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浓淡相宜-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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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婕妤见有人出来，很习惯性地往后退了几步，等发觉眼前的身影迟迟没有错开自己离开时，才抬眸看向来者，原来是——时观。
两人自生病后便一直没有见面，上次那条信息莫婕妤最后思索了很久，才琢磨着回了他：谢谢，不用了，我没有放在心上，希望你也别放在心上。
时观对那条信息采取的是冷处理。
久而久之，莫婕妤倒是真的快把这事儿给忘了，眼前偶遇也有些始料未及。
时观的脸色一直紧绷着，见她看到是自己后，眼眸中的诧异在瞬间就恢复了平静，心中的不爽节节攀升，可是自己却不能动气，忍了许久，才语气如常地说道：“来图书馆？”
“嗯。”
一个字便将话题扼杀住了。
时观纵然想多说些什么也无法继续了，只能说句：“我先走了。”
“好的，再见。”
连一丝丝的挽留或者歉意也没有，时观跟她擦肩而过时，双拳紧紧捏出了汗。
莫婕妤，你真狠心。
莫婕妤在确定时观从一旁的楼梯下去并走远时，轻吁出口气，其实现在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跟时观相处。
距离近了，怕他想多。
距离远了，终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不知如何处理方为恰当，便采取了最安慰人心的“顺其自然。”
但是今天这一遇，莫婕妤才知道，原来时间还不够久，不够久到治愈他的心伤。
如此一想，心下是重重的一沉。
莫婕妤抱着书，刚往前迈了一步，从里面急匆匆跑出来的长发绿衣外套的女生是仲茗央？
仲茗央也没有想到真是冤家路窄，在大一到现在，两人偶然碰面的次数不过两次，现在却能够因为时观又正面对上了？
仲茗央说不出心里的感觉，只是端起了头颅，傲气道：“莫婕妤，还有想到还能这样面对面，看来过得很好？”
莫婕妤尽量忽略她语气中的阴阳怪气，“好久不见，你过得似乎也很好。”
“莫婕妤，难不成你希望我过得很惨？”
莫婕妤不知她对自己的成见究竟是什么时候兴起的，也不知究竟是因何原因，但是见她语气跟态度这般不讨喜，倒是顺着她的话意接下：“确实是希望呢。”
仲茗央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可以这样光明正大地诅咒别人过不好，立即嚷道：“莫婕妤，你真卑鄙！”
“这个词我觉得你比较合适。仲茗央，我们两个本来就气场不合，你又何必每次看到我都非得挖苦几句，我们各安天涯不是很好？”
“各安天涯？”仲茗央冷笑：“你不觉得这个说法很可笑吗？莫婕妤，从高一开始你就次次都爬在我头上，就连，就连……”似乎是不能明言，顿了顿，她才说道：“莫婕妤，就连大学我们都考上了同一所，所以你觉得我们之间能够简单地用‘各安天涯’这个词语就解决掉我们这么多年来的心结吗？”
莫婕妤想：已经发展到这么严重了？
“我们系别不一样，会见面的次数也是少而少之，仲茗央，当你不愿意涉足某个人的生活的时候，你完全有能力将她从自己的生活中剔除掉。竟然我让你那么痛苦，你又何必处处留心在意我？”
“莫婕妤，你说得倒简单，你不是我，你又怎么知道我的感受跟想法？！”
莫婕妤，只要时观他喜欢你，只要他的生活中和你还有交集，那么我么两人之间怎么可能成为陌路！
莫婕妤，你倒是活得逍遥自在，可怜的是我们这些求而不得的人，不管如何，心中的不甘跟不舍又该何去何从？
莫婕妤默了默，也不反驳：“也对。”
“莫婕妤！”
“哎，”剪不断理还乱，“我要去还书了，仲茗央，你自便吧。”话题早些结束只怕是明智之举。
“莫婕妤，你果然还很在意高中的那件事情的？对不对！”
