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依稀共采薇-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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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看向元澈,我瞥见元澈用嘴型提示她,只装作不知,玉真又背上来两句:“闰馀成岁,律吕调阳。云腾致雨,露结为霜。金生丽水,丽水”
“金生丽水,玉出昆冈。剑号巨阙,珠称夜光。果珍李柰,菜重芥姜。”
元晟在陶美人身畔,此刻见玉真实在背不出来,忍不住脱口而出。
陶美人赞许的看着元晟,却假意斥责道:“永定公主背书,要你多什么嘴?”
萧琮制止她道:“哎,玉真背不上来,元晟能背出来,正是这孩子伶俐聪颖之处。你若是为了这个责怪他,朕是不许的。”
他抚摩上元晟的头,笑着对玉真道:“元晟强过你,你可服气?”
玉真撅了嘴扭头一边,嘟囔道:“这算什么稀奇的,元澈能背的还多呢,我连他都不服,还会服元晟么!”
我不想陶美人看笑话,因斥责玉真道:“胡说什么!元澈元晟都比你小,且都比你用功,你不说好好跟着夫子学,就会跟你父皇顶嘴!”
萧琮伸手揽了玉真过去,轻轻刮她的鼻子道:“你母妃说你这些话可是有道理的,须知兄友弟恭,有不足的地方就应该诚心跟着你弟弟学,不要总是摆出姐姐的款儿来。”
玉真横了元晟一眼,在萧琮怀里撒欢儿道:“那人家就是默不出《千字文》嘛,咱们换个别的!”
陶美人浅浅笑道:“既这么着,皇上不如考考公主的《孝经》。”
玉真皱着眉头,可见也是背不出的,萧琮便笑道:“若是你能找出人来替你背诵,也算你过关。”
我心中不快,陶映柔既然敢提议,自然是因为元晟背的熟,萧琮顺驴下坡,大约也是想给元晟露脸的机会,让他在兄弟姐妹们面前讨个好彩头。
萧琮欢畅言笑,并未注意我的表情,倒是陶美人抿着嘴对我笑,像是胜券在握。
这几个孩子历来与元晟不在一起玩,因此并不熟稔,感情也淡淡的,玉真又是极其好强的性子,此时见萧琮说这话,虽然为难,却也没有耍赖,只走到我身边道:“母妃,我要弟弟帮我背!”
我看向元澈,元澈摆着小手道:“儿臣不敢在父皇面前放肆,儿臣不敢”
他那样紧张,都是因为萧琮平日对他不假颜色的缘故。我拉住他小小的手掌,抚平他衣裳上的皱褶,郑重道:“元澈别怕,你若默得出《孝经》,不妨帮你姐姐一回,母妃担保你父皇一定会喜欢你的。”
元澈看着我,晶莹的眼眸里写满了犹豫,却又充盈着期待和希望:“母妃,若是儿臣默出来了,父皇会喜欢吗?”
我点头道:“你父皇最喜欢用功的孩子,你要是帮姐姐默出来了,你父皇一定喜欢。”
玉真拉扯着元澈朝萧琮跟前去,元澈跌跌撞撞间回头看我,我也望着那寄托了无限希冀和厚望的小小身影,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是烦恼的分割线
亲们,我发现自己真的是挖坑埋自己啊,当初贪多嚼不烂的又是穿越又是种田又是宫廷,结果写到五十多万字才发现自己一点点中心思想都木有我还是适合平淡的文风平淡的日子啊,这样你害我我害你的宫斗文简直太残害脑细胞了你们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二十二章 襄王应有梦
元澈背了开头几条,萧琮或是觉得事有凑巧,不是很相信这是他的真本事,又要他背纪孝行章第十篇。
元澈偏着头想了想,开始背诵:“子曰:‘孝子之事亲也,居则致其敬,养则致其乐,病则致其忧,丧则致其哀,祭则致其严。五者备矣,然后能事亲。事亲者,居上不骄,为下不乱,在宠不争。居上而骄则亡,为下而乱则刑,在宠而争则兵。三者不除,虽日用三牲之养,犹为不孝也。’”
萧琮还是冷着脸,缓缓道:“死记硬背也没什么可以夸嘴的,你懂这些话的意思吗?”
元澈一怔,我抢道:“他还那么小呢,您别这样为难”
陶美人盈盈笑道:“娘娘,皇上怎么会为难五皇子呢?知道便知道,不知道皇上也不会怪他。”
她言下之意,是断定元澈不会,我忍下一口气,正要劝元澈,却听元澈问道:“父皇是要听繁复的意思还是简略的意思?”
