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芳华-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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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撑到龚御星停手,她感觉自己又快痛晕过去,恍惚间听到林盈的声音:「别打死了,留着她还有用处!」
龚御星应和:「好吧,那就先关起来,过两天再打。」
芳华忍不住在心里哀叹,自己现在不但像沙包,更像是汤圆了,任人搓圆捏扁的,憋屈到不行
很快的,她又被人提了起来,七拐八弯之後,丢进一间特破的帐篷里。
她就这麽躺在硬梆梆的黄土地上,汗水加血水渗透了外衣,全身湿黏黏的,偏偏口乾舌燥,肚子又咕咕作响,痛感跟饿感双重夹击,彷佛身陷地狱般的难受
透过门帘缝隙,可以看出外面人来人往,却不见有人进来搭理她,更别提吃饭喝水了,想把她饿死渴死吗?
芳华迷迷糊糊的昏睡着,也不知道睡过多久时间,突然间乾裂的嘴唇中注入了一股清泉,她贪婪的吮了好几口後,稍稍恢复了神智,睁开眼睛,四周漆黑一片,透进来的月光照出身旁有个人影,那标帜性的白头发彰显出来人的身分
她张张嘴,吐出细如蚊蝇的话音:「是夜煞阿,你没事吧,她们有没虐待你?」
隔了好一阵子,才听见夜煞的回答:「没有只是被人看管着,直到刚刚才得隙脱身,我这有个馒头,喂你吃吧!」
「帮我解开我自己吃吧!」
夜煞彷佛此时才发现她还被绑着,赶紧手忙脚乱的帮她解,老半天都弄不开,慌张的动作逗笑了芳华,一笑牵动了脸部的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的。
好不容易解开了绳索,她动了动麻痹的四肢,艰难的坐起身,接过夜煞递来的馒头和水袋,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一片寂静中夜煞的声音响起,「现在丑时,离天亮还一段时间,趁着夜色正浓,吃完後赶紧逃吧!」
芳华苦笑着说:「你逃吧,我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跟着你只是拖累而已。」
这时候,轰的一声巨大声响打断了她们的谈话,紧接着接二连三的轰隆声响起,震的芳华一阵耳鸣,她惊骇的望向夜煞,只见他嘴巴一开一合不知道在说些甚麽,下一秒钟她已被他背在背上,直直冲出了帐篷
外面的情形只能用一团乱来形容,四处蔓延的大火照射的整个黑夜如同白昼般明亮,震耳欲聋的声响持续着,看着天空上方飞来的炮弹,芳华瞬间便明白了情况,这是炮袭阿!
要不是她也身处目标圈内,她还真想狂喊,轰的好!轰的妙!轰给她们死!
一片爆破声中,夜煞背着她缓慢的前进,从绷紧的肌肉线条可以看的出他很紧张,小心奕奕的穿过帐蓬间的缝隙,闪避一些只着单衣乱跑的燕军,她不敢出声,怕会让对方分心,只能默默在心里祈祷,希望能顺利逃出升天。
孰料,老天爷这次似乎是在忙的事,没空理她,估计才走了十座帐篷的距离,眼前便出现了林盈的身影
第五十六章 龚御清
那晚的脱逃,在林盈现身时便注定了结果,原本夜煞还想反抗,却被芳华给阻止了,最终以两人的束手就擒画下句点。
而炮袭,似乎对燕军造成巨创,实际战果芳华不晓得,她只知道燕军被轰的如同丧家之犬,溃不成军的向西逃窜,而自己则陷入了更悲惨的境地
身为一个俘虏,顶着满身伤,和那位魁伍的女汉子同乘一骑,从旁人的称呼中得知她叫刘科,好像地位还颇高。
说是同乘,其实她就被当成个货物,绑在马背上,头朝下,脚也朝下,像表演特技一般
好在这次不用饿肚子了,休息时间一到,她便会被放下来,乾粮饮水一样不少,只是她怕吃太多会被颠到吐,都只吃个两口而已,此举自是引来燕军的鄙夷眼光,更有〝郎郎腔〞〝伪女子〞之类的外号安在她头上,她倒也不在意,仅将注意力放在敌人的谈话上,常常束起耳朵偷听,希望能多获取些有利的情报。
根据她拼拼凑凑得出的讯息,那晚的炮袭下,燕军死伤惨重,二十万大军死剩不到一万人,不知道是她真的福大命大还是炮口特意转向别处,靠近主帐篷的她侥幸躲过一劫,眼下吃了败仗的龚御星正带着残军逃回燕京,照情况看来是准备求和了?
