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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重生之荣华无量-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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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细黛笑笑,敢情是来做生意的。若是连这么小的生意也做,他府中的金山银山倒不足为奇,虽是辛苦些,却是凭本事赚得。

即是能用东西解决,她自然不会吝啬,尽管她故作不知他的身份,他总归也是王爷。

“这壶酒怎样?”她扬了扬酒壶。

景荣摇了摇头,“有酒就要有琴,有琴就要有舞,有舞就要有美人,有美人就要有一轮明月,”他轻撇了下唇,“太过铺张,很亏本,不好。”

歌细黛想了想,小心翼翼的提起荷包,说:“我倒是有一个可爱之物,无聊时能逗乐博一笑,不知阁下可喜欢。”

“亮出来瞧瞧。”景荣眯起眼睛打量着荷包,锦纱质料,确定了她达官小姐出身。

歌细黛将老鼠捧在手心,还不等她说话,他喜欢动物的天性被激活了,连同荷包一起拿了去,道:“我笑纳了。”

老鼠发出吱吱的声响,用鼻子拱了拱他的掌心。

歌细黛刚要索回荷包,景荣握拳掩唇轻咳,定睛瞧她,微笑道:“本王要回府了,你不恭送?”

歌细黛一怔,原来他是知道她假寐的?既然如此,她款步后移一步,欠身道:“恭送王爷。”

景容灿然笑着纵身一跃,墙头的藤蔓绿叶只轻轻颤了颤,便恢复如初。

歌细黛尚未回过神,已寻不到他的踪迹

荷包……

也罢,就算是赠予了老鼠,纪念相伴一场。

如今,老鼠寻到了好归宿。他养那么多种宠物,每种养一只,恰好老鼠先占个名额。

已近傍晚,歌细黛回到府后,歉意的看了一眼焦急的管家,便纵马出府,去城外找师傅了。

谁曾料到,刚到城门口,大雨就倾泻而下。

☆、第4章 《荣华无量》0004

乌云压境,暴雨铺天盖地的急剧而下,苍穹骤然变暗。

歌细黛勒马立在城门旁,眸色微沉。雨滴极密极硬的砸落于大地,溅起带雨珠的尘土。土中带着雨气,雨中带着土气。

视线像是被一大块灰茫茫的布裹着,天连水,水连地,万物氤氲一片

在远处,一道闪电撕裂般的划破天际。歌细黛提起马缰绳,冲进了雨中。

跟在歌细黛后面的家丁们面面相觑,连忙也追了上去。

雨水刺着肌肤的感觉真好,凉凉的,微疼,那是一种活着的证明。

出城三公里,便拐入进了山。

本是雄浑巍峻的大山,在雨中,显得格外羞涩朦胧。

歌细黛不时的放缓速度看路,要确定山路靠山体的一侧是安全的,没有雨水冲下来的泥流。趁着看路的功夫,等一等家丁们。

沿着一条小溪向大山深处,在一大片野桃花树旁向南,绕过两个山坡后,便能看到一棵古榕树。

古榕树冠幅广展,蔚然成林,遮天蔽日,可容纳近百人在树下乘凉。

这棵树在一处院落里。

上一世,师傅就是在这棵榕树上被雷劈中的。

歌细黛跳下马,伸手拨开挡住院门的繁茂枝叶,叩了叩门,便奔进了院中。

她很怕来晚了。

偌大的院子在树下,树下摆着几张竹椅。

她浑身**的,来不及抖落衣衫上的水珠,便径直走向厅房。

刚迈出数步,她就看到了他。

他一袭艾绿色春衫,黑发随意的飘散着,脸白似雪,唇红似梅,眸黑似子夜,五官明朗,身材修长而壮硕。气度非凡,似山中仙人,高雅而不可触,即是国手丹青也难以描摹他的神姿。

他叫宁潜,碧湖山庄的少庄主,天赋奇才,轻功与剑术天下第一。江湖事多,他常居于山林中,寻得一丝逍遥。却是苦了一群四处寻他的多情少女。

歌细黛见师傅安好,欣喜唤道:“师傅。”

宁潜微微笑,声音轻得像冬风吹皱溪水般的柔,“你是如何知道我在等你。”

歌细黛眨了下左眼,把湿漉漉的酒壶用袖子擦了擦后,向他抛了过去,笑道:“我猜到你没有酒喝了。”

此时,空中一声响雷,惊得她打了个激灵。

宁潜稳稳的接住酒壶,用拇指和食指捏着,畅快的喝了一口酒,咂咂品着酒香时,瞧见了她浑身湿透,苗条的曲线毕露,他的神态情不自禁的有些不自然,不禁皱皱眉,道:“来,九儿,跟为师进屋换衣赏。”

“他们呢?”歌细黛回头望一眼与她一样**的家丁们。

宁潜伸手朝树上一指,“树叶尽管摘。”

用树叶当衣裳?歌细黛忍住笑,朝着树根旁摆着的三排酒壶,对家丁们说:“生火烧水用,随便拿。”

宁潜挑眉,双眼中笑意盈盈,道:“能被湿衣服泡死的人,你留有何用?”