高中的那件事情，莫婕妤晃神，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一字一顿道：“是啊，仲茗央，拜你所赐。”
“你果然知道是我？”仲茗央笑得骇人。
“知道。”她故意让自己知道，莫婕妤想，就算自己想要不知道，那也很难吧。
“忍了这么多年，就没想过找我对质？”
“仲茗央，不是每个人都有你的那种想法。高中的时候我都不在乎，你觉得现今我还会在乎吗？其实，我反倒是想跟你说声谢谢，以前的岁月，能够让我记住的事情除了喜欢徐陌淇那种感觉外，我几乎记不得任何了，也多亏了你，让我的记忆中唯独还存留了这一件不怎么愉快的事情。”
“仲茗央，从一开始你就错了。喜欢是靠自己争取的，你喜欢他而不愿意跟他表白，所以得不到也是意料之中。我只是你们两人之间的外人。你把所有的错都归结在我的身上，是你的个人问题。”
“莫婕妤，难道你就没错吗？”
“你怎么在这？”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略带撕心裂肺的质问声音引得图书馆里看书的人好奇地抬头往外瞧了，本就惊扰了这一安静的地方，徐陌淇这突然现身，似乎更是……不妙吧？
莫婕妤看着他，本想问：“你怎么也在这？”的时候，才恍然记起，他今天在图书馆楼的顶层跟导师开关于项目的会议。
“你结束会议了？”
徐陌淇越过仲茗央走到她身边，接过她的书，“还书还是借书？”
莫婕妤动作自然地将书递给他，“还书。”
“嗯。”徐陌淇牵起她书往里走，转身的时候才仿佛发觉到眼前的仲茗央似的，“认识的？”
莫婕妤点头：“嗯，高一同班。”
“是吗？”徐陌淇若有若无地微动嘴唇，直接忽视，在图书馆中众人的八卦好奇的亮眸中将她的书还完后，离开图书馆楼了才问道：“下午有课吗？”
“有。三节呢。”
“是吗？”
“额……陌淇？”怎么感觉怪怪的？
徐陌淇一路将她往校停车场引，“有事问你。”
“嗯？什么事情？”
徐陌淇反在她开口询问后缄口不提了，只是淡淡丢了句：“莫婕妤，我希望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只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聊。”
“喔……”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第几更了，呼呼，欹累趴。。。。
☆、高中的那段时光
徐陌淇去停车场将自己的车子开了出来，莫婕妤看着这第一次才见的银色奥迪车，心想：徐陌淇换车的速度其实也是够令人刮目相看的啊！
“上车。”见她出神地打量着车子，徐陌淇降下车窗冷阴着脸说道。
“好……”莫婕妤心中七上八下，琢磨着究竟是什么事情能够令徐神有这脸色。
莫婕妤想了好几通，总觉得两个人这些天好像也没什么大的分歧或者误会啊，尤其是自己，最近听话地很，根本没有做什么惹他不高兴啊。
见车子驶出校门，往他住处的方向开去，一路无话，徐陌淇则是一脸的面无表情。
莫婕妤敛了敛眉眼，确定自己真的没有犯什么错后，才敢出声问道：“陌淇，是怎么了吗？还是今天开会有什么不愉快？”莫婕妤能想到的也就是这个了。
徐陌淇的住处离学校不到十几分钟的车程，等车子停下，徐陌淇边解开安全带，边沉着声音问道：“我要知道你高中期间所有的细枝末节。”
“啊？”莫婕妤瞬间便败下阵来，“陌淇，你说的事情就是这件？”解开安全带，跟着下车后，莫婕妤还是有点儿没能从自己设想的“严重事件”中回过神来。
本以为是多么严重的事情，殊不知……
“你觉得这是一件无关重要的小事？”徐陌淇开门，转身看她，语气中尽是不善。
“呵呵……也不是这么说。”莫婕妤自生病那次后，也来过他的住处几次，现今已经完全不把自己当客人对待了。
见他还站在门口用锐利的眼神盯着自己，已经动作迅速地越过他直接进屋了，一旁脱鞋，一旁解释道：“只是觉得我的中学好像挺无聊的。”
“是吗？有多无聊？”徐陌淇跟着进屋，双手环胸站在玄关处，也不急着换鞋，目光如炬。
