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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寒亦侵梅 (重生 父子年上 渣攻)-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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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微乎其微地挑了下眉。
  “是的,陛下。分别是司南城的司家、越家,梅雨城的华家,青林城的林家。”暗卫沉声道。“哦?”宸帝发出这一个字,眼中闪过一道意为有趣的光芒。依照资料,可以看出来似乎是仇家所为。大约是滔天仇恨,以至于全家族被满门屠杀。
  但,奇怪的正是如此。
  这些家族虽然不至于有大权势,然能发展到今天的地位实非不易。如此简单地在一夜之间被灭,仅仇杀二字似乎难以说明。
  阴谋呵。宸帝笑,温和文雅。唯眼中隐隐流动的冷光,摄人的感觉。
  “启禀陛下,逸乐王晋见。”陈公公的声音尖锐却不刺耳,宸帝却是微微皱眉。
  “宣。”宸帝将上等的湖笔柔柔刷过砚池,继续在奏折上批改。“都下去吧。”
  “是。”一众宫女太监施礼告退,与之相反的是杨瑾瑜,依旧蓝衣若海,只是面容凝结成冰霜,不愿再为宸帝而动容。
  但也许,这不过自欺欺人。
  “你想处理这事啊。”听明杨瑾瑜的来意,宸帝语气温和,眼底划过一道沉思。
  “是,臣原本便为陛下处理江湖之事,如今事态诡异,臣不能坐视不管。”当初宸帝将江湖之事交予他管理,他自然不能辜负他的信任。
  “可以。”宸帝点头,从头到尾没有看过杨瑾瑜一眼。
  这就是自己要的。杨瑾瑜走出御书房的时候想,从今开始他又将是那冰寒宫之主,冰冷决然,心如止水,无念无求。
  如此甚好,甚好。
  宸帝终于抬起头。他的面上依旧淡定从容,他的笑颜依旧温和优雅。他看着秋日的阳光自窗渗入书房,投射出一块光明的方地,终于是无可抑制地叹了一口气,轻柔地如同羽毛刷一般引不起任何波澜。
  他再度低下头,却是一怔。
  只因那洁白的纸上,分明写着两个字:瑾,瑜。
  瑾,瑜。宸帝默念了一遍,笑意渐渐染上眼睛。瑾瑜呵瑾瑜。你想逃到那里去呢?就算你现在逃了,终究还是得回来的,不是么?
  “这么说来渊龙王朝也开始有所动作了啊。”莫鸢寻推开窗子,望着来往的人群喃喃自语。北国的秋天较南方更为冷冽,甚至于人们已开始穿上微厚的衣服。
  莫鸢寻却依旧只着黑色的单衣。他的长发已延伸到臀部,随着秋风四散摇曳,如同黑色曼荼罗一般的风华绝代。
  他面向南方,微微眯起眼。
  “少主好兴致。”身后突然传来低沉的声音,莫鸢寻却毫无惊讶的表情。他懒懒回头,对来人浅浅一笑,完美的容颜在阳光下如水汽一般氤氲开来,似乎连阳光都要暗淡些许。
  “皇天先生与父亲大人谈完了?”他挑眉。
  “哈哈,自然。”皇天邪媚一笑,英俊的面容,眼里闪过惊艳而嗜血的光芒。
  “哦。”莫鸢寻脸上一副恍然的表情,“鸢寻先祝先生与父亲大人的计划完美实现了。”
  “哦?”皇天走近他,高大精壮的身体贴紧莫鸢寻。他以手指抚过莫鸢寻的唇,声音沙哑,“祝贺的话,寻儿是否应该表示点什么?”他的呼吸炽热而急促,带者浓浓的□的味道。
  “哈哈”莫鸢寻闻言却是笑出声来,他望着近在咫尺的皇天,正色道,“表示倒也可以。”皇天的眼眸愈加深沉,“不过,你以为,寻儿也是你叫的?”莫鸢寻突然敛了笑容,眼里只有冰冷与讽刺。
  皇天忽觉冷汗淋漓,他刚想退开些许,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向后飞撞到墙上。他自墙上滑落,口中鲜血抑制不住的狂涌。
  “记得,没有能力就别妄想什么。”莫鸢寻拍了拍黑衣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他逼近角落里那不堪一击的人,笑容残忍却带着另人痛恨的现实。他以脚尖托起皇天的下巴,俯视着那曾不可一世的眸子,“无论你与父亲大人做了什么交易,记得,有一个人你碰不起。”他俯下身,兴致盎然地望着皇天惊恐却又强装镇定的脸,“端木世家,端木忆。”
  欣赏够了,他松开脚缓缓踱步离去:“你大可试着碰他一下。我定叫你后悔。”他对他绽放出笑容,连风月也要失色的绝美。
  皇天又吐出一口血。他摇晃了几下勉强站起身来。他望着莫鸢寻离去的方向,渐渐从脚底蔓延出阴寒的冷意。可怕的小鬼他想,不知被压在身下会是怎样的美丽呢?
