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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深宫乱妃天下-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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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淡淡一笑:“模样标志,手脚伶俐,宫中这样的女人还少了么?也罢,既然你提到了,想必是个资质不错的,今天就唤她来吧。”
    卫明礼垂手下拜:“奴才遵旨。”
    ———————————————————————————————————————
    储韫宫,雾气氤氲,早已竖起磨砂琉璃屏风。
    厅堂旁,专门辟了一个朝阳的偏房,作为皇帝沐浴的隔间。
    许蝉儿垂手立在屏风之后,潮湿而温暖的水汽笼罩了她的全身,她的心也仿佛被水汽淋了一般,湿答答的,沉重不安。
    若说幸运,自己算相当幸运了。昨日答应卫公公任皇帝身边的侍茶丫环之时,她已经觉得命运之神对自己眷顾之至。而现在,还来不及给皇上奉上一杯茶,就已经稀里糊涂来到了皇上专门沐浴的房间,亲自伺候皇上沐浴了。
    心里正在盘算得体的言行,只听得门廊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皇上已经来了。
    她低下头,望着漂浮在巨大的红木水盆之中的淡红色花瓣,心中若有所动。
    “你们退下吧。”那个清润而略带疲倦的声音,第一次在她耳边响起。
    许蝉儿忽然觉得身上、脸上热得厉害。她的嗓子也跟着作怪,仿佛很久没喝水的干渴。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过后,房间里就只剩她,和这个男人了。
    而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得到许可,能抬起眼睛看一看眼前这个男人。
    “你,是不是该过来替我宽衣了?”
    那男人分明在笑,而他的语气如此温柔,没有半分生气的迹象。
    她一惊,下意识地挪过脚步,将自己送到他的跟前。
    许蝉儿,冷静,冷静。她暗暗长吸一口气,在心中对自己说。
    刚靠近他,一股自己从未感觉到过的、温热的气息便扑面而来,这气息温热,带着诱惑,令她心头眩晕起来。
    许蝉儿,这只是一个男人,一个身份不同的寻常男人而已。
    这么想着,她的神思果然安定下来,屏气凝神地开始为他除衣。
    “抬起头,让我看看。”
                  [正文:第五章 救主]
    好听的男声,他竟然没有称呼自己为朕。
    许蝉儿的心里,泛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思。
    连她自己也说不上是什么,只是觉得耳朵好舒服,身体好舒服,连心里,也觉得好甜。
    他拈起她的下巴,轻轻地抬起,呼吸顿时为之凝结。
    她也终于能看清她的模样。
    他竟然是如此俊美的男子,星目剑眉,漆黑眸子闪着戏谑的雾气。他的脸庞轮廓分明,苍白的皮肤上不见一丝血色。
    他们怎么可以让他如此苍白?她竟然有点生气。
    几乎与此同时,一丝痛意,在心里无边无际地蔓延开来。
    我的男人。这是我的男人。我将忠于他,他却不可能属于我。
    若非拼命克制,她的眼里,那竟然想要泛出泪水的欲望,就要肆虐了。
    许蝉儿不知道,为什么,只见了他一眼,就会产生如此奇怪的痛觉。但她知道,她的这种感觉,和他的皇帝身份,无关。
    很长时间以后,当许蝉儿和他厮守在一起时,闻到他发端、身上传来的好闻气息,都会产生与这第一次相见时候相同的感觉:熟悉而陌生,亲切而遥远,真实而虚幻。
    永远、永远也不属于她的、她的男人。
    不管她和他之间多么相熟,只要在他的身边,这种感觉便如约而至。与第一次的那份悸动,如出一辙。
    也是在很久之后,她才明白,这种感觉有一个名字,叫做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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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着她的下巴,认真地向她的眸中望去。
    这个女子,眼中有执着而纯真的雾气,迷惑着他,引诱着他,却令他感到欣喜。
    那种感觉,仿佛是在漫天灰尘之中,找到一片碧油草地般的狂喜,更像是在迷雾之中,骤然发现一盏明灯的泰然。
    皇宫之中,最不缺少的就是美女。妖娆妩媚的、温文尔雅的、活泼娇俏的、聪慧明理的,可以说是,人间所有佳人的典型,在后宫里都可以找到相应的范本。
    所有的皇帝,都在频繁地更换着自己房中的伴侣,没有哪一个皇帝会固守着一个女人度过天长地久的岁月。原因之一,无非是皇帝们拥有着得天独厚的特权,可以任意挑选自己身边的女人。而另一个原因,却可能是,在三宫六院,数千粉黛之中,皇帝很难找到一个自己看着舒服的女人。
    而这个女子,就令穆笙找到了这种久违了的舒服。
    单是看着她,就觉得心里安稳、恬静。
    更何况,她的眉眼之间,竟然有一丝那么熟悉的痕迹,令自己欲罢不能。
    “我叫穆笙,现在轮到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许蝉儿。”她大胆地迎着他的目光,口中也没成自己为“奴婢”。
    她不是在冒险,因为知道他不会介意。
    穆笙果然笑了起来:“蝉儿很好,这个名字很好听。”
    许蝉儿抿嘴一笑:“皇上是在夸蝉儿的名字好,还是夸蝉儿的人好?”
