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把皮还给我 作者:南瓜老妖-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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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出入虽然也有计数,但是被压在底下,放在最里边的货物一般都是看不到的。
这个时候,就是要大量耗费体力把放在最里边,压在最底下的货箱子全都搬出来检查一遍。
要是没有被拆封的还好,整箱整箱的数数就算了。最悲惨的是那些因为放的时间太长,或者被压烂了、或霉坏了,更悲剧的是被老鼠咬坏的箱子,全都要打开细细的数一边。
数目没差别还好,数据一差,第二天相关负责人还需要重新数,往往这个活就是吴奕文负责干的。
储运经理朱永超负责全场统筹,副经理老马现场监管,助理就没那么好运分到轻松的活计。
他负责数平板车和液压叉车,以及叉车木架。
吴奕文早有经验。
过了傍晚高峰期,吴奕文就把自己部门的平板车都找了回来用链子锁锁上了。
谁要是借用,使用完之后必须立刻归还。超过一定时间之后吴奕文还会去找,坚决不让借走的人转手二借。
除了这些平板车严格管理之外,吴奕文还把自己部门的这些液压叉车和叉车木架都大概过了一遍数目。
不在本部门的叉车和木架也第一时间问清楚去向,等到十点钟闭店之前也都一一的找了回来。
这次还算是幸运,所有叉车和木架的去向都很明了。
吴奕文记得两年前的一次盘点,他怎么也找不到一个下落不明的液压叉车。一直找到十二点多,场内盘点都快结束,才在收货口找到了这个不知道被谁扔在这里,没办法自己回家,流落在外的可怜孩子。
闭店之后盘点开始,吴奕文拿着纸条开始干活。
平板车√
液压叉车√
叉车木架√
十点十分,吴奕文就完成了自己的工作。
可是他不仅不能走,还不能表现出来自己已经完成了工作。而是装作正在盘点的样子整个仓库里边慢慢的转着,碰见朱经理和老马副经理问上一句,他还正经的回人家一句“找叉车/木架呢”。
这都是这几年积累的职场经验。
人家都在干活,就自己一脸轻松。比他等级低的看不得他清闲,比他等级高的也不一定乐意看到他这么能干。
吴奕文已经不是当初刚来C城的愣头青,为了表现而拼命努力,却不知不觉得罪了大部分同事。
他会中庸一点,不着痕迹一点。既不会表现的很平庸,也不会太优秀刺伤上级的眼。
于是,他不光是在仓库里转悠,还偶尔伸手帮一帮其他的库管。
不是什么大忙,就是搭手抬一下东西,推个梯子之类的。不刻意,却让库管们感受到了他的平易近人——虽然事后他们还是不会和他一起吃饭。
晚上十二点多,储运部完成了全部盘点。
吴奕文和经理们收集完了全部的数据之后,就让这些加班加点又消耗不少体力的库管们回家了。
数目上肯定不会百分之百不出错。只要不是丢失,出现损毁,在一定的百分比之内都是可以接受的。
损毁这部分的再次核对,就由经理和副经理去做。吴奕文就跟在后边打打下手。
等到他们弄完,时间已经午夜一点。
跟其他部门的经理助理在员工休息室碰头,店长说了几句话,一顿热腾腾的麻辣烫犒劳完了大家,这天的盘点就算是完成了。
吴奕文年轻,身体好,离家也近。盘点之后第二天正常上班,这周末却可以多休息一天。
从员工通道口出来,李玮跟他打了个招呼就骑上自己的电摩沿着大马路走了。
吴奕文自己则往小马路走去。
这一片小区太大,小马路很多。楼与楼之间可以穿梭的小道也不少。
有的地方是死胡同,有的地方走却能够节省一些时间。
这天晚上时间太晚,吴奕文急着回家就往小区之间的一条近道走。
却没想到刚转过一个楼角,就迎面走过来一个人。
面对面看见这个男人穿着黑乎乎的短款羽绒服,带着一顶帽子,脸上还带着口罩。
虽然是一副冬日里常见的打扮,在这深更半夜里却怎么都透着不祥。
吴奕文提起精神,警惕着和男人保持距离。俩人面对面擦过,还没等吴奕文的心放回肚子里,那个男人就从他的视线死角突然逼迫过来。
他掏出一把折叠刀,一手勒住吴奕文的脖子,一手用刀比划着他的大动脉。
粗哑的声音狠戾的说道:“把你的钱、手机、银行/卡,掏出来!”
