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雪飘-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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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口之。
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所谓婚姻,应该是追求那个让你日夜思念的美好女子为妻,相知相守,一生足矣!”我看着杜文温柔的双眸,轻声问,“杜文,你认为呢?”
“先生,我懂了,谢谢你!”
“杜文,你为何会问这个问题?”我小心的问,带着几分担忧!
杜文轻轻一笑,有些腼腆的答道,“因为,有个女子,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我相信,我的脸色肯定很难看。我能感觉到心向下沉的速度与重量,重的让人呼吸不畅,我,是以男子的身份出现在杜文眼前的!
我听到有人在吵嚷着:大男子,怎能没个三妻四妾,先生,你错了。我还看到,宇枫湛蓝的双瞳如冰霜般沉郁的注视着我,俊冷深刻的面庞上不带一丝多余的表情。我听到张岚问,可是,若是一个女子日夜思念一个不爱她的男子呢?宇雪,会不会有个窈窕淑女让你寤寐思服?
可是,我的神思很恍惚,我能感知到这些表象,却无法思考,我几乎是逃离似的离开学堂,回到小四合院,感觉全身冷的发抖,我将自己裹在被子里,催眠似的告诉自己,是杜文,杜文,不是宇冰,不是,宇冰还在等你。宇雪,你难道是个三心二意的人吗?
张岚推门进来,坐在我的床边,“宇雪,你怎么了?今天不舒服吗?”
看着张岚关切的眼神,焦急的神态,我突然不想见到这张美好的面孔,“张岚,你走,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宇雪,你?”张岚一急,委屈的几乎哭出来。
“走”我大声喊。
张岚用手捂住嘴,离开的瞬间,我听到门“砰”的一声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感觉很对不起张岚,她是多么热情美好的女孩子,卑鄙的人是我,可是,让我如何去处理这堆复杂错乱的感情,我又能怎么办?
“雪儿,雪儿”一个苍老慈爱的声音响起在耳边。
我睁开眼睛,付叔叔正慈爱的望着我,眼里满是疼惜,我忙坐起身,“付叔叔,您怎么来了?”
“雪儿,你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还想瞒叔叔多久,嗯?”
“付叔叔,我不明白”
19。第一卷 扑火…第十九章
“雪儿,你以为叔叔不知道吗?怎么可能有那么一样的两个人呢?第一次看见你,我便断定了你是宇雪公主,只是不想拆穿你,我想,你一定有隐瞒的苦衷,直到昨夜,你组织赏月,若不是真情流露,你怎么会那样的唱歌?又怎么会那样的喝酒?你不知道,看你当时的模样,我有多心疼!幸亏,宇枫抢下你手中的酒壶,替你喝完了剩余的酒,否则,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醉死的。唉!不知道你心里藏了多少苦,你从小有什么事情都告诉叔叔,现在,也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叔叔。让叔叔帮你一块承担,好吗?”付叔叔几乎是恳求的说。
人在脆弱的时候,总是特别需要一个依靠,而面前的付叔叔,又是一个多么亲切的长辈,我一下扑在付叔叔的怀里,断断续续的诉说着自从我在这个时空清醒以来所发生的一切错乱荒谬的事情。
“我是宇雪,我是21世纪的宇雪,我有宇冰,可是,一个离奇的梦后,我却在这个时空清醒了,宇冰,宇冰被别人杀了,是那个宇冰,是那个三皇子被杀了,我扮作男子,想寻找我的宇冰,可是,张岚却爱上了我,她一直缠着我,我找到了,杜文,杜文肯定就是我的宇冰,可是,他却不记得我,也不喜欢我,他爱上了别人,爱上了张岚,我甚至嫉妒张岚,我,我,很混乱,很累!”
付叔叔紧紧抱着我,轻轻拍抚着我,柔声道,“雪儿,你受的打击太大了,现在,你需要好好睡一觉,让付叔叔帮你一块儿解决这一切,嗯?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等我再次醒来,付叔叔还坐在我的身边,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雪儿,你醒了?”
