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医到 作者:云霓-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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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些冰凉的酸梅汤,常亦宛不禁觉得有几分清爽,可是转眼之间,冰凉的从脚心冒上来一直钻进她的肚子里
常老夫人那边已经笑道:“今儿人本就不多,小辈们也过来热闹”
是想要魏夫人近距离地看看常亦宛才会这般的安排,杨茉站起身陪着常亦宛一起去了主桌
今天吹的是东风,杨茉刻意避开了风口的位置,让常亦宛坐过去
凉风习习,让人觉得心中通畅,可若是这人之前就吃错了东西,又喝了一大碗冰镇的酸梅汤,坐在那里可就没有那么舒服了
片刻的功夫,常亦宛微微弯腰,鬓角上有一瞬间竖毛肌隆起,脸上有一丝难以遮掩的痛苦神情
杨茉心中豁然愉快,捉到了,这样的简单,这样的顺利
“宛姐姐,魏夫人在看你呢”
常亦宛弯腰时,杨茉特意小声提醒,常亦宛有些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神情,但是立即便坐直了身体
常人不在意地闲话家常,常亦宛却像是有些度日如年
杨茉和众位夫人一样,微笑着品茶吃点心,常亦宛眉头越锁越紧
身体的不适让常亦宛萌生要退意,她眼看着一碗酸梅汤,伸手一拨就要向旁边洒去,不管是落在她和杨茉谁的衣裙上,她都有理由出去换衣服
“宛姐姐小心”杨茉先将酸梅汤挪开,从前都是常亦宛在众人面前照顾她,现在轮到她时时刻刻关照常亦宛
丫鬟端上一碟点心,常大太太笑着道:“宛姐儿做的栗子糕,夫人尝尝”
小巧的栗子糕是在印南压出来的,常亦宛早上只顾得梳洗,哪有时间做点心,只怕是出自哪位厨娘之手
“和我们平日里吃的不太一样,宛姐姐怎么做的?”旁边的杨茉轻声道
清脆的声音,将众人的目光引在常亦宛身上,常亦宛额头上有了汗珠,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想要假装笑笑,挤出的笑容却十分难看
常大太太发现异样,看了一眼身边的余妈妈
余妈妈快步走到常亦宛身边,常大太太趁着这个机会笑着和魏夫人说端上来的白茶,“都说夫人喜欢饮清淡的,特意让人少放了些茶叶”
魏夫人自然而然地将目光挪向常大太太
比起常大太太的沉静,常亦宛显得格外慌乱
余妈妈才想要开口询问,常亦宛的手如蒲草一样紧紧地缠住了余妈妈的手臂
见到这种情形,余妈妈低声向亭子里的夫人们回禀,“小姐身上不适,大约是着了凉”
常大太太脸色一变忙起身,“快寻个郎中瞧一瞧到底是怎么回事”
几个丫头上前搀扶常亦宛,常亦宛咬住嘴唇,顾不得别的只是催促,“快,快回去岸上”
“三小姐便溺了”将常亦宛送去船上,余妈妈在常大太太耳边禀告
从来都是好好的,怎么会赶在客人来的时候,常大太太微微颌首,表面上仍旧带着笑容,“昨晚帮我绣花底儿累着了”
常大太太搬句话来遮丑,刚才谁都看到了常三小姐弯着腰,如坐针毡的涅就算旁边的下人跟着极力遮掩,在别人眼里已经成了笑料
一个口口声声擅于做药膳的人,却在宾客临门的时候便溺倾注
和常亦宛的狼狈相比,常大太太不露声色的圆场就更显得手段高明
小船带着常亦宛向岸边划去,杨茉抬起头,不经意地看到池边站着一个穿淡色袍子颀长的身影,他隐约向亭子望过来,就在岸边施施然地向女眷行了礼,转过身慢慢走开,宽大的广袖在风中舒展,神态悠然自若
常老夫人笑道:“大太太的小五,该是才从外面回来,还不知道夫人在这里”
是常亦宁,杨茉将目光收回来,在她的记忆里,杨家没落之后,就很少见到常亦宁,直到委身做了妾室
魏夫人想起常亦宁的婚事,有意看了一眼旁边的杨大小姐,杨大小姐仍旧端坐着,脸上的神情没有半点的波动,似是跟传言有些不大相同
少了常亦宛,魏夫人笑着和杨茉说话,“我记得你和我们家的梅姐儿一般年纪,我们梅姐儿刚刚及笄”
转眼之前她也到了及笄的年纪,杨茉颌首,“夫人好记性”
魏夫人微微一笑,“我这条命还是杨家的方子才能维持,从前可是不敢出来见人的,”说着抬起头看向常大太太,“过两日董公府上要做道超请我们去帮衬,大太太不若带上两位小姐一起过去,”说着看向杨茉微微一顿,“和我们梅姐儿也是个伴当”
常大太太微微惊讶,“董府上做道场莫非是董家三爷”
魏夫人叹口气,“自从战场上回来,伤就不见好转,这些日子更是重了,董家已经备了两次板子,这次办道场还请了京中不少的郎中去辨症,依我看只怕也是无力回天,可怜公爵爷只有这一个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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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外科引流 预更粉红60~求粉红票
常亦宛上气不接下气地哭着
常大太太想了想看向常亦宛,“别哭了”
常亦宛哭的反而更大声
常大太太皱起眉头来,声音忽然变冷起来,“你要让所有人都知晓是不是?”
