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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面朝黄土背朝夫-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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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就干干脆脆了吧!

就算菊香这些天对我面无表情,她也没法逃开我了吧!

可是这么爽快的事情为什么又会出叉子!那晚我跟手下安排意外怀子的事竟听到外面“咚”的一声,我当然是心里有鬼,出去一看,菊香倒在我门口,头磕在了地上,血流如注。

那晚,我哭了。

原本我都觉得人命很硬,从前我派打手揍过不少人,他们一个个不管伤得多重都活得好好的,可是现在,我觉得人命好脆弱,菊香轻了那么多,就像一根没有声息的羽毛,好像风一吹就要飘走了……

她昏睡的那几天,我什么事都没做,就陪在她身边,想她一睁开眼,我就能第一个知道。

那几天,爹不满意了,前所未有地对我不满意了:“老大,我一向不管你,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但不能对不起祖宗的基业。人家老二虽然不管事,但好歹也不会损了家里的利益。这事我是不插手不行了。”

我当时是这么回的:“我管你插手什么鸟事,先等菊香醒过来再说。”

爹当时叹了口气:“是你逼我的,将来别怪我。”

这些对我来说都是噪音,我只想听菊香对我说的话。

当看着菊香睫毛一动,眼睛慢慢睁开的时候,我的眼泪又差点流出来了。

她的眼神迷茫着,用沙哑的声音对我说:“宗琪,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于是我冲动了,就在那晚做了该做又不该做的事。

那时的她刚刚睁开眼,神智还算不上清醒,身体很虚弱,也根本没有力气反抗,总之在我自我安慰地看来:她那晚是愿意的……

不能追究,我知道,很多事一追究起来,就不是原本那回事了。

总之,我冲动的后果就是,又让菊香昏昏迷迷了两天。

二弟那时对我说:“别再折磨她了,她身体最近折腾坏了,本来就很难调理回来,我马上又要去京城了,没法关照着。”

我说:“我折磨她了?”

二弟就急了:“你那是虐待她了!有你这么禽兽的嘛!病人还那么虚弱,你就……还那么狠!一整夜!”

我眯起眼。

那是我这一辈子难得甜蜜的回忆吧……她用指甲抓着我的背,一遍一遍地喊我的名字:“宗琪,宗琪……”

哪怕她是想说“不要”,我也很庆幸她没说完一整个句子,就给我留点幻想吧!

她清醒之后,又静静坐了两天。

可是老天总给我找事!那天,我还陪在菊香的院子里,就有人来报告说,有个女人爬墙进来了,说少爷逼死了她丈夫,要来报仇。

我现在多恨这些来闹事的人啊!在我眼里,他们都和那染坊少主长一个模样,四个字:不得好死!

我气得站了起来:“给我狠狠地揍!揍到她自己爬出去为之!”

菊香也猛地站了起来,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

“菊香?你想说什么?”我赶紧给她倒了杯温水。

她原本想挥开,咬了咬唇还是接过来喝了几口:“那你把我也打死吧。”

……

“你就这么讨厌我?宁愿死也不要跟我在一起?”

她喘息了几口,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一颗一颗就不停地往下掉。

“菊香?”

她倔强地抿了抿唇,转身进了里屋。

“少爷?您是不是还是过去看看?”

我看着她冰冷的背影,一赌气:“走!”

凭什么我就非得陪你!

当我回到菊香院的时候,菊香又坐回到了院子里,一见我她就开口:“你不是好人。”

我原本就沾了一身晦气,那女人好死不死,揍了她,她还故意把嘴里的血往我衣服上喷,现在菊香又要来找我的茬:“哼哼,我从没说过自己是好人,你就喜欢你青梅竹马那样的老好人是吧,你也不看看他混到了什么地步,连你都卖。”

“你给我闭嘴!”她喊得太凶,猛地咳了起来,我想去替她拍拍背,可就是僵着腿不肯往前走。

眼不见为净,我干脆一转身,走了。

那一天,我都强忍着不去看她,到了晚上突然家里响起了嚷嚷声:“万姑娘上吊啦!快找大夫啊!万姑娘上吊啦!”

