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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掌事(完结)-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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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哥,这算我的。哪用向你借?”放银子的正是卫三,“玉陵破国,百姓流离失所,如墨紫姑娘这般,着实可怜。”

  敢情是可怜她?那要真可怜才好,别居心不良。墨紫可不领情。说到底,她一点没想和人比才艺,完全是这群人自说自话。

  “这名儿还真有好彩头。”卫二哪管破不破国,他是大周人,大周无事就好。

  “你说你是三娘的丫头?”裘四自墨紫提到三娘,脸色就起了阴云。

  “正是。”墨紫不用看裘四,也听出他的不悦,“姑娘吩咐墨紫到外园办事。事情办完,遇到管家,说四爷这里要添茶水,才让我进来伺候。”

  “我不记得在三娘身边见过你。”裘四怎么想,都搜不出这个丫环的影像。

  “墨紫只是二等丫环,多在姑娘院子里做些端茶递水跑腿的粗活。”见是见过,不过他大少爷眼高于顶,而她也不想引人注意而已。

  裘四沉吟,这个说法也说得过去。裘府里丫环多了,他并不是每个都见过。

  “哦?大哥,你可让我吃惊。”卫二突然喊起来,“三弟是最先夸了丫头的,他押她,我不奇怪。大哥,莫非你也觉得名儿好手美?”

  原来,就在这时,押墨紫赢的圈里,又多了块五两重的银子。是卫大放的。

  “富贵险中求。”卫大不理卫二,端杯喝茶。

  墨紫突然觉得,这些人中,卫大是最老于世故的精明人物。

  “大侄子,这回咱就等你一个了。”卫二这庄家当得名副其实。

  “既是我府中的丫头,若不押她赢,怎生说得过去?”裘四从袖里取出银子来,正好五两,交与卫二。

  “好,买定离手啰。”卫二还真吆喝得出来。

  众人坐定,目光又重聚到墨紫身上。

  “丫头,咱刚才已听过秀珠姑娘的小令,你打算唱个什么?”卫二不但是庄家,还像现代的节目主持,啥活都能揽。

  莫名其妙啊!她只是倒茶,词不是她作的,这双手也不是她让人赞的,赎身作妾也不是她提的,人不肯接受美妾也不是她撺掇的。到头来,她却要给人表演。还有,她赢了的好处又是什么?那个叫秀珠的歌姬没有怨言?银子一块儿都落不进她袖子里,就得个不让人怨。

  让她找个没人的地方仰天长笑去吧!

  裘四不耐烦地重咳一声。

  墨紫终于抬起头来。一抹西落的日光穿过窗棂,照亮她的侧面。

  众人皆怔。

  墨紫不丑。肤如明珠眸如水,眉似远山唇似樱。若不是表情呆板了些,身姿弯驼了些,动作迟滞了些,堪称美人。也难怪她若低头,则不引人注意。容貌纵精致,举手投足缺少灵气,实少了一份绰约明艳的风姿。

  如今,无论她姿态缺了多少曼妙,人们只盯着那张容颜,而无限放大了美感。

  看在眼里,墨紫再退半步,连忙微低了头,使堂中阴影重新敷上双颊,才说道,“墨紫自幼家贫,粗手笨脚,未曾习过技艺。”

  唱曲?她不谦虚,真是五音不全的。

  墨紫的头一低,明明能看到她的五官,可众人但觉眼前一暗,瞧她再没先前那般明丽,只是个最普通不过的丫环。

  这些人彼此又没交流,自以为一时迷了眼,立刻抛之脑后。唯裘四卫三不觉得那是错看,神情各异。

  “不会唱曲,女红如何?”卫二似乎站在墨紫这边,“卫府里的丫环,我还没瞧见过不会绣花的。这也算是才艺一项。是否,秀珠姑娘?”

