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青日话-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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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青的手就开始操||动,又听他一边儿吸气一边儿叹息,似哭似笑,
“真他妈操蛋啊,人生啊,怎么就这么艰难?”
那花洒里的水冲在他脸上,眼睑下一片阴影,眉头皱起又松开,嘴唇却紧抿着,是一副怎么都不开心的样。
关青也不开心,他小心凑上前在他脸上亲了口。
那轻盈,让程悍一直以为是个错觉。
☆、 第九章
当然现在程悍知道了,那个吻并不是错觉。
可惜他知道的太晚,其实早和晚都没差别,早知道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程悍回家时又是个凌晨,已近拂晓,天光正处于微亮和黑暗的交界线。
他每天都披星戴月的赶回家,因为那对他来讲是唯一能让他感到安稳,能安心睡觉的地方。
但他现在突然困惑了,那个家好像是另外一个陌生的地方,有着未知的事。那事既让他有点心动,又让他不知所措。
他进门就见关青在饭桌前等着,双目炯炯有神,桌上已摆好小菜。
“我做了粥,吃完再睡吧。”
不等他答话关青就一头扎进厨房,麻利的盛了碗粥出来。
俩人就面对着安静地吃了顿早餐,程悍吃完擦擦嘴,
“我先睡了。”
关青跟着他站起身,紧盯着他,“嗯。”
程悍觉得这场景,怎么想怎么像自己成了家,忙完后家里有个人做好饭等着他,毫无怨言的伺候他。
可以前关青做这一切他都没感觉,只能说挺温馨的,毕竟有人等和没人等还是有很大差别。
那时只要他想,家里有人,他就觉得回家是一件□□通特平凡的事儿,正因为这平凡,所以才难能可贵。
可他现在想,他觉得可贵的到底是家里有人,还是因为这个人是关青?
想不好,关青太安静了,说不定换了任何一个跟他性格差不多的人,都能给他这种氛围。
没一会儿,关青就出现在房门口,看到他没睡就挺期待地看着他:
“我能跟你一起睡吗?”
程悍挺无情地翻了个身背对他,又很快翻回来,“你怎么这么得寸进尺?你是不以为我什么都不表示就代表你赢了?你这么做让我很困惑你懂吗?”
关青抠着门框,不太敢看他,“哪里困惑?”
“我……”程悍语滞,心想从兄弟到恋人,这能不困惑吗?但他可以让关青走啊,或者让关青干脆死了这份心去喜欢别人啊,可他就隐约觉得不对,怎么都不对。
“算了,你进来吧。”程悍破罐子破摔。
关青小幅度地笑了下,忙不迭爬上床,一点儿没犹豫。
两个人躺在床上,这感觉对程悍也是很奇妙,就是突然多了个人,突然就有了提防,不是提防他害你,而是提防他所有的动作,也提防自己会影响到他。
他感觉到关青的呼吸很轻,俩人都平躺,间距不到一个拳头,
“你今天上班了吗?”
“没,我辞职了。”
“辞了?”程悍挺诧异,“干腻了?”
关青说:“没有,我们科长想出来单干,缺人手,问我愿不愿意跟着他,我觉得跟他单干也挺好。我能入点儿股份,虽然前期可能累些,但毕竟自己的事业,自己能做主,还是比给人打工强。”
程悍想了想,赞同道:“嗯,说的很对。”
两人又没话了,过了一会儿,轮到关青问:
“今天酒吧那边顺利吗?”
程悍说:“顺利,我就一唱歌儿的,能有什么不顺利的。老子唱功又没话说!”
关青就笑,“对,你唱的最好。”
程悍嗤笑:“你听过几个歌手唱歌,怎么就敢肯定我唱的最好?”
关青盯着棚顶,很认真地说:“我以前跟着你去过很多音乐节,也见过很多乐队的现场了,可我还是觉得你们最好。”
“怎么个好法儿?你说说。”
“嗯。。。。。。就是特自信,特大气的感觉。”
“是吧?”程悍就骄傲了,“特牛逼有没有?那么多乐队,玩儿摇滚的,唱民谣的,唱得好的一抓一大把,但这大将之风,非得是我程悍。”
“是!你最牛逼。”
程悍觉得这话听着有点儿怪,怎么不太像好话?
