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敌-与渣攻分手的错误方式-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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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岳阳的背影彻底消失,代齐航手里的刀掉落下去,同样一副魂不附身的样子,看起来一点也没比岳阳好,然后也摇摇晃晃地朝门的方向晃过去,他母亲忙地上来扶他,他挡住他母亲地手说:“妈,我没事,你让我冷静一会儿。”
他母亲欲言又止地望着他,他却什么也看不到,视线里一片虚无地走出大门后,背后立即传来嘈杂的争吵声,但无论在吵什么他都一个字没听进去,世界安静得如同只剩他一个人,他觉得自己像是已经死了一次。
☆、第 29 章
大城市的小医院有种移居世外的隐密感,钢铁丛林的一隅大清早就洋溢着人情冷暖的热闹。代齐航下楼抖着肩膀裹紧了棉外套,眨眼就到了寒冬腊月他有些反应不过来,衣柜里空空如也他却从来都没想起给自己添一件厚衣服。他缩着脖子去一棵早没了叶子的银杏树下把自行车捞起来,这是他几个月前花了一百块从一个高中生那买的,一车贴得花花绿绿透着年轻的招摇,连链条踩起来都放着光彩。他慢悠悠地踩着五颜六色的自行车穿过窄街走上大道,在到医院的路口停下来挑剔了半天才买了两个包子,然后推着车走去医院,花了十多分钟停好车才慢腾腾地上楼。这和几个月前他的工作态度有天差地别,他以为他会难以习惯,可是几个月下来他发现这种闲适的慢条斯理才叫过日子,以前他那都叫行军打仗。
“小代,要过年了,你回家吗?”
坐代齐航对面的同事对埋头啃包子的代齐航抬了抬下巴,代齐航茫然地抬起头来,“回什么家?”
“回老家啊,你老家不是这儿的吧?”
代齐航这才想起来他是哪里人似的,含糊了几句也没说出个决定。几个月前蒋德纬给他打电话,说到工作的事他就一口应了下来,虽然又是一个陌生的城市,陌生的环境,可是他的心情却比四年前要平静得多,每天按时上班下班,回家也睡得好,没事还能给老家的人打个电话相互揶揄一番,只是谁都没有再跟他提过岳阳,就好像岳阳这个人从来没有在他的生活中存在过一样。实际上他对于岳阳并没有那么讳莫如深,不过花了一个晚上他就想通了,不过分个手而已,每天世界上有多少人分手,也没见谁怎么样了。
隔天醒来他就觉得仿佛身边所有的事都如浑浊的水沉淀下来一般,变得一片清澈。除了在一些小事上他还需要时间来习惯,比如洗头找不到毛巾,早起衣服不知道要穿厚穿薄,半夜咳嗽咳醒没人给他拿温度正好的热水。
但是这些并不是缺少了就会怎么样的,不是?
代齐航常常这样想,想多了就觉得是这么回事,他只不过需要一段时间来习惯少了一个人一起生活,仅此而已,所以这几个月他也平淡如水地过了下来。
这天晚上他下班回去就接到了他母亲的电话,要不要回家过年这个问题又被问了一遍。
“小航,马上就腊月了,过年你回来吗?”
“不是还早吗?到时看吧,医院可能会很忙。”
“你已经三年没回来过来了!”
这句略带抱怨的话让代齐航怔了半秒,他实在无法对独身的母亲说出一个不字,暗自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才回道:“嗯,那我先问问,看能不能调到时间休息。”
“好,好!我明天去多弄点鱼腌起来,还有你喜欢的薰肉!”
“不太多了,到时吃不了!”