我很感激的望着眼前的这个老人,“付叔叔,您一夜没睡吗?对不起,是我连累您了,您赶快去休息吧。”
“雪儿,你说什么话呢?你就是我的女儿一般!雪儿,学堂的事你先不要管了,你去城外的空南山住几天,那儿有个空南师傅,你去他那儿,找他聊聊天,静静心。”
我知道,付叔叔一定认为是我精神混乱,才会说出“寻找我的宇冰”之类的话的,他一定认为我是宇雪公主,也罢!谁会相信什么这个时空那个时空之类的话!
我出门之前,付叔叔微笑着说,“雪儿,我很欣慰你喜欢上了杜文。”
我只是无奈的笑了笑,走出四合院,却发现宇枫站在院门外,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宇枫,你?”
“先生,我有一个问题,困惑已久。”
“宇枫,自己去找答案吧,我现在,帮不了别人。”我很疲倦的回答。
“先生,如果一个男子日夜思念的也是一个男子,该怎么办?”宇枫堵在我面前,黯蓝的眼睛一直望着我。
“我不知道。”我依然疲倦的说,很讨厌他的霸道,总是这么以自我为中心,我在他的身边绕过去,他愣在原地,没再跟来。也许,是我太冷漠,对于无关的人,我从来不肯多一分热心。
付叔叔让两个下人陪我去空南山,我拒绝了,我不习惯别人插入我的生活,既然是要静心,我希望可以是一个人,无拘无束的释放与思考。
天黑前,我出了京城,城中的变化不大,只是多了几座怡红院之类的烟花之地,中午的时候,有一支军队在大街上威风凛凛的行过,一个小孩死于军队的铁蹄之下,我很奇怪的是,各个商铺倒是毫不受影响的正常的红红火火的营业,一片欣欣向荣的繁荣之态。城外却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空旷,凄凉,只有几个零零落落的村落,稀稀拉拉的炊烟势单力薄的消失在苍凉辽阔的蓝天下,犹如独守空房的怨妇微弱的叹息。
我敲开一家农舍的大门,为我开门的是个神情倦怠消沉的中年男子,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叔叔,路过此地,能否容我借宿一晚?”
他看了我一眼,毫无表情地道,“进来吧!”
我跟着他走进屋子,屋子里超出想象的简陋,只有一张木制的八仙桌,而且桌腿已经显得松软脆弱,像风干的柴火一般。墙角有一个砖砌的炕,其上铺有很多稻草,一床破旧的露出套子的棉被堆放在炕尾。
一会儿,一个身着粗麻布衣的女子端着一小盆很稀的玉米糊进来,眼睛一直盯着那盆玉米糊,柔柔的道,“爹,吃饭吧!”抬头的瞬间见到我,先是一惊,随即就羞红了脸,重新低下头去,很娴熟的盛饭。
这个女子,最多不过十七八岁,很瘦,很苍白,衬得眼睛大而黑亮,虽不是特别漂亮,倒也颇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动人之处,她低头的瞬间,我想起徐志摩的两句词,“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中年男子走到桌旁,端起一碗玉米糊,粗声道,“吃吧,吃完了以后你再出去躲躲。”
女子看了看桌上剩下的一碗玉米糊,又看看我,为难道,“爹!”
“都自身难保了,还管别人!吃你的吧!人家只是留宿的。”中年男子头也没抬,半张脸埋在碗里,瓮声瓮气的说道。
“对对对,我已经在城里吃过了,只是来借宿的,小妹妹,你快吃吧。”说着,我又掏出二两银子,“大伯,这银子您收下,为妹子添件衣裳。”
看到银子,中年男子两只浑黄的眼睛都直了,一双枯柴般的手刚碰到那二两银子,不想被自己闺女抢先一步抓在了手里,“爹,我们不能靠这二两银子过日子,我想好了,我去金家做妾!公子,这银子还您!”还没说完,中年男子狠狠地甩了她一个耳光,接着,又是一个耳光。
我忙扶住被打的左摇右晃的女子,疑惑的看向愤怒的中年男子,这,是亲爹吗?没等我开口,男子指着哭在我臂弯里的女子,破口大骂,“你个小贱人!跟你妈一个货色,你要去做妓女是不是?我先打死你个不要脸的小贱人!”骂着,一把扯过女子的头发,又是两个响亮的耳光,女子的嘴角被打出一丝血,哭着求饶,“爹,别打了,别打了。”可中年男子却像打红了眼一样,只是一下一下的打着女子耳光,还一边骂着,“打死你个小贱人!”
