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医到 作者:云霓-第2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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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她也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多亏十奶奶没有进董家门,董家这样的人家,有老爷和她这样的公婆,十奶奶哪里会做出今天的事
他们董家没有这样的福气
不一会儿工夫朱善带着人将青霉素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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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杨茉看看郎中们舀着的四只药瓶,“就这样多?”
朱善点头,“就这样多了,那药真的不好做,我们走的这段日子的确做了不少,可是都都没有效用啊”
分段分量取青霉素混合液,然后从中找到含青霉素成分的那一罐液体,如果之前的步骤有一丁点的差错,都不能提取出一定含量的青霉素,只要抗菌效果不明显,青霉素液就不能用
朱善显得很失落,眼睁睁地看着杨茉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是我走的时候没交代好,现在只能试出这几瓶是有效的”
杨茉看着仅有的青霉素,“这些药我们先用,事不宜迟你们回去接着做药,能做出多少是多少”
朱善立即点头,“我这就回去”
朱善和裴度几个离开,杨茉和济子篆商量,“只能盼着感染不是太重,用不着太多的青霉素”
否则药量只能够一个人使用
杨茉正和济子篆说话,魏卯掀开帘子进门,径直看向杨茉,“师父,董世子醒过来了”
董昭醒来的消息传出来,董绩从董夫人身边走过去大步跨进内室,董夫人顿时被撞了一个趔趄
内室里杨茉正在看董昭的情况,“怎么样?可觉得身上疼?”
董昭轻微颌首
“过两日就会好,这两天不能起来必须要卧床好好将养,要听保合堂的郎中安排”
杨茉话音刚落,董绩就走了进来
董昭看到父亲撑着身体就要起来,杨茉按住董昭的胳膊,“我才说完,要卧床将养不能起身”
杨茉说完转头看向董绩
董绩显得有些焦急,皱着浓黑的眉毛,来来回回将董昭看了两遍立即道:“你们被鞑靼围困,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听得这话杨茉诧异地看向董绩
她以为董绩会说一些关切的话,流露出一些舔犊之情,没想到冲头就是这样一句
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嫌董昭没有战死?还是说董昭是天生怕死之人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见到亲人竟然劈头就是这样的叱问
这话只要想想都会让人心寒,杨茉转头刚要去看董昭的神情却发现樊老将军也已经醒来
樊老将军皱着眉头,怒目看着董绩,要不是董昭拖住了鞑靼大军,朝廷攻打鞑靼何以这样顺利,这几十年都没见过这样的胜仗,他本还要夸奖董绩虎父无犬子,养了一个好儿子,这下子定要给董家增光添彩
要知道千金易得,一将难求,大周朝出过几个良将
若是他有董昭这样的儿子,就算睡觉也会笑醒
董绩这个匹夫竟然还不知足
樊老将军想到这里几乎要气得跳起来,正要说话就看到杨茉走过来向他摇了摇头
董昭显然有话想要和董绩说,如果这时候被人插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倾吐心声,更何况杨茉期望能看到董绩错愕的神情
董绩无非是嫌弃董昭没有舀到功劳,他若是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董昭拖住了鞑靼大军,已经为朝廷立下大功,就不会露出如此丑恶的嘴脸
“我问你,”董绩皱起眉头,“朝廷是不是为了救你损兵折将?你准备要如何向朝廷交代?”rs
第三百二十四章 父子
听着董绩说话,杨茉和樊老将军面面相觑(
董绩的为人,现在完全暴露出来
杨茉看向梅香,“将魏卯几个叫过来,将樊老将军挪到外面的诊室去”
现在的时间应该给董昭,董昭现在还没脱离危险,能不能好起来谁也不知道,也许现在是他向董绩吐露心声的时候,她不应该在这里妨碍,更何况现在樊家人也想立即见到清醒后的老将军
屋子里没有了旁人,董昭舒一口气,“父亲是的朝廷会责怪我,还是因为我没有和从前一样顺着父亲的意思握住兵权见机行事”
董绩脸上一僵,很快就被暴怒的表情代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是在和你说战事,你当成什么?”