但他没深究,胡思乱想间也就睡着了,可睡得不好,因为他总觉得关青在盯着他。期间有那么一次他睁眼,还真就捉到了关青那特明亮的眼睛,被他看到后马上闭紧,闹得程悍特别扭,特想发火。
然后大中午的,程悍刚睡得好一点儿就听外面啪嚓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碎了。
他这职业,非得是天亮睡觉,最次是下午两三点才能睡醒。本来就睡不好,这一下他起床气更大了。
他阴郁地打开门,瞧见关青蹲在厨房的地上拿纸巾擦着碎玻璃,旁边的垃圾桶里装着摔碎的盘子和菜。
他走上前盯着关青的发旋,说:“关青,你站起来。”
关青就站起身,眼神躲闪。
“你能不能别这样?你这样我特别扭,咱能还像以前那样相处吗?”
关青没说话,转身到水池里洗了手,背对着程悍说:
“你觉得我要是能像以前那样跟你相处,那咱们至于到今天这地步吗?”
他说完拿起抹布,一个碗一个碗的擦干,摆进碗柜,但碗外面的花纹必须工工整整的对成一条直线。
“你……”程悍有些难以启齿:“你是就喜欢男人,还是就喜欢……咳。”他没说完,但话外音昭然若揭。
“对,我就喜欢男人,男人里我最喜欢你。”关青回答的很坦然。
程悍皱起眉,这并不是能让他感到骄傲的事,“你试过?”
“嗯,去年我试着谈过,那个男人的嘴巴很像你,身材也像,”他把切好的菜放进炖锅里,边说:“我们一起吃过饭,看过电影,约会过。后来,”关青顿了顿,好像陷入很不开心的回忆,“我们试着接吻,但那感觉不对,我就跟他分手了。”
程悍只要想到关青跟男人接过吻,那个男人还长得像自己,心里就说不出的怪异,如鲠在喉,像吞了苍蝇。
“那你试过其他人么?”
“没那个必要。”
“为什么?”
关青又开始在灶台前忙起来,嘴里却不停:
“你想象一下,你心里有个人,这人你喜欢了很多年,你知道你们不可能,于是你找了一个跟他长得像的,但你知道你找的是个替代品,你跟那个人接吻时会不会走神?你看到那个人的脸时会不会失望?你每跟他亲密接触一次,你求而不得的那个心情就会无限放大。本来你找个替代品,是为了让自己开心一点,但最终你发现,那只会让你更难过。”
关青停下动作,又接着说:“况且,每次我跟他接触,只要他碰到我,我就觉得恶心,一方面觉得恶心,一方面我觉得我对不起你。尽管你并不知道,也不在乎。”
他声音波澜不惊,并不带情绪的叙述,却更显其中苦涩难挡。
关青把饭菜盛盘摆到桌上,独自坐下。程悍在旁木头似的呆站了会儿,觉得无话可说,气氛僵硬,打算要走。
他从卧室随手扯了件T恤,走到门口,又听关青说:“其实你不必走,该走的是我。”
程悍不知该走还是该留,他把关青找回来,不是为了让两人这般不尴不尬。
“程悍,”关青抬起头望着他,眼神带着可怜的希冀:“你还没听完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要听完吗?”
程悍的手从门把上挪开,坐到关青面前,“你说吧。”
☆、 第十章
关青第一次察觉到自己对程悍异样的感觉时,就已经收不住闸了。
老头儿果然挺了过来,关青已刚刚压线的分数顺利升上县高中,程悍嘛,读完初中都算是老天开恩。
县高中离镇上百十公里,因为住校,老头儿对他特不放心,可又舍不得路费去看他。
刚好那阵儿程悍迷上了骑摩托,老头儿就抓住这个免费劳力,隔三岔五让他给关青送东西。
那天瓢泼大雨,程悍车座上用塑料布卷着个被子,百十公里的路,程悍从头湿到脚。
等关青回到寝室,地上一地的水,程悍湿透的衣服搭在柜子上,他自己穿着个小裤衩大咧咧地躺在关青床上翻着本杂志。
寝室的人对此已经麻木,每次他来,寝室必然是各种垃圾和烟头,好在程悍为人豪爽,关青又自动负责善后,也就很太平。
“下课了?有饭没?”
关青拖着地,头也不抬地回:“你怎么不吃完再来,小卖铺都关门了,我上哪儿给你弄饭?”