那一瞬间,吴奕文不知道他该不该庆幸,为了安全,他把钱包和银行、卡放在了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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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英雄
吴奕文自认从来不是英雄,也不具备英雄的身手。
所以遇到半夜劫道儿的,他很快就感到心跳加速,汗毛竖起,嗓子眼发紧。
男人手中的刀锋距离吴奕文的脖颈极近,吴奕文甚至能感受到那种冰冷在皮肤上滑动的威胁。
这会儿他充分明白了为什么人会在极端恐惧的情况下被吓尿了。生命受到威胁,现在他也有一种迫切想上厕所的冲动。
“这位大哥……冷静!有话好好说,这刀……它危险。”吴奕文紧张的舔嘴唇。
“少说废话。告诉你,老子的刀子可不是吃素的!你最好乖乖儿的配合!别想逞英雄!”戴着口罩的男人声音有点闷,语义里边的凶狠一却点也不含糊。
吴奕文立刻感觉到脖子上冰冷的刀锋压迫,他拼命的想要避开,男人勒住他脖子的力道极大,让他动弹不得,颈侧感受到一阵刺痛。
紧接着皮肤上滑下了什么,先是温热,随后就变得又湿又凉。
意识到自己受伤,还流出了血,吴奕文更恐惧了。
他心里不安的想着,不是大动脉破了吧?
高中时候学的生物知识快速在脑袋中闪过,颈动脉大量失血可是会休克死人的!
大脑慌乱了一瞬,随后吴奕文想起大动脉破裂失血是大量,流速非常快,不可能像是现在这样缓慢的滑落下来。
再一想,这人只是抢劫求财,应该不会杀人。可是如果刺激到他,吴奕文的小命也不一定安全。
大概是他思考的时间有点太久,让男人不满。他持刀的手没有再加深力道,反而是勒着吴奕文脖颈的胳膊狠狠的收了一下。
“你还真想尝尝当英雄的滋味?”他危险的问道。
“不不不,大哥。”吴奕文举起双手,他忍着喉咙被压迫的剧痛,声音微弱而嘶哑的说:“我身上的钱可以都给你,求你别伤害我。”
他从来也不是个正义感充足的人。虽然会在公交车上为老幼病残让座,也会帮小区大妈拎个米抗个面什么的。可真要他以身犯险的惩恶除奸,匡扶正义,吴奕文自认为他没有那么崇高的情怀。
更何况这会儿敌强我弱,处于绝对的弱势不说,要害还被人威胁。奋勇反击,空手搏白刃,鸡血上头,绝对是作大死的行为。
他很识时务为俊杰,把衣服兜里的钱全都掏了出来:“这就是我所有的钱了,都给你。”
男人用勒住他胳膊的手拿过刀子,手腕一翻,继续比着他的脖子。另外一只手抢过他手上的一叠钞票。
路边的灯光下,男人指头翻了翻那叠纸钞。一看不是十元就是五元一元,顿时怒火翻腾。
他大骂:“你打发要饭的呢?!胆子不小啊!当真是要钱不要命!”
吴奕文立刻叫道:“大哥!我身上真就这么点钱!绝不是骗你!”为了避免进一步激怒这个抢劫者,吴奕文伸出手腕,他说:“我手上还带着一块手表!这块表也可以给你。”
他这句话说得快,男人果然没再发怒。等到他把手表摘下来,他抄在手中看了看。
那表并不是什么值钱货,不过就是几十块钱一块的地摊货。
男人见他还算是老实,干脆拽着他的领子转了个身,一手拿着刀子,另外一只手去搜他的身。
吴奕文暗自叫苦,他忙不迭的把手表给了男人,就是心存侥幸这个抢劫者能够拿了东西赶紧走。
他兜里还有一个手机,虽然是旧的,价钱不高,他却不想失去。
不是他舍不得,而是没了这个就要再买新机子,那钱也是一大笔支出。
现在男人来搜身,他知道这手机要保不住了。
果然,那个男人从他上衣内兜里边把带着体温的手机给找了出来。
“哼!”男人拿着手机看了看机子型号,很快判断出价值,不满意的冷哼一声。他抬眼冷冰冰的看着一脸敢怒不敢言的吴奕文,他骂了一声:“穷鬼!”
