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特工贵女-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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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子默对这个从小爱粘着他,从小有好东西绝不会忘记他的妹妹,自是真心疼爱。这会见她这般暗示,遂把胸一挺,直起腰,露出几分少有的男子气概。看着夫人,道,“母亲,我知道这次的事不能怪祖父,是赵晓潼那个贱人栽赃陷害,祖父才会冷落惩罚我和二妹,我以后决不会放过她。”
夫人眯起一双水杏眼,眼角微现几条细小纹路。她侧目,斜睨着颇有男子气概的大少爷,冷笑一声,“哦,这就是你在祠堂跪了十天后的感悟?”
赵紫君听着她口气不对,连忙对赵子默使眼色,抢着道,“母亲,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不该不听你的话去招惹赵晓潼,祖父惩罚得好,以后我和大哥一定会牢记这次教训,绝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她低着头,态度极其诚恳,神情卑微而认真;看起来就像诚心悔过一样。可她双手不时交握又反复交叠,完全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夫人听着她温柔轻婉的语气,只抬起眼皮漠然投了一瞥,随即便阖下,优哉游哉的饮她的茶。
冷肃压抑的气氛似乎从她手里毫无瑕玭的白玉茶盏透出来,慢慢浮散至厅中每个角落,一点点无形积淀沉压在那对兄妹心头。
夫人冷漠疏离失望的眼神,就像大把尖利的针突然扎进了赵子默心头一样,密密麻麻的痛感从胸口扩散四肢。那感觉是如此陌生,如此难受。
他默然瞥了夫人一眼,发觉从她眼睛再也寻不到曾经的温暖,有的只是望不到尽头的陌生与冰冷。他感觉全身的温度也渐渐流失在夫人陌生冰冷的眼神里。
沉默,压抑的沉默像低压的空气一样,压得赵子默与赵紫君几乎喘不过气。他们悄悄交换着眼神,然而谁也摸不准夫人是什么意思。
好的歹的他们都说了,夫人却一味低头饮茶,不作表态。从她的面色也看不出什么端睨,赵子默与赵紫君面面相觑,心里越发惴惴难安。
别看夫人平日对他们慈爱有加,可一旦严厉起来,他们也同样从心头畏惧她。
仿佛过了一天那么久,赵紫君不时瞄着夫人手里的茶盏,心里恼得要死,到底哪个丫环不懂事给母亲添那么满水,这茶怎么喝极也喝不完。
夫人掀起眼皮,双目冷光迸射,手里茶盏往红木茶几重重一顿,道,“你们两个当初瞒着我做下那些糊涂事的时候,难道就没有考虑过事败的后果?”
听着她不高,但极其冰冷的语气,赵子默与赵紫君悄悄交换着眼神。他们当初定下那计策,方方面面都算计到了,以为必成功无疑,哪里会退一万步考虑事败的后果。
夫人瞄见他们两人的神情,终露出十二分不满的神情,冷冷一哼,道,“哼,栽赃?我还以为你们两人多有本事呢,竟然连后路都没准备就敢豁出去干那等糊涂事。”
她斜眼,郁幽目光环绕了一双儿女一圈,重重落在温柔少女交叠搁于双膝那双白皙细腻的手。脑海突然翻腾出无数个培养女儿的辛劳画面,心里越发恼得紧,“我是该夸你们初生牛犊不怕虎呢?还是该斥你们有勇无谋?”
“你们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先顺走那侍郎夫人的玉佩再借由头领她作证。”夫人心里恨得慌,语气越发凌厉不留情面,“你们只知道她口风紧,可你们怎么就不想想,她口风再紧,也是外人。你们让她来为那等家丑之事作证,这不是直接打相府的脸吗?平日你们关起门来怎么闹,老太爷都不会过问,可你们这回……丢脸丢到外人面前去了,你们说他心里能不恼吗?”
“还有引你们父亲去微雨阁的事情,你们连自己父亲都算计,那也罢了。可同样的错误你们都接二连三的犯,算计到二太子头上为那事作证,后来还让三太子与司马晨这一干人等统统都跟去凑了热闹。依我看,老太爷没直接将你们打杀出府,已经很仁慈了。”
夫人闭一下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味道,“要怨,只能怨你们自己考虑不周。这家丑怎么扬,也不该扬到外头去。你们想着自己的算计,老太爷考虑的是相府声誉……。”
从未被夫人如此厉言疾色责备过的兄妹二人,迅速对望一眼后,立即走到夫人跟前。两腿一屈,双双低头惭愧地跪下淡雅地毯。
夫人见他们眼里有了悔意,剧烈起伏的胸口这才缓了些,“赵晓潼算什么东西?那就是跟块抹布一样的小丫头,没用了随时可丢弃。可你们呢,是什么身份?”