  至于,夏君离?他可是很好奇那!
  走在熙攘的大道上的时候,阳光并不温暖。莫鸢寻突然想,这个时候的君离,在做什么呢?
  “两年呵君离,再等我两年,好么”他的话语微忽甚微,很快便飘散在风中无迹可寻。
  “寒殇,你可以放我下去,我自己走。”皱眉,年已九岁的夏君离望着寒殇面无表情的脸抗议。
  寒殇却只当没听到,依然我行我素地抱着他穿梭于大街之中。
  诶夏君离叹了一口气。却被寒殇勒地更紧:“不许叹气。”
  真是不可理喻!夏君离将脸埋进寒殇肩膀,无可奈何。
  今日阳光甚是温暖,很是愉悦。大约正是如此,寒殇便抱着自己出来,美其名曰,逛街。
  好吧,逛就逛吧。可是,为何所谓的逛街只是寒殇抱着他,任由他走马观花似的看周围的东西?
  还不如在寒梅轩睡觉的呵他这样想,便有些昏昏欲睡了。
  “忆儿?”寒殇望着怀里熟睡的小人儿笑出声来。他在车水马龙之中,傲然独立。他凝视着夏君离,眼里的浓到无法化开的深情另人心惊胆战。
  愈来愈喜欢了,他想。无法再放手了。
  夏君离是在晚餐前才被叫醒的。他揉揉眼睛,迷糊地任由好心情的寒殇亲了一口又一口。
  等穿着完毕,夏君离便又挂上浅浅的招牌笑容。被逼吃下一晚米饭,摸了摸略有些鼓的小肚子,夏君离思量着还是什么时候叫寒殇回去吧,否则他不是要无聊死就是撑死了!
  寒殇自然无法得知夏君离的想法,只愉悦的抱着这个白玉雕琢似的孩子在西苑里赏菊。清风徐来,空气里淡雅香味衬着菊花素色的花瓣,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淡定。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也许是他从前忽略,也许是来自于怀里的孩子。
  好神奇,他想。
  入夜,有云闭月,不见星辰。
  “那么,宸帝派文谦处理了么”夏君离心里突然涌现出奇异的感觉,他对上寒殇深沉的眼眸,问。
  “是。”寒殇肯定这消息的可信度,微微皱眉,“在不安些什么?”
  夏君离一怔:“没有。”
  寒殇的眉皱的更深。在他耳边轻柔安抚:“别怕,忆儿。我会保护你。”
  夏君离恍若未闻,是不安么?他不知道。但,那种感觉另他很不舒服。
  他亦皱眉。之前似乎也有过这种感觉——他的感觉一直很敏锐。但,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夏君离沉思良久,却无法寻得所以然。
  他仰望云层之中月亮的轮廓,黑暗之中隐有光明。他像是突然明白过来。
  他掠起笑,眼里不再是温和淡然,而是,不悦与冰冷。
  风突然大起来了,带着呼啸而过的冷意。寒殇将人抱地更紧。温暖从怀里蔓延到身体每一根经脉,如同血液一般奔腾在身体之中。
  我会保护你。他说,别害怕。

  第二十七章。风生水起。

  那年年末之时,文武二老回到山庄,身后跟的是十几个少年。大约真将文老的本领学得差不多了,少年们各个均是文质彬彬,敦厚朴实。只是那眼中偶尔闪过的精光,不容小觑。(前文忘说,文武二老于两年前出庄至曾经隐居的山中教导这些孩子。)
  夏君离随手抽出这一年各大酒家所结的帐本,另他们在一个时辰内全部核查。一时间大厅里鸦雀无声,唯翻书声不绝于耳。夏君离闲闲喝着端木礼亲自炮的清茶,安然等待。
  一个时辰之后,众人大汗淋漓,面上因过度集中精神而沉陷出暂时的苍白。结果是众人均通过了夏君离的考验,皆大欢喜。夏君离挑出这之中表现最好的两人,协助沈叔管理端木山庄。其余的则尽数安排于各城的酒店之中。
  至于百余名作为暗卫培养的孩子,早在一个月前即被武老派出完成任务。有些是追查这一年来四大被灭家族的事情,有些是保护达官贵人而不被他们知晓,有些则是暗杀一些十恶不赦而武艺高强之人。时限一年,任务完成后便可回去。
  他们离去之时武老面色凝重。他看着深夜的山林,雾深露寒。不过一年,而这些孩子又还能回来几个?冷风吹过,武老不禁黯然伤神,老泪纵横。
  夏君离以指腹摩擦杯子。他安排完所有人,面无表情遥望窗外。冬日的阳光笼罩大地,却无人知道,是否下一刻便要狂风四作,雨雪纷飞。
  前途太过扑朔迷离,他只能如此步步为营。
  寒殇在秋末的时候回去殇城处理事物。大约是怕夏君离再遭不测,他在的时候几近寸步不离夏君离。
  夏君离皱眉,不悦中夹杂厌恶。却终是不曾抗议。
  寒殇走后,夏君离大大地松了口气。原以为寒殇在端木山庄呆的时间过久,文件定然积压成山。谁知过年前三天他又来了,面上轻松自若,丝毫没有憔悴的神色。唯他身后跟随的“七颜”,各个面黄肌瘦,黑眼圈深沉,连走路都快要歪歪扭扭了。
  夏君离嘴角抽搐了下,终于明白寒殇便是那所谓的“周扒皮”,对其剥削能力佩服地五体投地。
  寒殇归来后夏君离再次恢复脚不着地的状况。他自我催眠着:“其实寒殇是根本不存在的不存在的”可是为何,他默念了一千遍,谎言依旧无法成真?