萧琮眉毛一挑,似笑非笑道:“怎么还有得挑吗?”
元澈不苟言笑道:“孝者,人伦至善也。儿臣日日背诵铭记于心,若是不明白意思,岂不是枉为人子。只是这段话太长,儿臣怕父皇听得心烦”
萧琮道:“那就拣简略的说。”
元澈言简意赅:“子女孝顺父母长辈,应当随时随处,而不应流于形式。”
我不意他这样争气,心里一块大石顿时放下。
萧琮斜倚在靠枕上,轻轻敲击着矮桌边缘:“何为不流于形式?”
元澈道:“在平居无事的时候尽其敬谨之心,在奉养的时候当尽其和乐之心,父母有病时要尽其忧虑之情——”他忽然停顿,俄顷道:“总而言之,对父母长辈的孝顺必须出于至诚,发自于心。”
萧琮静静听完,扭了头问元晟道:“你哥哥可有遗漏的?”
元晟点头道:“有的!皇兄还漏了两句。父母离世的时候要在尽心备办一切,以后祭祀的时候更要庄严肃敬,尽子女思慕之心。”
萧琮嘴角扬起,陶美人喜不自胜,我见元晟终究还是比元澈更讨他喜欢,又瞥见陶美人竭力压抑的得意,心里像吞了苍蝇似的恶心。
“你既然会背诵全文,自然也是知道全文释义的,对不对?”我灵机一动,问元澈道。
元澈低着头,低低的“嗯”了一声,我有意提高了声音:“既然知道,为何你父皇问起来还支支吾吾的?”
萧琮听见,注目过来。元澈低声道:“孩儿不愿在父皇母妃面前提起‘辞世’二字”
我道:“为什么不愿意?”
元澈吞吞吐吐道:“儿臣巴不得父皇母妃永远康健,让儿臣没有尽那样孝道的时候。所以儿臣不愿说。”
我看着他思虑的样子,再看看元晟的天真,玉真和元倬一脸的懵懂,几个孩子的心智高下立见。
萧琮听完,默不作声,半晌道:“只是孝顺罢了,终究难成大器。”
我见他着实顽固,也禁不住生气,带了几分挑衅道:“百善孝为先,‘只是孝顺’?”
萧琮盯着我笑:“护儿心切了么?”
我嘟囔道:“皇上太能戳人心窝子!需知高堂俱在,在这孩子心里不知是多大的福气?元澈一腔热辣辣的孝心,在您眼里居然值不得什么。”
萧琮愣了神,也不知是否想起了已逝的媜儿,终于缓缓伸手道:“来。”
元澈顺着龙涎香飘散的痕迹走到萧琮面前,远远看着竟似云雾缠身。萧琮抚上他的头,破天荒低低夸了一句:“好孩子。”
元澈的眼眶里涌出泪来,他扯住萧琮的衣角哽咽不能言语,萧琮的眼睛也有些潮红。陶美人脸色唰一下铁青,须臾又笑道:“五皇子真是聪明,这么小便知道如何讨皇上喜欢了。元晟,还不跟着你皇兄学学,别只懂得死读书,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我淡淡笑道:“妹妹何出此言,皇上昔日对六皇子的喜爱难道还不够吗?你也别担心,皇上对哪个子女都是一样疼爱,不会厚此薄彼。”
萧琮点头道:“正是。”
他接下随身的一块九龙玉佩,对我道:“朕将此物赠与元澈,你替他收起来。”我谢了恩接过,他又道:“元澈好学,是可造之材,你要谨记,时时不忘督促他。”
我俯身道了是,玉真早嘻嘻哈哈上前来索要萧琮的香囊等物,嘴里嚷着弟弟背出来等于是她背了出来,一时间玩玩闹闹,也就将劝学的苦时辰糊弄过去了。
垂杨袅袅,柳絮翻飞,我在灵符应圣院替皇后上了香,进了打坐的禅房,国师已遣人呈了茶上来。
我和国师说着话,聊一些无关紧要的修炼之法,四下里寂寂无声。我递个眼色,嫣寻会意,悄然退到门外。
国师仿若没有看见,仍指着面前大小各异的朱金漆盒道:“这盒子木质紫藤,取自婆罗门,香质似酒,欲盖弥彰,能驱邪避恶,用来装天王保心丹最好不过。”
我伸手取过那小小的盒子,拿在手中端详,“是么,国师真是细致,连什么盒子装什么丹都要斟酌。若是有人向国师讨要过丹药,国师必然也是记得的吧。”
国师不动声色:“臣炼制的丹药都是敬献皇室的,每一颗都有记档送往掖庭留存,光靠臣的脑子,其实是记不住的。”
我放回那紫藤盒子,淡淡道:“一般的丹药您自然是记不住,可是逍遥丸呢?”
