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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寒亦侵梅 (重生 父子年上 渣攻)-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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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场景,我如何不来。”宸帝微笑,明黄色的便装之下更显温暖。他将杨瑾瑜圈到自己怀里,转而观望婚礼。
  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眼里冰冷无情。
  “等一下。”突然的声音阻止了司仪接下去要说的那句“夫妻对拜”。
  白光之下,有人黑衣如墨,面容倾国倾城。夏君离有些恍惚,不知为何。
  “君离。”莫鸢寻笑起来,是宛若黑色曼荼罗一般的倾国倾城。他说,“随我走。我们去,桃源。”
  夏君离怔了怔,沉默以对。莫鸢寻继续道:“我知道,你不想的。”
  “在他身边,你,不像你了。夏君离。”他说,笑容带着蛊惑,言语却深深刺入夏君离的心。
  他的睫毛颤了颤,而后缓缓勾起嘴角,受蛊惑一般向莫鸢寻走去。寒殇却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臂。
  “你知道后果的,忆儿。”寒殇开口,冰冷决然。
  夏君离回头,灿然一笑。一点一点,挣脱开寒殇的手。他迈开步子,在寒殇的视线里,在端木礼的视线里,在全部人的视线里,走至莫鸢寻身边。
  义无返顾。
  在你身边,我不是夏君离了。走出山庄的那一刻,夏君离在心理默默加了一句。阳光瞬间撒满他的身上,却无法温暖他。
  真是一出好戏,宸帝想着,顺便将杯中酒饮尽。他环顾四周,莫不惊讶。惟有寒殇愈加冰冷。
  “莫,鸢,寻!”寒殇一字一顿地将这三个字咀嚼于口中。他终于动了,白衣翻飞之间,没有人捕捉到他的身影。莫鸢寻却是急忙转身,“叮——”,剑影之后,谁也没有讨得便宜。
  寒殇剑尖指地,眼神中惟有冰冷。高手过招,争得是刹那的先机,两个人皆是不敢大意,屏气凝神寻找对方的破绽。两人静立了许久仍是一招未出。
  突然,起风了。莫鸢寻轻笑,如同黑色曼荼罗一般绝美。好一阵顺风,他身形一动,人已乘着风飞出,手中长剑直指寒殇的咽喉。他身法极快,风未至,剑已到。寒殇却是不挡不避,直到长剑刺到面前几寸,才突然身子一折,向后仰去,长剑贴着他的鼻尖堪堪擦过。借助下腰的力量,顺势以脚尖攻向莫鸢寻的下颚。莫鸢寻仰头避过寒殇的攻击,却因此措施了攻击的机会。寒殇则借力一旋身,抢得先机。等到莫鸢寻重新低下头时,寒殇的软剑已经灵蛇般缠上了他执剑的右手。
  依然是笑。莫鸢寻手腕轻绕,躲开寒殇的软剑,同时用自己的长剑连番重击寒殇的软剑。莫鸢寻的佩剑极为锋利,有削金断玉之能,他本欲击断寒殇的软剑,不料寒殇的软剑虽然柔软异常却也十分坚实,几招下来虽然磕出不少伤痕,但依旧完好。
  寒殇冷笑,自然了解莫鸢寻寓意为何。然他的剑本是千年寒铁而铸,怎可能如此脆弱?