他有些诧异,她倒是关怀起家丁了,以前的每次,她对家丁们都视若无睹的。

歌细黛想了想,觉得有理,便跟在宁潜后面朝里屋走去。对于死过一次的人,会倍加珍惜生命,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宁潜跨过门槛,回眸一笑,道:“酒不错。”

歌细黛附声道:“是不错,它有一个神奇的功效。”

“哦?”

“只要你能喝一百年,它能保证你活到一百岁。”

宁潜一怔,侧目瞧她,她一脸认真样。

犹记得两年前,歌中道带着歌细黛去碧湖山庄,提出愿拜宁潜为师。宁潜当时愕然,他虽是在江湖中颇有名望,却从未考虑过收徒,便当即拒绝。

谁知,歌细黛不以为然的道:‘听说宁潜轻功与剑法乃天下第一,实不可信。’

宁潜从不将虚名薄利放在眼里,倒是不甘被乳臭未干的小女孩轻视,他笑说:‘事实上,但凡懂轻功与剑法的名流,无人对我的‘天下第一’怀疑过。’

歌细黛跟着笑笑,道:‘天下本来是没有什么天下第一的,不如你的人多了,你才成了天下第一。’话锋一转,她接着说:‘你害怕收我为徒,是担心我的悟性高,抢了你的天下第一?’

宁潜怔了怔,发现她有趣,便决定收了比他小九岁的徒弟,同时,为她起了个名,唤作九儿。

想起两年前,收她为徒的决定,宁潜只觉庆幸,庆幸给了她一个特殊的死法:被很多女子嫉妒而死。

宁潜拿出几件衣裳搭在椅背上,轻捻出一个字:“换。”

他的声音一直很清柔好听,歌细黛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模样,湿衣裳都紧贴在身上,很不雅观,尽管此时才十岁,而她已懂得女子该有的矜持,便下意识的转个身背对着他,等他出去。

宁潜刚要走,却见她转身,他顺势看去,瞧见了她冻得瑟瑟发抖。心道:傻九儿,雨天还来送酒。

歌细黛见等不走他,便扭头道:“我娘说……”

“什么?”宁潜的心猛得一颤,他迎上的,分明是五分清丽五分艳丽的眼眸,带着若有若无的迷惑。可他不得不清楚的意识到,她只是十岁。

“我娘说,女子换衣服时,男子要回避。”歌细黛未注意到宁潜神情中的暗光流动。

宁潜信手拿起一件外袍,向她一掷,披在了她的肩上,便逗她道:“这里哪有什么男子女子,只有师傅与九儿。”

歌细黛拢了拢外袍将寒冷的身子裹住,笑道:“上次师傅泡温泉时,可不是这样说的。”

奇怪,为何她的笑里有了绚丽多姿的神采,简直令他陶醉。宁潜瞳孔微缩,暗暗吸了口气,淡雅一笑,恍然道:“为师去看看豚肉该烤好了。”

他刚要走开,便发现了她裙摆处的泥泞,提醒道:“换下的衣裳莫要弄脏了为师的地面。”

歌细黛打趣道:“我踩在师傅床榻上的被单换,可好?”

宁潜颌首,“可以。”

歌细黛诧异的问道:“宁可被单脏,也不要脏了地面?”

宁潜很认真的神情,“被单脏了可以换,地面脏了不能换。”

换作歌细黛怔了怔。

听到门吱呀一声掩上,歌细黛才知道他已出屋,四下扫视一圈后,换上了他的衣裳。

很不合身,她低头看着宽大的衣裳,不禁失笑。

忽然,耳畔响起一声雷。

她急不择路的奔出屋,徜若宁潜此时在树上被雷击中,她该有多自责。

刚到院中,她就闻到了豚子的肉香,只见宁潜坐在竹椅上,正用小刀削着肉片。

歌细黛松了口气,走过去坐在了他旁边的竹椅,双手托着下巴开始了耐心的等待。

宁潜将削下的肉片整齐的摆在盘子里,肉片的薄厚一样,削了一片,一片,又一片……。他要削一百二十三片,正好能将盘子摆满。

她知道,不管是吃什么肉,他总要用小刀削成肉片,必须是薄厚一样,也必须是一百二十三片,就连一条小小的鲫鱼,也不能撼动他吃肉的习惯。

夜幕下,歌细黛点了九盏烛台。这是宁潜的要求,一定是九盏,并且一定要摆在固定的位置。

雨已经停了,不时的有雷鸣响起。

“九儿,吃肉。”肉已削好,宁潜收起了小刀。

歌细黛尝了一口豚肉,郑重其事的说:“我们应该热爱动物。”

紧接着,她又说了一句:“因为它们很好吃。”

宁潜将酒吞进了肚子里,差点呛到,“说的很有道理。”

“首次得到师傅的表扬,”歌细黛津津有味开怀吃着,喃道:“难道吃豚肉能让人变聪明?”