她扫了扫赵子默,眸光闪动着让人看不清的情绪,“子默,你是相府长孙嫡子,是相府未来的希望。你应该把心思放在外面更广阔的天地,而不是这小小后院的妇人算计。你去鸿儒书院读了三年,却只学会目光短浅,难怪老太爷对你失望。”
她顿了顿,冷眼瞥了赵紫君一眼,又道,“你为着上回在老太爷面前落了颜面的事记恨她算计她,岂不知眼下你这样做,更让老太爷看轻你。你知道这回老太爷重罚你,我为何不出面求情?”
夫人叹了口气,目光凌厉中透着语重心长,“老太爷还肯亲自让你父亲罚你,证明他心里还是器重你,对你抱有期望;若是哪天他对你的所作所为连管都不愿意管。那就是他从心里彻底放弃你的时候,你别忘了,相府除了你,子阳也是他的孙子。”
“我言尽于此,若是你还当我是母亲。你就垫高枕头好好想一想,给我想明白了掂量清楚,今后该怎么做!”
赵子默听得心头大震,他从来都知道自己不是夫人亲生。可他从有记忆开始,他从来就只有夫人一位母亲。在他心里,夫人就是他的亲生母亲。夫人今天这般苦口婆心软硬兼施,都是为了引导他认清形势,引导他如何走往正确道路,甚至怎样走得更远。
赵子默心里这一刻,忽然充满了懊悔、惭愧、温暖、感动种种情绪。他握着的拳头收了又松,松了又紧。
半晌,他才平息内心的震动,眼神坚定地看向夫人,道,“母亲,我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我以后绝不再让你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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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潼病情突然加重是怎么回事,嗯嗯……先留个伏笔。
第48章 害人心思
夫人冰冷的脸色缓和下来,唇角现一抹慈爱笑容。虚虚对他伸出手,道,“知错能改,为时未晚。你身上的伤还疼着吧?小心别让伤口沾到水,不要吃腥味的东西,免得日后留下疤。”
她说罢,扭头问,“林妈妈,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林妈妈恭谨笑了笑,立即拿了只白瓷瓶奉给夫人,“夫人,你要的玉露膏。”
夫人接了瓷瓶,起身走到赵子默跟前,将玉露膏交到他手里,道,“伤在儿身,痛在母心。回去要好好将养身体,知道吗?”她说着,亲手替赵子默拉了拉衣领,顺了顺领口与衣摆的皱褶。
夫人动作专注而轻柔,这一刻的她,完全卸下了高高在上相府主母的端庄疏离;而是一个心疼儿子的普通母亲。赵子默静静看着她,忽然发觉她眼角已有细纹,不知怎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想起他在祠堂的十天十夜,他忽然很想扑进她怀里痛哭一场。看着眼前慈祥温柔的夫人,似乎又回到小时候一样。记得小时候,他每次受了委屈跑到她面前,她总习惯板着脸训斥他一顿,直到他认识自己错误为止。然后,看到他哭着承认自己错误,她冰冷得让人害怕的脸就会像突然遇到春风一样,冰雪化开,心疼地将他搂进怀中轻声哄着安慰着。
还记得有几次,他和别人打架弄了一身伤回来,她也是板着脸训斥他一顿。可后面,她给他上药的时候,他却看见她眼里有水光闪动,他知道她在心疼他。
记得后来,他终忍不住问她:“母亲为什么从来不哭?”
他记得她当时这样答:“母亲是孩子的依靠,永远是孩子最坚强的保护,所以母亲不哭。”
他那时候才明白,原来她不是不会哭,而是不能哭,至少不能在孩子面前哭。她怕孩子发现自己软弱,会让孩子心里产生害怕恐惧这些负面心理。
现在看着低头为他整理衣衫的女人,那种温暖的感觉又回来了。他原来还怕三年时空阻隔,她会疏远他,不再视他如亲儿,不会再为他心疼再给他温暖。
可现在,他所担心的一切并不存在,三年时间带来的距离感,并没有减淡他们之间的母子感情;她依然是他的好母亲,依然是心疼他珍惜他的好女人。
夫人拉平他衣摆的皱褶,仰起脸,满目心疼看着他,笑道,“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跟君儿再说会话。”
赵子默恭敬而乖顺应道,“是,母亲。”他离去的时候,那步子依旧似来时那样奇怪,可他僵硬的背影却多了些说不出的韵味。
赵紫君默默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也涌上无比复杂的情绪。
再回首望夫人的眼神,似乎也多了层让人看不清的朦胧。
夫人一直没让赵紫君起来,赵紫君便一直跪在地上,虽有地毯隔着。可赵紫君却觉得凉意自膝盖不停往身上窜。
夫人站到她面前,紧盯着她一双动人妙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偏心,明明他不是亲生的,却比对你这个亲生的还好?”
