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言惑众-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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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奈笑笑。
教室里面的人听到声音却回头,同时拿着手机大叫道:“OH My God!真的有神经病!”
我想我的脸色一定很黑。因为我看清楚她就是那个害得我到现在都只能听课不能记笔记的人。
她很快尴尬地笑笑,挂掉手机冲着我跑过来:“是你啊,脆弱的东方男孩。”
我的脸更黑。
不想靠近她,又不能离教授太远,我选了她的后一排坐下。教授却说两个学生平行差的太远他要来回看我们的脸,我只好坐到她的斜后方。
她上课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在传简讯,我兀自听我的课。
谁知道她发着发着好死不死的突然回头:“喂,你来自中国?你会功夫吗?真的像你们的电影里那样……额,对不起。”
我低头看了看被她撞翻的咖啡杯和我那件被染得像梵高画一样的外套。
面无表情。
9月17日雨
一起上了两天课,被她打翻了一杯咖啡一杯热可可,我知道她叫妮基,是个中法混血儿。因为母亲的关系迷恋中国,尤其迷恋中国功夫。
下了课,雨势大了,我走出教室撑开伞,看到她正站在走廊上。
她看到我,确切的说是看到我的伞眼睛一亮,笑道:“太好了,原来你带了伞,那我们一起走吧。”
我看看雨,看看她,没有说什么,分了一半空间给她。
妮基很高兴,看到我一手撑伞要换另一只手抱书,热情地抢过我的书说:“我来帮你吧。”
我看看我那只还不方便活动的手,没说话。
事实证明是不该相信她的。
走到半路,她突然对着前面不远处一个男孩子面露凶光,大喊人家的名字。那男孩很像是那天被她追的人。
见到她像见到狼一样转身就跑。
妮基立刻追上去,同时一把把手里的书砸出去,很准,砸到了那男孩的头,砸的他一个踉跄。妮基正好赶上,按住那男孩就是两拳。
我没空理会他们,我只是看着那本掉进水坑的书。
已经污得看不出颜色的书。
我想告诉她,那是我的书。
9月25日晴
手总算好了许多,能拿笔了。可是我怕这么久会生疏。
于是趁着周末我带着画板去了市中心的广场。
我先是画了喷泉和教堂,以此来熟悉一下手感,还好几年的功底还在,没有受到太大影响,只是用力的时候手腕隐隐还有些疼。
索性这并不影响我的画。
很快有人围上来看我画画,我对着一个小女孩笑着问:“为你画一幅画好吗?”
小女孩抬头看了看她妈妈,我也看过去:“免费。你可以和她一起。”
那妇人很爽快地答应了,抱着女儿坐在我递过去的板凳上。
我快速地找比例,勾勒线条。完成后拿给她们看,妇人很开心,抱起小女孩让她在我脸颊亲了两下,我摸摸她的头。
这对母女走后有人开始自己要求让我为他们作画,可以付钱。我开了很低的价格,一张又一张地画。
不知道画了多久,一个我很不想听到的声音传进耳朵:“天,东方男人你竟然在这卖画?你的手腕能动了?”
我皱皱眉,瞟了不知何时站到我身边的妮基一眼,然后继续为眼前的情侣画好。
那对情侣开心的走了,我也准备收拾东西走人。妮基却拦住我:“你的画很好。可以为我画一幅吗?”
我想说不可以。可是她用哀求的眼光看着我。我叹口气,算了,画谁都是一样的。都是练笔而已。
我点点头,她欢呼着从我身侧跑到了画架前面:“我是坐着?还是站着?”
我说:“坐吧,总要花些时间,时间久了你站不住。”
她侧了侧头,突然眼睛一亮笑道:“有了!我来摆个功夫!”
说着长腿向前一踢,准备亮相。
“啊!对不起对不起!”
我看着被她踢翻的画板和散落在地上的笔怒气丛生。可是那么多人又不好发作,瞪了她一眼我认命地蹲□去捡东西。
心里想,果然遇见她,我是注定要倒霉的。
……
……
……
5月14日 多云
昨晚喝多了,醒过来还在头疼。
看到妮基我撑着头问:“你怎么还没回去?”