他略有些讶异,“夫人年纪轻轻,从何得知前朝禁药逍遥丸的?”
我道:“您何必知道本宫的消息从何而知?您只要告诉本宫,您还记得吗?”
国师干咳两声,笑道:“自从先帝不许宫中服食逍遥丸,臣已经很久没有碰过那些药材了,久而久之,连怎么炼制也忘了。”
我也笑道:“这么说,先帝驾崩之前国师就没再炼制逍遥丸了?”
他点头道:“正是。”
他果然没说实话!
我不禁皱了眉,先帝驾崩后,陈太妃是被逍遥丸无声无息害死的,国师说先帝驾崩前就不再炼制逍遥丸,分明是在说谎!
我仔细想了想,还是不能操之过急。细细的打探,旁敲侧击才是正经,实在不行,我还有杀手锏备着呢,今日不能空手而归便是。
端起茶盏,我微笑道:“国师看在我家祖上的面子,曾经帮过本宫,本宫也答应国师替国师做一件事,不知道国师现在想起来要本宫做什么了吗?”
国师抬起头,我正盈盈笑着看他,他似乎有些愣神,直望得我低下头去,才醒悟道:“臣锦衣玉食,其实也不缺什么。只不过”
“不过什么?”
他顾左右而言他:“娘娘精通古琴,是么?”
我不防他这样问,老老实实回道:“略懂而已,谈不上精通。”
国师温和的脸庞上泛起一层异样的光芒:“臣正技痒于此,斗胆请娘娘移步琴室,切磋切磋如何?”
放眼现今宫中,只有国师历经两朝,若说宫廷和太后的秘密,只怕除了他也不会有人知道的更多,思来想去,即便觉得不合适,我还是答应了。
灵符应圣院的琴室小小一间,却布置的非常雅致,甫进门我便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
“苏合香?”我脱口而出,国师回望我,“是,你最喜欢的苏合香。”
他笑的恬淡自然,虽然有备而来,我却隐隐的觉得不自在起来。
第二十三章 神女并无心
面前的焦尾琴显然是珍品,我抚上琴弦,却有些不舍得下指拨弄。
没警觉之时,国师已经在我对面坐下,我一惊,他却安然抚上琴弦,拨动间,深沉的古琴声流淌而出,他弹的那样专注,酷似少庭的容貌近在咫尺。
我心里像打鼓一般擂动,骤然记起他是少庭的亲生父亲,可是自己此番的举动又算什么?若是少庭知道会不会怪我?一思及此,我立时慌得转了身不去看。
一曲终了,国师醇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弹的是什么?”
我为自己没来由的心慌而觉得羞愧,此时只顾摇头。好在国师也不在意,只对我道:“你也弹一曲。”
不知道他从何时改了称谓,不再“臣”和“娘娘”,而是像平等的人一样称起了你我。
我道:“还是算了吧,又何必班门弄斧,在高手面前献丑呢?”
国师笑道:“这样耍赖可不行,无论怎样也应当弹一曲以示诚意。”
我拂不过,便递上茶给他,莞尔道:“既然一定要逼人献丑,可别笑话。”
这样刻意的柔顺娇媚,便是连萧琮也未曾经历过。
看着他含笑饮下茶去,我净了手,坐正了身子,这才慢慢调起调子开始弹,普通的一曲《淇奥》,是我所会的几支曲子中为数不多的一首,国师看着我做这一切,略略有些神色变幻。
我一边弹,一边柔声问国师道:“妾身听闻昔日陈太妃也是极通音律的,不知道国师有没有见识过?”
国师怔怔的听着乐声,说道:“陈太妃么?她也算不得精通音律。”
我见他终于肯搭上话,忙道:“即便她不精通音律,先帝独宠总是不会错的?”
国师道:“若论起来,确实宠冠六宫。只不过先帝究竟是不是真的喜爱她,也只是天知道罢了。”
我听这话蹊跷,自己先想了一回,他意有所指,莫非陈太妃并不是先帝最爱?不过无论是不是,她是太后用药毒死的总不会有假。
“既然这样独宠,必定一手遮天,又怎么会被人诬陷她下蛊诅咒皇上呢?”
国师奇怪的瞄了我一眼,“一时逍遥丸,一时陈太妃,前朝的事,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