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雷雨-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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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秋雨以为这该是年前最后一次下山了,下次与大伙儿见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骆惊雷也是这般认为的,却没想到不过几天,他们又回了村上。
那日是年二十七,他们二人一个在准备年三十要用的年货,一个在对着军书摆弄沙盘,两人话不多,偶尔搭两句,却是和谐的很,既不觉得枯燥寂寞,又不会打扰对方。
“雷儿,那些个东西就放放吧,快来尝尝我新做的糕点。”夏秋雨端着个盘子放在骆惊雷面前,带着期待的口吻说道。
骆惊雷也听话,收了手里的书,取了快橙黄色的糕点送进嘴里,半晌才道:“栗子味的,很不错。”
这栗子是昨日叫人送上来的,没想到他这万能的师傅将它做成了糕点,浓浓的栗子味,香甜而不腻,里头应该还掺了什么滋补的药。
夏秋雨听了很是高兴,也取了块尝尝,果然味道不错,里头确实掺了滋补的一点药材,不多,不细细品味是尝不出来的,冬季里这份糕点很适合他们。
“是不错,那年三十那天我再……咦?谁上山来了?”夏秋雨说了一半察觉山下有人上来了,还应该是个熟人。
山上白芍曾布下三层阵法,一般人不得门入,只能在山上不停地绕圈,最后绕回山下,而一旦有人闯了第一层,进了第二层阵法中夏秋雨就能发现,能上这山的除了大能者,也就夏家几个人和白芍,剩下的就是村里孙大娘了,这也是以防村里有事找他。
夏秋雨算了算,恐怕是孙大娘来了,也不知是什么大事,皱着眉下山探查。没想到竟是孙小虎。
孙小虎正在这林中犯难,忽然从耳边传来:“小虎可是有事寻我?”猛然回头,那一身白衣的年轻男子,不正是他要找的夏公子吗!顿时心神一松,竟是昏了过去。
骆惊雷见自己师傅抱着个孩子回来,本是极为不悦的,结果一看,却是几日前才结识的孙小虎,一身灰色袄子被冬日的枯枝刮得破了好几个大洞,鞋底和裤脚满是山上未化的积雪与污泥,一张被冻得通红的小脸上也尽是污渍。
帮着师傅整顿好孙小虎,就见他从药箱取了好几个瓷器揣入怀里,边将一旁稍厚些的风衣披在身上,边道:“你好好在屋子里待着,我去村子里瞧瞧,怕是有什么事。”说完便要走。
骆惊雷知道,若是村里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以自己现在刚入门的武学,定然是他的累赘,纵然心有不甘,却只能心里暗恨,只好点头,沉默送走他。
孙小虎睁眼醒过来看到的就是骆惊雷,激动地起身,也不管什么礼仪,拉着骆惊雷的手哭道:“骆哥哥,夏公子呢?!求你们,救救娘亲!救救大家!”
哭声哽咽,骆惊雷听得烦躁,就安抚着让他把话说清楚。
原来,前日村里突然来了一伙强盗,偏偏武艺极好,手下带了二十多人,都是些不要命的人,村里也就十来户人口,有老有少的,哪是他们的对手,都被他们关到教书的周老夫子家的那个学堂里了。天冷,学堂地方大,可也架不住寒冬的天气,已经好几个孩子和老人着了凉,那些强盗恐怕也不会管他们的死活。
孙小虎那日正与几个孩子玩捉迷藏,他一人恰好躲在无人的学堂里头,强盗只点了多少人被捉进来,未查看学堂里是否有人,就教他钻了空子,拿着娘亲给的玉佩爬了窗,从学堂外的地窖里跑出来,想向夏秋雨求助的。
毕竟还是个孩子,虽然拿着玉佩,没有被山上的阵法拦住,却还是吃了不少苦头,如今抽噎的样子直叫人心疼,可惜在他身边的骆惊雷,心里头早在担心至今迟迟未归的师傅。忧虑的念头一起,自然是愈演愈烈。一向克制自己的他,还是决定下山查看。
***
另一边,夏秋雨使了轻功赶下山,却见一伙未曾见过的男子在村中徘徊。看那伙人的衣着装扮便知不是寻常百姓人家,不是黑衣就是灰装,粗布麻衣,也不大修边幅,手里头还拿着自己的武器,大部分是亮晃晃的刀。村子边还有零散几个人站着,确实恰好将村里和村子外的情况掌握在手中。