宁潜跃至树上,笑道:“如果吃豚肉能让人变聪明,你要吃多少千只豚?”

歌细黛见他躺在树枝上举壶饮酒,那青衣飘着,黑发垂着,像云彩浮在空中那样的随意洒脱,美倒是美,却很危险。她站在树下,抬头笑问:“九儿是傻,那么,在空中雷鸣时攀在树上的师傅,可是比九儿聪明?”

宁潜矫健的身影一晃,侧卧在树枝上,美滋滋的饮了口酒,“在树上饮酒是人生第二大乐事。”

“被雷劈中了怎么办?”

“我没有被雷劈中过,如何知道怎么办?”

歌细黛踮起脚尖,伸手拉了拉他垂下来的黑发,央道:“师傅,你下来可以吗?”

“我若是想下去,那就是一千个可以;我若是不下去,一千支箭对准我也不可以。”宁潜抿嘴轻笑,一点也没有下去的意思。

不知为何,逗她,已成为他人生第一大乐事。

歌细黛定睛的问:“一千只苍蝇叮在你的酒壶上呢?”

宁潜一怔。

歌细黛叹了口气,道:“师傅既然喜欢在树上,那便在树上罢。九儿闲得无聊,不如找点事做,”她瞧着剥掉的豚皮,漫不经心的说:“既然师傅不喜欢里屋的地面脏,九儿就用这豚皮把地面好好的擦擦干净。”

说着,她拿起豚皮,就往里屋走去,心道:还不快来阻止我。

可偏偏,宁潜好像没听到,反而愉快的换了个姿势卧在树枝上,畅饮得舒坦,准备酣睡。

歌细黛刚走出几步,突然,榕树顶上响起了一声炸雷。顿时,火光四溅,黑夜通明,树杆被劈断,一股黑烟从榕树里窜出,她整个人被弹飞了出去。

宁潜呢?又被雷劈死了?

☆、第5章 《荣华无量》0005

当歌细黛落在距离院落数十尺之外时,她脑中仅想着一件事:师傅又被雷劈死了?

树枝倒断砸倒房屋的声音轰的传来,她僵在原地怔怔的盯着。仅是片刻,她便连忙向院子奔去,去确认师傅的安危。

“家丁和马匹有你这样的主人,真是好福气。”宁潜仰脖饮了口酒,声音清柔。

听到他的话,歌细黛刚迈出的脚还没有落下,脑袋已经转回去了。

“多操心亦老,小心愁白了发,”宁潜指向不远处的两间独屋,“他们一直被我安排在那边,你似乎从来不曾留意过。”

“我以为你又被雷击中了。”歌细黛笑了,笑容里有着明月般亘古的皎洁,似风般的柔、韧。她知道了,将她从院中带出来的那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是他。

“又?”宁潜眯起了眼睛。在树上饮了那么年的酒,被风吹雨淋雪埋过,他怎会被雷劈?既然有雷打在头的正上方,他也能避开。如果他会被雷劈死,一定是他喝了很多很多酒,醉倒了。他还从来没有把自己喝得醉倒过。

歌细黛抬起眼睫,轻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道:“不知树枝压坏了几间屋子。”

“我倒不介意这个。”

“你介意什么?”

宁潜慢慢的说:“给你煎的药汤要重煎了。”

“药汤?”

“我是免得你把咳嗽伤风传给我。”

“可我没有咳嗽伤风呀。”

“防患于未然。”

歌细黛含笑看着他,看他微微轻挑的长眉下乌玉般的眸子。真好,他活着,活着真好。

上一世,她的余生里没有他特有的逍遥,便就一直在奔,很忙很累。

他们就站在黑夜里,浩瀚的天际在他们的气息里斗转星移。

房屋虽然被劈断的树枝砸塌了,还是可以有挡风的地方睡觉。

看到宁潜跃到树上,舒服的一躺,头枕着双臂。歌细黛从屋中出来,忍不住说:“师傅,你每晚都睡在树上,要床榻有何用?”

宁潜答:“换衣裳用。”

“你怎就不喜欢在床榻上睡?”歌细黛不免在想,幸好他没有被雷劈死,可是,万一从树上掉下来摔死呢。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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