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暖暖半日光-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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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害怕，忘记你

　　『害怕某一天起，记忆中的你变得模糊，所以只能一遍遍记住你的名字，好似你从来不曾离开过。』
　　“所以，最后是苏沐泽帮你解了围？”安夏一手撑着头，一手用叉子戳着盘里的牛肉。
　　“算是吧。”莫言希低头切着牛排，并不否认。
　　“听你这么说，苏沐泽应该也是一个颜值高、大神级别的人物了。”安夏若有所思歪着头，眨眨眼，看了看对面的女孩，“莫莫，为什么你的异性缘都这么好？”
　　莫言希抬头白了一眼安夏，也没作答，将切好的牛肉送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嚼着，思绪有些神游。
　　“不好意思，这位同学，正巧我也有些事要找莫同学商量，所以暂时可能没有办法让她跟你走，下次吧。”苏沐泽礼貌地冲罗莹笑笑，侧头示意一旁有些愣神的女生。
　　走出罗莹视线后，苏沐泽才松开了拉着袖口的手，歉意地颔首，“抱歉，自作主张的把你带了过来。”
　　“谢谢。”
　　“看起来你们之间好像有些误会，”苏沐泽微笑着耸耸肩，重新挎上包，往前走了两步，回头，“回去吧，考试应该也快结束了。”
　　侧脸的线条，在阳光下，分明的极致，嘴角勾起的弧度，明媚却不张扬。莫言希仔细地望着面前，这个还不算熟悉的男生，不知为何，总觉得在他的周围，时刻都能感受到不一样的光辉，像是勾人的迷迭香，引人步步深陷。
　　“莫莫，下午的数学借我抄抄好不？”
　　莫言希靠着沙发，无聊的瞥了眼她，“老佛爷监考你也敢作弊？”
　　“什么嘛，她又不是全程盯着我一个。”安夏努努嘴，毫不在意。
　　“我做完了放在桌角，你自己伸长脖子看吧，小心被抓包。”
　　“OK！”
　　*
　　下午，安静的考场内，两鬓斑白的监考老师正尽职地在教室里四处转悠。莫言希低头无聊地在草稿纸上一遍遍写着“沈子寒”的名字，偶尔还能听到身后某个因为抄不到答案而在扼腕叹息的人的埋怨声，不自觉轻笑。
　　“离考试结束还有10分钟，请没做完的同学抓紧时间了。提醒下那些四处张望的同学，实打实的不及格，也好过抄袭来的100分。”
　　“嘁，老巫婆，站着说话不腰疼。”安夏皱着眉，用力的在稿纸上画着一个个大叉，小声嘀咕着，显然，她已经放弃这张试卷。
　　“叮……”铃响，考试结束。同学三三两两背着书包离开，最后剩下的，只有莫言希，和趴在桌上无精打采的安夏。
　　“能及格吗？”
　　安夏无力抬眸望了望眼前人，摇摇头，“我已经把老巫婆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好几遍了。”
　　莫言希无奈笑笑，拎起包，拍拍她的肩，“走吧，无非就是挨几顿骂，几天就过去了。”
　　安夏整好课桌，起身斜了她一眼，“像你这种学霸，哪会理解我们这种吊尾车的痛苦。”说着，走在前头，甩了甩包，“我去找洛辉求安慰了，你要不要一起来，看看两个学渣的抱头痛哭？”
　　莫言希听出了话里的自嘲，兀自莞尔，“不去了，免得招你们恨。”
　　“算你还有点良心。”安夏回头看了看，摆摆手，慢悠悠的晃出了教室。
　　看她出了教室，莫言希摸出口袋里，方才考试前一个女生悄悄递给她的纸条。
　　“我有沈子寒的秘密，你敢来吗？敢的话，考试结束后，天台见。”
　　他是她的软肋，百试不厌，而知道这个秘密的，除了尹洛辉和安夏，就只有那个人了。莫言希紧锁着眉，重新揉起纸团，背上包，往天台走去。
　　有关于他的一切，她都不想再错过，哪怕，只是一个谎言。