夏秋雨悄悄又走近了些,这才发现离他最近的两个站岗之人神色紧张,身上还带着风尘之味,查看四周之时也是极为谨慎。
他没有盲然进村,反而走了村子里的地道。村子里十来户人家,有三户人家专门建了大地窖,到了冬日里大伙儿把自家放不下的东西存放在大地窖里。大地窖地下都有一条路,最后合成一条通往村外的地道,当日孙小虎就是走的地道。
村里的那伙人定是还没有发现这地窖之事,地窖的路口也就没有被封,夏秋雨进去后还遮掩了一番。往日他是知道有这条道的,却是没有走过,到了前面便是通往三个地窖的三个路口,他也不识得路,只好一条一条顺着走。第一个地窖是村长家的,上头没有人;第二个地窖是村里唯一的大夫家的,上头倒是有人,只是那是两个陌生男子,在里头煮药,恐怕这里头有人受了伤;第三条总算是到了周老夫子家的地窖了,他刚要查看,隐约传来人声,赶紧又躲藏起来。
“哎~这样关着他们也不是办法啊。”这是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这也没有办法啊,小公子的病没好,我们也走不了,若是放了他们,有人通风报信怎么办?”回答他的是另一个男子。
“这些我也知道,爷这些日子天天陪着小公子,也不知道小公子的病什么时候好。”
“是啊,小公子那么聪明………”
…………
两个渐渐走远了,声音也就淡了,夏秋雨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地窖口钻出来。
地窖口自然不在学堂里面,而是在学堂背后一个角落,只要小心些,不会引起学堂门口的两人注意,只是怎么进去就是一个难事了。
一只担忧儿子的孙大娘时不时偷看窗缝,眼尖的发现了窗外的夏秋雨,偷偷告诉大伙儿,让大伙儿看着站岗的两人,将先前周老夫子写好的纸条从窗缝里递了出去。
夏秋雨意外地看着纸条上的字,上面写了村里的那伙人有十八名,有一个男子像是领头的,带了个病重的少年,村里头的那名大夫已经被带去好久了。
想了想,那伙人不像一般人,身上武艺不高,只是蚁多咬死象,他不敢贸然救人,除了门口的两人,每隔一刻钟就有两个人过来瞧瞧,这样的话,他只能在一刻钟之内,将里近五十个人全都移到地窖去。
踩着时间点打晕门口的人,让年轻的直接爬窗出去后进地窖,其他的人走门,五十多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一刻钟时间本是够的,只是要他们都不弄出响声来,这样大家都有些蹑手蹑脚,孩子们也都乖巧地没有发出声音,如此一来速度就慢了许多,眼看时间要到了,让他们赶紧进地窖,只是动静也就大了起来,果不其然引来了人,也幸好他已经将大伙儿送了进去,地窖的洞也封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识肃亲王
闻声而来的四个人见学堂里竟然没人,门口只站了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顿时气从心来,也不管以大欺小或是以多欺少了,只晓得挥舞着手里的大刀朝夏秋雨斩去。
四人的招式是有些架势,只是武艺实在算不得高,至少在夏秋雨面前是不够看的。只见他立在那儿,手中一柄长剑尚未出鞘,待那四把大刀直直挥过来时,脚下生风一般,迈动步伐,人影晃动,顷刻间就已然来到几人身后。
大刀斩了个空,四人一惊,也只是遇上敌手,互相望了望,小心了不少,迅速转身面向夏秋雨,晃了晃手里的刀,毫无害怕之意,依旧挥出了手,这到让夏秋雨有些另眼相看,明知不敌却是毫不畏惧,也不只是谁带出的人,显然很有一手。
夏秋雨一向不会轻敌,何况他自认年少,往日学武对练的只师傅白芍一人,经验自然是少的可怜。抽出手中的佩剑——碧玺剑,阻挡着四人的攻势,毕竟年少,也没有杀他们的心思。
“住手!”突兀的一声大吼,声音刚毅洪亮,却透着怒意。
四人听了那声音,下意识收了手里的刀,退了下来,站在来人身后。
夏秋雨之前就发现又来了一大拨人,想来这伙人该来了七七八八了,收起碧玺剑,站立在一旁。
喊话的那人身材魁梧高大,线条刻画出一张刚毅的脸,倒是没有胡子拉碴,残留着的胡子恐怕也是几日没刮得缘故,那人手里还握着把大斧,先前瞅着学堂里的人都不见了,显然怒的很,又吼道:“臭小子!你是何人?那些人是你救的?”