  两人之间过招,均是大开大合。强悍的气势笼罩于正个山庄,内力稍低之人已昏死一片。而夏君离被端木礼之流保护地很好,只是微微有些压抑。
  极招相对,一丝的失误必将导致失败。而最好的防守,便是进攻。寒殇的脸色却是愈加惨白。一年前他妄动内力,导致情醉之毒所带的创伤并没痊愈。而如今,更是伤上加伤。
  不能如此下去。他想,躲避之后转身,留给莫鸢寻的背后毫无防备。莫鸢寻轻笑,长剑带着锐利的剑风直指寒殇。
  “不——”夏君离的声音骤然响起。莫鸢寻的动作顿了顿,却被寒殇以剑贯穿右腰,而身后突然传来破空之声,他没有回头,只感觉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穿了他的心脏。
  鲜血从口中涌出。那一瞬间,什么都静止了。他望不见寒殇收剑之时微微的诧异,望不见随后狂奔向他的夏君离,望不见所有人冷漠的表情。只有心跳的声音由近及远。砰,砰,砰
  “为什么”夏君离跪到他的身边,他看清楚了,若非那一瞬间的停顿,莫鸢寻断不会有这般下场可是,为什么
  “他死了你,会恨我”他闭了闭眼,强迫自己笑出来。可鲜血狂涌而出,绝美笼罩在死亡之中。
  夏君离说不出话来,只是摇头。有泪水从眼中掉出来,他只是说着“对不起”,一直一直。
  他对不起的是什么?莫鸢寻动了动,想抬手为他抚去泪水。灼热而后悔的泪水。但那似乎是徒劳,力气瞬间从体内流失。他的鲜血由红转黑。
  那致命一剑,出自宸帝之手。而那剑,刚好有毒。
  “给我,给我一年,时间别,别忘记我”莫鸢寻说着。夏君离在他身边点头,他却没有见到。他所能见到的,是大片大片的苍白,以及黑暗。
  夏君离低下头,泪水渐渐涌出,滴落在莫鸢寻身上,却无法与他的鲜血混合。好难过可是,他却不知道为何而难过。
  夏君离,从来不会如此
  “你”冷漠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抬起头,泪眼模糊之见望见那人白衣上沾染些许血迹。他,也受伤了么
  “你走,”寒殇握紧拳头。用尽全部力气控制才能不去抚摸他的脸。该放手了,他想。为何为何,两次选择,都是莫鸢寻
  “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他的语速极慢,夏君离却迷茫地睁着眼,似乎无法理解寒殇的意思。
  然寒殇转身离去。他的步履有些蹒跚、踉跄,却没有人阻拦他离去的步伐。他走出山庄,鲜血随他的软剑注入土地,一路浇灌出妖媚的花朵。
  “对不起”夏君离说着,天旋地转。端木礼一声惊呼,只来得急接住自家孙儿倒下的身影。
  宸帝望着杨瑾瑜担忧的面容不悦挑眉。瑾瑜一点自觉也没有呢这样,如何是好呢?他转头。
  门外阳光灿烂,光明永恒。
  “啊——”歇斯底里的吼叫声从远处传来。
  寒殇将全部力量灌注于剑中,奋力一击。落叶卷席,尘土四漫。方圆百步以内再无活口,唯有废墟。
  他终于是无法支撑地倒下。
  没有人知道,寒殇倒下之后,曾有一个人出现在那里。那人红衣如火,发蓝若妖。
  那人的手一挥,白色光芒隐没在寒殇身体之中,一点一点,将其断裂的经脉修复。
  而后,他张开手掌,里面静静躺着一支曼荼罗花,却以肉眼看的见的速度,飞快成长,绽放,直至枯萎。
  果然名副其实啊,黑色曼荼罗。他轻轻一吹,黑色粉末四散飞扬。
  不可预知的死亡和爱——如此短暂而绝美。

  第三十六章。完结

  震耳欲聋的瀑布,水流飞落三千。有一人白衣少年,浅笑立于瀑布之边。
  他微微一叹:“逝者如斯,不舍昼夜。”
  他转身,走入木屋。里面摆设简陋,一张木桌,两把木椅。墙上则挂着一张画。
  画里有人黑衣如墨,发丝迎风飞扬。他微微笑着,如同黑色曼荼罗一般的倾国倾城。
  白衣少年望着画中人,他的眼中有歉疚,有后悔,却无爱恋。
  两年了。莫鸢寻死后他便来此隐居,只身一人,怀抱他的骨灰。而后他将骨灰撒满树林。
  他以为,于此,便了无牵挂
  但他又错了。
  不管环境多么清幽,周遭多么安静,水声多么荡涤却从未真正宁静。
  有人说,从来没有温和的生命,大约便是如此。
  “该回去了”他微微勾起嘴角,目光飘忽不定。当初约定的时间只有一年,而今,端木山庄的来信叠起来都能比他高了。
  真的,该回去了。太多东西,是逃不了的。
  他走出木屋,像是要最后呼吸这里的空气。但他却见到一个人——红衣如火,蓝发如妖。
  他一怔。
  “你要回去了么,夏君离。”那人开口,声音像从遥远的地方涌来,却带着温和的意味。
  “你是谁?”夏君离皱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神。”那人一笑,诚实至极,“按你们人类的定义,我便是神。”
  夏君离一笑:“你是神,那便与我又有何关系。”
  “自然是有的。因为,璇玑是我创造的。”那人轻声道,事实却另夏君离惊讶,“而空悦所好所的预言,则是我指引的。”
  “什么意思?”夏君离眯起眼,笑容渐渐敛去。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若非此人,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那是你的命运,夏君离。我并非始作俑者。”那人像是看出了夏君离的想法,微笑解释。“而你的命运里,引导一些事情发生的人,恰好是我罢了。”
  夏君离皱眉:“那为何是你?”
