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天下-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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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公公这段时间很别扭,因为和他一个院子的那个小兔崽子最近老是用一种渗人的目光盯着他,让他浑身不自在。
“小兔崽子,有话就说,别总用你那种恶心的目光看着我!”方公公将手上的碗往桌上用力一放,不爽的道。
福喜抱着碗,闻言立刻讨好的对他笑了笑,若是有尾巴的话,他身后的那条尾巴怕是会摇来摇去的。
“方公公……”福喜很认真的看着他,有些紧张的道:“我,我是有一件事想求您!”
“哦,什么事?”
“我,想求您教我武功!”他是很认真的,他想往上爬,想成为太子殿下的剑,想站在他身边。最主要,是想为他做些什么。
可是,他一个小小的太监,无人教导,怎么可能达成心中所想?
要成为将军,武力和智谋缺一不可。而现在,他什么都没有。
他身边,只有一个方公公能帮助他!方公公的武功极高,这一点他很肯定。
方公公眯起眼,往日醉醺醺而显得朦胧的目光一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定定的打量了福喜半晌。
他的目光极具有压迫力,仿佛化成了实质。福喜吞了口口水,压抑着拔腿想跑的冲动,直直的迎上对方的目光。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方公公坐直身体,眼神变了,他整个人的气质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宛若一把出鞘的利剑,极具有侵略性。
福喜的脸上冒出紧张的汗水,思忖了一下老老实实的回道:“我想成为将军,能为大晋开疆拓土的将军!”最主要,他想成为太子殿下的将军。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要知道,从古至今,可没有那个将军是太监的。”
“可是,那并不代表不行!”福喜很固执,他是那种下了决定,撞到南墙都不回头的那种。
“可以!”方公公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个是太监的将军,很有趣不是?我可以教你,但是能不能坚持下来,那就是你的问题。”
他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倒让福喜有些惊讶,连忙点头:“您放心,我一定会坚持下来的!”
☆、第20章
秋去冬来,大朵大朵的雪花从天上飘飘洒洒地落下来,地上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雪,脚踩上去嘎吱嘎吱作响。
福喜撑着伞手里拎着食盒慢慢的往回走,几个月的时间,他的身量又张开了些,穿着蓝色的宦服,肤色偏黑,容貌却是艳丽中又带着一点清冷,乌灵俊秀,宛若东水的眸子透着一股冰泠泠的冷,竟有一种遗世独立的感觉。
他突然停下脚步,好看的眉头皱起,望四周看了看。比起初入宫时,他的目光更深了,黑漆漆的像是两个漩涡,让你摸不透他的想法。
他明明感觉到了一股令他厌恶的视线,难道是幻觉?
想着,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狐疑,慢慢转身离开。
“嘎吱”福喜用脚推开门,进了院子,然后站在石阶上将伞收了起来。
“师傅?”他走进方公公的屋子,里边冷冷的,没有烧炭,温度与在外边根本无一二致。
方公公靠在榻上睡得很沉,嘴里打着呼,衣服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手里拿着他的黄皮酒葫芦,一滴滴淡青色的酒液“吧嗒”的往下滴,整个屋子都是一股清泠泠的酒香。
福喜急忙将葫芦拿了过来,一看,里边的酒都已经流光了,地上一大滩水迹。
他这么一弄,方公公就醒了。若是陌生人,或许还没进门他就清醒了,不过福喜是他的半个徒弟,是信任的人。
说是半个徒弟,是因为福喜还没有行拜师礼,敬拜师茶,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从此话就可以看出师父的重要,已经和父亲挂钩了,因此这师父、徒弟之间的问题可是大了,丝毫轻忽不得。
两人吃饭过后,福喜将碗筷送回御膳房。回来的时候就见自己的屋子里摆着一只巨大木桶,里面热气腾腾,香气袅袅,水液泛青,宛若一汪碧池。
边上方公公一只手里拿着一个布袋,一手不断地在布袋里掏着东西往木桶里扔。
“师父,你这是在做什么?”福喜顺手关了门,问道。
布袋里该放的也放了,方公公将手上的东西放到桌子上,也不多说,直接道:“把衣服脱了,进去!”