莫婕妤扛着他炯炯发亮的眼神，将自己的短靴放到了鞋柜里，又顺手将他的拖鞋拿了出来，放到了他的脚下，随后又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动作有多么像贤惠的妻子般，转身就往客厅走去。
反倒是一侧的徐陌淇低眸看脚下的拖鞋时有刹那间的微微晃神，几十秒后，又是无奈一笑，径直换好鞋子，也将鞋子放到了柜子里，位置是——她短靴的旁边。
“你真的要听吗？”莫婕妤坐下，抬头看着刚走过来的徐陌淇，再次确认道。
徐陌淇在她身旁坐下，“嗯，巨细不遗。”
“其实以前的时光我记得的并不多，大体的记忆都只是停留在学习跟看书。高中三年，若说有比较特别的，倒是高一的时候那种朦朦胧胧会去关注你，留意你的心情至今还感觉深刻些罢了。说到高一，好像那个时候认识的同学也不多，交情还好的除了同桌，好像接触多了点的就是跟班长。唯一比较特别的可能就是仲茗央了……”
徐陌淇接道：“刚才图书馆的那个人？”
莫婕妤点头，“是啊！不知为何，她对我的敌意很大，我觉得如果可以的话，大概可以用‘水火不容’这个词语来形容吧。”
“那你们说的那件事情是哪件？”徐神其实在意的是这件事情。
“你听到了？”莫婕妤惊讶。
“嗯。”倒是光明磊落地承认了。
“我觉得只是回忆起来有些不愉快而已，但是本质上对我还是没有多大伤害的，我也不知那个男生是哪个班，好像跟我们班隔得挺远的，仲茗央不知怎么就知道他好像喜欢我，放学后骗我说化学老师让我去实验室找他，结果去的时候，只有那个男生在，我们两个人被反锁在里面近两个小时，后来值班老师发现了，将我们的事情告诉了校长，学校本来就很禁止男女生课后频繁接触，说到底也就是怕早恋耽误了学习……”
“那个值班老师以为你们在谈恋爱，告诉了你们校长？”
“是啊。”莫婕妤一叹，“那个时候除了站着挨了好几十分钟训后，还全校通告了一番，似乎还成了学校那一个月来津津乐道的话题。”
好在那个时候已经是六月份，莫婕妤在同班同学异样的眼光中熬完了一个月后，终于迎来了暑假。
那件事后的某天，她无意中听到仲茗央跟其他女生的聊天内容。
那个女生问她：“林轩说是你给他出的主意？”
仲茗央说：“是啊！他问我关于莫婕妤的情况，我就问他你是不是喜欢她？他也没有否认。”
“所以你就跟他说帮忙约莫婕妤出来，给他们制造独处的机会？”
“是啊，他倒好，我这么好心好意地帮他，出了事情，他倒是倒打一耙，把所有的错都归结到了我身上！”
“……”莫婕妤没有继续听下去，只是不由得莞尔，笑意中的淡漠不言而喻。
莫婕妤回家后思索了好久，总觉得自己跟仲茗央无冤无仇，直到后来无意间看到她看时观的那种眼神，莫婕妤才恍然，原来如此。
时观一直都没有跟自己求证过那件事情，反是暑假期间，跟他一起在书店偶遇的时候，他才支支吾吾地问：“关于学校放假前通告的那件事情是假的，对吗？”
莫婕妤想苦笑，奈何笑不出，淡淡地说了一个字：“是。”便独自离开了。
莫婕妤后来想，仲茗央这又是何必？
最终的结论也只能：人各不同。所以，很多行为跟想法猜不透也是无可厚非。
徐陌淇蹙了蹙眉，将她揽入怀里，说的是：“我好奇的是，你们关在实验室里两个小时，都说了些什么？”
莫婕妤怔住后便不由得笑出声，“这都多少年了，我怎么可能还记得？”
“这么印象深刻的事情，记不得？”徐陌淇的眼神传递的信息是摆明了不相信。
莫婕妤伸手戳了戳他胸口，“喂，我可以理解你这是吃醋吗？”
“徐太太，原来你不仅体力不行，连眼力也不怎样啊。”徐陌淇想：我吃醋吃得这么明显你竟然不知道！
昨晚上微博的时候，依然收到了很多粉丝的私信，徐陌淇一向是粗略一眼扫过去便搁置一旁。只是昨晚比较特别，有一封私信让自己耿耿于怀了整个晚上外加今天上午。
他查过那个IP，是M市的，后来连着人家祖宗十八代都被他黑了出来。他扫了一眼后，唯一觉得有交集的便是她曾经跟莫婕妤在同一所高中。
高中？
徐陌淇那个时候才刚认识她，两个人也没有多大接触，后来想想，确实是段令人好奇的岁月。
因为那段岁月里，她的生活中没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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