一夜数惊,到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程度。
有时,斯穆什科维奇还经常“掺私货”,把tb…3跟波…2混在一起行动。
tb…3是像sb一样的轰炸机,不过sb快,tb慢。波…2既是袭扰机,也可以当侦察机使用,当它在前面探完路,判定所在空域比较安全后,尾随的tb…3重轰炸机群便会趁势下手。
tb…3号称空中恐龙,当它的炸弹像雨点一样纷纷落下时,地面的日军几乎无路可逃。
这位要说了,tb…3可以做到的事,难道日本九七重爆就做不到?
做不做得到,决定权不在轰炸机手里。日军配备的八九式20毫米高射炮数量很少,而且射高有限,对tb…3重爆机群只能望空兴叹。
你换苏联的试试——1939式85毫米高射炮,在这种高射炮的齐射下,连飞行集团高级参谋的座机都难逃劫数,可知有多么凶猛。九七重爆要是也像tb…3一样摸黑袭击,飞行集团有多少也不够填这个坑,更何况拥有的轰炸机本来也不多。
日军是兵多,苏军是武器多,而且随着战斗的延续,还在不断升级。苏联炮兵主任(相当于炮兵司令员)沃罗诺夫中将进入战场,至此,除海军外,几乎所有兵种的苏军司令员都到了诺门罕,他们的集体扎堆,既是为了给前线提供火力支援,同时也是要借这个机会对新武器和新装备作实战检验。
沃罗诺夫带来的是三个远程重炮团。苏军前线的火炮阵营变得十分豪华,野战榴弹炮从以122毫米为主,发展到以152毫米为主,即便是迫击炮,也多为120毫米的大家伙。
这些火炮群呈梯次配置,按照各自预设区域,每天对包括弗依高地在内的日军一二线阵地进行攻击,并且集中于拂晓和傍晚这两个时间段,为的就是有效阻击日军的夜袭可能。
小松原退后一步,换来的不是海阔天空,而是水深火热:坦克、狙击手、飞机、远程重炮连轴转,到处烟尘滚滚,鬼哭狼嚎。
惊天动地的炮弹爆炸声,连身在后方,与弗依高地相距6公里之遥的松本都能听见,他比喻成是贝多芬的交响乐演奏——只是演奏的曲目太残酷了,对日军士兵而言,那不啻是死亡交响曲。
他举头向弗依高地所在的北方望去,那里的天空一片火红,光看着就让人觉得酷热难忍,甚至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可以想见,忍受着苏军重炮“灼热煎烤”的前线士兵该有多么痛苦。
不久,松本也有了亲身体验这种痛苦的机会。
日军卫生队和辎重队奉命前移至三角山阵地。三角山是个山顶呈三角形的沙丘,相对于弗依高地,这里算是介于前沿和后方的二线阵地,但已经进入了苏军的重炮射程,所以大家一到宿营地,第一件事便是急着挖掘可以躲避炮弹的战壕。
松本在山顶找到了一个地势相对平坦的地方,最适于挖战壕。就在他弯下腰刚要动手开挖的时候,忽然发现地面有被炸过的痕迹。
松本曾听老兵说过,落了炮弹的地方,十有八九炮弹还会再次飞来。他就长了个心眼,在相邻八九米处挖了“章鱼罐”。
第二天早上醒来,松本听到头顶有人说话,探出头一看,原来两个辎重兵正在他昨天放弃的地方挖战壕。
松本急忙大声提醒:“那里危险,有炮弹落下过。”
日本陆军里的规矩,野战兵看不起辎重兵,辎重兵又看不起卫生兵和军医。两个辎重兵对松本的好心提醒不屑一顾:“喊什么,这儿没你什么事,不要瞎说。”
军医或许会瞎说,苏联的重炮却不会瞎说。
后来松本再去看时,辎重兵的那个战壕连影子都找不到了,原先的位置上只有一个被炮弹炸出的大坑,坑里的土看上去白燎燎的,好像被火烧过一样。坑的边缘还有没完全烧焦的襟章和刀把,以及带血的碎肉和骨头……
松本能侥幸躲过一劫,除了选址正确外,还缘于无意中得到了“土遁秘法”的相助。
那天在把战壕挖好后,松本仍然疑神疑鬼,心神不宁。为了使自己安心,他就把用来垫背包的宽木板抽出来,用于盖住洞口,接着又在洞口蒙了块毛毯。
苏军炮击时,松本的“章鱼罐”也挨炸了,他差点被倒塌的掩体活埋,正是木板和毛毯救了他一命。
在木板和毛毯的遮挡下,沙土只埋到松本的肚脐眼,双手还可以活动。靠着两手拼命扒,他才得以从“章鱼罐”中挣脱出来,也因此把木板、毛毯的组合称为“土遁秘法”。
三角山上,每天都会有日军士兵死去,不是被炸死就是被活埋,松本能屡屡逃生,连他自己都认为是神在保佑自己。
松本的职业是个医生,参战之前他没有任何宗教信仰,属于无神论者,可是在这种天天与死亡擦肩而过的环境下,他也不知不觉地成了求神保佑的信徒。
两笔账
关东军在诺门罕战场上的糟糕表现,引起了参谋本部的极大不满。
一直以来,关东军都是日本军方的第一宠儿,特别是对苏实行全面备战后,基本上是有求必应,从巨额的军备开支到最精锐的部队,要什么给什么。
付出越多,期望就越高,诺门罕战役之前,在日本宣传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