常亦宛这才抬起头,对上母亲严厉的目光,吓得张大了嘴,只剩下无声的抽泣
“你有没有和杨少爷说话?”常大太太声音冷静
有没有说话常亦宛仔细思量,点头豁然又摇头,“没有我只是说让他杨茉兰,杨老太爷和杨茉兰闹开了”
原来是这样去找了杨蟠,常大太太看着常亦宛不由地心凉,年纪不小了却行事鲁莽,再想想杨茉兰在常家众人和宾客面前那般的冷静,委实是天上地下之分,“那么多人在场都没用,杨少爷去了又能怎么样?你就这样拿着名声去冒险?你知道家里为了给你张扬名声,让你将来能嫁的好些,花了多少心思”
母亲从来没有用这样严厉的口气和她说话,常亦宛害怕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你知不知道,如果出了问题,你就只能嫁给杨蟠了”
常亦宛听得这话呼吸都几乎要停止了,她她要嫁给杨蟠,缓过神来她拼命地摇头,“母亲,我就是死也不会嫁给他,母亲你还不如让女儿死了算了”
“死,”常大太太冷笑,想到今天常家受的屈辱,“若是真的让族里蒙羞,恐怕是想死也死不成”
常亦宛被吓得面色煞白,一下子跪在常大太太面前,伸出手去抱常大太太的腿“母亲,您救救女儿吧,以后女儿都听母亲的,不敢再乱来了”
趁着这个机会她要好好告诫亦宛,免得将来她再惹出祸事
“你屋子里的丫头手脚不干净,我让管事妈妈将她关起来,别人问起来你就说玉佩丢了”
常亦宛仰起头来,“这这样就行了么?”
哪有这么简单,如果杨蟠死了还好,他不死胡乱说起来亦宛的名声怎么也会受损,何况亦宛还和杨蟠说了话
“看天意吧!”常大太太看向余妈妈,“我们家畴的御医不是去宗室营了吗?就让人不要去找了”
如果能用两条人命平息这件事已经是最简单的了
常大太太想了想,“让人去假山石那边找找,看看有没有小姐的玉佩,再去盯着杨少爷那边,看到小姐的玉佩不管怎么样都要拿回来”
余妈妈应了一声
常大太太拉起地上的常亦宛“现在就要看你自己的,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露出马脚”
说着看向身边的大丫鬟,“给小姐敷敷眼睛,补补粉,再送小姐出去”
常亦宛一步三回头地去净脸,常大太太心中忽然有些不是滋味总不能让一个孤女就这样随意地害她一双儿女
杨茉看着沈微言拿来的竹竿,竹竿不会拐弯,就算扎进胸腔里血液不一定能顺畅流出来再说她还需要刀子镊子等许多医疗器械,根本不像用黄花蒿这种现成的中草药这么简单
杨茉想着,豁然想到,“你知不知道京城有名的外科郎中?”