知道他不会害自己,福喜也不扭捏,利落的将衣服脱了,还有挂在身上的铁块。
这铁块都是小小的一块,被串起来做成了衣服的形状,完全的贴合身体。最主要的是,重量还不轻。
这东西是方公公给福喜的锻炼身体的,刚刚穿上的时候走两步路就大汗淋漓,如今一段时间下来,已经习惯了。现下将其脱了,浑身不是轻松了一分半分。
“扑通”
福喜爬进桶里,表情立刻就变了,龇牙咧嘴,下意识的就要站起来,却被人按住脑袋死死的坐在桶里。
“嘶……好烫!师父!”他的皮肤本就娇嫩,被热水一烫,颜色都成红色。
方公公哼了两声,道:“这里边的药材可是我费劲千辛万苦找到的,小兔崽子你要是浪费了,哼!”
未尽之语里面的威胁,那是赤裸裸的,福喜立刻就不敢吭声了,乖乖的坐在木桶里,只是表情不大好看。
水不但烫,福喜呆在里边,起初还不觉得,后面便觉得皮肤有些刺痛了,然后那种感觉更往身体里边钻去,还带着一股阴冷。那滋味,着实不好受。
不一会儿,福喜脸上就冒出了大颗大颗的汗水。
方公公的手在水里搅了搅,看他难受的模样,喝道:“凝神聚气,默运心法!”
这一声,犹如夜中惊雷,轰然劈在福喜身上,下意识的他就按着方公公的说法做了起来。
丹田细微的热流开始在他的身体里流动,同时木桶里的药物开始发挥了作用。阴寒的气息迫不及待的往他身体里钻,能够感觉到它所蕴含的巨大药力,福喜身体里细微的内力几乎是以成倍的速度在增长。
他的灵台一片澄净,没有丝毫杂念。但觉两耳如鼓,华池液满,嘴里一股清香溢出。
嘴里流进一股热流,香气馨然,宛若清莲芬芳,顿时口齿生津。
福喜顿时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他所修炼宝典乃有五层,每一层方公公都仔仔细细给他讲说了,因此遇到这种情况他也不慌张。
热流若莲香,福喜分三次咽下,顿时腹中一片温热。丹田气自生,一股庞大的内力在他体内奔腾。
这种感觉极为奇妙,福喜睁开眼睛,黑漆漆的眼睛更为深邃了,里边光芒湛湛,宛若两道撕裂夜空的闪电,亮得惊人。
此时,木桶里的热水已经冷了,水色变为透明。而福喜感觉到体内宛若溪流的内力,恨不得仰天长啸,以表达心里激动的心情。
要知道,几个月的修习,他也只修炼出一点内力。
“不错,算是没有丢我的脸!”方公公看他神采奕奕,内力蓬发的模样,心里也是暗自点头。
他对福喜这个弟子觉得很是满意,要知道他这门功法与其他稳扎稳打的武功不同,剑走偏锋,在短短几载内力便可赶上那些修炼一甲子的老家伙了。
可是,与之速度相应的便是修炼它的艰难。
这门功法名叫《阴录》,创造它的人是江湖上一名偶然失去男根的人,可以说它简直就是为太监量身打造的。
修炼这门功法,必先灵台不染尘埃,心中澄明,心里没有一丝杂念方可。可是这听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极难,是人便有七情六欲,又哪能真的毫无杂念?稍有差池,迎接你的便是走火入魔。
这门功法,不知引来多少贪欲,又不知有多少人因踏而丧命,能修炼成功也不过凤毛麟角。
而方公公看重福喜的便是他的天资,他只要专注一件事,便能忘却外物,心无杂念,简直是天生为了修炼这门功法而生。而事实也证明,的确如此。
福喜这一日的修炼,抵得过人家七八年的修炼了。
福喜睁开眼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外面堆积的白雪映得漆黑的屋里一片莹晃晃的白。
桶里的水只有一丁点温热了,福喜站起身,水桶里的水哗啦啦的响。他踏出木桶,先将蜡烛点起,顿时屋子里便是一片明亮。
少年的身子柔韧而洁白,在夜里泛着一片莹润的光——修长的双腿,白净米分嫩的皮肤,胸前两点米分红犹如雪中红梅,透着一股糜烂的艳色。乌鸦鸦的头发披在肩上,一双凤眼带着一股冷冷的光芒。
这张脸,这具身体,在夜色里宛若一朵罂粟静静地绽放,透着一股冷冷的艳,带着令人沉迷的诱、惑。
福喜丝毫没有发觉自己身上变化,他将身体擦干净,取了亵衣穿上。在系衣旁的带子时,他才猛然惊觉从刚开始就觉得的不对是什么——时值寒冬,他光着身子在屋里走来走去的,却没有觉察到丝毫的冷。