　　☆、震惊的秘密

　　『你不是我，你可知我失去你时的痛彻心扉？』
　　天台上，罗莹懒散地倚着栏杆，冷眼看着楼下一步步走来的女生。印象中，打从第一次见到她，似乎原本属于自己的幸福，就莫名的被抢走，明明是自己先认识的子寒哥，却眼睁睁的看着他和别人出双入对。罗莹不恨别人，只恨那个突然出现又抢走自己心爱之人的女生——莫言希。
　　“罗莹，来，给你看张照片，你看，这个女生怎么样？”
　　“子寒哥，她是谁？”
　　“她是我打算追的女生。”沈子寒说话时，嘴角带着笑，眼神里闪现的，是满满的期待与甜蜜。
　　罗莹是在那一刻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爱慕着的子寒哥，心里其实一直没有她的位置。
　　也是从那一刻起，她简单幸福的生活里出现了第一个，也是她最厌恶的人，没有之一。
　　“你说有关于子寒的秘密，约我到这里来，说吧，什么事？”
　　罗莹清冷地扫了她一眼，冷笑道：“我还以为，你莫大小姐自恃是对子寒哥最了解的人，没想到，一个简单的‘秘密’，就能让你乖乖送上门。”
　　莫言希皱了皱眉，四周环顾了下，没有发现其他人，“如果你找我来，只是为了逞口舌之快来发泄不满，那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
　　罗莹冷哼了一声，仔细地盯了一会儿对面这张她无数次想要撕碎的脸，“莫言希，子寒哥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非要那么快的把他送走？但凡是肉长的心，也不会像你这般不留情面吧。”
　　莫言希听着这一番话里有话的斥责，有些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罗莹好笑地抱着手臂，“你明知道子寒哥生了那么严重的病，不劝他好好待在医院休息也就罢了，还自私地拉着他去爬什么山！换作任何一个普通人，我想都不会像你这样冷酷无情吧？”
　　“生病？”莫言希显然被问得哑口无言，她仔细回想了一遍又一遍曾经时候的场景，但是没有半点印象，是和医院有瓜葛的。“你说子寒生病了？他生什么病？你从哪儿听来的？”
　　“呵，原来，搞了半天，你一点都不知道子寒哥的身体状况，亏你还是子寒哥最信任最亲近的女朋友，莫言希，你觉得你尽责了么？”
　　“你把话说清楚，子寒他生什么严重的病了？你是怎么知道的？”莫言希的情绪显得有些激动，她用力地咬着下嘴唇，插在口袋里的手，有些颤抖。
　　“你自己去问尹洛辉吧，莫言希，我第一次发现，原来那么高高在上的你，竟也会有那么点可怜。”罗莹斜睨了她一眼，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荒凉的天台，吹过一阵又一阵的冷风。莫言希有些无力地靠着墙，手抓着下垂的衣摆，指尖由于力的作用，微微有些发白。
　　“子寒哥生了那么严重的病，你不劝他好好待在医院休息也就罢了，还自私地拉着他去爬什么山。”“搞了半天，你一点都不知道子寒哥的身体状况。”“你自己去问尹洛辉吧。”
　　……
　　一连串突如其来的惊愕感袭来，打了莫言希一个措手不及。罗莹说的没错，她自恃是最了解沈子寒的，她甚至一度以为她就是他的另一个影子，可是到头来才发现，她竟连这最重要的秘密都不曾知道，何其可笑？
　　“喂，嫂子？”尹洛辉接起电话，转头轻声告诫一旁的安夏别吵。
　　“洛辉，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电话那头突然间的沉默，让莫言希意识到罗莹的话并不是空穴来风。她下意识吸了吸鼻子，让呼吸尽可能听上去无异。
　　“嫂子，你……”
　　“洛辉，你知道的，我讨厌欺骗。”
　　这一次，尹洛辉拿着手机，眼神愣愣地看着天花板，思绪杂乱无章地组织着话语，却没有一句说得上来。
　　这一晚，失眠了三个人。