夏秋雨默然不动,显然知道,这群人中做主的并不是这个高大男子,反而是他身边那个长相装扮俊儒的男子。那人显然好几日没有歇息好了,浓重的疲倦感怎么也无法忽视,身上纵然穿的是平民百姓才穿的深色儒衫,一身华贵的气质也能让夏秋雨明显的察觉出来。
“你们又是何人?何故来此?又何故囚困于他们?”夏秋雨直直地问那穿儒衫之人。
众人皆是一愣,但也不敢答话,连那高大男子也是咽了咽口水回望着身边的主子。
何舒云也没想到这消瘦的少年会直接对上他,想到还在病床上的儿子,心里一阵叹息,柔声道:“小公子可是村中之人?”
“算不得全是,只是平日往来频繁。”夏秋雨能察觉出那人对他,甚至村里人没什么恶意,之前他也得知学堂里几个老人家和小孩儿染了风寒,那人还叫下属还熬了汤药过来,学堂里还燃起了几个火盆供大伙儿取暖,想来那些人困住村民必然不是为了加害于他们。
何舒云一颔首,歉然道:“囚困村民是在下之过,只是人心难测,在下带领属下被追杀此地,以防万一才出此下策。”一边说着,一边想着,此地恐怕也是不安全了,接下来,也不知要去何处,可惜苦了廷儿啊。
“我知你无多少恶意,”想起方才刚到之时,听到他说那人应该有个孩子,也就是那些人口中的“小公子”,而且还病了,“我与你做交易如何?”
何舒云闻言笑道:“如何做交易?”
夏秋雨也不恼,说道:“王大夫应该在你手里,你且去问问他,若你信他,就由我来医治。”何舒云听闻还尚未开口,身边的大汉也不问他怎么就知道自家小公子病了,急道:“你会医术?!能治好我们家小公子?!”
这也真是何舒云要问的,便沉着脸看着夏秋雨,见他只点头不语,还是挥手叫人下去找那位大夫问话了。
过了一会儿,一人跑到何舒云身边耳语一番,何舒云听闻,挥退了人,对夏秋雨道:“你想要什么?”言下之意便是信了夏秋雨会医术了。
“我不知你们为何人,也不会拿村里人的性命去赌……”
“……在下何舒云,必然约束下属不伤及无辜。”何舒云皱眉道。
“哼,我们爷说话向来说一不二,我们来到这儿,可是谁也没杀过!”高大个聂铭原不满地说道。
何舒云,若是他没记错的话,爹爹说过,当今肃亲王便是何舒云了,可是作为肃亲王怎会沦落至此?不过真是他的话,倒也可以安心些,爹爹说过肃亲王何舒云为人不错,倒也是光明磊落之人,不过这其中的故事他现在也不想知道,何不信他一回,反正那病人的命还在他手里呢。
“好吧,我答应。”夏秋雨收了剑,说道。
何舒云叹了口气,让众人让出一条道,:“请。”
床上躺着的是十来岁的孩子,年纪看着应该比夏秋雨小些,惨白的小脸上还带着不正常的晕红,试了试额头,体温果然烫得很,握住他的小手,搭脉一查。
“怎么样?你倒是说说啊?”等了好些时候,聂铭原等得不耐烦了,急问道。
何舒云虽急,却也知此刻急不得,瞪了一眼聂铭原。
夏秋雨好笑地看了一眼万分委屈的高大个,对何舒云说道:“你们该是赶路太久,这孩子的病也是托太久了,何况体内还残留着毒素,你们之前应该是给他服过药,只是村里乡下也没有好药,拖至今日,也难怪难以根治。”
“不错,”何舒云看他只是搭脉便知道那么多,更是相信不少,“现下小公子可有什么医治的药?”
“药?有啊,”说着取了怀里的一个瓷瓶,扔给他,“每日取一粒服下,他病久了,身子受不得好药,只能慢慢来。”
何舒云看他一眼,握着药瓶,道:“多谢。”
何舒云刚给孩子用了药,就有人来报捉了个在外头徘徊的孩子。叫人带进来一看,尽然是骆惊雷。
“雷儿?”夏秋雨惊呼,连忙从进来的人手里接过骆惊雷,好好细查一番,才明白只是昏了过去。若是他人,他也不觉得什么,可是换成骆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