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口的爱!-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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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扑哧地笑了,惹来她一眼娇横,半嘟的樱唇红艳欲滴。
“行了,别顾着说笑了,你碗里的菜都快凉了。”无间偏着头看我道,顺手又夹了一筷鱼翅放我碗里。
“玉公子,我们都知道你疼爱小澜,可你也没必要把府里的恩爱搬到皇宫里来吧?”行素懒懒地开口了,眼睛光芒闪烁。
我知道她恼我刚才捉弄她,故意说话来取笑我和无间,便盈盈笑道:“你是不是嫉妒我俩了?”
“是啊,我嫉妒得要死。”她撇了撇嘴,夹了一筷白扒鱼唇,放在口里用力地嚼着,装得倒真有几分嫉妒的模样。的2
“素素,你别胡闹了,太子殿下还在呢。”烟娥扯了扯行素,视线有些拘谨地瞄向君洛北。
“没关系。”君洛北淡淡地说道,眼帘低垂,十分专注地吃着菜。
一时间安静无语,众人默默地举箸进食,只听见风吹过荷塘,带起一阵阵碧叶婆娑的声音。
筵席接近尾声的时候,黑玄匆匆地来到了桌旁,向君洛北禀报说数日前夜探皇宫的几名探子刚刚被抓获了。
无间身为廷尉,掌管着兰朝刑狱,这么重大的事情理当他亲自审讯,于是便随着黑玄匆匆地离去了,留下了我和烟娥母女与君洛北继续用膳。
今日午间的太阳还算温和,一半羞羞地掩在云层后,一半懒懒地俯视大地,风儿鼓足了劲在凉亭里奔跑,掀飞了众人的鬓发和衣袂。
君洛北轻轻地扬了扬手,身旁的太监和宫女立即迅速地撤下了桌上的饭菜,换上了水果拼盘和香茗。
“烟小姐,你这么喜爱池里的荷花,不妨与令堂踏舟近看,塘边有专门观荷的小舟和掌舟太监。”君洛北缓缓地对行素说道,嘴边有一抹浅浅的微笑。
“好啊,小澜你去吗?”行素开心地问我。
“那小舟最多只能载三人,你和烟姨去吧,这荷我已经看了很多次了。”我婉言拒绝了,一来那小舟我刚才经过荷塘时看过,确实只能容下三人;二来我也需要和君洛北单独相处一下,有些事不方便烟娥母女在场。的0a
看着行素和烟娥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藕花深处,我转头看向君洛北,淡淡地道:“你做得太刻意了……”
“你不也留下了?”他轻轻地说道,举手挥退了亭边的宫人。
“那是因为我要把这东西交还给你。”我一边说一边掏出了怀里的那块紫色玉佩。
他轻瞄了两眼,端起面前的清茶喝了一口才道:“我已经送给你了。”
“我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完壁归赵。”我把紫玉推到了他面前,这东西于公于私我都不能再揣在怀里了,不然被无间发现了再问起,我可没法搪塞了。
他放下茶杯,凝视了我两秒才道:“我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再收回的可能。”
我撇了撇嘴,这人还真是霸道,不过他可能把霸道用错对象了。我伸出拇指和食指拈起那块紫玉在他眼前晃了晃,道:“你的意思是,它是我的了?”