董昭摇头,“父亲不是在和我说战事,父亲从京中离开时就已经对我失望,父亲觉得现在已经是争求富贵的好时机,父亲为的是富贵荣华,生怕我兵败坏了你的大局,所以父亲不是在跟我说战事”
董绩睁大了眼睛看儿子
董昭道:“父亲想做什么,你我心知肚明”
董绩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几乎跳起来,“你就这样和父亲说话?不管是战事还是家族的利益都是一样,你若是大意打了败仗,我就要想方设法帮你遮掩,免得朝廷怪罪下来”
董昭摇头,“那不一样,我打败仗是我的荣辱,父亲现在宁可舍弃我这个儿子,也要谋求你的前程,父亲我说的可对?”
董绩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想要斥责董昭,却董昭已经是奄奄一息的涅
董昭道:“年轻时候,你在外戊边回到家里就跟我讲兵法,现在你回来说的都是文臣那些勾心斗角的话,父亲,你是不是有什么心结?有心结就和我说,我们想办法解决”
董绩半晌没有说话,白了一大半的胡子翘起来,然后露出一丝冷笑,“你若是能有半点出息也不会落得今天的地步,你帮我想办法?想什么办法?你只要管好你自己的事,不要给董家丢人”
“父亲,你忘记从前的事了?”董绩忍着疼痛抬起身子,这样仿佛能里父亲更近一些
“忘记了从前说过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戎马一生”
那些话,都是年轻时随便说的,如今过了这么多年,有些事早已经变了
董绩沉着脸
本来是他来问话,却被这样质问
“父亲,你到底是怎么了?”
董昭不明白,有些事为什么一下子就变了
董昭眼睛中质疑的目光仿佛深深地刺痛了董绩
“父亲还记得从前只要听到打仗,就会眼睛发亮,从来不计较会有什么结果,一心只是想要为朝廷打胜仗”
“那些日子,父亲都忘记了?”
董绩恼怒地拂一下袖子,“我不会听你说这些”
“父亲,我带着人拖着鞑靼打仗,我从来没想过会活着回来,我不是不怕,我只是没时间去惧怕,上了战超人所依靠的是热血,热血能指引你做该做的事,不会计较得失,也不会衡量结果,就算死又怎么样,只要在死之前,尽全力做好该做的事也许人活着这辈子,都在向死亡的那一刻致敬,你是尽心竭力,还是漫不经心,到底对不对得起这条命,死的时候会有分晓”
“那时候,富贵荣华都是过眼云烟,真正值得人敬佩的是尊严,当你提起一个人,不是能说出他有多少钱财,而是他有什么样的操守有什么样的人品德行”
董绩涨红了脸,伸出手来指董昭,“你听听这是什么话,自从那个杨氏救了你,你就变成这样的涅,凡是杨氏身边的人都是疯疯癫癫,你也要和他们一样”
董昭摇摇头,“这和杨氏无关,更和保合堂无关父亲不该意外你眼前的儿子是这样的涅”
董昭神情平静,“我小时候你就跟我讲那些事,苗疆叛乱时,你还是个副将,被叛党围住整整二十多天,你们没有屈服,最后你带着二十五个兵卒冲了出来,而后又跟着主帅平了叛乱这是你年轻时做的一件最引以为傲的事,就因为这件事才有现在的文正公,你常跟我讲这件事,因此我才想和你一样做个武将,不只靠祖荫活着”
“你从来就是我的信仰”
“我尊敬,仰望你,笃信将来会成你,你教会我要勇敢坚强正直,要精忠报国,对得起朝廷和祖宗,在我还不懂得这些话的含义时,我只知道要成为你期盼的儿子”
“我第一次入军营的时候,每当害怕我就会想起你说的话,我一直想要让你骄傲,因为我觉得对我来说,你就是对的”
“你在我心中一直没变,即使这些年你常常会说起朝局变化,我们要有所准备,我也没有多想”
“直到当我想要娶我喜欢的女子,你无论如何也不肯答应,只因为她在外抛头露面治病救人,我崇信你,崇信你说的都是对的,所以我怀疑我真的错了,在我心里你仍旧是那个不畏危险,相信自己,勇往直前的父亲,所以我想要说服你,想尽一切办法说服你,只要我是对的,一定可以让你认同”