不用想也知道,自己一定成了她未来谈判桌上的筹码,换取和平用的,虽然目前待遇不怎样,但好死不如赖活,等她脱困後再报仇也还不迟!
此外,她们还谈到了一点,龚御星那蠢蛋居然逃难都不忘带着大炮残骸,拖慢了队伍不说,可此举竟无人提出异议,貌似燕军觉得,只要带着那些废铁,回去後研究出制造方法,将来定能攻克大元?
芳华忍不住暗暗庆幸,还好消息捂的严实,否则让人知道是她造炮的话,不被严刑拷打逼着交出做法才怪!
而夜煞被林盈带着,同样身处败军队伍中,看来想指望对方的援救也是不可能了,反正她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各自保命吧!
大概在马背上颠了十天左右,说也奇怪,虽然照样浑身酸痛,可她感觉精神已恢复了不少,被狂揍两顿得来的瘀青也已消肿许多,幸运的是,骨头都没断半根,看来自己果真福星高照、运气不是普通的好呢!
苦中作乐下,队伍越过了冀州死城,穿过边境峡谷,来到燕国领土。
一到了这,芳华感觉整个气氛都大为不同,原本委靡不振的燕军,顿时转为抖擞焕发,而敌方於边境也建有小镇,残军便暂时驻紮在此,稍作休整。
再出发时,她的待遇又进了一阶,不但没被绑起来,还有车坐,同伴一样是那刘科,坐在她旁边大概负责看管自己,驾车者则另有其人。
车厢的窗户都被木板钉死,没风景看且唯一的车友又跟闷葫芦似的,整天只会拿牛铃大的眼睛瞪她,让她闷的只能整天将亲人们翻来覆去的想,想累了就睡觉,睡醒再想,一心期待着能尽早和她们相聚。
又经过近十天的赶路後,她被带至一间小院住了下来,过起了一段衣食不缺,却没有自由的囚犯生活
这日,芳华如同过去的十天一般,坐在院中的藤椅上,呆呆的看着蓝天数着云朵,这可是她最近的新消遣,她发现看得越久,白云益发幻化的像是亲人的笑脸,一个个放大在天空上,好似伸手便能摸到,好清晰、好真实、好思念
突然间身旁传来了陌生的男声,打断了她的遐想,「大元的安王殿下,果然如传闻般花容月貌,风华绝代,将如此陋室衬得如同华殿般熠熠生辉,真令本宫叹为观止,自愧不如!」
芳华闻声看去,只见面前出现一位身型娇小的小男生,看那年龄大概只有十四、五岁,清俊但微带稚嫩的脸庞上挂着冰冷的神色,连话音都冷冰冰的,可偏偏又吐出如此老成的恭维话,简直怪异透顶
透过他身上的穿着及身後随从阵仗,可以猜测的出来人地位不凡,非富即贵。
芳华翻了个白眼,不太想搭理他,不料对方又接着说:「本宫乃蝶舞王子,今日来访实有要事相商,可否借一步说话!」
别说一步、连半步她都不想借,这小鬼年纪轻轻怎说话老气横秋的,活脱脱一怪咖阿!算了,浪费点时间应付一下好了,早谈完早清静!
她懒洋洋的挑了挑眉毛,「在这说吧!那个蝶舞王子,有甚麽事吗?」
只见他使了个眼色,那些跟来的人瞬间退至大门口,动作迅速俐落,一看便知是平常训练有素的成果。
怪咖小鬼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安王可知大元使节团今日已抵达燕京,预备明日便开始进行两国和谈」
芳华只听两句马上高兴到跳了起来:「真的吗?太好了!终於能回家了!」
她乐的手舞足蹈了半天,才想起蝶舞的存在,心情一放松下来,痾突然间从蝶舞的名字联想起某种女性卫生用品打住!自己也太天马行空了吧!
她整了整神色说:「蝶舞王子,感谢你的告知,请问还有事吗?」
「当然,无事不登三宝殿!皇姐为了巩固两国邦交,预备让本宫下嫁於你,本宫听说你已纳有两位夫郎,一正一侧,然而区区平民,焉能与皓月争辉?一旦本宫过门,必居大位,最好你备妥两份休书,将另外两人预先休了出去,眼不见为净!」
芳华越听越火大,听了几句本欲发作,但她突然捕捉到对方眼神无意间闪过的狡狯眸光,忍耐着把话听完,同时脑子里暗暗忖度着他的用心。
冰冷大概是他的天性,态度骗不了人,老成莫非是装的?如此看来,他说这番话的用意是不想嫁?故意激怒自己?