  秀珠嘴一撇,“卫二老爷说是就是。秀珠拜过南德绣雨坊的师傅,可绣得一二。”

  “墨紫也不擅长女红。”

  刺绣?她不谦虚。若许她把卫二的衣服扯裂,她能补一补,保证看上去绝对像补过的一样。让有补丁的话,她可以缝得更好些,不至于留洞。

  “哎呀呀,那琴棋书画呢?”卫二说道,“裘三娘可是样样皆通的。”

  “墨紫一窍不通。”通也说不通,她就是不想让人对自己评头论足。

  “诗词歌赋?”卫二逮到什么问什么。

  “墨紫不曾读过书。”这年头,女人识字可以,但算不上一件好事。

  “”卫二词穷。

  墨紫本打算装到底,但裘四和卫三放在自己身上的某种专注,让她改了主意。

  卫三说,有孝在身,不能娶妾。可是,孝期总会过去的。

  墨紫认为,虽然他对自己的夫人似乎敬爱,但照卫二描述,也有怕的成分。

  裘四说,秀珠若有意,就为她赎身,送给卫三。

  墨紫看来,是卫三听曲太认真,令裘四以为他对秀珠有意,所以才向这位五品大人示好。

  那么,量她自身的处境。若卫三真有娶妾的打算,她为了自己的安全,也该打消他的想法才对。输给秀珠,却未必能逃过他的眼。而一个比不上歌姬的丫环,对裘四来说,送起来更简单了。

  片刻之间,墨紫心里有了决定,于是,她开口——

  “墨紫虽笨,倒还会讲好故事。只不知算是不算?”


  ●● 第13章 争玉堂春(一)

  “讲故事?奴家还不曾听说这也能算一门技艺。”秀珠言辞尖利,“况且,谁人不会讲故事?三岁孩童,古稀老者,会说话的,就会说故事。”

  “所以,才说是好故事。”墨紫却不急不忙。她既是有了准备,就不怕人搅局。“等墨紫讲完,若是在座的各位觉得不好,再判墨紫输就是。”

  “寻常故事不能算,不过好故事就算。若是丫头你说的故事让我们觉得比秀珠姑娘唱得还好听,你才能赢。”卫二这会儿抓了根草就当宝。好不容易,墨紫说她会一样,他哪能就此放过。

  卫二说了这话,无一人提出质疑。

  墨紫稳当当福个身,扬声说道,“墨紫遵命。”

  秀珠虽然不服,但一想墨紫凭故事定然胜不过自己,又不能得罪卫家老爷们,于是收声,缓缓坐下,冷眼旁观。

  “从前有一对夫妻,两人自少年就成了亲,两相无猜。男子姓赵,出身高贵,曾官拜大学士,还是出名的诗人,画家和书法大师。而他的夫人管氏,亦出身名门,那才是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连皇帝都欣赏的才女。两人成为夫妻之后,夫唱妇随,琴瑟和鸣,日子很是美满。”墨紫唱曲五音不全,可讲起故事,语调柔和美好,娓娓道来,令听者入迷。

  卫二卫三等人全神贯注,连卫大都放下了手中的茶。

  “管氏爱画竹子,她的竹子纤细坚韧。而赵学士则喜欢在他夫人的竹子上添加肥大的竹叶。瘦竹肥叶,倒也相映成趣,有雅有韵。两人的感情,也如同这竹子竹叶一样,互相依托,彼此情深。”墨紫说到这儿,那几个歌女脸上流露出羡慕之色,秀珠也专心听起来。

  “两人婚后数十载,管氏美丽的容颜渐渐老去,春华不再。赵学士与夫人感情仍好,却和天底下所有的夫妻一样,如亲人,而不似红颜知己了。赵学士名望越来越响,仰慕他才学的人也越来越多。一日,赵学士外出作客,识得一位富有的商人。这商人就对赵学士说,家有一女,双十年华,平日极爱赵学士的诗词书画,若赵学士愿意,就将女儿许配给他,做妾也无妨。”墨紫稍顿。

  竟有名歌女急切问道,“之后呢?”

  墨紫一笑,见卫二卫三们倒开始满不在乎起来的样子,接着说,“赵学士心有所动。家中已有贤妻,想双十年华,才华横溢的女子,可成为他身边貌美的知己,何乐而不为。”

  男子们点头者颇多,而女子们却显悲哀失望。

  “可这赵学士毕竟是君子,与管氏相守这么多年,还很尊重她。作客归家后,赵学士走到管氏房中,迟疑半天,却始终说不出口。赵学士才华横溢,灵机一动,就拾笔写下一支小令,这才离开。管氏觉得夫君古古怪怪,难于启齿的样子,又研墨又要纸的,就知道他是把要说的话写在纸上了。拿起来一瞧——”墨紫又停口。

  讲故事,要悬念,适时吊胃口,才有好效果。

  “赵学士写了什么?”卫二等不及问。

  “不管他怎么写,想来那管氏必定要伤心了。”卫三摇摇头。

  “赵学士这么写的:我为学士,你为夫人。岂不闻陶学士有桃叶桃根,苏学士有朝云暮雨。我便多娶几个吴姬赵女何过分!你年纪已过四旬,只管占住玉堂春。”墨紫突然想到这时代没有苏轼,赶忙捏造,“苏学士是赵学士的前期同僚,也是出了名的才子。”