他点点头,并没有说话,眼睛里清澈得象是装进了荷塘里的碧水。
我勾起半边嘴角冲他笑了笑,手臂轻扬,指间的玉佩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倏地没入了红花绿叶里,隐隐还传来“咚”的一下水花声。
他定定地望着我,一弯青眉在眼波潋滟中流转,如那水之湄的荷叶,清脆,碧透,看得我险些移不开视线。
“你高兴就好……”他突然轻轻地笑了,眼睛里一片温润,仿佛可以滴出水来,并没有出现我预想中的恼怒或沉默。
我一时有点忡怔,他此时此刻的眼神和语气象极了从前,象极了那个邀我去静园同住的君凰越。
午后的暖风突然安静了,刚才还在他额头两鬓飞舞的黑发默默地垂了下来,凸留了一缕停在红润浅薄的唇畔,在白皙透明的脸上划下了一道墨痕,却又奇异地多了一分柔和。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许多过往的片段在我眼前不停掠过,快得好象那一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心里仿佛吃进了一个未熟的橙子,酸得我几欲掉出泪来。
风又开始轻扬,象一位慈爱的长者,暖暖地拂过我的脸庞,为我拭去了眼角的湿润。“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纵然某些人在我今生错乱的步履里留下了刻骨的痕迹,但,一切都如杨柳岸、晓风残月,回眸处,相望的只能是永远。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安静地回望那一眼温润,云淡风轻般笑了。
他见着我这般淡然,反而掩去了唇边的笑意,眼底渐渐染上了浓墨,仿若愁得化不开的乌云,晕开了淡淡的落寞……
我低头喝茶,却发现杯子里漂浮着片片嫩绿的叶芽儿,想不到离开兰朝九个月,彦骐竟把散茶卖进皇宫了,可喜可贺啊,也不知我南下前交代项家人去做的那些事进行得怎样了,看来明日得去项府走一趟了。
我放下杯子看了一眼君洛北,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下晶莹剔透,散发着尊贵的光泽,黑玉般的眸子恢复了惯常的沉寂,红润的唇角却挂上了一抹讥诮的浅笑,淡得随时可以被风吹走。
气氛有些凝滞,我耸了耸肩,道:“我以为你支开她们是有话对我说呢……”
“本来是有的,”他保持着嘴角的弧线,“但已经没必要再说了。”
我默然,拾起茶杯继续喝茶,不大一个杯子,很快便被我喝得只剩茶叶渣了,讷讷地放下杯子,有些无聊地四处张望。
这座凉亭建在水面上,离陆地很近,所以并没有抄手游廊与陆地连接,只有五个雕成荷叶状的青石墩依次耸出水面,连成了凉亭与陆地之间的通路,构思颇为巧妙,使得凉亭远远看去就仿若立在水中央,被重重叠叠的荷叶簇拥着。
几道人影在荷塘边出现,我眯起眼睛细看,走在最前面的纤细青影竟然是莫思攸,嘴角不禁弯了起来,瞥向君洛北道:“有人寻夫来了。”
却见他眉头微蹙,很快又摆出了一副淡漠的表情,静静地望向来人。
莫思攸行至亭外,举手挥退了跟随的宫人,提起裙摆踏上了青石墩,身姿优雅地来到了亭内。她今日与行素一样,穿了一袭青色罗裳,只不过衣衫上描着银色暗云纹,裙裾纷繁复杂,比起行素的简单利落,多出了几分高贵和端庄,墨染的云鬓上斜插着两枝累丝金凤钗,耳下坠着两串翠玉,脸上一派沉静和傲然。
我起身向她低头行礼,却久久不闻她出声,我有些纳闷地抬头,却见她一双杏眼中蓄满了冷厉和严肃,甚至有隐隐的怨恨。
我的心里一惊,复又低下了头暗忖,这女人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似乎没有什么地方得罪她吧?难道因为我刚才与她老公在凉亭里独处,引发了她的嫉妒心?
“廷尉夫人请起,想不到你昨日才回朝,思攸今日就见着你了,这真是天大的惊喜呢。”正当我思绪翻转不已时,莫思攸终于开口说话了,清清雅雅的声音温婉可亲,哪里还有我刚才见着的肃冷。
我默默地退回原位坐下,鼻端闻到一阵香风掠过,却是莫思攸在我和君洛北之间的方凳上坐下了。
“母后今日气色怎样?”君洛北徐滑的声音飘荡在凉亭里。
“臣妾午间与母后进膳时,见到她老人家的气色非常好,母后还让臣妾传话于你,故而臣妾在御书房寻不着你后,就按小昌子的话来这清荷宫了。”
“小昌子何时变得这么多话了,”君洛北的语气有些冷漠,“母后说什么了?”
“这……”莫思攸的声音有些迟疑,抬眼瞟了瞟我,明显在暗示我是个多余的外人。我心里冷哼,你不想说,我还不想听呢。
“无妨,说吧。”君洛北语气淡然,望了我一眼后,很快便转开了视线。
“母后说你前几日才被探子刺伤,希望你多加休息,别再熬夜批阅奏折了。”莫思攸柔柔地说道,声音满是关切。的5d
我惊讶地挑高了眉毛,那些探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不仅夜探皇宫,还把君洛北给刺伤了。
“一点小伤罢了。”君洛北漫不经心地说道。
“小伤?”莫思攸惊呼,“流了那么多血……”
“行了,我空了会去给母后问安的。”君洛北抬手阻止了莫思攸未说完的话。
莫思攸的眼底闪过一抹尴尬和委屈,脸上却仍然保持了一副傲然和端庄的表情,停顿了两秒,向我转过了头,微笑道:“夫人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香味呢,似甜非甜,不知道用的是什么香粉?”
