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袖弄清风-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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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在!”
“去厨房吩咐他们再多备几个菜!”
“是!”
心中偷笑,不知胤禛见到我会是何等的表情,在六个女子之间周旋又会是何等滋味!众人说笑间,却听到那再熟悉不过的脚步声,他回来了!
起身,迎至门口,个个低眉顺目,我则走在后面,躲在大家身后,与众人依礼请安,道吉祥。许是听到我的声音,他朝我这边望来,感觉到那炙热的目光,久久徘徊,方才绕过众人,来到我身前,伸手将我扶起,半晌只道了句“回来了!”
“嗯,回来了!”
“好!”
一切尽在不言中,简单的只字片语,皆道出满目相思。
众人拘谨落坐,先前的轻松早已不见了踪影,选了个离他较远的地方,学着众人的模样,我也垂首而坐,尽显一副端庄之姿。可还是忍不住偷眼望去,见那拉氏递过净面的帕子,李氏送去香茗,年若莹则轻站身后打起扇来。哼!看他一副逍遥之态,还真是坐享齐人之福啊!
终于将那位爷伺候舒坦了,那拉氏拍手示意奴才们上菜,盘碟层落,天上飞的,地下跑的,可真是奢华到了极致,心中虽是不爽,却也不愿委屈了自己的胃,不管旁人如何端庄贤淑,我自是要吃得畅快!
正自用得高兴,忽听那拉氏开口,“妹妹,讲讲你的苗圃吧!”
苗圃!莫不再跟我讲话,勉强咽下口中吃食,我抬起头来,轻擦唇角,见众人皆向我看来,而那人,也是一脸笑意,轻斜眼眸假装并未看到,我看向那拉氏,特意答道“姐姐是说爷同妹妹种的那块儿地吧!”说完扫过那拉氏旁边的年若莹,却见她顿收住了笑意。
那拉氏点头。
“那苗圃里的秧苗终是结了果实,可怀袖并不知道那是些什么果子,又总见不到爷,便摘了些带回来,好让爷辨辨,也让姐姐们尝尝鲜!”说完笑着看向胤禛,特意说了句“又总见不到爷”,想他应能听出这话的意思,本意是想捉弄他一下,却见他眉头轻蹙,收住了先前的笑意,心中反到责备自己不该说出那番话来惹他不悦。
“嗯。”他缓缓开口,“那是外国使节进贡的黄瓜种子,我跟皇阿玛讨了些,种些试试,不想还真结了果!”
“哦!”我假意应道,“原是外国的东西,怪不得长的如此怪异,不过味道却很好!清脆香甜!”
“妹妹胆子真大!”李氏惊道,“这般没见过的东西你也敢用!”
“爷给的东西,我自是敢放心大胆的吃了!”说完笑着迎上胤禛的眼眸,他的眸子瞬时变得轻柔,那眉头也跟着舒展开来。
一顿佳肴终是用完,残席撤下。
忽想起先前给大家备好的礼物,忙将小蓝唤进,“怀袖在别院时,见花园里的各色花儿都开了,很是好看,就摘了些,烘干花瓣制成香囊,妹妹斗胆,依着姐姐们的秉性制成了不同的香囊,还望姐姐们莫要嫌弃!”
“这到挺有意思的!”那拉氏笑道,“拿出来给我们看看,若不对,可要罚的!”
我笑着将香囊取出,“这是那拉姐姐的,是只牡丹香囊,我见姐姐高贵典雅,自是称得起它,称得上是百花低首拜芳尘!”
“我喜欢,妹妹费心了!”
来到李氏进前,送了她一只桃花香囊,“我见姐姐艳若桃花,自是最相配不过的!”
又分别送了宋氏与耿氏莲花与荷花香囊,她二人也很是喜欢,笑着收下。
最后来到年若莹近前,“众姐妹中就属妹妹花容娇俏,当真如那仕女图中走下的可人般,虽是柔弱又不失洒脱,这蔷薇自是最配得起妹妹了!”说完笑着递过,她神色犹豫,脸孔一阵白,一阵红的,终还是道了声谢,收下。
“妹妹以花喻了众姐妹们,可想着什么花最称得起妹妹?”那拉氏笑道。
我迟疑了下,笑道“这个,怀袖还真没想过,真将我难住了!”
“解语花!”一旁不语的胤禛突自开口。
“对!”李氏赞道,“妹妹就是解语花,爷的解语花!”
我不禁一愣,解语花!他却再旁念道“争如我解语花!”
初时不解,后来明白,笑着看象他,满目柔情,彼此痴缠……
只是旁边年若莹的粉面,霎时一片惨白……
导火线
浓浓眷意,眼中在无旁人,最后只化做一句“散了吧!”