  “好一个只管占住玉堂春。”卫三赞好词佳句,“这位赵学士对夫人情深不减,不然怎会以玩笑之词提娶妾一事,其实不想让夫人伤心啊。”

  “大人说的正是。”墨紫再福身,“管氏虽然心酸,想多年恩爱,夫君如今要另觅新欢。可她再看了两遍小令,发现夫君对自己还是很在意的。娶妾一事,尚不一定。因此,管氏就笑了。”

  “恐怕她也笑不久。赵学士娶个小妾,问过他夫人,这就仁至义尽了。”卫大居然也来开口。

  “卫大老爷,这您可猜错了。赵学士最后并没有娶妾。两人和和美美,直到管氏病老辞世,赵学士悲痛万分,不但亲自安排了葬礼,还亲笔撰写了管氏的墓志铭。”墨紫先说结局,引人好奇。

  “这是怎么回事?”卫二果然上钩。

  “全因聪明的管氏回她夫君的一首小令,使赵学士改了主意,一心一意对发妻,从此再未娶别人。”墨紫微微笑过。

  “哦?什么小令,能有如此妙用?”卫三是个官,也是个文人。

  不仅是卫三,每个人都好奇起来。

  墨紫一个字一个字说道,“你侬我侬,恁煞情多,情多处热似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好个泼辣伶俐的妇人。”卫大也懂些诗词,因这首锁南枝通俗易懂,新奇而巧,半是惊讶半是赞叹,“确实聪慧。”

  卫三更是连声说了五六个好字,“生同衾,死同椁。得此女子,堂堂大丈夫,还有何憾!”

  “正是如此。管氏这首小令,情跨生死,比海深,比天高。赵学士只觉自己薄情,而他夫人却回以无限柔情,半句怨言都没有。从此,赵学士再不提娶妾之事,对管氏珍惜非常。”赵学士和管氏就是历史上著名的赵孟俯和管道升,这首锁南枝也就是传世之作我侬词。

  “故事讲完了。”墨紫平稳说道,“是好是坏,是输是赢,墨紫已经尽力。”

  “单凭这首小令,姑娘就赢了。”卫三评价很高。

  “不错不错,还有这故事里的两位人物,也不一般。连我这个门外汉,都能听出词间的妙趣来。”卫二大声附和。

  这两位说了好,还有不同意的?一个个跟着夸。

  秀珠虽然在听故事的时候入了神,羡慕管氏的才学,又佩服赵学士的君子,但这就论了墨紫赢,当然不肯认输。

  “这词又不是她作的,这故事又不是她编的,为何她赢我?”她争道。

  “秀珠姑娘,这曲不是你谱的,这词不是你填的。你我都用一张口出声,为何我不能赢你?”墨紫说完,就后悔了。

  卫二哈哈大笑,“原来你这丫头非但不哑,还恁地牙尖嘴利。”

  墨紫心里长长哀叹着,这是让他们逼出来的啊。

  “四爷,各位老爷,刚有人来报,卫府太太少爷小姐们的马车已到庆福巷了。”二牙从楼外进来,垂手俯头,恭恭顺顺。

  “到得早了。”卫大看天色。

  “早些来好,我母亲怕是等得心焦了。”裘四会说话,又吩咐二牙,准备开中门迎客。

  墨紫不由庆幸,真是来得早,又是来得巧。


  ●● 第14章 争玉堂春(二)

  “爷,且容墨紫告退。”墨紫趁此时机,提出要走,“出来已久,怕姑娘寻墨紫不着。”

  女客们要来了,裘四也没心思想别的,手一挥,说道,“去吧。”

  墨紫低眉顺目,就往堂下退去。

  “姑娘,且慢。”卫三却出声叫住了墨紫。

  一则故事,一份尊重。

  墨紫不认为值得一星半点的沾沾自喜,不情不愿地转过身,“大人,有何吩咐?”

  “这故事可是真人真事,亦或为民间传说?”卫三好诗词书画,对墨紫所说的故事,比在座其他人的兴趣都要深浓。

  墨紫眉心一拢,话已出口,“这故事传自玉陵开国初,距今七十多年,流传不广,已不可考。墨紫从一位挑担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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