我再也看不下去了,上前抢过中年男子手中的女孩,将她护在身后,愤怒的冲男子喊,“别打了!你真想打死她吗?她做不做妾,是她的自由。”
20。第一卷 扑火…第二十章
男子浑浊的眼睛瞪了我半天,终是没敢对我怎么样,他无力的垂下举在半空的手,身子蹲下去,用双手抱住头,呜咽的痛哭起来,带着一丝祈求的声音说道,“你还是出去躲躲吧。”
女孩从我身后走出来,慢慢的走向男子,怯怯的叫,“爹!”
看着哭在一块的父女俩,我呆了半天,轻声问,“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金家父子俩不是人,他们抢走我妻子,玩够了以后把她卖到妓院,现在,又来抢我的女儿。”
“那,你为什么不报官?”
“官?县太爷是他们家姑爷!再说,我们欠他们家地租,去年闹旱灾,田里颗粒无收,这租,怎么交啊?他们说,拿我闺女顶去年的地租。”
“大伯放心,这地租,我替您还给他们。”说着,我就去摸腰间的钱袋。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浑浊的眼睛里有了一线生机,枯瘦的双手紧紧抓住我的手臂,普通一声跪在我面前,“我看得出,你是个好人,求求你,带毛儿走,做妾做婢都随你,不然,金家是不会放过她的,我太了解金家了。”
“我”我犹豫道,实在不愿枝外生节。
“求求你,我闺女她很听话的,会做很多事情,保证能伺候好公子,毛儿,还不过来给公子磕头,求他收下你。”中年男子急促地说,加大了抓着我手臂的力度,眼睛里是近乎绝望的祈求。
我无法拒绝一个几乎用生命在祈求的父亲,轻轻点头答应了他。毛儿哭着说,“爹,那你怎么办?我走了,他们不会放过你的。”还没说完,中年男子便甩给她一记耳光,“你少管老子闲事,老子让你拖累的也够了。”
正在这时,一个嚣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告诉你二狗子,今晚再不把你闺女交出来,老爷让我活剥了你。”接着,是栅门被踹开的声音。
中年男子疯狂的冲了出去,只听到,“我今天宰了你这个孬种”的粗暴喊杀声,当我和毛儿赶出去,一个彪悍的男子满身是血的直挺挺的躺在院子里,中年男子手拿菜刀哈哈大笑,满手的血。毛儿恐怖的叫,“爹!”
中年男子回转身,突然向着我跪下,一直用膝盖挪到我面前,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便只是盯着他,他抬起头,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善、待、她。”说完,扬起刀划过自己的脖子,随后,他的身子倒在我脚边的一滩血泊里。毛儿一声撕心裂肺的“爹”便晕了过去。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将毛儿暂时安顿在外面,独自替她料理了她爹的后事,中年男子下葬时,看着他终于平静的脸,我突然很酸楚,这父爱!竟然是生命不能承受的重量!
安葬完中年男子,我与毛儿会合,继续向着空南山出发,临行前,毛儿突然跪在我身后,吸着鼻涕哭泣道,“公子安葬了我爹,以后,我就是公子的人,我一定做牛做马回报公子。”
我没有回头看她,只是淡淡的说,“除非我命令你,否则,不准随便下跪。还有,我不喜欢毛儿这个名字,以后你就叫水莲吧。走吧!”真的很厌烦看到一副卑躬屈膝的可怜样,没有尊严,让人反胃。
一路上,水莲都很拘谨,很小心,像当初的小九,看着她羞涩的模样,倒也赏心悦目!
两天后,我终于见到了空南山,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它叫空南山,它竟是一座寸草不生的石山,地理位置又是京城的正南面。不过,这座山很宏伟,我看不到它的尽头,也很高,山头像漂浮在云里,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虽是冰冷荒芜,却也令人心旷神怡,油然而起一种敬拜的感觉,我的脑子里突然闪过宇枫刀刻般冷俊的脸和黯蓝的眼睛。
那么,付叔叔所说的空南师傅,应该是老庄一样的出世高人吧,否则,又怎会居于这样的世外之地?
“水莲,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空南师傅的人?”我转头问水莲。
“空南师傅,是有听说过,不过,他好像很怪,听人说,就住在这座山上,可是,山上什么都没有,他吃什么呢?又听说,他武功非常高,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