“现在我才明白,你不是嫌弃她在外抛头露面,有违礼教,而是你嫌弃她娘家不够显赫,不能为你将来的富贵垫脚”
“不是我错了,也不是你错了,而是你已经不是我信仰的那个人,你变了,变得只有熊熊野心,在意的只是权力和富贵,如果现在你被叛党围赚你会死,会屈服”
“你让我怀疑自己,你让我屈服,所以我失去了我这辈子想要拥有的人,我喜欢她却没有勇气对她说出一个字,如果这是战超我已经死了”
“不是你不承认我这个儿子,而是我不该承认你,不该承认你是那个让我笃信尊敬仰望的父亲,你不是那个父亲,你只是一个普通懦弱胆小贪婪的父亲”
“我拼着命回来只为了见到你,因为你养育了我,你给我了生命,而我,对你没有任何的回报,子女会想方设法报答父母的恩情,无论他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对我来说,我能做的就是告诉你,父亲,你错了,你要改正,你余下的生命不应该掩盖你年轻时的光辉,请你万万珍惜生命,不要再失去自己,我怕你再上战超我怕你会遇到危险,因为我知道你已经无力抗争,你会死,我要你好好活着,你只有改正才能长命百岁,才能活下去”
“如果我死了没关系,我要你活着”
“如果我死了,你不用羞愧,因为我是一个勇敢坚强正直的人,我用生命保护别人,保卫我的国家,你可以将我的事讲给别人听,因为我们都需要信仰”
“信仰做一个勇敢坚强善良正直的人”
“不管怎么样,父亲永远都是我的父亲,虽然你不是那个人,但是你是我的父亲,如果我有能力,我想竭尽全力用性命来维护你,”董昭说着露出笑容,“我没有做逃兵,也没有屈服,更没有让董家蒙羞,朝廷不会怪罪董家,更不会怪罪父亲,父亲安心,我还是你那个你所期望的儿子”
董绩的手忽然之间颤起来
那个小小的董昭一下子回到他的眼前,从那么小到这么大,从前他教导儿子,如今儿子说出的话让他无法反驳
在边关这么多年,他已经麻木了,早已经没有了年轻时的意气风发,尤其是现在他越发觉得力不从心,年轻期盼打仗,现在却有些害怕,特别是又有了孩子,他期望做一个父亲胜过做一个守将
他已经变了
可是他又怕不再带兵打仗,那样他就会被人遗忘,再也不会被朝廷重用,于是他想要更大的功劳,能享受一辈子的功劳
儿子说的对,他已经变了
他变得贪婪胆小懦弱,他老了,他其实已经做了逃兵,他已经打了败仗,他却一直没有看清楚,非要等到现在
董昭疲惫地重新躺在床上,身上没有了半点的力气,连睁开眼睛都觉得艰难
眼看着董昭虚弱地闭上眼睛,董绩忽然之间有一种要失去的感觉,仿佛有人要将他身上最重要的一块肉挖出去
后悔,董绩说不出的后悔,他竟然没有发现儿子已经变得这样出众,他没有好好和妻儿团聚,更没有仔细地看已经长大的儿子
他没有做好一个父亲该做的事
董绩只觉得眼前发热,想要上前和董昭说话,却发现董昭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昭儿,昭儿”董绩忽然惊慌地喊起来
床上的董昭没有半点的反应
昭儿这是怎么了?不是已经从保定回来,身上的伤已经让杨氏治好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董绩觉得心脏已经要从胸口跳出来,手不停地颤抖半晌才去摸董昭的鼻息
“昭儿”他几乎感觉不到董昭的呼吸
董绩慌张地转身向前走,几乎摔在地上,他顾不得别的,一把攥住帘子,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要去喊谁,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