　　☆、被揭穿的爱

　　『他倾其所有，想要守护着的秘密，终究被一个外人，恶意的打破了。』
　　早自习下课铃声刚响过，三班教室的后门就被一脚踢开。尹洛辉面无表情的双手插着兜，外套松散的搭在肩上。他没有理会屋内一圈人惊愕又恐慌的目光，扫视了下四周，没有发现罗莹的身影。
　　“罗莹呢？”
　　“她……她去办公室了。”身边一个戴眼镜的男生颤颤巍巍地回答道。
　　“她位子是哪个？”
　　男生抖着手指了指方向，尹洛辉迈开步子，走到一旁，踢开课桌，霸道地坐了下来，“我就在这等她。”
　　教室里，弥漫着一股冷冷的杀气，却没有人敢去向老师报告。
　　罗莹手捧着讲义，随着苏沐泽一同从办公室出来，她时不时地打听着他的喜好和兴趣，偶尔作着简单的自我介绍。
　　只是，当她走到班级门口时，脸上的笑容转眼被浓浓的心慌所代替。苏沐泽的耳根难得的清净了下来，他好奇的侧头看去，一眼瞧见了教室里，与周遭格格不入的尹洛辉。
　　尹洛辉看到了门口的罗莹，嘴角一勾，站起身走了出来。他并没有在意一旁有点陌生的苏沐泽，略过他，直接走到罗莹面前，眯了眯眼，笑道：“我们罗大小姐最近很闲啊。”
　　苏沐泽觉得这人有些面熟，但一时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也就转身走开，不问闲事。
　　“你又来干什么？”
　　“我来干什么？”尹洛辉好笑地看着她，“罗莹，你究竟是哪条神经碰线了？我是不是说过，让你别去找莫言希麻烦？我是不是说过，如果你活腻了就直接来找我？你总是舍近求远的去骚扰莫言希，你觉得有意思吗？”
　　罗莹微微往后退了一步，有些心虚的别过眼神，“谁成天吃饱了撑的去找那个女人，闲着无聊让自己找气受吗？”
　　“好啊，那你告诉我，你昨天是不是找过莫言希？你是不是跟她说了什么？”
　　“我……”罗莹被他盯得有些发怵，“我是找过她了怎样啊？我不过是说了些事实罢了，至于跑到你那儿去装小女人般的哭诉吗！”
　　尹洛辉沉下了脸，褪去了方才浮夸的邪笑，“你跟她说什么了？”
　　“我……我不过是质问了她为什么要在子寒哥病重的时候还拖累他去爬山，最终导致子寒哥跌落山崖啊！我难道有说错话么？我没有！”
　　尹洛辉没有接话，他只是冷冷的盯着罗莹的脸，像是要把她盯进眼里永不出现般，眼神中带着从来没有过的愤怒。
　　“如果说，之前还因为大哥对你留有情面的话，那么从这一刻开始，我绝不会再对你有任何手下留情的可能，你自求多福。”
　　说完，尹洛辉头也不回地走掉，离开时，用极其克制的声线丢下一句“你把他倾尽所有想要珍惜和保护的东西打碎了，他在天有灵，也一定会记恨你一辈子。”
　　罗莹有些惶恐，带着一丝惊魂未定，但更多的，是在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时的委屈和失落。
　　明明想着要对你好，为什么到头来，反被说成了罪人。眼角滑落一滴泪，没有人发现。
　　*
　　“喂，夏夏，嫂子来学校了么？”尹洛辉看了看来电人的名字，接了起来。
　　“没有啊，老班刚才都问来着，说打电话给她家里也没有人接。”
　　“嫂子手机呢？也还是打不通？”
　　“打不通，一直关机啊。”
　　“该死。”尹洛辉骂了一句，挂了电话。他皱着眉，吹着风，一边平复着心情，一边尽可能冷静的思考着莫言希可能会去的地方。
　　墓地？！尹洛辉忽地眼前一亮，他低头快速地拉上外套的拉链，小跑向操场边的围墙，四周看了看，用力一撑，翻了出去。
　　嫂子，你一定要在那里啊，那是我能想到的，唯一也是最后一个地方了。

　　☆、莫名，入了院

　　『一眼定情，期待着某一天，让一切的担心变成理所当然。』
　　当尹洛辉来到墓园的时候，莫言希已经不知道倚着墓碑睡了多久。
　　“嫂子？”尹洛辉尝试着叫醒她，轻轻推了推，没有反应。
　　“嫂子！你别吓我啊。”尹洛辉有些慌了，他伸手去试探鼻下的气息，有些微弱。他警觉地皱起了眉，用手背去探额头的温度，果然很烫。
　　“糟了。”尹洛辉也顾不得太多，拿过地上的背包，伸手将她抱起，就匆匆往外跑去。
　　*
　　“医生，麻烦帮忙救救她，她昏迷有一段时间了，还在发烧。”
　　急诊医生匆匆跑来看了看，叫了两个护士，将她推进了抢救室。
　　“你是她家属吗？”分诊台的护士过来询问。
　　“呃，不是，我是她同学。”
　　“病人昏迷多久了？”
　　“这个……我是在墓地发现她的，可能是她去看故人受了凉，有些热度。”
　　护士抬眼看了看，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墓地？”
　　“嗯。”
　　“小芬，你让家属签字去交钱吧，病人需要留院观察，体温都39。8度了。”医生从抢救室走出来，摘下了口罩，“小伙子，你也太不注意了，她都烧的那么高怎么才带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