  “这个问题,留到千年之后再问也不迟。”他笑的温和善良,“亦或者,千年之后你自己便能知晓答案。”他慢慢在湖面上踱步,红衣覆盖,宛若红莲。他走过的地方,水面平静不起一丝涟漪。
  “两年了,夏君离,”他站立在湖中央,瀑布在他的身后静止,有鸟飞行而过,画面定格在它振翅滑翔的那瞬间。一切一切完美得如同一副古画卷。“你还想逃避么?”
  夏君离不发一言,只静静地凝视他身后的的瀑布。他想,时间是否就此静止。
  “那是不可能的。时间,是最伟大的东西。即使我能使局部静止,但整体依旧流逝。”
  “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抵挡过时间的流逝。”他叹息着,“爱情也是,君离。”
  夏君离依然是笑:“所以我从来不相信。”
  “所以你只能错过。”
  夏君离的睫毛微颤。他凝视他的眼眸,像是要寻找这句话的真实程度。
  “夏君离,你太完美了。所以你以为一切理所当然。但其实,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一个人,支撑不了全部。”他说,面容冷竣,“司马锦千逃了,所以他得不到爱。那你呢?”
  夏君离的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一个字。
  红衣人却依然继续着:“你总是以‘夏君离’这三个字为借口逃避。但其实,你已经不是完整的夏君离了。你的身体,你的地位,你的一切,都是端木忆。夏家于你已是过去,为何你却一直念念不忘?亦或者,你只是害怕了。”
  夏君离猛然后退一步。他的面上苍白一片,呼吸亦不再平稳。
  “但你究竟在怕什么?”他挑眉疑惑。
  夏君离闭起眼。一切在这个人面前无所盾形。他扬自嘲的笑容:“爱情,短暂而美好。但事过境迁了,还能剩下什么?”他说的不错,他的确是怕了。
  怕爱情束缚了自由,怕美好遮掩了短暂怕,一旦失去,他便要崩溃。
  “你若不试一试,便永远不知。”那人说着,手一扬,湖面瞬间变成屏幕,放映出寒殇的面容。
  夏君离一怔,望见寒殇负手而立,静默于殇城荷花池边。冬日的荷花池空荡一片,除了腐败什么也没有。良久良久,寒殇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说,忆儿
  夏君离缓缓举起手,按住心脏的地方。那里,微微疼痛。
  他转身离去:“也许,这个世界真的没有桃源。”
  “也许,”那人的声音愈加遥远,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仰望天空。凝固的画面再次鲜活,水声哗然,鸟鸣清脆。
  他说:“但也许,某些人的身边,才是桃源。”
  夏君离归去之时正是腊八。过年的气氛与夏君离的回归,喜悦感染山庄每一个人。夏君离热泪盈眶。他仔细的观察每一个变化。
  端木礼的双鬓已经斑白,黎烬的眉头锁出了褶皱,管家沈一笑的身形开始佝偻时间真的太过厉害,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的流逝。
  离家两年,一切却依旧熟捻。习惯地扬起微笑,习惯地与文老对弈,习惯地与黎烬聊天扯淡习惯地在梅花数下品酒,习惯地喝到第三杯便似乎听到有人阻止的声音。
  这个时候,他会撇嘴转头。他以为入目的会是那张淡漠的脸,但其实只有只有失望。于是他抬头微笑,梅花片片飘落,每一片花瓣上似乎都有曾经。
  原来,竟是如此怀念呵!他想,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
  正月十五那夜,端木礼放了全山庄的假,自己与黎烬出门,并安排了雾影楼的暗卫保护夏君离。“当然,若遇上了寒殇,便绕道而行吧。”黎烬挑人之时笑眯眯地对暗卫道。
  夏君离慢慢地在小道上走着。这是第一次夏君离在十五的时候走这条路,感觉有些微妙。他一路走过,望见人们笑语连连。夏君离的眼中映上些暖意,连脚步也不觉轻快了些许。
  不远处有人猜灯谜,陆陆续续有人猜中,气氛热烈。有情侣结伴而过,欢声笑语。一切一切美好而欢乐。
  夏君离微笑,原来他错过了很多东西。或许,他该用将来弥补。
  夏君离沿着祁河慢慢前行。零星有花灯飘在河面上,一朵一朵,很是璀璨的样子。人流开始朝祁河涌来,放花灯的时间到了。
  夏君离突然停住了脚步,人来人往见,他只望见对岸之人——那人白衣胜雪,面若夏荷。夏君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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