我原本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可这喊声由远到近,还伴随这周围渐渐嘈杂的人声、脚步声……

我猛地坐了起来,衣服都忘了披,大冬天一身睡衣就跑向了她的院子。

当我看到她的时候,她连呼吸都没了。我使劲拍着她的背,像她嘴里吹气,不知多少个来回,她才猛吸一口气,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说:“你滚……”

我转头对周围的人吼道:“你们都给我滚!滚啊!”

人群很快就散了,我把她抱回里屋,抓着她的手问她:“你就这么想逃开我吗?一次又一次!”

她张了张嘴,终究什么都没说,闭上眼,侧过脸,不想面对我。

我又一次疯了:“我告诉你!不许!你不许离开我!怎么样都不许!”

我跟她两人流着泪,满心痛苦地做着本该快乐的事。她躺在那一动不动,若不是她眼泪一直在流,我都会怀疑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那晚,换我一直在喊她的名字:“菊香,不要离开我,菊香,我喜欢你,菊香……”

我原本还担心会不会这一夜我又太狠了,又叫她昏迷个一两天,还好没有,但我却想还不如叫她昏迷了算了。

她一醒来就开始玩上吊,我把所有有可能她会用的东西都拿走了,最后不放心,还是把她关了起来,布条塞好嘴,免得她咬舌,然后严严实实绑在了椅子上。

可她就算那样也要挣扎,挣扎得满头大汗,唇色发白。

我实在不忍心,让小厮把她敲晕拉倒,晕倒也算是休息吧,是吧?

一出她的院子,爹就来拉我去正厅,然后指着对面的陌生女人说:“这就是你一个月后要迎娶的妻子,你唯一的妻子。”

我当时笑着对爹说:“那头菊香还在闹自杀,这头你就跟我开这种玩笑?爹你什么时候这么贪玩?”

爹看了看我,用他当年对其他商家说话的语气对我说:“老大,你不想那女人死吧……”

我愣了愣:“爹,你?威胁我?”

“你这么觉得?随你吧。”

我哈哈地笑了起来,叫我爹一怔:“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倒成了你要对付的人了,嗯?”

我是知道爹的手段的,惨笑了两下:“你不用弄死她了,我先死!”

那晚我又冲进了她的房间,给她松了绑,她挣扎着要脱离我的怀抱,我咬着她的耳朵对她说:“菊香,别这样,我就要下地狱了,你再好好看我一眼吧,以后都不会再看到了。”

她愣住了,一动都不动,任由我亲吻。

我刚要把她推倒在床边,她突然回过神:“你……是什么意思?”

我嘴角凉凉的,一舔,原来是自己的泪水:“你能摆脱了我了,再也不用看到我了,恭喜你。”

#奇#然后我又恶狠狠地推倒了她,她挣扎着想说话,我却始终不给她机会开口。

#书#就最后一夜,好好过不好吗?

第二天,我就吃下了我所能找到的毒药。没办法,老爹太狠,方圆百里都没人卖厉害点的毒药了……

我吞了十多瓶终于觉得有点不舒服了,于是安安心心地躺下睡觉,累了这么多天,我很快就睡着了,可是当我醒来的时候,似乎又看到了这个世界。

突然有人叹了声气,我一惊,转头一看,是爹:“你不用再闹自尽了,她怀了你的孩子,你回头就纳了她吧。”

我整句话里只听到了“孩子”二字。

孩子?

我蹿了起来去看她,走到院门口,没能再迈出一步:她静静地坐在院里晒着太阳,依旧面无表情,脸色却柔和了很多,她一扭头看到了我:“宗琪,你醒了啊。”

天知道我有多开心!

我刚想冲进去拥抱她,却被她喝止了:“等等!你先娶了正房再进我院子。”

我惊得张开了嘴:“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在……吃醋?”

她牵了牵嘴角:“你看我现在像在吃醋哦!”

我仿佛觉得,过去的她又快回来了!

“娶了那女人你就让我进去?”

她若有若无地“嗯”了一声。

去他妈的,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直接跑去找爹和那女人,喜服都没换,一身白衫,倒像是丧服。管它呢!拜拜完事。

我再进菊香的院子,她果然没拦我。

一个月又一个月的过去了,眼看将就要临盆,我脑中的那根弦绷得越发的紧了,前两天听有个小丫头嚼菊香舌根子被我掌了嘴,怎么能让闲言闲语坏了菊香的心情?

可是今天我路过爹的书房,又听见里面窃窃地冒出一句“万姑娘”我立马在墙边站住了。

“大少爷也很可怜。”

“老爷实在是太坏了!”