虽然眼前站的是她母亲,可赵紫君还是被夫人凌厉气势给惊得心儿乱跳。她不敢抬头,怕面对母亲凌厉失望的眼神,更怕会因此失去一些她想抓住的东西。被夫人极具压迫的眼神凝注半晌,赵紫君双肩微微颤了颤,小声道,“母亲……君儿没有这样想。”
高倨的身影忽然矮了半截,夫人半蹲下来,伸出双手覆在赵紫君微凉的小手上握着,语气又疼又恼,“起来吧。”
温暖的触感从手背传来,那暖意竟似长了翅膀般,“嗖”一下就传进她心里,将心底寒意驱散大半。赵紫君缓缓站起,眨着盈了水珠的长睫,看着夫人慈祥已见皱纹的面孔,素来温柔的噪音忽然便含了哽咽,“母亲……”
“膝盖麻了吧。”夫人将她扶起,自己却弯下腰,张开十指在她膝关节处揉按起来。“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谢谢母亲。”赵紫君含笑看着夫人,挂在长睫的泪滴如断线珠子滚下双颊。她重又握着夫人双手,将夫人扶起,“母亲,您坐。”
夫人重新坐进贵妃椅,一瞬不瞬盯着赵紫君,表情严肃,“君儿,你还记不记得母亲曾跟你说过,空智大师曾暗中见过老太爷的事?”
赵紫君疑惑看着她,“记得。”
“我实话跟你说吧。”夫人撑了撑眉心,环顾四周,压低声音,“空智大师曾为老太爷批命,铁口直断赵晓潼八字重。须得她安生在府里住着,用她的八字压着病魇,老太爷才能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赵紫君愕然撑目,震惊过后,她满腹狐疑,“母亲,这话能信吗?”
“空智大师是什么人?他可是天下推崇的神僧。他自二十年前立下规矩一年一断之后,从未破过规矩,就连陛下想要他破戒都不成。你说他的话可不可信?”夫人叹了口气,眉色透着郁郁不畅之意,“老太爷能求得他前来批命,那是因为空智大师曾欠了老太爷一个人情。你说这府里有老太爷在,谁能真正动得了赵晓潼!”
赵紫君失神,“那……以后就这样由着她?”
“不由着她能怎样!除非你能找到一个比空智更厉害的人物,破了他的批言。”
找一个比空智更厉害的人物?这岂非比登天还难!那她要整倒赵晓潼岂不是永远没希望?
夫人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禁皱起眉头,狐疑问,“你跟她原本没什么过节,你为何非要将她置于死地不可?”
赵紫君低下头避过夫人视线,甚是愤怒道,“怎么没有过节?”
夫人依旧狐疑盯着她,“我记得她不就拉了你掉进湖里,害你病了一些时日吗?”她顿了顿,斜睨的目光怀疑更盛三分,“难道还有别的我不知道的事情?”
赵紫君连忙摇头,轻声道,“没有……没有别的事情。我就是气不过她,她一个小小庶女竟然连父亲都敢顶撞,这样的人留在府里迟早是祸害;她还算计大哥……”
夫人打量着她,正色道,“君儿,我不管你心里有多恨她,可你现在必须得打消除掉她的念头。你难道没发觉吗?她自从掉下落里救起来后,不但脑子变好了,就连脾性也完全变了样;更不知她什么地方入了三太子与司马晨青眼。”
“眼下有这么多人护着,别说是你,就连我也没有把握动得了她。”
“事实上,我们不需要对她做什么。只待过两年,那件事的风头过去了,远离京城给她寻头亲事将她送走就是,你何必做些自掉身份的事,没落着好反惹一身腥。”
“你还记得我吩咐过你不要将空智大师的事告诉你大哥吗?”
赵紫君点点头,可眼神困惑得很。
夫人叹了口气,“看样子你还不明白?那你就回去好好想,仔细想,用心想,想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