她笑眯眯地看着我说:“不放心你啊。你这个脆弱的东方男人。”
这称号听了一年我都没感觉了,接过她递来的水说:“小姐,你昨晚说你失恋,拉着我喝的可是威士忌,不是啤酒谢谢。”
妮基撇撇嘴:“我怎么没事呢?”
我瞥了她一眼:“在中国,你这类人被称为悍妇。”
妮基不太懂什么意思,我自然不会去告诉她。反正还有她妈妈,只是要等她晚上去打越洋电话了。
妮基看我不告诉她也就摆摆手不追问了,突然问我:“对了,你昨晚说的你的故事,那个什么夏天,还有愿君采撷啊什么什么的,他们现在怎样了?结婚了吗?”
我哭笑不得:“小姐,是言夏,君撷。什么愿君采撷。”
她笑道:“那不要紧。我对你们的事很好奇耶。”
我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有什么可好奇的?都过去那么久了。”
妮基突然严肃地看着我说:“你还喜欢她把?”
我笑道:“嗯,喜欢。”因为她教会了我许多事。
妮基看着我不说话。我问她:“那你呢?还记得你那位花花公子么?”
妮基的眼神真的不怎么样,竟然喜欢上一个远近几个学校都采过花的花花公子,还每天拖着我给她想办法制造机会。
她撇撇嘴:“当然不喜欢。”
我叹气:“昨晚还要死要活呢。”
妮基反驳我:“什么要死要活?我那只是哀悼自己的审美观而已。”
我点点头:“知道反省还不是无可救药。”
她挥了挥拳头冲我呲牙。
我笑起来指着她说:“三脚猫功夫。”
她很疑惑:“猫?你们中国不是自称龙的传人吗?功夫也该是龙的功夫,什么时候是猫的功夫了?”
我哈哈大笑。
她更加疑惑。
“妮基……”
“什么?”
“晚上记得问你妈妈一个词的意思,因为我要把它送给你。”
“什么?”
“活宝。”
“哦,好的。”
其实我想问问她,为什么只问了夏夏,而不过问,暮秋。
……
……
8月20日微雨
君撷发邮件来,说和言夏定下婚期了。我想,过了两年他们终于可以真正在一起了。我现在也可以衷心地为他们高兴。
妮基托了托鼻子上的眼睛问我:“什么事能让你突然笑出来?我猜猜,火星终于要撞地球了?”
我笑着摇摇头:“不是的,是愿君采撷和夏夏夏天要结婚了。”
更改了她无数次,最后君撷还是被她喊成愿君采撷,夏夏,倒是从夏天成了夏夏夏天。真是……
她不笑了,看了我半晌问:“你难过吗?”
我惊讶:“我为什么难过?我很为他们开心。”
她点点头:“但愿如此。”
我失笑,比我还小两岁,装什么深沉。
晚上的时候我正琢磨着要画一幅画送给君撷和夏夏作为结婚礼物,妮基突然跑进来,把我从画架前拖开,让我帮她去门口搬东西。
我出了门一低头,一箱子威士忌。
冷汗冒上来:“你要干吗?”
她弯腰把箱子拖进来,喘着气说:“喜欢的女人结婚了,新郎不是你。不用伤心,你上次陪我喝酒,我也陪你喝酒!”
我哭笑不得:“什么跟什么,你那是失恋,我没有。”
她不容反驳掏出两瓶酒,递给我一瓶:“我说有就有!你骗不了我。”
我无奈地接过来:“恩,你都是自己骗自己。”
两个人坐在阳台的藤椅上对坐着喝酒。这椅子还是妮基特意淘回来的,宝贝的什么一样,有时候埃迪森想坐都会被她踹下去。
妮基一大口一大口的喝着,我劝她:“别搞得和你失恋一样,少喝点。”
妮基不听,说:“Tomorrow is another day 。MOCEN你要振作。”
我想我还是算了吧。我说没什么她也不会信的。
两瓶酒下去,妮基的脸颊已经红得不成样子,突然从藤椅上跳起来吓了我一跳,还以为她又想起自己失恋的事准备跳楼。我连忙放下酒站起来扶住她。
妮基抬头看看我,突然笑了:“MOCEN我也是为自己喝的。我开心。所以庆祝。”
我莫名其妙。有什么好庆祝的?