我淡淡地笑开了,想不到她的鼻子这么灵,竟然闻到了我揣在怀里的金香玉散发出来的巧克力味道。
“不是香粉,是这金香玉的味道。”我掏出了非离送我的那朵名贵琼花,递到了莫思攸的眼前。
“金香玉?书上记载这种玉要历经亿万年才能形成,还会散发出迷人的香味,世间极其难寻,珍贵无比,是为千古奇玉,传说凤国的玉玺就是用金香玉雕琢而成,不料它外表却这般朴实无华,貌不惊人,难怪前人会说‘有眼不识金香玉’了!”莫思攸惊叹无比,张口就说出了一大段关于金香玉的典故,果然不负其才女之名。
“目前思攸能知道的现世的金香玉就是那凤国的玉玺了,不知夫人的这朵琼花是从何而来?”莫思攸眼神热烈,夹杂着一丝羡慕和嫉妒,“我能拿过来看看吗?”
“你看吧,这玉若是用手摸过,手指也会粘上同样的芳香,并能保持相当长的时间。”我微笑着把琼花放在了她的掌心,向她道出了金香玉的另一个特点,却并没有告知她琼花的来历。
她满目欢喜地把琼花捏在指间,走到了凉亭的围栏处,对着太阳举高了琼花,在阳光下细细观赏着。
“若我没记错,凤国的开国皇帝用一块金香玉雕刻了两样东西,一样是传国玉玺,一样是清露琼花,用来送给当时的开国皇后百里琼,琼花上刻了四滴晨露,代表百里琼皇后当时的四十岁生辰,自那以后三百年来,清露琼花就成了凤国每代皇后的传承之物。”君洛北淡淡地开口了,眼睛定定地望着我,幽深的黑眸里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一番话震得当场傻眼,不错,那朵被我抚摸观看了无数遍的琼花上刚好刻有四滴晶莹剔透的晨露。
脑子里顿时混乱起来,非离既然把这朵意义非凡的琼花送给了我,其心思已经不言而喻了,看来我当时在上和宫里的猜测没错,非离对我的友谊果然变质了,他竟然爱上了我,而且还爱得那么隐忍,那么不动声色。的ab
我的心脏止不住地揪紧了,胸口闷闷的,塞满了惆怅和黯然,非离,你这又是何苦呢……
从今往后,谁还能与我共醉明月,对酒当歌?那些灿若阳光的日子,也终将在回忆里渐行渐远……
“哎呀!”莫思攸一声娇呼,打断了我的思绪。
“清露琼花掉进荷塘了!”她紧接而来的话差点把我当场气晕。
“夫人,真是不好意思啊,思攸刚才看得太激动了,一不小心被太阳晃了下眼睛,手上没拿稳便……”莫思攸走到我身边满脸惊慌地说道,眼睛里却没有一点歉意。
我恨恨地望着她,绝不相信她是不小心才把琼花掉落在荷塘里的。
藕花深处
“小澜,怎么了?”就在我忿忿不已时,行素回来了。
“太子妃不小心把我那朵琼花掉进荷塘了。”我幽怨地望向行素,她与我同在一个马车同吃同住了近三个月,对我那朵琼花极是熟悉,更常常爱不释手地拿着把玩,甚至比我还宝贝那琼花,每次把玩之后都会拿白绢细细擦拭一遍再递还给我。
“什么?”她睁大眼睛惊呼,满脸怀疑地说道,“哪有人这么不小心的,半个拳头大的东西也能玩丢?”
“大胆,本宫的行径岂是你等山野女子能够妄议的,见着本宫竟然还不行礼?”莫思攸突然一声娇斥,昂首挺胸站到了行素面前。
行素却很不给面子地与她对视着,丰唇半启,双眼微眯,两手环胸而立,鬓旁斜簪了一朵开得娇艳的粉荷,精神奕奕、容光焕发的模样立时把莫思攸稍显沉闷的装扮给比了下去。
我看了暗叫糟糕,和行素相处了一百多天,我对她的性子也算了解不少,她自小在珠玳岛那个无拘无束的环境长大,性情直率坦白,还真有点象她的名字,我行我素,不过她也继承了黎人的淳朴民风,对自己的朋友十分热情友好,对自己讨厌的人也从来不给予好脸色,看她此刻的模样,典型地讨厌上莫思攸了。她可能还不了解汉人现在的封建等级制度有多么森严和可怕,这么毫不掩饰地与堂堂太子妃对上,吃亏的只能是她了。
正当我欲上前打圆场时,旁边的烟娥却先我一步跪在了地上,一只手还拼命往下扯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