古代早就有中医外科著作,也有了不少从事中医外科的郎中虽然他们只是治疗痈疖癌瘭痼疽,肯定会有各种工具
沈微言怔愣片刻角落里传来微有些低沉声音道:“你说的是济家,济家有一套外科治疗刀法,是哪个郎中也及不上的,如果需要,我就让人去找”
声音沉闷却让人觉得很动听,这种特别的语调杨茉十分熟悉
杨茉转过头去看到了柳成陵,她的注意力只放在病人身上,竟然没发现跟在沈微言身边的是柳成陵
柳成陵仿佛也不在意,只是靠在一边静静地听他们说话,眼睛如同墨玉一般,仔细看过去却又觉得十分鲜亮,就算不说话也显得居高临下
那种清冽的眼神,连他身边的小厮都小心翼翼地应付
济家,不是那么容易请的,沈微言有些担忧,不过掌柜的这样说,肯定是有把握的,“掌柜的请,一定能请来”
柳成陵吩咐身边的阿玖,阿玖一溜烟出了门
杨茉打量着柳成陵,柳成陵抬起眼睛不躲不闪地与她对视
她那双眼睛里含着淡淡的悠然,似是平和却在不经意中透露着迫人的神采,穿着这件金线罗纱织锦褙子,恍如一道光顺着衣裙迤逦而下
柳成陵目光专注,薄薄的嘴唇抿起来,有几分的摄人,让人望而生畏,她将要挪开眼睛,他也转过头,拿起矮桌上的茶来喝,不过是随意的动作,看起来却十分的优雅
这个柳成陵一点不像做生意的人,一个生意人不会那样大方地站在闫阁老身边
杨茉思量间,阿玖已经一路跑去了济家药铺,将常家的情形说了
来请他的是留东堂的东家,那家药铺昨天才刚刚挂上的牌匾,济子篆并不熟悉,“有没有请过别的郎中?”
阿玖颌首将常家请的郎中说了一遍,“还有杨大小姐”
济子篆眼睛一抬忙问,“是治了疟病和杨梅疮的杨大小姐?从前保合堂的东家?”
阿玖点头
济子篆面目复杂起来,旁边药铺的人听到了些许风声都凑过来说话
“我说子篆兄,你就别去了,你不知道现在丁老郎中都寝食难安,今天又去了闫阁老府上去看闫二爷的杨梅疮,若是那些疮口都能愈合,丁老大夫就要去给杨大小姐叩头呢,要我说艾杨家后人不能小觎”
济子篆冷笑一声,“我济家的刀法是谁也及不上的,杨家杨家还曾向我求艺我不肯教就挖走了我那不争气的徒儿,就算杨家懂得外科,也是偷艺,怎么能及得上正宗的外科世家”
“济子篆不怕,你又枉做小人”大家嬉笑着刚才站出来说话的郎中
那郎中伸手作揖,“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济子篆生气也是难免,济家潜心杨梅疮也有些时日,好不容易小有建树没想出来一个杨大小姐”
济子篆抬眼看那人,“一个小小的杨家,何足挂齿我济家之法焉只杨梅疮,”说着转头去看阿玖,“常家人生了什么病症?身上有痈疖?”杨大小姐这些日子治的都是疹症,很可能有人得了痈疖也找上门去
“不是,”阿玖摇头“杨大小姐说是内出血”
内出血,济子篆冷笑,内出血该服用的是止血药,找他来做什么?
可是看到所有郎中都在看他,这时候不去好似他怕被杨大小姐压一头,吩咐弟子“拿上药箱和物什我们去常家看看”
常家,杨老太爷急得团团转,眼看着孙儿的病越来越重将吃进去的止血药又吐了出来
郎中们纷纷诊为出血症
“既然是出血症,为何还不停地呕吐”杨老太爷打起精神去问郎中
其中一个道:“腹胀胸满,心尤痛甚,是胃心痛,不如取穴大都太白来试试”
大家都表示赞同
几针下去杨蟠仍止不住呕吐,胖重的身子却再也坐不起来而是偏着脸吐了一床
止血的药吃不下去可怎么办才好杨老太爷欲哭无泪
郎中们纷纷摇头,药石送不下去,用了针法,针法不管用,还能有什么法子?
又一阵呕吐之后,杨蟠满脸都是豆大的汗珠,躺在那里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半点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