妮基笑着扶住我的胳膊,看着我说:“我喜欢了好久的人一直惦记一个远在天边的女人,可是那女人终于要结婚了,他自由了。”
我想这什么逻辑。却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妮基看了我半晌,突然踮起脚尖捧住我的脸,染着浓郁酒味的红唇吻上我的,我顿时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反应。
妮基好半晌才放开我,褐色的眸子里有迷蒙:“MOCEN,我等了好久啦。妈妈说东方人都很含蓄,所以我喜欢你两年都不跟你说。”
“其实一年前的失恋我是骗你的。我拉着你陪我看那个我甚至不知道名字的男生是想看看你会不会嫉妒。结果你完全没有,我好难过,只好继续隐瞒不敢说。”
“MOCEN,你的她现在结婚了,你能忘掉她了吧?那就和我在一起吧。”
“MOCEN,我喜欢你。从见到你的第一面起。”
说着扑进我的怀里,手紧紧圈住我的腰。
我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弄得不知所措,扶着站不稳的妮基,有些愣地看着夜空发呆。
9月27日晴
收到了言夏的邮件,她说收到礼物很感谢也很感动,也希望我早些为自己画上一幅这样的画。
不期然的,就想起了那晚妮基的样子。
却又立刻把想法摆脱。
这些日子我一直避开妮基。我想要考虑清楚。
正发呆,MSN上弹出妮基的消息。
“MOCEN,我知道你在躲开我。我想告诉你,夏天已经是愿君采撷的了,我没问过的暮秋我知道你忘不掉的,我不和她争,我可以代替她以后陪你继续画画,这样OK吗?”
心里突然一动。指尖却在键盘上怎么都敲不下去。
我想,妮基那样大大咧咧的性子,是怎样说出这样的话的。
纵然时至今日我已经不再如以前一样把自己圈在过去里,可是这样的话仍然让我心里激荡。
不是因为有人愿意做秋的替代品,而是,为我,她却愿意。
“MOCEN,我在你家楼下想了一整晚,也站了一夜,可以开门了吗?”
我愣了下,然后拿起钥匙迅速开门跑下去。
妮基站在秋风中,鼻头冻得红红的,看到我的时候却是笑的如暖阳一般。
……
……
……
4月8日晴
带着妮基回到阔别三年的祖国大地。刚走出机场,就看到了君撷和夏夏。
夏夏挽着君撷的手臂,对着我招手:“阿城!”
我笑着向两人走去。
君撷和夏夏为了我准备了丰盛的接风宴,妮基吃得很开心,直呼果然中国的食物好吃。每天培根面包沙拉都吃腻了。
我笑笑没说什么,因为我也一样。
君撷的目光满含深意地看着我,言夏则是和妮基聊得投机,妮基经过我的交到中文已经进步很多了。
知道他们两个好奇,我也就毫不掩饰地说了妮基是我的女朋友。
妮基冲着言夏说:“我知道你哦。知道你们的故事。”
言夏笑道:“我都不知道我们还有故事?”
妮基点头:“有的有的,很精彩。”
君撷抱住言夏的肩膀挑眉说道:“我们那不是故事,是传奇。”
言夏打了君撷一下,妮基笑道:“你们感情好好哦。”
言夏笑着看我,问的却是妮基:“怎么,你和阿城不好吗?”
妮基撇嘴:“他好无趣。”
我语塞。的确,我是个很无趣的人。可是她不用这么拆台吧?
君撷笑道:“英雄所见略同,他就是个面瘫。不如我再给你介绍一个有趣的男人?”
我横了他一眼,言夏则是一肘子戳在他胸口:“项君撷你给我老实点。”
妮基立刻扑过来抱住我的胳膊:“NO!MOCEN是最好的,除了他我谁也不要。”
我咳了一声低头吃菜,顺便掩饰自己微微泛红的脸。
君撷怪叫道:“呦呦,死面瘫你终于有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