    穆笙笑得更暖,伸出手,亲昵地拍拍她的脑袋:“名字好,人也好。人如其名。”
    许蝉儿含笑,待要为他除去最后一件贴身亵衣,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里的空气,好甜。
    泡了花瓣的温水,多多少少会散发出一些花香,有的花香带甜味,这不奇怪。但是直觉告诉她,这甜味过了头。
    “怎么了?”穆笙握住她停顿的手,关切地问。
    许蝉儿扭过头去,望着沐盆里漂浮着的红色花瓣:“皇上平日沐浴,可有浸泡花瓣的习惯?”
    “以前没有,最近才添的。只因那帮太医多事,向母后禀报,说我体质偏寒,可以通过花浴调养,母后便执意令他们在我沐浴时加些许花瓣,我实在拗奈何不过,也就听从了。怎么?”
    许蝉儿已蹲到沐盆之前,用手捻起一片花瓣仔细地翻看。
    穆笙虽不明就里,却也不多说话,只插手站在一旁,温和地笑着,凝视着许蝉儿的举动。
    “皇上,”许蝉儿看了半晌,忽然跪倒在地,沉声道:“皇上,此花乃是夹竹桃花瓣,含有剧毒,绝对不能用在沐浴之中——有人想要加害于皇上。”
    “嘘,在这里可不能乱说话——”穆笙神色稍变,立刻回复平常,扶起许蝉儿,“你一定是看错了,我已如此沐浴了好几天,并不见有什么异样。更何况,朕所切肤用的东西,都是下人亲身试过,花瓣如若有毒,一定会有人禀报的。”
    许蝉儿举起那湿淋淋的花瓣,放到穆笙眼前:“请皇上明察,这花瓣是否和前几日所用的一样?”
    穆笙闻言,仔细看了看,忽然眉头就皱了起来:“不对,不对,这花瓣颜色浅得多了——”
    “来人!谁给朕挑选的花瓣!给我查!”
    随着一阵局促而凌乱的脚步声,一个身着浅红色宫服的宫女,尖声叫着闯了进来,后面,是一大群当事的太监和侍卫,纷纷上前扭住这个女人的胳膊,呵斥这个不要命的女人。
    “狗皇帝!你眼睛倒尖,发现我给你送的葬礼,哈哈哈!”那女人尖笑,拼命地挣扎着。
    “掌嘴!”人群里,卫明礼怒吼着飞奔了过来。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本能地冲上前去,给了这个女人几个凌厉的嘴巴。
    那女人的嘴角立刻渗出血来。
    穆笙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颓然坐了下来,眼睛死死地盯住那个宫女:“朕沐浴用的花瓣,给人做了手脚——你说,为什么要加害于朕?怎么偷换的花瓣?”
    此言一出,卫明礼等人,犹如五雷轰顶,顿时腿肚子发软,除却压制宫女的那几个,其余的集体跪了下来。
    毒杀皇上,这种闻所未闻的事情,竟然发生了!
    “我为什么要加害于你?我为什么要加害于你?”那女人疯了般的大笑起来:“我倒要问问你,为什么要加害于我女儿?她才十三岁,十三岁!就给你们这帮狗娘养的给害死了!”
    卫明礼又是几个大嘴巴奉上,那女人竟好像没有感觉到一般,继续尖声咆哮道:“你是你娘养的,我儿就不是娘养的了么?她犯了什么错,不过是洗脚水兑得烫了一点而已,就被活活打死——我要你偿命!你们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禽兽!”
    “啪!”“啪!”“啪!”