回到小院已是月上柳梢头,沐浴在皎洁如水的月光中,手执团扇坐在秋千上纳凉,仰望银河,在这凉爽清明的月夜里,星星比任何时候都要亮、都要大,银灰色的天幕上缀满了一颗颗夺目的宝石,撒下晶莹柔和的光辉,大地上的一切似都变得那么雅致,那么幽静,人的心情也跟着平和,淡定。
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身后。抿嘴偷笑,就知他会跟过来!只是不理,仍是看我的星星。
头顶传来他长长的叹惜声,转身,侧目,“爷莫不是走错了院子?”
“恼了!”
“没有!”
“那为何不等我同回?”
“我又不是爷肚里的虫子,岂能猜到爷会与谁同回,自是自己先回来了!”
“还说没恼!”说完坐在我身边,将我搂进怀中,“终是舍得回家了!”
“哼!”略做挣扎,无奈还是被他箍在怀中,“再不回来,我那园子的门槛就快被人踏平了,若再不回来,爷就把我忘记了!”
“傻瓜!”他轻笑出声,“就算是忘了自己,也断不会将你忘的!”
“那为何将我一个人留在园子里,也不过来看看我,更不派人捎个信来!你又可知我有多想你!”将头埋进他的怀中,满腹委屈喃喃说道。
“心里头惦着你呢!只有时真真身不由已,更不想让你受了半分委屈!”
“我自是明白的!”心头涌出丝丝甜蜜,复又将我搂得更紧些,“如若再不明白爷的用意,便不配做爷的解语花了!”
胤禛的心意我自是明了,那日他与年若莹大婚,未尽宾主之宜,擅自丢下新娘子与众宾客跑来了别院,实在是有饽于常理。年若莹虽没什么显赫家世,又是江南汉女,可康熙一惯主张满汉一家,又御笔亲赐了侧福晋,喜宴的宾客中也少不了朝堂中人,这种种之事,也定会若有若无甚至添油加醋的好一番传播,要知宫里传播小道消息速度之快,有时还真是会让人瞠目结舌,无力接驾的。
康熙最恨他的儿子们被媳妇牵着鼻子走,先前八福晋反对胤禩纳妾一事,便把胤禩好一番斥责,说他受制于妻,任其嫉妒行恶!在康熙眼中,多子便是多福,而胤禛膝下又仅有弘时一子,他自是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先前他久病缠身,胤禛床前照顾殷勤,想来心中很是感动,待病好,便封了胤禛为亲王,又赐了命中多子的年若莹,岂知,他的一番苦心,胤禛并未感悟,还大老远的跑去别院看我,结果自是可想而知,他肯定被康熙好一顿训教。以至,他不能来园子里看我!夜夜宿在年若莹房中,只为不想让我受得半分委屈!甚至对年若莹的跋扈也视若无睹,只是为了保护我,让我不做那只出头的鸟儿!
“你个没良心的!”他轻掐我的脸颊,“枉我日日担心,生怕你胡思乱想!”
“呵呵!”轻笑出声,“若不这样,又怎能听到爷的真心话!”
二人不语,只彼此偎依在一处,遥望满天繁星,忽见蓝幽幽的夜空划出一道金色的弧光,似织女抛出的一道锦线,“看!流星……”忙自闭目合手,许下最诚挚的心愿。
“许了什么愿?”他轻问。
“不能说!”我笑着摆手,“爷也许了愿吧!”
“嗯!我许了……”
轻点他的嘴角,“说了便不应验了!”
他捉住我的手,轻吻道,“好!听你的,不说!”
夜风徐徐,凉意渐盛,在他怀中轻挪,低声开口,“夜深了,爷回去吧!”
“回哪?”他不解。
“自是去年若莹那里!”
“今儿个就歇在你这儿!”他轻吻我的发丝。
“可……”
话未出口,已被密实的细吻牢牢锁住,忽觉身子腾空,“一个多月未见,你可知我有多想你!今儿个要一并补回来!”罢了!不再多想,唯有紧紧攀住他的脖颈,任凭他将我抱进里屋,纱帐轻落,满室风情。只愿上天怜我,早早圆了今日的愿!