“没多少,到时给岳——”
代齐航听着他母亲的话兀地顿住,他不知道这几年岳阳是怎么在他母亲面前混了半个干儿子的形象,若不是几个月前的事大概今年过年岳阳就能坐在他家的饭桌上了。对此他只觉得不可思议,他甚至觉得岳阳若是真的说要当她儿媳妇说不定她也能答应。
岳阳不就差点成了她儿媳妇吗?要不是——
代齐航立即打住自己的遐想,跟他母亲扯开话题说了几句就匆匆地挂断了电话。他整个人脱力地躺在床上,脑子里又回想起那天的画面,岳阳最后吐出的那口血仍然还在他眼前鲜艳无比。他缩进被子里卷成一团,这倒南不北的地方冬天又冷又没暖气,他莫名地想起小时候抱着岳阳睡觉的事,小时候的岳阳又小又瘦,可是抱在怀里就像一团火一样。
要是能一直不长大有多好!代齐航闭着眼睛,脑子里翻滚着这样的念头,靠着深埋在心底的回忆睡过去。
一个月的时间不过转眼,代齐航真正回家已经是正月初三,倒不是他有意拖时间,而是真的轮班轮不过来。他一路风尘仆仆地落地,一个星期的假也没什么打算,就陪陪他母亲,和几个兄弟吃吃饭,然后就打算走了,可是才刚到家楼剧情就开始不按他的剧本来。
代齐航把背包甩在肩上,跨出车门就见代元元蹲在单元口的铁门前,他大步走上去,代元元连忙欣喜地朝他过来。
“大哥,你回来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
代齐航淡淡地扫过代元元,并没有特别的情绪,代元元却像终于守到枯木逢春一样。
“我在等你啊,我听说你要回来!”
“听谁说的我今天要回来?”
“东来哥说的,我不知道你今天回来,我是每天都来等你。”
代元元说着低了低头,一副怕被骂的表情。代齐航脸一冷倒没骂,就是看白痴一样的表情说道:“这么冷的天你就在这里等?我要今天不回来你打算再等几天?你不知道给我打电话?”
“啊?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代元元的表情就像听到期末不考也全都满分过一样,惊喜地望着代齐航。
代齐航意识到他立场的不坚定,立即换了口气,“花的是你的电话费,你想打就打,要不要接是我的事!”
“哦。”代元元缩了缩头,没在意代齐航的话,许久才欲言又止地开口:“那个,阳哥他,他们都不告诉你,阳哥他,从你走后就病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不去,他快病死了也与我无关。”
“不是,阳哥他,他是,傻了。”
代齐航实在是没绷住表情,一口气笑喷出来,“他傻了不正好,世上少了一个祸害!”
“大哥。”
“行了,大冷的天,回家去!”
“那你要去看阳哥吗?”
“看个屁!”
代齐航直接绕开代元元上楼,无视身后的代元元无措的神情,把听到的都抛诸脑后,然而在家晚上和他母亲吃饭的时候,话题又不小心提到了岳阳,不过他母亲意识到就立即止住,但代齐航还是从其中的语气听出来岳阳已经病入膏肓的信息。
第二天一早,代齐航去帮他母亲买菜,结果刚下楼又把岳阳快不行了的消息听了一遍,而这特地来告诉他的人还是从来没踏过这方圆五里的那个女人。
要说代齐航对她还有什么深不可测的恨是不可能的,不过是下意识遗留下来厌恶而已,他可以对她放下敌意,却不如小时候那样愿意和她说上几句话。
“小航。”
代齐航装作没看见走过去的打算没能成功,停下来蓦然地扫了那个女人一眼问:“有事吗?”
“对不起,我不该来打扰你,但是求你去看看岳阳吧!他真的——”
“快死了?怎么早不见你关心他?小时候哪怕你稍微对他好点,他也不至于成现在这样!”
“我,我,我是没当好一个母亲,但是我也没想到他会变成现在这样,我求你去看看他,也许看到你他就好了!”
“不好意思,我不接出诊,你请回吧。”
“小航,你就不能看在你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
“情分?真没什么情分好说的,我敬你是长辈,您请回。”
那个女人无奈地走了,代齐航却没办法平静下来,总是忍不住想岳阳到底怎么了,就像对薛定谔盒子里的猫一样好奇,想来想去他一个电话把邵东来召唤出来。
“代小航。”邵东来见到代齐航就是一阵阴阳怪气的笑,被代齐航一脚踹止了,才说,“你回来干嘛呢?我以为你又要躲三年,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我没躲。”
“嚯!那要不要去见见岳小楼,他现在可有趣了,整天把他的乌龟祖宗当媳妇,傻啦叭叽,一天不逗逗他我就心痒。”
“什么?”
代齐航没能从邵东来这一段话中拼凑出什么来,邵东来故作神秘地挑起眉毛。
“你真想知道?”
“不说拉倒!”
邵东来明显一副很想说的样子,特意认真地审视着代齐航分析了一番后,再才凑过去勾着代齐航的脖子低下头,地下党接头似的开口。
“这可是你逼我说的,听了可不要后悔!”