终於明白怪异感从何而来了,真是只狡猾的小狐狸阿!你不想嫁,我还不想娶呢!正巧今天心情好,陪你玩玩吧!
她绽出一个自认为最温柔的笑容,将脸凑近蝶舞说:「小舞,若是本王娶你进门,定会真心相待,你何不与他们和睦共处呢?」反正只是假设而已,她又不会真娶,这麽说也不算违背良心吧!
只见蝶舞慌忙後退一步、两步、三步,边退得跟躲瘟疫似的,边有些结巴的说:「本宫不是本宫是龚御清不是小舞」
芳华闻言忍不住狂笑,瘀青?这名起的真是忽然间她又联想到台语的黑青、黑轮噗!
她对着龚御清的冷脸笑了半天,好半晌才止住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心道,玩够了,也笑够了,该适可而止了,总不好太欺负人!
她摸摸鼻子,转了个正经八百的脸色说:「好啦,瘀青王子,本王方才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也甭装逼,你那点小九九本王心知肚明,无非就是不想联姻对吧!」
蝶舞又退了一步,脸上滑过一抹惊慌的神色,但很快便又回复到冰冷。
芳华没给他开口的机会,赶紧接着说:「本王也不想联姻,这点我们目标一致,你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
「如此甚好,望安王言出必行,本宫不便久待,告辞!」
蝶舞说完话转身就走,虽然步伐稳健快慢适中,可那背影看在芳华眼里,怎麽那麽像是落荒而逃呢?
很快的,那群不请自来的家伙便退的乾乾净净,芳华又坐回了专属藤椅,身处空荡荡的院子里,她的心情却是激动难平!
使节团来了,能回家了,终於
第五十七章 来使
没让芳华多等,隔天一早,她的临时居所便涌进了一大群宫人。
在宫侍们七手八脚的装扮之後,芳华穿上了据说是大元的王爷常服(燕人做的盗版货,跟真品还是有些出入),顶着看起来乱七八糟又重的要死的满头金钗,怀抱雀跃的心情,坐上久违的豪华马车,在一群燕国侍卫的护送下,浩浩荡荡的前往皇宫。
不用想都知道,这排场是做给使节团看的,那龚御星还真脑残,这样临时抱佛脚有用吗?目前处在她屋檐底下,自己当然得配合演出,等回返大元,哼哼!
车队很快便抵达了皇宫,沿途均掀起窗帘偷瞧异国风情的芳华,望向眼前的场景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触目所见,无论是宫门、宫殿、影壁等等,都比她们大元皇宫的建筑设备更加宏伟巨大,外加金碧辉煌的外观,这无与伦比的奢华简直要亮瞎人眼,让她忍不住惊叹连连,啧啧称奇!
进入宫门後,沿途伴驾的侍卫便没再跟随,马车行驶在宽阔的青砖道上,出奇的平稳,大约过了半炷香时间,停在了一处偏殿前面。
芳华抬头一看,大大的勤政殿匾额高挂殿外,她瘪瘪嘴,慢悠悠的步下马车,对着前来迎接她的刘科及三名陌生女子望去,只见她们规矩的行了个拱手礼,「参见安王,陛下特命微臣前来迎接尊驾,请王爷纡尊跟随臣等前往。」
此时的芳华,目睹刘科一反常态的礼数周全,挑了挑眉毛,也不再维持前阵子的假客气,而是端起架子丢出一句:「走吧!」
几人立刻转身在前头带路,芳华目不斜视的跟在後面,走了一阵後,来至一处从外观上看来像是书房的院落。
门外的礼官通报过後,芳华一个人走了进去。
屋内除了龚御星端坐案前外,另一个人的在场却让她喜出望外,她兴奋的三步并做两步,走到那人身边後恭恭敬敬的行礼问安,「岳母」只喊了一声却已哽噎,再吐不岀半个字来
原来这位来使便是芳华的岳母柳哲,只见她眼眶微微泛红,脸上浮现着慈爱的笑容说:「殿下一切安好,老臣颇感欣慰!」
虽只两句,芳华却已读懂了岳母的言外之意,她吸了吸鼻子,平复心情之後方才开口:「柳大人此行是为了要迎本王归国吧!可有其他任务在身?」她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想看看岳母及龚御星的交锋
这时候龚御星打破了沉默:「安王及柳外使本为亲家,又久未见面,议和之事也不用着急这一时半会,朕已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