    又是几声清脆的巴掌。
    穆笙痛苦地闭上双眼,无力地挥挥手:“你们下去吧,查清楚了再来禀我。”
    许蝉儿手中依然拈着那片潮湿的花瓣,失神地伫立在一旁,只是脸上,早已泪流满面。
                  [正文:第六章 余波]
    “反了天了,这个狗奴才,她怎么敢——”
    太后震惊,将手中茶杯大力掷在地上,碎成无数片:“我大源王朝建国以来,还从未发生过这等耸人听闻的事情——奴才毒杀皇上!”
    刘明义战战兢兢地跪在堂下,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一旁原本是来问安的皇后,听说有如此之事,也早已惊得花容失色,目瞪口呆,只颤声问道:“皇上可还平安?”
    刘明义赶忙回到:“圣上有神明保佑,幸好有服侍圣上沐浴的宫女认出那花瓣有毒,使得圣上安然渡过这一劫。”
    两个皇帝身边最亲近的女人,同时长舒了一口气。
    饶是如此,太后也没有丝毫的展颜。
    “皇上的贴身用品,都是下人用过了才准许御用的,怎么会给那个贱婢钻了这样的空子?”
    刘明义嗫嚅道:“那贱人就是专门负责皇上沐浴事宜的,检查沐浴熏香的事情,一直都是她在主理。此前这贱人一直忠心不二,是先帝身边的老宫女了,谁料她竟然”
    太后狠狠地啐了一口:“呸!都是先皇仁慈,把你们这帮狗奴才给惯的!宫女怎么会有女儿?难不成和外人私通?”
    “本来她已经出宫,嫁了个铁匠,又添了个女儿,后来铁匠死了,她们娘俩过得凄苦,便托人苦苦哀求,要求回宫。先帝宅心仁厚,念她贴身侍候多年,破例许她带女进宫,同为宫女。”
    皇后冷笑道:“我倒知道这个小宫女,原本是景玉宫宝妃的贴身丫环,前几日据说惹恼了宝妃,挨了几板子,谁料她忒不经打,过了夜就死了。这奴才也当真太可恶,宝妃那里出的岔子,竟然报复到皇上身上来”
    太后皱起眉头,沉吟道:“宝妃那里,哀家其实应该细问才是,不过她怀了皇上的龙胎,现在正是安养身体的时候,哀家倒不便给她施压——说到底,主子惩戒丫环,也是稀疏平常的事,她本也是无心,罢了,罢了。”
    皇后闻言,颇不自在地撇了撇嘴,眉眼里尽是不满之色,转问道:“辨出花瓣有毒的是哪个?看来是个机警的奴才,这人得好好赏赏。”
    刘明义回道:“说起这个宫女,她倒和太后有过一面之缘。”
    太后奇道:“哦?”
    “此女名叫许蝉儿,先前乃是复太妃身边的奴才,太后曾经问过她关于复太妃与李丰淳的传闻的那个”
    “原来是她,”太后微微一笑,“那是我就觉得她不错,复如盐的淫威之下,满堂就她一个对哀家讲真话的。”
    刘明义见太后脸色和缓,边专门拣好听的说:“此宫女是经过卫明礼提拔,刚到皇上身边服侍洗浴的,今日只是她当班的第一天呢,就救了圣驾,立了奇功。”
    太后缓缓点头:“这么说来,她倒和皇上的八字投缘,是皇上身边的福人,该当奖赏。稍后,哀家还要亲自会会她。”
    刘明义连连称是。
    只是转瞬间,太后脸上的颜色,重又回复到大理石般的冰冷:“刘明义,传我懿旨,将那下毒的贱人交予刑部,死后不许掩埋,裸身丢在乱坟岗,让乌鸦老鹰乱啄其身,叫她魂魄无归!查明她身家、亲属,诛九族,凡有亲连关系的,一个也别漏了——弑君之罪,罪无可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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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蝉儿知道自己救驾有功,但是不知道这个功劳会令自己的人生出现如此重大的改变。
    方才,卫公公传圣旨:皇上诏令,封许蝉儿为贵人,即日开始陪伴圣驾。
    只不过是顷刻之间,她的命运就发生了如此天翻地覆了。前一刻还是一个命不足惜的卑微奴才,此刻,已经荣贵满身,可以扬眉吐气了。
    恭喜祝贺之声不绝于耳,她被迁到新宫,“春筱宫”。成群的宫女和太监开始在眼前忙碌,进进出出,不时地向她禀报着搬迁情况,请着她的示下。
    再加上,从太后和皇后那边,分别送来厚赐,金玉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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