“小心被老爷听到把你丢到河里喂鱼。”

“老爷去钓鱼了,不到傍晚怎么也不会回来的,怕什么!”

“那你赶紧说说,老爷怎么他们了?”

“之前万姑娘不都病怏怏的吗?”

“对啊,不是说万念俱灰吗?”

“怎么可能,你们看着也不像啊!”

“那怎么搞的啊?”

“就是。”

“你两别吵,我给你们慢慢说。前一阵子我看着老爷从楚蛇头那拿了瓶药回来,楚蛇头是什么人?那可是贩卖童男到宫里当太监的人!他手里能有什么好东西啊!”

“啊!不会吧!老爷要阉了大少爷?”

“你才阉了大少爷,你们一家都阉了大少爷。”

“得了得了,我们都别说话,听你说不插嘴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当时我也好奇啊!就跑去打听。哎!这事除了我可没别人知道,你们要是传了出去,咱都得被老爷弄死。”

“啊!这么严重!”

“你们还听吗?”

“听!”

“我问了多少人,花了多少银子啊,才知道之前阵子贾员外家死人前,也有下人来找楚蛇头拿过一个瓶子。”

“贾员外家八姨太不是病死的吗?”

“什么病死啊!那根本就是宫里那些娘娘们找高人求来的慢性毒药,大夫们绝对诊不出!”

“啊!难道老爷给万姑娘下药!”

我手指关节握得“咔啦”一声。我心里一惊,赶紧放松手指,可别叫里头人发现了我。

“为什么就不是大夫人下的药?”

“她一副老好人样,看着也不会下药,不过也跟她脱不了干系。哎,你们知道大夫人十八岁生辰上的事吗?”

“不知道,什么事?”

“这都不知道啊!她生辰的时候,出来一亮相,就多少人夸,坐了一会儿又是弹琴又是跳舞的,各家老爷都开始替儿子提亲。老爷也提了,说是:这么个贤良淑德的女子,不做我们江家的主母,我们岂不是亏大了!”

“啊!老爷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的!”

“对啊!所以老爷是因为要她当主母才想弄死万姑娘的?”

后面的话我都没再听,我去弄了一瓶鹤顶红,沾在了爹的每个茶杯上。

害她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晚膳过后,我跟她回菊香院,还没进房门就听外面一阵喧闹:“老爷中毒啦!老爷中毒啦!”

我嘴角残忍地扬了起来。

菊香转头看着我:“告诉我,不是你做的。”

我把她扶过来与我面对面站着:“菊香,他给你喂慢性毒药想要你死!我不能容忍别人害你。菊香,他死了你就安全了!”

我心中隐隐有种嗜血的兴奋,可眼前的菊香却眼睛一闭,晕倒了。

这下我自作孽,不可活了!我还特地打发走了方圆十里所有的大夫!生怕他们来救我爹……

我感觉她的衣衫下摆凉凉的,一低头,衣衫湿了一大块!

我一愣:“快来人啊!找稳婆!找稳婆!”

稳婆来了竟给了菊香三个耳光,我差点冲过去杀人,幸好秋兰及时醒来了。

“加把劲,把孩子生出来。”稳婆很专业,语调很能安抚人。

我和菊香都静了下来。

我被“请”去门外等,可是等不了多久,我还是踹门进去了。

菊香床上满满都是血,像是她所有的血都流干了一般。

我急了,稳婆也急了。

我冲过去拉住菊香的手,她一声惨叫,我就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可是我却没法把眼睛从菊香身上挪开。

她喘息了好久,终于看着我开口了:“对不起,我无法忍受自己孩子的父亲是这样一个人。”

“你……到这时候,还是嫌弃我?”

她闭上了眼睛,我急了:“不许睡!你要是睡了,我就把孩子都杀了!”

“你真的不是好人,宗琪。”

“我不是好人,我只对你一人好,还不行吗?”

菊香流泪了:“不要对我好,要对他好,行吗?答应我吗?”

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稳婆怀里的婴儿。

那婴儿一身的血!一身都是菊香的血!

我喉头干涩,好不容易才发出声音:“不要离开我,菊香。”

她闭了闭眼:“答应我吧,宗琪,我累了,你让我安心地休息一下吧!”

我抬头看稳婆,她朝我摇了摇头。

我用手背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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