程悍从床上坐起,少年人未长开的骨架已初显高大的形态,又浑身精瘦,胸脯坦荡荡,一身流氓气。
“我他妈顶风冒雨给你送床被子,怎么在你嘴里落不到一个好?连个笑脸都没有!”
关青就仰起脖子,嘴唇向两边翘,眉眼纹丝不动。有两三秒,又咧开嘴巴,露出齐整的八颗牙齿,面部肌肉抽搐,把个皮笑肉不笑诠释的很完美。
程悍:“……操!”骂完后,自己却忍不住笑了。
他那一副无可奈何又很头痛的表情,成功让关青真正笑出了一声。
他从柜子里翻出半袋月饼,扔到床上,“吃这个垫垫吧。”
程悍吃了小半个,发现味道不对,“你这月饼什么时候的?”
“中秋节的啊。”
“中秋节都他妈过了半个多月了!”
关青啊了声,凑上前问:“长毛了?”
“你自己尝!”程悍愤愤不平地把月饼递到他嘴边。
关青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咂巴咂巴嘴:“好像是坏了。”
“什么叫好像,就是好吗!”程悍皱着眉头,很是憋屈,却想了想,又把剩下的半个直接扔到嘴里,一边嚼一边瞪着他。
紧挨着关青床铺的哥们儿爬上床,发现程悍那本杂志上一个三点式的欧洲美女,腆着脸上前问:
“悍哥,好书啊?”
程悍呵呵一笑,拿起杂志跟那哥们儿交流起来。
等关青上床的时候,俩人正聊得热火朝天,他瞥到程悍那贴身内裤里显出的轮廓,十分臊得慌,抬手拿被子给遮住了。
“干嘛你,”程悍从杂志后面斜过眼,“姑娘|裸||体不敢看,男人的你还不敢看啊?”说着话又把被子蹬开了。
关青把被子从他腿下抽出来,嘟囔了句,“你是男人么!”
“你说什么?”程悍听得一清二楚,身为一个男人被质疑的愤怒令他瞬间坐起身,指着小腹道:“这么大的东西没看见啊?敢说我不是男人?你等着,”说完就去扒内裤,“我让你看看我是不是男人!”
关青赶忙摁住他的手,“是是是,你最男人!天底下没有比你更男人的了。”
程悍很委屈,他大老远跑过来送温暖,人家非但不领情,还一个劲儿气他,而且关青对谁都客客气气,就对他,这个男人中的男人,分外不留情面。
他怎么就跟他成为了发小?怎么就跟他变成了兄弟!
关青躺下之后,程悍还在跟那哥们儿探讨女人,并且越来越粗俗露骨,
“我跟你说,你们学校的小姑娘根本不行,空前绝后的,一根板儿!有什么好搞的!要搞还是要搞那种少妇,少妇你知道吧?已为人妻尚未人母的,诶哟,”他啧啧赞叹,那感慨,好像正搞着呢,“那胸脯,那姿态,那活儿,那叫一风骚!”
他那享受的语气听得那哥们儿两眼冒光,俩人正不亦乐乎,寝室里咔嗒一声,终于熄灯了。
程悍意犹未尽的收起杂志躺倒,却翻来覆去一个劲儿闹腾,闹得关青也很烦躁。
“你到底睡不睡?”
程悍翻了个身冲着他的后背,“难受!”
“……”关青:“那怎么办?要不你去厕所撸一把?”
程悍嫌弃道:“就你们那厕所的味儿,到了都得熏没了。”过会儿又突然反应过来:“嘿,你还知道‘撸’啊?小样儿,没看出来啊,你撸过?”
关青:“……闭嘴,不撸你就睡觉。”
“没劲,跟我你还害什么臊!”程悍又翻了个身,这会儿整个趴着了,头还是冲着关青的后脑勺,“诶?你们星期六放一下午假吧?我带你去体验一把真枪实干的怎么样?”
关青干脆不理他,直接被子一掀遮住脑袋,装起死人。
程悍自讨没趣,也就不再说话了。可他体温越烧越烫,那呼吸也是滚烫的,他一会儿贴着墙壁,一会儿又翻回来,可等他睡着的时候,那根东西直接顶在关青的屁股下方,任凭关青怎么挪,那东西都极有存在感的贴着他。
没办法,床太小。
关青觉得气血上涌,他很想伸手把那东西拨开,可他不敢。于是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翻身平躺,可挪动时蹭得程悍嗯哼一声,当时就给他吓的浑身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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