“我后悔了,你还是闭嘴吧!”
“滚你的!总而言之就是岳小楼自从你走后就疯了,离个婚跟要去打仗一样!我操!这么多年兄弟居然他离婚我才知道他结婚了,这他妈算什么人!”
邵东来刚开了一个头就开始偏离主题,代齐航不动声色地盯他一眼,眼神却是一僵,像是什么他见不得人的事被发现了一样。邵东来立即明白他在尴尬什么,又把话题绕了回来。
“反正岳小楼离这婚亏大了,据说他把财产都赔了出去,清算都花了一个月!嘿嘿!现在岳老板没什么好神气了,跟我们一样是个穷光蛋。不不,你别瞪!他离婚之后一个月不见人,听元元妹妹说是她不放心找人开了锁才把岳阳从狗窝里掏出来,当时真跟个死狗一样,最后在医院住了一个月回来就傻了。”
代齐航没有什么触动的表情,他只是愣在邵东来的话里回不过神,邵东来捅了捅他的腰讽刺道:“怎么?现在心疼了?你们俩都是活该,把自己当个什么似的,总觉得是别人对不起自己,实际谁都没差!你说你们都又凑到一起了,没事就别瞎拆伙再去祸害别人,当是为民除害,不行吗?”
“滚你大爷!”代齐航抬脚一个横扫把邵东来踢了出去,可下意识却觉得邵东来说的挺有道理的。
“你大爷不会滚,要不大爷带你去见见岳小楼?”
“不去。”
“你别担心,他不记得你了,什么都记得除了你!”
代齐航直到邵东来把他拖到岳阳面前,才明白‘他不记得你了’是什么意思。
从城东穿到城西花了大半个小时,在医学院外面岳阳当年租下的那栋小楼下,如今多了一家连个招牌都没有的金鱼店,此时正迎着寒冬开着,沉寂在空无人影的街道上。
代齐航站在门前,里面的一排鱼缸中间岳阳回过头来,看到他如同看到陌生人一样微微一笑。
“你好,要买金鱼吗?”
☆、第 30 章
狭小的金鱼店内光线昏暗,代齐航逆着光只看到岳阳端若无事地伫在他面前,陌生得如同他只是偶然进门来的顾客,他懵了半天才不清不楚地回了一句,“不是。”
岳阳用那你干什么的眼神望着代齐航,代齐航的视线却越过他落在店中间那个硕大的鱼缸上,里面静静地趴着一只半掌大的乌龟,惬意悠闲地晒着背壳。岳阳忽地往他视线的方向一挡,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温柔开口。
“这是我对象,他不爱说话!”
代齐航觉得随便哪个人说一只乌龟是他对象他一定能笑上半个月,可此刻他的胸口却有种被紧紧捂住的痛,再看挡在面前的人,清爽的短发,大冷天的只穿了件薄外套,比之前瘦了不少,对着他一脸清冷丝毫不像只是开了一个并不好笑的玩笑。
“怎么样啊!岳小楼,你媳妇呢?快叫他出来见见老同学啊!”
邵东来停好车从后面冲上来,不要命地直接往岳阳的刀口上撞,他说着还挤进屋里趴到鱼缸边上去捉那只懒洋洋的乌龟,结果被岳阳揪了回来,远远甩开。
“你离我家小航远点!”
“别呀,他也肯定想见见老同学的,对吧!”
邵东来说着把头转向乌龟,一副那真是个人似的语气,可惜没有人回答他。岳阳这才把视线定在代齐航身上,认真地打量了一遍,像是在认真地回忆却始终什么也没想起来。
“你真的不记得了?代齐航,这是代齐航!”
邵东来特意地强调代齐航的名字,可岳阳只是挠了挠头一副想不起来的模样说:“名字有点耳熟。”
耳熟你大爷!邵东来真想直接上去抽岳阳一顿,实际要不是代齐航挡着他,他的手已经朝岳阳的老虎屁股拍上去了。
“你拉我干嘛!”
代齐航无视邵东来怔怔地瞪着岳阳,此刻他说不自己是什么心情,好像长久的枷锁终于解脱了,又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掉落了,他连呼吸都已经忘了似的。
“毕业这么多年能遇到也不容易,要不要到后面坐坐?我挺久没见过以前的同学了。”岳阳突然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