日子如潺潺溪水般,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一个月中有大半个月胤禛会宿在我的小院,偶会公务繁忙就会住在书房,其余时间便雨露均分,一时间,各房夫人到也相安无事,日子过的也算惬意。只是每每遇到年若莹,便觉心中悬了一根刺般,对她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不知她那看似巧盻生花的容颜下,究竟还藏了几副脸孔,哪一张又是真的她。她对我仍是很熟烙,仿佛先前发生过的事情,早已烟消云散般,总是姐姐长,姐姐短的,好一番热情,我不敢怠慢,唯有小心应付着。
八月盛夏,酷暑难耐。空中没有一片云,没有一丝风,太阳只一露头,地上便似着了火般,天热得连蜻蜓也只是贴着树荫飞,生怕烈日灼了自己的翅膀。湖边的柳树像生了病,叶子挂着尘土在枝上打着卷,枝条一动也不动。到只有那蝉,不停地在枝头发出破碎的高叫,着实让人心烦。
天气燥热,人也跟着浮躁不安,在屋外若走上一圈,定会被晒掉一层皮来,虽然屋中放了不少冰块,暑气已降了不少,但我仍是觉得热得透不过来。在屋里只穿了件薄得不能再薄的丝制睡袍,又不停地摇着凉扇,却还是觉得很热,这时反倒越发怀念以前有空调冷气的生活。
胤禛也很畏热,可他也不象我这般,还是一身长袍,气定神闲的坐在桌前看书,我忙凑过去,将手覆上他的额头,干干的,未见一丝汗意,“爷不热吗?”
“还好!”
“可我怎么觉得这么热啊,我快被热死了!”
“什么死啊死的!怎么总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儿,当心说顺了,哪天进了宫也说了出来!少不得要挨板子!”他嗔怪道
“是!奴婢错了!”轻吐舌尖。
“你就是太浮躁,没听过心静自然凉吗?一边儿坐会,等心静下来,自然就不热了!你这样走来走去的,我看着都替你热!”
“哦!”老实地坐在他对面,胡乱翻着桌上的书籍。
忽见小蓝掀帘走进,手中端着一盘冰镇樱桃,忙将她唤到身前,拿起一颗放进嘴中,哇!又酸,又甜,又凉,吃进肚中,真是凉快无极限!
“少吃几颗!”身边传来轻咳,“你忘了太医是如何交待的!你本就体寒,切忌生冷之物!这冰樱桃不能再吃了!”
“哦!”刚伸出的手,又不甘心地缩回。炎炎夏日,我连清凉的东西都不能吃了,活着真是无趣到了极点!唯有看着那盘红彤彤的樱桃不停地咽着口水。
“你啊!”他轻笑出声,溺爱地说,“只可再吃几颗,今日不得超过十颗!”
“遵命!”我似是得了恩典,忙不跌的又抓起几颗丢进嘴里。就是一个字,爽!
见胤禛看书,闲着没事,我也找来一本诗集,先时还觉有些燥热,读了一阵子,倒也觉不出热来,看样子,胤禛说的一席话还确有一番道理。
这一日,小蓝收拾衣物,竟然将那半匹香云纱给翻了出来,料子仍是光鲜。自那年胤禛生辰我为他做了一件内衫后,他便说太费眼,不让我再做了。既然无意间找了出来,也算有缘,不如趁着闲暇给他再做一件内衫来。卖纱的伙计曾说,这纱冬暖夏凉,如此的盛夏,岂不正是穿它的好时候。
他的尺寸我清楚,下剪也合适,如此顺利,仅用了两天功夫,一件轻柔的内衫便制成了,重又下水、洗净、熨平,满心欢喜地等胤禛回来,准备给他个惊喜!
许是心有灵犀,才过了酉时,胤禛便赶了回来。
“爷总算是回来了,我盼了您一天了!”笑着挽起他的胳膊。
“想我了!”偷吻我的脸颊。
“是啊,是啊!我好想您呦!”
忙将他拉到床前,笑着让他闭眼,说是有礼物送给他。
“你又想出了什么鬼点子啦!”他虽不愿,还是依言闭上了眼睛。
将内衫小心地取出,放到床上,再让他睁看时,当他看到那衣物,先是一惊,接着便有一丝不安。我只当他是高兴,忙让他将外袍脱下,试试衣服是否全身。他却闪烁其词,直道,今儿个练布库,出了一身汗,先去洗个澡,回来再试,说完便忙着往外赶。
“爷!”我将他拉住,“只是试试嘛!用不了多长时间,一会儿我伺候您洗澡还不成嘛!”说完替他解开外袍的盘扣,脱下袍子,露出内衫来,本想再帮他脱下内衫,我不禁一楞,[·]只觉这内衫针角细密,做工精良,料子颇为眼熟,再仔细一看,他穿的也是一件香云纱的内衫!
脑子飞快动转,竟也是香云纱!可那卖纱的伙计曾说这纱就只剩了一匹,又被我给买下了,怎么还会有呢!心中一颤,我曾送给年若莹半匹!当初因她苦苦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