吴奕文又惊又惧又怒又忿,却极力忍耐。现在钱财和物品都已经失去了,损失已经造成。要是再挨一顿受个皮肉之苦,他忍耐、受到欺辱的憋屈就白受了。
他心里祈祷着这个男人达到了目的赶紧走,却是怕什么来什么。
男人大概很不满意收获,用握着手机的手狠狠的在吴奕文脑袋上打了一下。
拳头、手机外壳、还有甩过来的手机链,全都击打在吴奕文的脑袋和脸上。疼痛感的伤害还是其次,带给他的惊吓却更大。
他反射性的用胳膊和手臂护住头脸,这举动却不知道怎么让男人更加的暴虐,直接劈头盖脸的打过来。
吴奕文并不知道这个男人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他这个下意识保护自己的动作太过示弱,让这个男人有了打他一顿,拿他出气的念头。
警方的行动很迅速,也很见成效。
城中心的那些惯犯和有案底的人都被找了由头带走配合调查,或者抓了现行关进看守所。
这个男人看风头不对直接跑了,想要暂时到外地避避,却由于出来匆忙没有路费。
一路走到这边,又冷又饿,好不容易遇到个落单好下手的,却没想到是这么一个穷瘪!
男人毫无道理可讲的拳打脚踢,一开始吴奕文还在忍耐。身上的疼痛和无辜遭受侵害的怒气,让他越来越压抑不住血性。
疼痛感和怒气让吴奕文气血上涌,肾上腺素疯狂的分泌,他眼珠子都怒气勃发的气红了。
抢劫也就算了,破财免灾,老子认了。打人不说,还打起来没完没了,老子又TM不是沙包!
忍忍忍,忍到极限无须再忍!
终于,在男人又一脚踹过来的时候。吴奕文胳膊一推,一声呐喊,反身打了过去。
那个抢劫者吃了一惊,疏于防备之下挨了几拳。
吴奕文的反击没有惹来对方的收敛,然而让对方勃然大怒。
吴奕文可是记得对方有刀的,他虽然伸手踢脚的去打去踢,却格外注意避开方向,不让男人拿刀子的那边靠近自己。
尽管他极力躲避,却仍然被男人用刀子在身上手上划出几个口子。他抓住对方收刀的机会,扑过去双手握着对方的手腕,两个人角力起来。
俩人身高差不多,都穿着厚实。实际上这个抢劫者要比吴奕文强壮,再加上对方是混社会的,打架经验也比他丰富。
不一会儿,吴奕文的力气耗尽。被男人用巧劲一带,抬起脚踹在胸口,倒着飞出去,一下子摔在了路边马路牙子边上。
吴奕文倒在地上,风箱一样“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寒冷的空气灌进口中,刀子割喉咙一般。肺部受了一脚,跟被巨石猛击了似得,让他剧烈的咳嗽起来。
这时,一个东西反光般的闪了一下他的眼角。
吴奕文艰难的扭头去看,却发现刚才打斗当中被男人脱手扔出的手机就正巧躺在他的身边。
他刚伸出手握上去,却被走过来的男人一下子踩住了手。
十指连心,尽管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在叫嚣着疼痛,却还是让吴奕文忍不住惨叫出声。
男人嘴里骂着不堪入耳的脏话,脚下碾动。
吴奕文仇恨而愤怒的用目光瞪视着男人,目呲欲裂。他胸口疼的厉害,说不出话,喉咙里发出怒气冲冲的“嗬嗬”声。
被他这样仇视的看着,抢劫者更来气,几乎控制不住的想要用刀子在吴奕文身上来几下。
他们之间劫持、威胁、搜身、打斗不过短短几分钟而已。
事情发生的极快,俩人厮打虽然动静不小,人们这会儿睡的正熟,却并没人被声音惊动。
人是睡得死,小区住家不知道谁家养的狗这个时候突然叫了几声。
那狗叫了几声,停了一会儿,又接着叫。
男人顾及起来。“算你孙子走运!”他含恨的低语一句。他抬起脚,弯下腰,去拽吴奕文手中的手机。
吴奕文手掌心被刀子割破一个口子,沾满血迹湿滑得握不住,却还是拼力的攥紧。
手机从手心中被拽走,吴奕文努力弯曲手指,死死握紧下方的手机链。
他要握碎手指一样的用力紧握,男人竟然一时无论如何也从他手中拽不出来。
耳听着那狗的叫声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