心里一琢磨,福喜便知道这是内力增长所带来的好处了,心里也是一阵欢喜。他不过是个倒夜香的,比不得那些在贵人身边伺候的,平日分发下来的棉服没那么好,穿起来臃肿而且又不保暖,他的脚趾头都生了好几个冻疮。如今不怕冷了,那简直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这日子越发的冷了,福喜进宫也有了一年了,年关将近,宫里也免不了添了几分喜庆劲。
而出云国来大晋的使臣在元月十五的那日也到了。
☆、第21章
出云国使者来的那天的热闹场景福喜并没有见到,倒是听那些宫人嘀嘀咕咕的讨论出云国的公主有多么的美貌,送来的国礼有多么的贵重云云。当然,最受关注的还是那位美丽的公主。
福喜平日不大爱出门,他用自己的积蓄让人在宫外带了本书,闲了不是练功便是看书,日子过得很充实。
宫内有一碧水湖,湖宛若一汪圆月,水色粼粼,泛着一股碧莹莹的颜色,煞是好看。湖里种了一大片寒莲,雪花飘落,东色深深的时候,洁白如冰雪的寒莲一朵朵竞相绽放,冷香馥郁,美不胜收,可以说是皇宫内一大景。
又是雪花飘落之际,出云国的公主邀着太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等人一同游湖。如安早就对出云国的公主很好奇了,听到这个消息,恰好又是他的休息日,忙拉了福喜去看热闹。
到午时的时候原本只有几片雪花的雪下得更大了,白雪如柳絮纷纷扬扬的撒落下来,不一会儿地上就铺了一层浅浅的雪。人身上更是落满了雪,被体温一融,便化成了水把衣服打湿。风一吹,只能抱着胳膊瑟瑟发抖。
“阿嚏”如安狠狠的打了个喷嚏,抖了抖,还不住的伸着脑袋往湖心看。
碧汪汪的湖心,一艘木船在如雪的寒莲中静静移动,远远的可以听到令人心醉神迷的歌声。飘飘缈缈,不绝如缕。
“这么远,也看不见啊!”福喜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如安头也不回的道:“现在看不到,等下船靠岸的时候就可以看见了!听说那花蕊公主可是倾国倾城之姿,也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样?”说到最后,近乎自言自语了。
“这么大的雪,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那什么公主,以后有机会再看吧!”看下得更大的雪,福喜劝道。他对什么公主不感兴趣,再长得好看,也与他无关不是?
如安却不搭理他,指着湖心语气兴奋的道:“你看,船开始靠岸了!”
果不其然,那湖面上的船开始朝岸边划来,大约是因为雪太大吧。
两人稍稍等了一刻钟,其中收获如安几个大喷嚏,福喜有内力护身,但没感觉到冷。
大船在他们不远处靠岸,可以听见小小的交谈声。
“……可真是劳烦各位殿下陪小女游湖了,这大晋的寒莲果真是出淤泥不染,美不胜收了!”
先出来的是伺候的宫人,打开一把画有精致花纹的油纸伞,然后是一只白嫩如玉的手,黑色的袖子,更衬得皮肤雪白。
现在的人,一般是不会穿黑色的,可是这位花蕊公主却是一袭黑色宫装,上面绣着精致艳丽的牡丹。眉目如画,冰肌玉骨,身段婀娜风流,唇色嫣红,一双水润润的眸子似嗔似喜,美艳无双。
果真是个美人,谁也不能否认。
如安静静的看了这位公主一样,半晌才幽幽的道:“这公主,模样不错!”
也只是不错了,他已经习惯了福喜那张更为艳色逼人的脸。与之相比,花蕊公主倒是落了下乘了。
花蕊公主搭着美貌宫女的手走了出来,随着跟出来的是一袭黄色太子服的楚惊天,身材挺拔,气度无双,福喜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这段日子忙着练功,却是很久未见楚惊天了。这般见着,倒是惊喜。
三皇子嫉恨无比的看着和太子交谈的花蕊公主,为什么所有人注意到的都是楚惊天?就因为他是太子?就连出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