  ——大约寒殇,真的有将人逼疯的潜力!
  “这些天来,我命紫追查的事情有了些许眉目。”寒殇微微一笑,满意地看到原本病恹恹地缩在自己怀里的小人儿“咻”地竖起可爱的狐狸耳朵。寒殇拉紧他的白狐大衣,在他脸上落下轻柔的吻,“忆儿想知道么?”
  “”夏君离撇撇嘴角,郁闷地重新窝回。全然不知自己此时的表现有多孩子气。寒殇笑出声来,又在夏君离粉嫩的小脸上重重亲了两口,才道,“与忆儿所猜无多大出入。应非仅仇家所为,而是玄杀门,皇天。”
  “玄杀门”夏君离怔了怔,从脑海中收罗这个机构的资料。似乎是百年前建立的一大邪教。教中人莫不是阴沉毒辣,手段亦非一般的凶残血腥。建教短短十几年,便在江湖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后来是那时的端木山庄庄主端木圣,亦是端木礼的太爷爷,与那门主同归于尽,玄杀门才渐渐落败,以至溃不成军。而后玄杀门终被武林侠士所灭。也正因为如此,端木山庄百年积威,在白道屹立多年不倒。
  夏君离微微皱眉。到底何谓正,何谓邪?江湖中,人人自然自诩正义。然当时玄杀门所屠之人,又有几个人问心无愧?
  而,现在的问题,只是为何玄杀门重出江湖。况,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皇天是何人?”也许弄清楚这个人,一切问题自将迎刃而解。
  “不知。”寒殇干脆地回答,“仅知他于三年前突然出现在渊龙,而后秘密组建玄杀门。紫查出先前被灭的几大家族均是八十年前追杀玄杀门之人。至于他的目的,我想应该不只复仇这么简单。”
  夏君离闻言不语。他沉思良久,却依旧无法思索出玄杀门的目的。他抬头望着天空,黑暗的天幕下闪烁着稀少的星辰。他的目光深不可测。他想他应该是看到了一盘棋局,那上面黑白相间,纵横迷离。
  也许真要开始乱了,他想着。嘴角微微勾起,弧度一如从前。
  乱世,乱世。世人均言乱世动荡,人心悲苦。又有几人知道,其实太平盛世,才是真正乱的时候呢?
  五月,寒殇接到蓝发的信涵,上书:“情况有异,速归。”寒殇回城,而暗与绿依然保护夏君离。
  七月,宸帝移驾蜃州避暑。蜃州地理位置东方偏北,州中多山多林,一年四季郁郁葱葱。
  别宫蜃楼宫则位于蜃州的东边,在一片青山绿水之中。鸟语花香,清凉怡人。
  宸帝便在那面向蜃溪的书房之中。房外流淌的是年年月月潺潺的流水。而房里,却有来自仓狼的不速之客——莫家家主,莫翼。
  “这么说,莫先生是仓狼百年前精才绝艳的八王爷的遗脉了?”宸帝挑眉,眼里有恰倒好处的惊讶,“如此说来,说皇位原本是八王爷的也没错。莫先生想要拿回,自然亦无可厚非。”修长的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之上,优雅的皇家气度一览无余。
  “那,宸帝的意思是”莫翼恭敬地问着,不妄自猜测。
  “结盟倒也不不是不可。只是,若莫先生一旦坐稳江山,却不再顾得渊龙情谊,这可如何是好?”宸帝微微笑,温和儒雅。
  “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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